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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8 不許想別的男人

  她的動作太過突然,席慕白根本還沒有反應過來,整個人就被唐安推倒在了地上。


  只聽見「轟」的一聲,一塊巨大的水泥石塊從上砸到了剛才他們站著的地方,硬生生是砸出了一個坑。


  「啊!」隨著石塊的落地聲,席慕白的耳邊傳來了唐安痛苦的呻吟聲。


  他的心裡一陣刺痛,快速的從地上爬了起來,卻看到了讓他震驚的一幕。


  剛才因為唐安的那一推,席慕白才成功躲過了危險,可是唐安卻沒有這麼幸運了。


  水泥塊的一角重重的壓在她的腿上,讓她無法動彈,而更可怕的是,水泥石塊上的鋼筋刺穿了她的腿,噴涌而出的鮮血早已經將她的褲子全都浸濕。


  她的臉色蒼白,因為腿上的劇痛,整個人已經昏昏沉沉,幾乎快要沒有意識了。


  此刻的唐安就像是一個脆弱的瓷娃娃,靜靜的躺在那裡,如果不是還僅存著一絲呼吸,恐怕……


  席慕白跌跌撞撞的跑到唐安身邊,伸手將她小心翼翼的抱進自己的懷裡。


  她虛弱的模樣深深刺痛了他的眼,他的心,他憤怒的對著一旁已經呆愣的艾倫大喊道:「快打電話!」


  被席慕白這樣一吼,艾倫是立刻就反應過來,趕緊拿出手機撥打了救護車。


  因為鋼筋一頭緊緊的焊進了水泥石塊里,他們根本就無法抱走唐安,所以只能等待消防車過來。


  「別睡!老婆,你千萬不要睡!」席慕白抱著唐安的手在不停的顫抖,聲音沙啞的呼喚著,那種絕望和恐懼第一次如此深深的佔據了他的心。


  唐安隱約聽到席慕白的呼喚聲,她想要開口和他說話,可是發現自己此刻連張嘴的力氣都沒有。


  疼痛向她的全身襲來,她的嘴巴張合了兩下,卻一個音都發不出。


  最後只覺得眼皮一沉,眼前一黑,她整個人就陷入了昏迷。


  就在她昏迷的瞬間,消防車和救護車已經趕了過來。


  將焊在水泥石塊那頭的鋼筋鋸斷,把壓在唐安腿上的水泥石塊搬走以後,他們就立刻將唐安抬上救護車,送往醫院去做手術。


  「手術中」的紅燈亮著,席慕白靜坐在手術室外的長椅上,眼神焦急的看著緊閉的手術室門。


  從唐安進手術室到現在為止,他都一直保持著這個姿勢,沒有任何的改變。


  艾倫站在一旁的角落裡,不停給手下打著電話,讓他們儘快查出幕後主使是誰。


  因為他一直覺得,今天發生的事情絕對不是意外,甚至很有可能和上次那兩件事情的主使是同一個人。


  只是那個人行事實在是太多狡詐,根本沒有留下任何的線索,所以他們才會很難查到真相。


  掛斷電話以後,艾倫擔憂的看向席慕白。


  他這個動作已經維持很久,如果不是偶爾會眨眨眼,艾倫都要以為他是不是休克了。


  他站在席慕白的旁邊,張張嘴想要解釋些什麼,可是到了最後,卻還是什麼都說不出口。


  時間彷彿過了一個世紀,每一秒鐘對於席慕白來說都是煎熬。


  他愣愣的看著手術室的門,多希望可以趕緊打開,多希望可以早點看到他的唐安平安無事的出來。


  手術持續了五個多小時以後才終於結束,在紅燈熄滅的同一時間,席慕白立刻就從長椅上站了起來,快步迎了上去。


  手術室的門剛一打開,顧念錦就走了出來,他的神色很是疲憊,抬手揉了揉酸澀的眉心。


  「怎麼樣了?」席慕白一把抓住他的手,緊張的問道。


  顧念錦師承A市的名醫莫榆江,學得一手的好醫術,是南城出了名的外科醫生,只要是經他手的病人,都會被治好的。


