第三十四章 種花家的種子
再進一點,可以看到冷冉正在和警察說著什麽,並非問詢,而相識麵對領導。而另一波級別較低的警察還在卡車邊押著一個人往警車上送,太遠了看不清什麽情況,隻能感覺那個人似乎身材矮小。
那個就是差點殺了她們的凶手?楊欣那麽小,她居然也下的了手,喪心病狂。
多看了這一眼,丁紫就能判斷出情況。
她原本就能明確知道這不是意外,而是謀殺!
那輛紅色卡車在故意開燈閃她們的同時撞過來!
要是這種噸位的卡車碾壓過來,就算沃爾沃再怎麽神奇也得被打破記錄!防彈車都不夠!
可偏偏冷冉那輛黑色越野把他們撞開了,雖然變成了滾筒洗衣機飛了出來讓沒係安全帶的丁紫撞出四肢骨折並內出血,但是也比直接被大卡車碾成餅的好。更神奇的是,冷冉甚至還開著那輛車前蓋都在冒黑煙的越野逼停甚至弄翻了卡車!
他真的不是在拍電影嗎?007什麽的?
至於方法,丁紫猜著,應該和剛剛聽到的那幾聲槍聲脫不開關係。
現在,應該,安全了吧?
丁紫眼睛一閉,終於放鬆得昏迷過去。
要用睡夢來形容昏迷的話,丁紫這一覺睡得並不安穩。偶有嘈雜和尖銳的警笛刺耳,倒是醫生治療時的動作和痛感因為神經的麻木而全然不清晰了。
再一睜眼,眼前聚焦的還醫院那已經有點熟悉的白色天花板。
她最近好像和醫院很有緣哦?出院剛一天就回來了,居然還是這個病房。
丁紫苦笑一聲,就想轉過頭看看什麽情況,就發現脖子動不了了。
原來是被加上頸椎矯正器了。
丁紫一直覺得,帶著頸椎矯正器跟套上伊麗莎白圈的狗狗似的。原本她沒好意思說的來著,現在她自己倒是輪到了。
在想動動手腳,發現隻有左手手指還能動動,其他的動都動不了,不用看,丁紫也知道,自己現在就是一具套了伊麗莎白圈的木乃伊。
還是詐了屍的木乃伊。
成功得把楊彥嚇了一跳。
“丁紫,您醒了?”楊彥緩了緩神,聲音輕柔,仿佛這就是一場夢境,他隻要稍微大一點聲音就會把夢吵醒似的。
丁紫也被嚇了一跳,看到看護、看到孟穎甚至看到楊媽她都不奇怪,但是看到楊彥她就差點把眼珠子瞪出來。
總裁大人你這麽閑的嗎?
他身上穿著依舊是一絲不苟的正裝,似乎剛剛從外麵回來,眉宇冷凝,眼底卻帶著不慎泄露的驚喜和疲倦。
“嗯。”丁紫身上的痛楚倒是淡了,不知是打了鎮痛泵還是麻木了,她現在最大的感覺就是虛弱,眼前恍惚發花,似乎連呼吸都費勁,五髒六腑都被掏空了一樣,飄在這裏的就是一層軀殼。
別說這會兒全身都帶著牽引動不了,就算是拆了牽引她也一樣沒有力氣動。
“你感覺怎麽樣……我去叫醫生。”話說出口楊彥才發覺自己犯了傻,剛剛醒過來的人,別說感覺敏不敏銳,先叫醫生才是正經事。
“小欣,小欣怎麽樣?”她雖然竭力護著,可是楊欣還是太小太小了,當時哭的中氣十足可是沒有確切的診斷終究是不放心的。
聽到她第一個問的就是楊欣,楊彥有點詫異,但是眼底還是泛起柔和的神情“她沒事,就是皮外傷,受了點驚嚇,在隔壁病房,媽陪著她。”
“嗯。”丁紫想要點頭,點不下來,再想多說幾個字也沒什麽力氣。
要不是為了保護楊欣,丁紫就算沒係安全帶也不會傷的這麽重的,碰撞的時候楊欣有她這個肉墊擋著,但砸下來的時候楊欣又是砸在她身上,她身上斷的肋骨起碼有一半是楊欣砸的。但是要是丁紫不保護她,楊欣就不隻是輕傷了,連彈出的安全氣囊都夠要了她的命。
針對成年人設計的安全氣囊,衝擊力是超過一個四歲孩子的承受力的。
“多虧了你,要不然楊欣還不知道什麽情況。”
“小欣,是我女兒。”丁紫斷斷續續得吐著氣。
既然是母女,哪裏還要說謝?
楊彥一怔。
都說後媽後媽,但畢竟是後的,有幾個是真心當媽的?像丁紫這樣拿命去護著繼女的,不說絕無僅有,也是鳳毛麟角了。
丁紫要是知道楊彥的想法一定會笑,開玩笑,我就是衝著娃來的,真當我缺男人啊!
都說生的不如養的親,但是丁紫更相信品行責任和感情,而不是無法自己選擇的血緣。
尤其是生父和張澄老師的對比,更加鮮明。
對於那個男人來說,她這個計劃生育年代裏的女兒就是個釘子,是紮在他肉裏的一根刺,厭惡到連名字都不肯留給她媽媽起一個稍微好聽一點的,要不是當時登記的護士看不過去,她就真的要頂著“丁子”這個極易染上侮辱意味的名字長大了。
張澄老師和她雖然隻是名義上的師徒而沒有半點血緣關係,但是卻情同母女,連老師的丈夫對她都因為愛屋及烏,比她那個爹更像一個父親。
丁紫相信,她拿楊欣當女兒,總有一天楊欣會真的拿她當媽媽。
而且那一天,大概也不會太遠。
像這種特需病房,醫生反應都是極快的,幾句話的功夫就有醫生帶著護士進來了。
三十多歲四十歲邊上的女醫生,非常符合一般人幻想中婦產科大夫的形象,聲音溫柔態度體貼言語和氣,讓人看著就母子均安。
丁紫在她靠近的時候看了一眼銘牌,大外科副主任。
外科大夫應該是什麽樣的呢?前兩年的電視劇《外科風雲》裏的陸晨曦,言語犀利態度強勢語調生硬,專業就是拿刀子給人身上開口子,這裏切一塊,那裏切一塊。
丁紫好歹在這個貌似婦產科大夫的外科大夫手底下全身而退,還得了一個恢複狀態良好的診斷。
等她放空完自我,醫生都退出去了,楊彥坐在床邊,眼神沉沉得看著她。
“怎麽了?”有事說事,總裁大人不帶這麽恐嚇傷員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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