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7 那個蠢貨,竟然真的喜歡你
因為在她的腿上,盤著一條蟒蛇,還對著她不停的吐著信子。
唐安渾身一僵,血液彷彿一下子就凝固了,整個人就一直維持著剛才的動作,不敢動一下。
她的大腦有一瞬間的空白,但是很快就又恢復正常,開始高速運轉著。
眼前的這條蟒蛇,和她在墨巴島見到的那條是一模一樣,可是墨巴島距離南城很遠,它不可能跑到這裡來!
而且還是在這樣一個封閉式的環境下,它會出現在這裡,唯一的解釋就是,有人把它帶來的。
那個把它帶來的人,就是她身後站著的這個人!
「你是誰?」唐安沒有回頭,所以看不到自己身後的人是誰,只能冷著聲音問道。
身後站著的人並沒有回答她的問話,而是伸出手輕輕撫上了唐安的脖子。
這雙手冰涼涼的,似乎沒有一絲溫度,就這樣緩慢的在她的脖子上游移著,動作輕柔但是卻讓她不寒而慄。
唐安咬著牙再次出聲質問道:「你到底是誰!」
她很想要回頭看看,可是眼前的這條蛇一直緊緊的注視著自己,或者說是在監視著自己,所以她害怕自己一有任何的動作,它就會朝著自己撲過來!
身後的人依舊沒有回答她的問題,手上的動作還在繼續著。
那雙手順著她的脖子一路向下,撫上她的鎖骨,然後還在繼續……
眼看著就要探進她的衣服里,唐安是再也忍不住了,也不管那蛇會不會傷害自己,抬手一把抓住男人的手,然後狠狠的甩開。
「呵。」男人輕笑了一聲,然後吹了兩聲口哨,那條蟒蛇就慢慢離開唐安,朝著他爬去。
危險一解除,唐安就立刻用手撐著地站了起來,捂著還在流血的胸口,轉身看向自己的身後。
而當她看清眼前站著的男人時,神色立刻一變,眼眸里充滿了震驚。
「是你!」唐安難以置信的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席淵,她怎麼也沒想到,竟然會是他!
這一刻,她一下子就明白過來,看來那次在墨巴島的意外,也都是他一手導演的。
因為在不停的流血,所以唐安的臉色變得有些蒼白,但是目光卻一直緊盯著他,眉頭微微皺起:「你到底想要幹什麼?為什麼把我抓到這裡!」
「你的傷口裂開了,需要處理一下。」席淵看向她的目光裡帶著心疼,並沒有直接回答她的問題,倒是很關心她身上的傷。
唐安看到他想要上前,下意識的後退了兩步:「放我離開這裡!」
「不可能。」唐安的話剛一說完,席淵就很堅定的拒絕了。
他好不容易才讓她回到自己的身邊,絕對不會就這樣把她放走!
唐安看著他這副堅定的樣子,知道自己說什麼都是沒用的,再加上自己現在負傷了,還是保存體力好一些。
她目光環視四周,這是一個封閉式的房間,房間的面積很大,但是裡面的東西卻很簡單,就一張桌子一把椅子,除此以外再沒有其他的東西。
因為房間是封閉式的,所以她無法知道外面是什麼情況,也不知道外面會有多少人守著。
現在她唯一能做的,就只能是靜觀其變了。
「這外面全都是我的人,你逃不出去的。」席淵看出了唐安的心思,揚唇笑了笑:「也不用指望席慕白會來救你,他現在正忙著和別的女人翻雲覆雨,不會有精力管你的。」
唐安聽了他的話,只是不屑的冷哼了一聲,就連反駁都懶得反駁了。
席慕白是她愛的男人,她怎麼可能不了解?
席淵之所以這樣說,不過就是想要讓她和席慕白之間產生間隙罷了,她才不會上當!