  席慕白雖然知道他的本事,但是因為當事人市唐安,他還是會很緊張。


  「阿慕,生命危險是沒有,但是腿可能就……」顧念錦的話說到一半就停了下來,因為他不知道該如何把這個殘忍的事實告訴席慕白。


  他的話雖然沒有說完,但是席慕白的心裡卻已經猜到了。


  「你一定要治好她的腿!」席慕白緊緊的抓住他的手,聲音帶著顫音:「不論付出任何的代價,都一定要治好她的腿!」


  唐安是他的妻子,是為了救他才會變成這個樣子,所以絕對不能讓她出任何的意外。


  顧念錦從來沒有看見過這個樣子的席慕白,現在看著他的著急和擔憂,心裡不由得一酸:「鋼筋刺穿腿的時候傷到了神經,對她將來的行走有很大的影響,甚至可能都站不起來。我會盡最大的努力治療她,不過這也需要她的配合,所以等到她醒過來的時候,你一定要好好的安撫她,讓她積極的配合治療。」


  「我知道。」席慕白鄭重的點點頭,只要唐安可以平安無事,讓他做什麼都可以。


  病房裡。


  唐安靜靜的躺在病床上,因為麻醉劑的效果還沒有過,所以她還沒醒過來。


  一張精緻漂亮的小臉沒有一絲血色,蒼白得讓人心疼。


  即使睡著了,她的眉頭都還緊皺著,似乎是在做著什麼噩夢,看上去是非常的不安。


  席慕白坐在床邊的椅子上,一直專註的守著她,只要她有一絲的異樣就會立刻察覺出來。


  等到唐安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早晨。


  她燦爛的陽光讓她有些不適應,半眯著眼睛環顧四周一圈,卻沒有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眼睛里劃過一絲失望的情緒。


  入目的就是一片潔白的牆壁和窗帘,還有鼻尖那股刺鼻的消毒水味,看來自己現在是在醫院裡了。


  她伸手撐著床坐了起來,可是卻發現自己的雙腿竟然使不上力氣了。


  她的臉色一沉,抬手捶了捶腿,竟然沒有任何的感覺。


  昨天中午發生的那一幕她還記得清清楚楚,自己的腿受了傷,按理來說,應該是會有疼痛的感覺才對啊。


  可是此時麻藥的效果已經過去了,她的腿卻依然沒有任何的感覺,難道說她……


  唐安一想到這個可能,只覺得心裡一堵,連呼吸都開始變得困難起來了。


  席慕白推開房門進來的時候,就看到唐安失魂落魄的坐在病床上,那脆弱的模樣看得他心疼不已。


  「老婆。」席慕白快步走到她的身邊,伸手將手中的東西舉到了她的面前,強擠出一絲淺笑:「我知道你差不多快要醒了,就給你買了點早餐,肯定已經餓了吧,快來吃點。」


  席慕白說著就打算打開食盒,可是卻被唐安一把抓住了手腕,阻止了他的動作。


  「老公,我的腿是不是……是不是廢了?」唐安緊緊的抓著席慕白的手腕,急切的問道。


  席慕白低頭看著她充滿了希望的眼睛,只覺得心疼不已,一時之間也不知道怎麼回答這個問題。


  而他的沉默,對於唐安來說就已經是回答了。


  「真的……廢了啊……」抓著席慕白的手一下子鬆了下來,眼睛里的希望瞬間消失了。


  腿廢了,那她不就成了一個廢人嗎?


  一個廢人,怎麼去找媽媽?怎麼保護爸爸的公司?又怎麼能夠有資格站在席慕白的身邊?

  「不是的!」席慕白不忍心看著她這樣的傷心,長臂一伸就直接將她攬進了自己的懷裡,語氣溫柔的安慰著:「你的腿只是受了一點傷,所以才會暫時沒有知覺,但是只要好好康復,很快就會好的。」