「你不相信?」席淵對著唐安挑了挑眉,語氣裡帶著嘲諷的笑意:「看來需要我把證據拿出來,你親眼看到才會相信了?」
「你不用白費心思,無論說什麼我都不會相信!」唐安冷冰冰的說完這句話以後,轉過頭不再看他。
席淵還想要再說些什麼,可是看到唐安捂住胸口的手上已經沾滿了鮮血,心裡一疼,也就不再討論這個了。
他又往前走了兩步,想要去給唐安處理一下傷口,可是她對他充滿了戒備,他靠近一步,她就後退兩步,根本就不給他接近的機會。
席淵有些惱怒的看著她:「你是覺得自己的血很多?還是就想這樣流血流死?」
「這是我的事,不需要你管!」唐安冷冷的瞥了他一眼。
即使她可以感覺到自己身體里的血在越流越多,感覺到自己的身體越來越虛弱,可是她就是不想要這個男人靠近自己!
席淵停住腳步,冷冰冰的看著她,最後一氣之下,直接轉身開門走了出去。
看到他走了,唐安也趕緊想要去開門,可是那扇鐵門從外面鎖起來了,她怎麼拉都拉不開。
那條紅黑相間的蟒蛇,還盤著房間的中央,虎視眈眈的看著她,不停的吐著信子,就好像隨時隨地會撲過來一樣。
因為剛才拉門的動作太過猛烈,導致傷口裂開的位置越來越大,血也是越流越多。
鮮紅的血液順著她的手一點點的流下,滴落在地上,房間里很安靜,安靜得她都可以清楚的聽到自己滴血的聲音。
血越流越多,到最後她都不知道自己流了多少的血,只知道眼前的景物開始變得模糊,眼皮越來越沉,意識逐漸的昏沉著……
到最後,她的眼睛一閉,直接順著牆壁滑落,跌倒在地上,然後整個人陷入了昏迷。
也就是在她暈倒的一瞬間,那扇緊閉的鐵門再次被人打開,席淵沉著一張臉走了進去。
「真是倔。」看著倒在地上的唐安,他有些無奈的嘀咕了一聲,最後還是彎下腰,將她一把抱起,然後轉身出了房間。
等到唐安再次醒過來的時候,已經不在那個房間,而是躺在一張很柔軟的床上。
她撐著床坐了起來,胸口的傷口還在隱隱作痛,但是可以感覺到已經被處理過了,沒有再流血。
唐安坐在床上,將整個房間環視了一圈,一雙眼眸里充滿了疑惑。
房間里的布置很溫馨,所有的一切擺設都很新,好像並沒有人在這個房間住過。
所以,她這是又到了哪裡?
雖然不知道這裡是哪裡,但是她知道,這一定還在席淵的地盤上。
她掀開被子下了床,直直的朝著房門走去,可是她的手剛剛碰上門把手,還沒來得及扭開,門就被人從外面打開了。
「想要逃跑?你還真是不乖。」席淵站在門口,雙手抱臂,看著她有些無奈的笑道。
唐安的眼眸一沉,往後退了一步:「席淵,你到底想要幹什麼!」
「我想幹什麼?」席淵聽到唐安的問話,沉默了兩秒以後,笑著反問她:「你覺得我想要幹什麼?」
唐安皺了皺眉,看他這副樣子是不打算告訴她,所以也就不再多問。
只是她不問,卻並不代表席淵不說。
席淵快步走上前,在唐安還沒來得及反應的一瞬間,一把拽住她的手腕,將她一個翻身,推倒在了一旁的沙發上。
「我當然是要干你啊。」席淵緊緊的禁錮著唐安,將她壓在自己的身下,但是卻也注意著,沒有去碰觸她的傷口。
他的臉上帶著輕浮的笑意,說話間,另一隻手甚至開始不安分的在她身上遊走著。
唐安惱羞成怒的紅了臉,猛的抬起腿,狠狠的朝著席淵的重要部分踢去。
席淵根本沒有想到唐安會突然來這招,一個沒反應過來,就中招了。
因為疼痛,他一把鬆開了唐安,趕緊用手捂住自己受傷的位置,一臉的痛苦。
一得到解脫,唐安也不耽擱,趕緊想要從門外逃出去,可是剛打開門,眼前卻突然多了一個身材高大魁梧的男人。
他一臉怒氣的瞪著唐安,一邊活動著手腕,一邊朝著她慢慢靠近。
唐安咬咬牙,抬腿就朝著他的胯下踹去。
她的動作很快,用了很大的力氣,可是腿才剛剛伸出去,就被那男人一把抓住了。
她的臉色一沉,最後借著被他抓住的力氣,一下子騰空起來,伸出另一隻踢向男人的腦袋。
男人沒想到她的身手這麼好,一時有些大意,就這樣被她踢中了,下意識的甩開了抓著她腿的手。
唐安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在地上,但是很快就穩住了身子。
趁著男人分神的這一瞬間,她趕緊越過他,快步逃了出去。
只是當她順著樓梯跑下去的時候,整個人卻瞬間懵了,因為整個一樓,全都是白色的牆壁,沒有窗戶更沒有門,根本就沒有可以出去的地方。
就在她著急的想要尋找出口的時候,那男人已經追了下來,惡狠狠的朝著唐安沖了過來。
唐安一邊逃跑,一邊尋找這可以出去的地方,可是無論她怎麼找,都沒有一個出口。
她自然是不會相信這個房子里沒有出口,只是她暫時沒有找到罷了。
唐安還在繼續的尋找,可是眼看著自己和男人之間的距離越來越近,她腳下的步子竟然也開始越來越沉了。
估計是剛才流了太多的血,還沒有調養過來,現在又做了這些激烈的運動,她的身體才有些受不了了。
不過即使這樣,她也沒有放棄,繼續往前跑著。
只是她跑著跑著,突然撞上了一個東西,讓她不得不停下腳步。
當她詫異的抬起頭時,就看到席淵一臉怒氣的站在自己的面前,那副樣子恨不得將她生吞活剝了。
唐安下意識的後退了幾步,轉身想要往後跑,可是身後那個男人已經追了上來。
現在是前有虎後有狼,她根本就是無路可逃了。
席淵看到唐安以後,那張俊逸的臉上布滿了怒氣,氣憤的快步走到她的面前,然後一把抱住她,將她扛在了肩上。
「混蛋!你放開我!」唐安不停的掙扎著,對著席淵的背是又抓又撓,用了很大的力氣,可是席淵依舊沒有把她放開。
他扛著唐安快步走上樓,進了房間以後,一把將她甩到床上,根本毫不顧忌她身上還有傷。
「再鬧,我現在就殺了你!」再唐安從床上坐起來之前,席淵從衣服里掏出一把槍,直直的指在她的腦袋上,聲音不帶著一絲的感情。
唐安冷眼看著他,絲毫不畏懼他手中的槍:「來啊!有本事你現在就開槍啊!」
席淵看著她這副樣子,心裡的怒火燃燒得更加旺盛,伸手就想要扣動扳機。
可是就在這一瞬間,他的腦袋突然一陣劇痛,整個人朝後退了兩步,握著槍的手不自覺的垂了下來。
這一切都發生得太突然,唐安還有些沒反應過來,等到她反應過來想要下床逃跑的時候,席淵卻再次緊緊抓住了她的手腕。
「你放開我!」唐安不停甩動著手腕,試圖想要從他的手中掙脫開。
可是席淵用了太大的力氣,她就算再怎麼奮力掙扎,都掙脫不開。
唐安在不停的掙扎著,嘴裡也在不停的吶喊著,可是席淵都沒有鬆開一絲一毫。
就在這個時候,房間里突然響起「啪」的一聲,席淵抬起手狠狠的甩了唐安一個巴掌。
「老實的待在這裡!」席淵臉色蒼白的朝她低吼了一句,然後轉身快步離開了房間。
「砰」的一聲,房門被他重重的關上。
這一巴掌席淵用了很大的力氣,唐安的半邊臉都被他給打腫了,血順著她的嘴角溢了出來,嘴裡充滿了鐵鏽味。
不過即使這樣,唐安也沒有喊一句疼,掉一滴眼淚。
她快速的下了床,想盡辦法想要打開這扇門,可是奈何這門的材質結構都很特殊,她弄了半天都打不開。
既然門打不開,那她就只能尋找別的出口。
她急切的環視房間一周,臉色卻突然沉了下來。
難怪剛才她醒過來的時候,覺得這個房間總有一股怪怪的感覺,可是又不知道是因為什麼。
現在終於是知道了,因為這間房裡,沒有窗戶。
這也就意味著,她唯一的出路,就只剩下這扇門了。
唐安頹廢的順著牆壁滑下,跌坐在了地上,臉色十分的不好。
怎麼辦?她現在應該怎麼辦?