  「真的嗎?」唐安緊緊的抓著席慕白的衣服,聲音顫抖的問道。


  席慕白抬起她的下巴,讓她與自己對視。


  看著她精緻臉蛋,他微微勾了勾唇角,盡量表現出一副正常的樣子:「當然了,我們可是還要生好多孩子的,你忘記了嗎?」


  聽著席慕白的話,唐安蒼白的臉色漸漸染上一絲紅暈,有些羞澀的低頭埋進他的懷裡。


  只要是他說的,她都會相信。


  「好了,現在先把早餐吃了吧,到時候才能有力氣站起來。」席慕白將眼眸里的傷心收進了心裡,故作輕鬆的鬆開了唐安,然後再次打開食盒,端著粥一點點的喂著她。


  剛開始唐安還有些不太好意思,想要自己拿著吃,可是席慕白不同意,非要喂她吃。


  唐安最後實在是拗不過他,只能同意讓他餵了。


  席慕白舀了一勺粥,放在嘴邊輕輕吹了吹,等到不燙了以後,才遞到唐安的嘴邊。


  見到唐安吃下去以後,他就又舀了一勺,不斷重複著之前的動作。


  唐安看著眼前的男人,他原本平整的西服已經有些皺了,一雙好看的眸子里隱隱透著血絲,神色有些憔悴,顯然是一晚上都沒睡……


  看著這個樣子的席慕白,她真的覺得好心疼。


  「老公,我吃飽了,你也吃點吧。」唐安輕搖了搖頭,拒絕了席慕白遞過來的勺子。


  她知道他一定沒吃早餐,所以怎麼也要讓他也吃點。


  席慕白剛想要拒絕,可是看著唐安擔憂的樣子,也就不說拒絕的話,乖乖的吃了一口粥。


  「好吃。」席慕白吃完粥,看著唐安笑道:「這是我吃過最好吃的東西。」


  唐安先是一愣,然後看到他手上拿著的勺子,臉色再次變得緋紅。


  她這才想起來,這個勺子是她吃過了的,席慕白現在也用這個吃,再想到他突然說的話,那意思根本就不是說粥,而是在說……


  看著唐安害羞的樣子,席慕白的心裡不由得放鬆了一點。


  只要她不要把注意力全都放在自己受傷的腿上,不要太傷心難過就好了。


  就在這個時候,原本緊閉的病房門被人一把推開,緊接著一個身影急匆匆的跑了進來。


  席慕白下意識的一把將唐安護在了自己的身後,沉著一張臉看著跑過來的人。


  而在他身後的唐安,看清面前的人是梁穎以後,趕緊讓席慕白鬆開了自己。


  「唐安!」梁穎看著病床上的唐安大喊了一聲,聲音里甚至都帶著一絲哭腔:「你嚇死我了!」


  唐安看著眼前衣服破破爛爛的梁穎,眼睛也有些濕潤了。


  自從上次分開以後,她就再也沒有梁穎的消息,後來發生了那麼多的事情,她也沒有時間去找她,每次想到現在能看到她。


  「你才是要嚇死我了!這麼長一段時間去哪裡了?我都找不到你的人……知不知道我有多擔心你……」唐安一把抱住她,忍不住哭了出來。


  兩個女人相擁在一起,互相傾訴著自己的遭遇。


  席慕白在確定梁穎不會傷害唐安以後,才起身離開病房,將空間交給她們。


  剛剛走出病房,他就看到了面前的男人。


  他的衣服也有些破爛,但是相比較梁穎來說,還是強了很多的。


  「你這是在垃圾堆里待過了?」席慕白皺了皺鼻子,嘲諷的說道。


  寧澤吸煙的手一頓,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衣服,確實很不雅觀。


  「死人谷。」他又吸了一口煙,然後淡淡的吐出三個字。


  聽到這個名字,席慕白有一瞬間的呆愣,但是很快就反應過來。


  他輕輕彎了彎嘴角:「進了死人谷還能活著出來,你的運氣還真好。」


  死人谷,顧名思義就是進去以後就變成死人的地方,哪裡機關重重,野獸也很多,很少有人會去哪裡。


  雖然不知道寧澤和梁穎為什麼要去那裡,但是既然可以從裡面出來,就可以知道他們還真是有不小的本事。


  寧澤沒有回答他的話,抬手看了看手錶,然後突然將手中的煙掐滅,快步走進了病房裡。


  席慕白一愣,趕緊快步跟了上去。


  一進病房,寧澤朝著床上的唐安點點頭,算是打了一聲招呼。


  然後就一把將梁穎從椅子上拽了起來,轉身就往門外走。


  「你幹嘛!趕緊放開我!」梁穎反應過來以後,開始奮力的掙扎著,試圖擺脫他的禁錮,可是掙脫不開。


  寧澤似乎很是不滿梁穎的拒絕,皺著眉頭將手錶遞到了她的面前:「十分鐘。」


  梁穎愣了一下,這才想起來是自己答應他,只在這裡待十分鐘,他才肯讓自己來的。


  「安,我有事要先走,你照顧好自己,我會再來看你的。」梁穎不放心的對著唐安囑咐著:「你一定要照顧好自己,不要放棄,我相信……」


  梁穎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寧澤連拖帶拽的從病房裡帶走了。


  看著兩人這樣離開,唐安看著席慕白擔心的問道:「寧大哥好像生氣了,穎姐不會有事吧……」


  「放心,他不會動手打女人。」席慕白似乎並不太關心,但是唐安這樣問了,他只能安撫道。


  「我說的不是這個……」唐安無奈的看了席慕白一眼,她當然知道寧澤不會打梁穎了,她擔心的是梁穎會不會被寧澤OOXX才對!