席淵這個瘋子,把自己關在這裡,絕對是不會輕易的把自己放出去的,而且看樣子,這棟房子所處的位置很偏僻,估計很難有人找到這裡。
那麼她現在唯一的辦法,就只能是自己找機會逃跑出去了。
否則的話,她真的不知道席淵還會對她做出什麼樣的事情來。
「大白……」唐安坐在地上,雙臂緊緊的環抱住自己的腿,將腦袋深埋在膝蓋上,低低的呢喃著席慕白的名字。
好想他,她現在真的好想好想他。
因為房間里沒有時鐘,而她也看不到外面,所以根本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時候,也不知道席慕白有沒有發現她不見。
現在星耀集團出了事,席家又是一團糟,席慕白一定很忙很累。
可是偏偏在這麼重要的時候,她卻不能夠陪在席慕白的身邊,她真的是太差勁了!
……
席慕白這一天一直都在公司忙著,根本沒有空閑的時間,直到晚上七點,才終於處理好了一切。
他將車開進席家車庫,抬手輕撫著有些疲倦的眉心,邁開步子朝著屋子裡走去。
姚嵐和席明遠還沒睡,正坐在客廳看著電視,聽到外面傳來聲響就知道是自家兒子回來了。
「咦,兒子,小安沒跟你一起回來嗎?」姚嵐轉過頭,看到席慕白一個人站在客廳里,忍不住疑惑的出聲問道。
聽到姚嵐的問話,席慕白的心裡突然一愣:「安安不在家?」
不可能啊,他去公司之前,安安明明說會在家等他回來,怎麼可能不在家?
「從早上到現在,我都一直沒看到她,還以為她和你一起去公司了。」姚嵐的神色變得有些緊張起來。
他們都了解唐安的性格,這麼晚是不會不回家的,如果實在是有什麼特殊情況,也會給他們打電話通知一聲。
可是現在沒有,唐安幾乎是一整天都沒和他們聯繫過了。
席慕白趕緊拿出手機撥打唐安的電話,可是卻一直都是關機,根本沒人接聽。
他又撥打了所有唐安認識的人的電話,可是大家的回答都是一樣,唐安今天沒有找過他們。
他的臉色變得越來越難看,心裡隱隱有股不好的預感,而且越來越強烈。
「我出去找找。」席慕白匆匆說完這句話以後,立刻轉身出了家門。
他一邊到車庫去開車,一邊給艾倫打著電話,讓他趕緊查一查唐安離開席家以後去了哪裡。
很快,艾倫那邊就回了消息,說唐安早上坐計程車去了南城商場的一家咖啡廳。
席慕白趕緊開車趕去咖啡廳,可是這家咖啡廳的門卻緊鎖著,裡面早已經沒有人了。
「我問過附近的商家,這家咖啡廳今天中午突然關了門,而且好像還說要搬離這裡。」艾倫站在席慕白的身邊,向他彙報著情況:「這段路上的監控攝像頭在今天早上,八點之十點之間全都是空白的,看來嫂子就是在這段時間出的事。」
「擴大範圍繼續查,看八點到十點之間,有什麼可疑的人或者可疑的車輛出入這附近!」席慕白沉聲對著艾倫吩咐著。
這世上根本沒有這麼巧合的事情,看來這一切全都是有人密謀好了的。
到底是誰把唐安帶走?又是處於什麼目的?
如果只是單純的綁架,為什麼密謀得這麼周全?而且從早上到現在,這麼長的時間過去了,為什麼沒有打電話過來索要贖金?
這些問題在席慕白的腦袋裡不停的徘徊著,可是一時之間他根本找不到頭緒。
大約過了半個小時,艾倫終於來了消息。
「發現一輛黑色的麵包車,在今天早上九點的時候駛入過這件商場,大約半個小時以後離開的。」
聽到艾倫的彙報,席慕白的心裡有股直覺,感覺就是這輛車!
雖然不能夠肯定,但是只要有任何的線索,他們都不能夠放過。
「查這輛車最後的停車點是在哪裡!」席慕白厲聲喊了一句,現在時間對於他們來說太寶貴了,必須爭分奪秒!
「是!」艾倫沉聲應了一聲以後,立刻開始仔細的排查起全城的監控。
席慕白坐在椅子上,看著艾倫他們仔細的排查著監控,心情煩躁的他點燃了一根煙。
自從和唐安在一起以後,他已經很少抽煙了,可是現在,他必須依靠抽煙來讓自己的情緒稍微平穩一下。
他現在的心裡是焦急如焚,可是卻必須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絕對不能衝動。
這種時候,任何一個焦急的情緒,一個衝動的行為,都有可能影響他的判斷!
帶走唐安的人到底是誰?又是出於什麼樣的目的?
這些問題一直在席慕白的腦袋裡不斷的思索著,不知不覺間,他已經抽了十幾根煙了。
在又點燃了一根煙以後,席慕白猛然想起了一個人——席淵。
這個男人,是最近才出現在唐安的面前,而且上次見到他的時候,竟然給了自己一股很熟悉的感覺。
難道,這個席淵就是當年的席淵?可如果真的是他,為什麼他不回來和他們相認,反而要綁走唐安?
猛的,席慕白終於想起那天為什麼感覺他有些奇怪了,因為和他握手的時候,明顯的感覺到他的大拇指和食指上長了一層厚厚的繭,顯然是長期握槍造成的。
一個長期握槍的人,隨身肯定會攜帶槍,既然這樣,那當初在墨巴島的時候,就不會被一條蛇給威脅到。
而唯一可以解釋的就是,那個意外只是一場戲,一場他用來接近唐安的戲!
越想,席慕白的心裡就越是擔心。
一個花費這麼大的心思來接近唐安的男人,到底有什麼目的?他到底想要做什麼?
就在席慕白認真思索的時候,艾倫終於排查到了消息。
「老大,那輛黑色的麵包車,離開商場以後一路往西開,最後在西郊那裡沒了蹤影。」艾倫指著屏幕上的一段視頻,對著身旁的席慕白彙報道。
席慕白的目光緊盯著屏幕上的畫面,看著那輛車駛入西郊的盲區,然後沒了蹤影。
「去西郊!」席慕白一把將手中的煙掐滅,快步起身就朝著門外走,而身後艾倫也趕緊帶著手下一起跟上席慕白的步伐。
去西郊的路上,席慕白的車開得飛快,一路上已經不知道闖了多少紅燈。
此時的天已經很黑了,伸手不見五指,而西郊又是南城最偏僻的位置,有些路上甚至連路燈都沒有,坑坑窪窪的。
因為西郊的面積很大,所以席慕白就和艾倫他們分開行動,各自開車尋找著。
席慕白走的是最偏僻的一條路,一路上都沒有什麼人家,唯獨前面有一間廢棄的倉庫。
越靠近這間倉庫,席慕白心裡難受的感覺就越來越強烈,他不自覺的加大油門,快速開了過去,在倉庫門口停了下來。
車還沒有完全停穩,他就已經急匆匆的下了車。
倉庫的門大開著,席慕白用手機當手電筒照明,快步朝著裡面跑去。
這間倉庫雖然是廢棄的,可是他一路走過來,卻發現這裡面很乾凈,就好像是有人經常打掃一樣。
一個廢棄的倉庫,怎麼可能會有人經常打掃?