  席慕白微微蹙眉,低頭一把挑起唐安的下巴,讓她直視著自己。


  「怎麼了?」唐安有些茫然的看著席慕白,不明白他這是要幹什麼。


  席慕白微微低頭靠近,強大的男性荷爾蒙氣撲面而來,唐安還沒反應過來就聽到他帶著醋意的說出七個字:「不許想別的男人!」


  唐安一愣,然後「噗呲」一聲笑了出來,主動伸手環住他的脖子:「吃醋了?」


  席慕白輕哼了一聲,很是大方的承認了。


  看著席慕白這個樣子,唐安臉上的笑容是更加的燦爛,她抬起頭主動的在他的唇上落下一個吻:「嗯,以後只想你一個人。」


  席慕白很滿意唐安的話,但是卻並不滿意她這個蜻蜓點水般的吻。


  在她的唇快要離開的時候,他一把扣住她的腦袋,加深了這個吻。


  良久以後,他才終於依依不捨的鬆開了唐安。


  兩人又聊了一會兒天以後,唐安就開始覺得有些倦怠了,小腦袋一點一點的。


  「睡吧,我在這裡陪著你。」席慕白讓她躺平,替她掩了掩被角。


  唐安看著他憔悴的樣子,心裡一疼,輕拍了拍自己身旁的位置:「你也躺一下吧。」


  「原來老婆想和我一起睡啊。」席慕白彎了彎嘴角,笑得一臉的狡黠,就在唐安以為他要上來的時候,卻見他輕搖了搖頭:「床太小,我睡上去會擠到你。」


  唐安的腿受傷了,他可不能把她擠著了,免得再傷到她的腿。


  聽到席慕白的這話,唐安的心裡更是覺得暖暖的。


  她靠著雙臂的力量,往床的一旁又挪了挪,空出一個大一點的位置。


  「我想抱著你睡覺嘛。」她伸手握著席慕白的手,第一次對著他撒嬌賣萌。


  很顯然,這一招對於席慕白來說是相當有效的。


  他的眉眼帶著笑意,掀開被子躺了進去,雙手抱著她的腰,將小小的她緊緊的擁進自己的懷裡,盡量不去碰到唐安的腿。


  「睡吧,我在這裡。」他磁性的嗓音如催眠曲一般在唐安的頭頂響起,她點點頭,緊緊的回抱著她,沒過一會兒就沉沉的睡著了。


  懷中人的柔軟讓席慕白那顆堅硬的心也在慢慢的變得柔軟起來,抱著她的手再次收緊,也跟著一起睡著了。


  席慕白是比唐安先醒的,看著懷裡還在沉睡的人兒,他臉上那冰冷的線條終於是柔化了一點。


  抬手看了看手錶,已經是下午兩點,趁著唐安還沒有醒過來,他要回家拿點自己和她換洗的衣物。


  畢竟按照她的傷勢,這段時間可能要一直待在醫院裡了。


  席慕白小心翼翼的鬆開唐安,下了床以後又幫她把被子蓋好,低頭在她光潔的額頭上落下一個吻,最後輕輕的關上病房門,這才放心的離開了。


  席慕白沒走多久,唐安就醒了過來。


  身旁空蕩蕩的,沒看到那個熟悉的人,估計是有什麼事情出去了吧。


  唐安這樣想著,又閉上眼睛開始養神。


  她一定要好好的做復健,快點恢復身體,絕對不能拖席慕白的後退才行。


  過了一會兒,門外有了一點動靜,她驚喜的睜開眼睛,卻看到一個讓她失望的身影。


  「怎麼?弟妹看到我好像不是很高興?」席亦傑一手提著果籃,一手扶了扶鼻樑上的眼鏡,開玩笑的說道。


  唐安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沒有多說些什麼。


  面對她的冷淡,席亦傑也不在意,將果籃放在床頭的柜子上,然後轉身坐到床邊的椅子上。


  「我的一個朋友在這裡上班,他告訴我說看到了二弟,我就過來看看。」席亦傑看著唐安有些疑惑的眼神,笑著解釋道:「沒想到會是弟妹你生病了,你是哪裡不舒服嗎?」


  唐安想著之前席慕白的話,讓她離這個席亦傑遠一點,可是想著人家也是一片好意,要是什麼都不說,又有些不太好。


  所以她沉默了一下,簡單的說了一句:「其實沒什麼,只是出了一點小意外而已。」


  因為唐安是腿受傷,而腿也藏在被子下面,所以她這樣說,一般人也察覺不出什麼。


  聽了唐安的話,席亦傑輕點了點頭,也沒有多說什麼。


  只是唐安不知道是真的還是自己出現了幻覺,為什麼他總覺得,席亦傑的目光時不時的會落到她的腿上,那種探究的眼神,就好像是發現了什麼一樣。


  她不開口說話,席亦傑也不開口說話,兩人就這樣沉默著,諾大的房間里的氣氛開始漸漸的尷尬起來。


  當然也只有唐安一個人覺得尷尬,席亦傑卻根本就不這樣覺得,好像不論什麼狀態都不會尷尬一樣。


  最後,還是唐安忍不住先開了口。


  「席先生如果沒有什麼事情的話,我先要先休息一下。」話里的意思就是,沒事的話就可以走了。


  聽到唐安對自己的稱呼,席亦傑的臉上流露出一絲傷心的神情:「弟妹怎麼和我這麼見外,我們都是一家人了,還叫席先生,之前不是叫我大哥的嗎?」


  聽著席亦傑的這些話,唐安也有些不好意思。


  怎麼說那天他也幫了自己的忙,今天還來看望自己,而且更沒有做什麼傷害她的事情。


  「我……」唐安正準備開口再說話,病房的門卻突然被推開,緊接著一個女人從外面走了進來,是醫院的護士。


  在進來的時候,她在席亦傑的旁邊微微停頓了一下,然後徑直走到了唐安的面前。


  「唐小姐,我來給你換藥的。」女人將手中的托盤放在一旁,伸手就準備掀開被子,卻突然被唐安一把摁住。


  她扭頭疑惑的看著面前的女人,她穿著護士服,戴著口罩,根本就讓人看不清她的模樣。


  可是這聲音,為什麼聽起來那麼的耳熟?還是只是自己太過敏感了?


  「唐小姐,不換藥的話傷口會發炎的。」女人冷冷的說了一句,用著更大的力氣想要掀開被唐安壓住的被子。


  再次聽到她開口說話,這股熟悉的感覺變得更加的濃烈。


  她緊緊的盯著眼前的女人,不斷在腦袋裡迴響著,可是一時之間卻想不起來了。


  女人看著唐安這個樣子,冷哼了一聲,伸手就用力的掀開被子,然後拿起一旁的剪刀,作勢要去剪開紗布。


  可是就在剪刀快要碰到紗布的一瞬間,突然掉轉方向,直直的朝著唐安的脖子刺去。


  唐安快速的反應過來,伸手就想要去擋,結果那女人靈巧的避開了她。


  她的速度太快力氣又太大,眼看著剪刀就要刺進唐安的脖子里了。


  就在這千鈞一髮的時候,坐著的席亦傑突然起身,一把抓住了女人手中的剪刀。


  鋒利的剪刀直接劃破了他的手,鮮血順著指縫一點點的流出來,滴落在潔白的床單上。


  女人一驚,下意識的想要收手,但是在看到席亦傑陰冷的目光后,再次用盡全力的朝著唐安刺去。


  只可惜那剪刀被席亦傑緊緊握著,她根本就刺不下去。


  唐安沒想到席亦傑會突然這樣做,回過神以後,用儘力氣重重的給了那女人一拳。


  女人措手不及,立刻鬆開了握著剪刀的手,緊緊的捂住挨了一拳的肚子。


  惡狠狠的瞪了唐安一眼以後,她快步逃離了病房。


  席亦傑將手中的剪刀甩到地上,鮮血止不住的往外流著,越流越多。


  唐安已經顧不得那個女人了,看著席亦傑手上的那些鮮血就覺得滲人,幸好那女人拿來的工具里有紗布,她趕緊給席亦傑簡單的包紮了一下,幫他止住血。


  「謝謝你。」唐安看著席亦傑被包成粽子一樣的手,非常誠懇的道謝道。


  今天如果不是席亦傑在這裡的話,估計自己早就沒命了吧。


  可能因為血流的比較多,席亦傑的臉色逐漸變得蒼白起來,他微笑的朝著唐安搖了搖頭:「不用這麼客氣,都是一家人,這是我應該做的。」


  「嗯,你趕緊去找個醫生看看吧,我看傷口挺深的,可能要縫針。」唐安擔憂的看著他說道。


  怎麼說席亦傑也是為了救自己受傷的,她當然是要多關心一下。


  席亦傑點點頭,這次也不再多說什麼,轉身就離開了病房。


  看著席亦傑背影消失在視線里,唐安的心情是格外的複雜,今天他捨身救了自己,是不是代表之前對他的看法都是錯的?