唯一的可能就是,這裡一直在使用,甚至很有可能是他們的基地!
席慕白順著一條路一直走下去,最後走到一扇鐵門的面前停了下來,沒有任何的猶豫,他就立刻伸手打開了這扇門。
門開的一瞬間,一道刺眼的光芒直接朝著他照射來,席慕白很是不適應的微眯上眼睛。
索性沒過一會兒,他就適應過來,邁開步子走了進去。
剛一走進房間,他就被門口那一灘鮮紅的血液給吸引了目光。
在看到這灘血跡的一瞬間,席慕白感覺自己的呼吸就好像是停了一樣,整個人愣在原地,大腦是一片的空白。
他感覺自己的心,就好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緊緊抓著,根本無法呼吸。
那種難受和絕望,好像一下子就把他給淹沒了。
「不會的,不會的……」席慕白沙啞著聲音小聲呢喃著。
這不是安安的血,絕對不是!他的安安一定不會有事!
明明只是一分鐘的時間,可是對於席慕白來說卻好像是過了一個世紀那樣的漫長。
那灘血跡已經有些幹了,但是卻還是清晰可見,顯然並沒有很長時間,甚至很有可能就是今天留下的!
他抬頭環顧著四周,這間房子的面積很大,可是擺設卻很簡單,一張書桌一把椅子。
簡單得……太過詭異了!
席慕白在房間里四處尋找了一下,可是卻並沒有發現其他的異樣。
他又回到那灘血跡的面前,用隨手攜帶著的一塊方巾在血跡上擦拭了一下,然後起身離開了房間。
而此時的他沒有注意到的是,自己的一舉一動,早已經全都被席淵看到了。
席淵坐在書房裡,看著電腦上傳來的視頻,嘴角上揚的弧度越來越大。
他早就知道席慕白是個聰明的人,所以很快就會找到那個基地,他就提前做好了防範準備。
這些血跡,他是故意想要席慕白髮現,就是為了讓他痛苦,只要看到他痛苦難受,他的心就會很高興!
「遊戲好像越來越好玩了。」席淵自言自語的呢喃了一句,然後關掉電腦,起身朝著外面走去。
當席淵走進房間的時候,唐安正蜷縮在房間的角落裡,頭髮有些凌亂,整個腦袋都埋在膝蓋上,讓他看不清她的表情。
他關上房門,朝著她走了過去。
「肚子餓了嗎?已經做好晚飯了。」席淵走到她的面前蹲下,看著她柔聲說道。
聽到他的聲音,唐安沒有任何的反應,已經低著頭。
席淵也不生氣,抬手輕撫著她的腦袋,繼續溫柔的說道:「乖,去吃飯吧,不吃飯的話身體會受不了的。」
唐安聽著他這番溫柔的話語,心裡只覺得一陣噁心。
她抬起頭和席淵對視,嘴角勾起一絲嘲諷的笑容:「不要在這裡虛情假意,給我滾!我不想看到你!」
席淵並沒有因此而生氣,而是將目光落在她紅腫的臉上。
「這是誰打的!」席淵的手輕輕撫上唐安的臉頰,一臉的怒氣,說話的語氣里卻帶著滿滿的心疼。
唐安偏過頭,一下子躲開了他的手,冷冰冰的看著他:「這樣做有意思嗎?明明就是你打的,還在這裡裝什麼!」
這個席淵真的是個瘋子!明明就是他自己打的,結果現在又在這裡虛情假意,實在是太噁心了!