  就在唐安愣神的時候,病房門再次被人打開,這一次是席慕白回來了。


  席慕白剛一進門,就聞到一股血腥味,趕緊加快腳步走到床邊,就看到地上,床單上,被套上,全是鮮血。


  他的臉色一變,抓著唐安的手焦急的問道:「哪裡受傷了?」


  「不是我。」唐安朝他輕搖了搖頭,將剛才發生的事情給他全都講了一遍。


  聽完了唐安的講述以後,席慕白忍不住皺起了眉頭,他沒有想到自己才離開一會兒就發生了這樣的事情。


  席亦傑救了唐安,他的心裡自然是感激的,可是卻也是疑惑的。


  不是他多疑,而是他發現,好像自從席亦傑回國以後,他們之間就一直在發生意外。


  先是在就會遇刺,後來是唐安被誣陷,然後工地出事,今天又在醫院遭到刺殺。


  而且幾乎每次發生意外,席亦傑都會在場。


  這一連串的事情,很難不讓人去懷疑和他有關。


  看著席慕白這個樣子,唐安大概可以猜到他的心裡在想些什麼,雖然她絕對席亦傑應該不是什麼壞人,但是這個時候她卻選擇不去發表意見。


  席慕白是那麼聰明理性的一個人,還和席亦傑認識了這麼久的時間,自然是會有自己的判。


  而自己加上今天,才和席亦傑見過四次面,就因為席亦傑幫過自己兩次就來發表意見,是帶著感性的。


  她害怕自己的話會影響到席慕白的判斷,所以很自覺的沒有發表任何的意見。


  「別擔心,這件事情我會解決好的。」席慕白對上唐安有些擔憂的眼神,抬手揉了揉她的頭髮,溫柔的安慰著。


  聽到他的話,唐安安心的點了點頭,她相信席慕白會處理好這件事情的。


  經過這件事情以後,席慕白不再放心讓唐安一個人待著,所以就一直寸步不離的守著她,要買什麼東西就全都讓艾倫跑腿了。


  席亦傑處理完傷口並沒有離開醫院,而是又轉到了唐安的病房裡。


  床單和被套已經被人換了,地板也全都拖乾淨了,但是空氣中仍然可以聞到一絲細微的血腥味。


  席亦傑進來的時候,正好看到席慕白坐在一旁給唐安削著蘋果,兩人有說有笑的,很幸福的樣子。


  聽到身後那輕微的腳步聲,席慕白警惕的回過頭,在看到來人是席亦傑以後,也並沒有放鬆警惕。


  他只是冷冷的掃了他一眼,然後又繼續削蘋果。


  「二弟來了啊。」席亦傑早就習慣了席慕白的冷淡,所以並不在意,自顧自的走到床另一邊的椅子上坐下。


  「你的手沒事吧?」怎麼說席亦傑也是為了救自己受傷,所以看著他被重新包紮的手,唐安很是關心的問道。


  席亦傑抬起另一隻手扶了扶眼鏡,勾唇笑道:「沒事,只是皮外傷,沒有傷到經脈。」


  聽到這個回答,唐安這才終於放心了。


  席慕白將蘋果削完皮,洗乾淨以後,又切成一小塊一小塊,用叉子叉起來喂唐安吃。


  剛開始因為還有外人在,唐安還有些不好意思,可是席慕白非要堅持,她也沒有辦法,只能乖乖的吃著他喂的蘋果。


  唐安的嘴裡吃著東西,自然是不好說話,而席慕白全程都在專心的喂著唐安,也沒有理會席亦傑。


  坐了一會兒的席亦傑自覺有些無趣,所以也就不再多待,打了一聲招呼以後,就準備離開。


  「我送你吧。」就在席亦傑快要走到門口的時候,一直沒理他的席慕白卻突然開口說了一句話。