席淵一愣,眼眸里充滿了震驚和疑惑:「你在說什麼?這是我打的?」
唐安聽到他的問話,只覺得有些好笑:「不然呢?我自己打自己?」
「不可能!我怎麼會捨得打你呢!」席淵堅定的搖著頭,伸手想要在觸碰她的臉,可是想到剛才她的態度,他伸出去的手就又收了回來。
唐安還想要說些什麼,可是當她看到他的眼睛時,一下子愣住了。
因為他的眼睛,的確充滿了疑惑,根本不像撒謊的樣子。
不過想到他之前騙人的時候也是這樣,就像真的似的,所以她還是不相信他。
「出去!我不想看到你!」唐安一把將他推開,沙啞著聲音低吼了一句。
席淵沒想到她會突然推開自己,一個不穩就往後倒,跌坐在了地上。
在坐到地上的一瞬間,席淵的腦袋突然一陣昏沉,然後眼神猛然一變,剛才的柔情瞬間就消失得一乾二淨,取而代之的是濃濃的殺意。
他一下子從地上坐了起來,然後一把掐住唐安的脖子,他的雙手用了很大的力氣,似乎是想就這樣把她給掐死。
唐安原本蒼白的臉因為缺氧,一下子變得通紅。
她想要伸手將他的手掰開,可是他實在是用了太大的力氣,她根本就沒有辦法掙脫。
絕望在她的心裡蔓延著,她感覺自己這次是真的必死無疑了。
她掙扎的手一點點的鬆開,渾身的力氣都好像被抽離了,大腦因為缺氧,完全就是一片空白。
就在最後一刻,席淵的眼眸里閃過一個小女孩的臉,對著他露出甜甜的笑容。
也就在這一瞬間,他掐著她脖子的手不自覺的慢慢鬆開,唐安整個人無力的倒在了地上。
脖子上傳來疼痛讓她幾乎要暈厥過去,但是她並沒有,她一直緊咬著唇瓣,努力的讓自己保持著清醒。
席淵看著倒在地上的唐安,眼眸里閃過很多複雜的情緒,神情很是奇怪。
最後,他的嘴角突然對著唐安扯起一絲冷笑,嘲諷的說道:「那個蠢貨,竟然真的喜歡你。」
唐安此時的意識雖然很模糊,但是比之前來說還是好了很多,她強撐著坐了起來,看著他皺起了眉:「你……什麼意思?」
因為脖子受了傷,所以每說一句話都可以感覺到喉嚨的疼痛,說話的聲音也是非常的沙啞。
「什麼意思?你知道他為什麼把你綁到這裡來嗎?因為他喜歡你,他那個蠢貨喜歡你!哈哈哈哈哈!」席淵一邊說著,一邊嘲諷的大笑著。
唐安聽到他的這番話,不由得皺起眉,朝著他低吼了一聲:「瘋子!」
明明是他把自己綁過來了,結果現在說這話,就好像這事不是他做的一樣。
「是啊,確實是瘋子。」席淵冷笑一聲,走到一旁的沙發上坐下,冷眼看著地上的唐安,略帶自嘲的笑道:「一個人,有兩個人格,不就是瘋子嗎。」
兩個人格?
唐安一愣,他這話的意思是誰,席淵有雙重人格?
「如果可以的話,我真想把那個蠢貨給殺了!」席淵說到這句話的時候,眼眸里閃過濃濃的殺意。
他本來就是回來複仇的,可是「他」卻多了感情,竟然喜歡這個女人,嚴重影響了他的計劃!