  席亦傑詫異的回頭看著他,似乎很是驚訝席慕白的這個舉動。


  「等我一下,馬上就回來。」席慕白低頭在唐安的額頭上落下一吻,然後起身和席亦傑一起走出了病房。


  因為擔心唐安,所以他並沒有走遠,只是站在距離病房門口不到五米的地方。


  席亦傑看著站在自己面前,一臉冷漠的席慕白,毫不在意的笑道:「二弟是有什麼話想要和我說吧?」


  「你今天救了我的妻子,我謝謝你。」席慕白也不藏著掖著,直接了當的看著他說道:「但是我警告你,以後離她遠一點,不要把任何不該有的心思打到她的身上,不然我不會放過你!」


  席亦傑微微愣了一下,然後彎嘴笑道:「二弟這是在和大哥開玩笑嗎?大哥可聽不懂你在說些什麼。」


  「我是不是開玩笑你的心裡很清楚,我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有這麼多的巧合。」席慕白冷冷的看了他一眼,然後不再多說什麼,轉身進了病房裡。


  席亦傑看著緊閉的病房門,似乎有些無奈的一笑,轉身直接離開了醫院。


  席慕白進去以後,沒有把剛才的談話內容告訴唐安,他不想讓她想太多,畢竟現在最重要的事情是要她好好休息。


  席慕白沒有多說什麼,唐安也很自覺的沒有多問。


  反正她相信,應該讓自己知道的事情,席慕白是一定會告訴自己的。


  在床上躺了半個月,期間席家只有席老夫人來看過自己,其他人一個都沒有來。


  雖然這些都是唐安意料之中的事情,但是她的心裡多少還是有些失望。


  席明遠和姚嵐畢竟是席慕白的父母,她當然是希望他們可以接受自己,可是看現在這個樣子,恐怕這件事情是沒有那麼容易的。


  等到傷口癒合結痂以後,唐安就迫不及待的想要進行康復訓練了。


  席慕白掀開被子,將唐安從床上抱到了輪椅上。


  「我們等下去試一試,實在不行的話就不要逞強,慢慢來,不著急。」他蹲在唐安的面前,抬手替她理了理額前的碎發,柔聲安慰著。


  他了解唐安的性格,做事一直都很堅持,但是這件事情他卻並不贊同她堅持,他害怕她到時候強撐著,會傷害到自己。


  「我知道,老公你就放心吧。」唐安對著席慕白點點頭,已經有些紅潤的臉上洋溢著淺淺的笑容。


  席慕白推著她來到復健室,顧念錦已經站在門口等著他們了。


  「嫂子,我等下先給你檢查一下,復健的時候如果有任何的不適,一定要及時告訴我。」顧念錦穿著白大褂,臉上掛著溫和的笑容。


  唐安點頭應了一聲,雖然自己現在身邊已經沒有親人,但是至少還有席慕白,還有這些朋友關心著自己。


  這一切,都讓她很感動。


  三人走進復健室,因為席慕白特別交代過,所以這間復健室除了他們三個人以外,就沒有其他病人了。


  顧念錦走到唐安的面前蹲下,抬手就準備捲起她病服褲子的褲腳,結果還沒下手,就被席慕白一把按住了。


  「你要幹嘛?」席慕白冷著一張臉看著顧念錦,警惕的問道。


  看他這動作,是想要捲起唐安的褲子啊!

  顧念錦一愣,有些無語的看著席慕白:「當然是給嫂子按摩,讓她的血脈活動一下啊,不然你以為呢?」


  一聽到顧念錦要給唐安按摩腿,席慕白的臉立刻就黑了。


  他老婆的腿,怎麼能讓其他的男人亂摸?