他真的想要把「他」給殺了,可是卻也清楚的知道,這是不可能的。
聽到這裡,唐安總算明白席淵為什麼性情反覆,為什麼會忘記自己做過的事情了。
他不是裝,而是真的不記得,因為他都不知道自己多出了一個人格。
可是……
「他不知道你的存在,那你怎麼知道他的存在?」唐安輕咳了兩聲,看著他問道。
席淵聽到唐安的問話,不屑的冷哼一聲:「他這麼弱,怎麼可能感覺到我。」
主人格的席淵,會動感情,而副人格的席淵,腦袋裡除了殺戮就是殺戮。
不過即使他很弱,但主人格還是可以影響到副人格,所以在剛才,他準備殺了唐安的時候,主人格潛意識的思想阻止了他的動作。
「你知道的太多了。」席淵冷冰冰的看著地上的唐安,冷笑一聲:「放心,我會把你和席家的所有人,全都送下地獄的。」
唐安聽到他的這話,心裡一驚,著急的出聲追問道:「你要報復席家?你也是席家的人啊!」
她在知道綁架自己過來的人是席淵以後,就已經猜到,眼前的這個人就是席慕白那個被火燒死的哥哥。
只是她不明白,既然他沒有死,為什麼不回來和他們相認?到現在竟然還想要報復席家的所有人?
他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為什麼會有這麼深的仇恨?
「呸!老子才不是席家人!」席淵對著她惡狠狠的低吼了一聲:「這一切都是他們自作自受!報應!都是報應!」
說完這句話以後,他就起身朝著門外走去,一邊走一邊大笑著:「哈哈哈哈哈哈……他們都要死!哈哈哈哈哈……都要死!」
隨著他的離開,他大笑的聲音是越來越小,到最後是完全聽不到了。
唐安一手輕柔著自己的脖子,一手緊緊的握緊,眼眸里滿是擔憂。
這個席淵的實力絕對不容小覷,雖然她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但是可以知道席淵對席家充滿了仇恨。
他一定會想盡辦法報復,而最近席慕白要應付的事情已經太多,現在自己又被綁了,他一定很著急。
關心則亂,她害怕席淵會抓住這一點,對席慕白做出什麼事情。
可是現在的她,除了擔心以外,什麼事情都不能做。
不行!她必須要找個機會逃出去!一定要把這件事情告訴席慕白!
……
席慕白離開房間以後,又在倉庫其他的地方轉悠了一下,可是卻再沒找到任何的線索。
而艾倫他們也是一樣,什麼都沒有找到。
「把這個拿去化驗,對比安安的DNA。」席慕白將剛才沾了血的方巾遞給艾倫。
艾倫看著方巾上的血跡,心裡一驚,開口想要說些什麼,可是席慕白已經坐到車上,鎖上了車門。
他知道席慕白現在的心情很不好,所以也就不再打擾他,轉身拿著方巾去做化驗。
席慕白坐在駕駛座上,煩躁的用手抓了抓腦袋。
他的安安現在到底在哪裡?
如果那些血跡是她的,那就說明她受傷了,她之前的傷口都還沒好全,現在卻又受了傷。
他甚至都不敢想象,席淵到底會對她做些什麼!
想到席淵,席慕白的深邃的眼眸一沉,如果他真的就是當年的席淵,是他的親哥哥,那為什麼又要做出這樣的事情?
當年的火災,他是怎麼逃出來的?逃出來以後又為什麼不回家?
越想,席慕白心裡的疑惑就越來越大,最後他拿出手機,撥打了姚嵐的電話。
這件事情,他必須要向他的父母問清楚!
電話沒過一會兒就被接通了,顯然姚嵐一直都在等著電話。
姚嵐一接通電話,就趕緊著急的出聲問道:「阿慕,怎麼樣?找到小安了嗎?」
「還沒有,不過我有一個問題想要問您。」席慕白沉默了一下,然後繼續出聲問道:「當年到底是為什麼會發生火災?」
聽到席慕白突然問起這個問題,姚嵐整個人一愣,過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
「那次是個意外,我們誰都無法預料到的意外。」姚嵐有些無奈的輕嘆了一口氣,隨後疑惑的問道:「阿慕,你怎麼突然想起問這個?」
「媽,他回來了。」
席慕白低沉的話音剛落,那頭就突然響起「啪」的一聲,緊接著就傳來一陣忙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