  「我來。」席慕白嫌棄的將顧念錦的手拿開,然後自己蹲了下來,慢慢捲起唐安的褲腳。


  剛伸手碰到唐安的腿,身旁的顧念錦卻突然悠悠的說了一句話:「這按摩可不是瞎按,要根據穴位來按,你會嗎?」


  聽著顧念錦的話,席慕白的手一頓,隨後冷冷的拋下一句:「你說,我來做。」


  反正不管怎麼樣,他的老婆都不能讓別人碰。


  然而此時的席慕白完全忘記,當初給唐安做手術的人就是顧念錦,他早就碰過了。


  顧念錦看著席慕白這彆扭的樣子,心裡是哭笑不得,無奈的笑了笑,只能開口指揮著他:「右手還往上一點……」


  席慕白聽到顧念錦的話,趕緊移動著手指,心裡默默的記下了這個位置。


  這樣等到回到病房以後,不需要顧念錦他都可以自己給唐安按摩了。


  唐安坐在輪椅上,低頭看著眼前一臉認真的給自己按摩的男人,眼眶裡漸漸泛起了淚花。


  他是那麼驕傲的一個人,現在卻願意為自己做這樣的事情,怎麼能不讓她感動呢?

  雖然腿上依舊是什麼都感覺不到,但是看著他修長的手指在她腿上按摩著,她的心裡卻是充滿了炙熱。


  按了好一會兒以後,席慕白才停了下來。


  「嫂子,有沒有什麼感覺?」顧念錦低頭看著唐安,認真的問道。


  看著兩人期待的目光,唐安有些沮喪的搖了搖頭:「沒有……」


  意料之中的答案。


  席慕白的心裡一沉,伸手揉了揉唐安的頭髮,臉上卻依舊是淡淡的笑容:「沒事,我們不著急,慢慢來,不要有心理壓力。」


  站在一旁的顧念錦看著席慕白如此溫柔的樣子,忍不住伸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他現在嚴重懷疑面前的人是不是假冒的?

  畢竟這麼長的時間一來,他從來都沒有看到過席慕白這個樣子。


  實在是太過詭異了啊!

  「嗯。」唐安笑著輕點了點頭,握著輪椅把手的手慢慢收緊。


  她一定會站起來!一定會的!

  因為唐安的腿依然是沒有知覺,所以原定好的康復訓練只能推遲。


  席慕白將她推回到病房,輕輕把她從輪椅上抱到了床上,又給她調整好枕頭,蓋好被子,這才坐了下來。


  「想吃什麼東西嗎?跟我說,我讓艾倫去買。」席慕白抬手看了看手錶,已經快要到午餐的時候了。


  「還不餓。」唐安笑著搖搖頭,抬手捏了捏自己臉上本就沒有多少的肉,故意說道:「再吃下去我就要成小胖子了。」


  聽著她的話,席慕白難得的點頭肯定道:「嗯,確實胖了。」


  「老公你!」唐安一聽席慕白這話,瞪大一雙眼睛不滿的看著他。


  席慕白看著她這個樣子,嘴角的笑容變得更加燦爛。


  他伸手輕捏了捏她的鼻子,眼眸里和語氣里都是滿滿的寵溺:「胖了好,胖了就不怕會被其他人盯上了。」


  唐安一聽這話,有些羞澀的低下了頭,心裡卻是被幸福的感覺漲得滿滿的。


  席慕白張嘴還想要再說些什麼,口袋裡的手機卻突然響了起來。


  電話是艾倫打過來的,席慕白接聽以後,他簡單的說了兩句話,卻讓席慕白皺起了眉頭。


  「你先穩住,我馬上來。」席慕白沉聲說了一句以後,立刻掛斷了電話。


  將手機收進口袋,他看著唐安正準備開口,她卻先說話了。


  「你去吧,我一個人沒事的。」唐安知道席慕白有事情要處理,所以趕緊先開了口,免得他擔心自己。


  席慕白起身低頭在她光潔的額頭上落下一個吻:「我會儘快回來的。」


  說完這句話,又給她掩了掩被角以後,席慕白這才離開了。


  看著病房門被關上以後,唐安閉著眼睛準備稍微休息一下,可她還沒睡著,比病房門就再次被打開。


  唐安以為是席慕白又返回來,睜開眼睛望過去,正準備開口,卻看到了一個不想見到的人。


  「你來幹什麼?這裡不歡迎你,出去!」唐安冷著一張臉看著面前的人,絲毫不掩飾自己對她的厭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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