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一十七章,守候
第九百一十七章,守候
倪子意霸道的話語讓木槿心中一顫。
她若出事,他絕不苟活!
這要如何是好?
眼淚蜿蜒而下,她摟緊了他的脖子,閉上了雙眼。她一早就知道的,他是這世上最好的丈夫,最好最好的丈夫!
在醫生辦公室里,倪子意詳細詢問了妻子的病情,最終在手術同意書上籤了字。這一天對於倪子意來說,所有的細節銘記於心、沒齒難忘!
下午兩點鐘要手術,醫生不讓木槿食用午餐。
洛家吩咐管家送來了豐盛的午餐,在病房的茶几上擺滿了香噴噴的飯菜,木槿催促倪子意快點去吃,她深情款款地看著他:「牢里的飯菜一定不好吃的,洛家的廚子很厲害的,我之前1;148471591054062每天都吃,味道很棒,你快去嘗嘗。」
倪子意倔強地坐在她的身邊,摟著她的肩細語著:「我不餓!」
她都已經這樣了,他要如何吃的下去?
既然她註定中午要餓著,那麼他奉陪就是。倪子意似乎在用自己的行動,給木槿無形的壓力,也在向她證明著:你如何,我便如何;你生我生,你死我死!
木槿勸說無果,無助的眼神投向了茶几前等著倪子意去吃飯的幾人。
夏清璃、倪子洋、倪子昕全都過來勸著,最後還是夏清璃用自己長輩的身份壓著倪子意,倪子意這才喝下了一碗湯,卻也只吃了一點點飯菜。
木槿還說洛家的廚子很厲害,可是如今,不管什麼美味珍饈在他口中,都是食之無味。
午餐后,木槿依偎在倪子意的懷裡小憩了片刻。
許是知道這世上最親愛的男人就陪在自己的身邊,木槿睡得特別沉。直到一兩個小時之後,醫生親自過來查看木槿的情況,她還循著本能將身子蜷縮在倪子意的懷裡。
倪子意凝視她酣甜的睡顏,心中百感交集。
也不知道他在獄中這大半年,她都是如何度過這一個個的漫漫長夜的。聽夏清璃說,木槿晚上從來不敢睡覺,都是白天補覺,倪子意的心尖一下子疼了起來,疼得都縮了起來。
醫生將木槿喚醒,給她做了常規的問診,便讓護士推她去手術室準備。
短短的一條路,於倪子意而言卻是如此漫長,他一路緊緊握著木槿的手,溫柔地說著:「乖,我在外面等你,不要怕,千萬別怕,知道嗎?」
木槿紅著眼眶點點頭,最終,一扇手術室的大門,終是將這對夫婦隔絕開來。
寂靜的長廊上,還飄蕩著淡淡的消毒水的氣息,這種醫院裡固有的味道,嗅的倪子意直蹙眉頭。
他想,知否是他之前罪惡多端,所以老天爺才會讓他最心愛的人受到傷害,以此來懲罰他?
木槿虛弱的姿態歷歷在目,倪子意每每回想,都肝腸寸斷!
這個倨傲的、從來不信佛的男人,卻在妻子進入手術室后,忽然雙手合十,閉上眼睛虔誠地禱告起來。
夏清璃、倪子洋跟倪子昕全都安靜地陪在倪子意的身後,沒有人打擾他。可是倪子意如今的一言一行,卻深深烙印在了大家的心上,過去的種種,如果說之前大家已經決定不再提及,那麼此刻,循著倪子意對木槿的這份深情,大家幾乎都要忘記了那些不愉快的過去。
時間便是一把把利刃,狠狠劃過倪子意的肌膚,卻深不見血。
他疼得無以復加,等待了好幾個世紀那樣漫長,當木槿再次被人從手術室里推出來的時候,他的雙腿忽然一軟,幾乎站不住!
倪子洋衝上前扶住他,支撐著他:「大哥,小心。」
倪子意恍然,深吸一口氣,雙眸緊緊盯著木槿蒼白酣睡的小臉,再衝上前抓住了醫生的雙臂,瘋了般詢問著:「醫生!我太太怎樣?我太太的身體怎樣了?」
醫生很能理解倪子意的感受,沒有對他的粗魯行為感到反感,反而溫聲安撫著:「手術還是很成功的,主要是癌細胞全都聚集在腫瘤上,並未轉移。安全起見,我們將腫瘤集結的那塊胃部組織一併切除了。你不要太擔心,就目前來看,情況還是樂觀的。」
醫生說完,倪子意鬆了口氣,不斷道謝,然後轉身就撲到了木槿的床邊,陪著她一起回到之前的病房。
大家都跟著鬆了口氣,紛紛上前與醫生握手道謝,又轉身隨著倪子意的身影而去。
因為木槿的情況比較嚴峻,夏清璃在這裡住了四天,都還沒有機會去顧夜歌的墓前看一看。
眼下,倪子意回來了,儘管他只能在這裡待三天,但是夏清璃至少可以抽出身來,去女兒的墓前看一看,也去洛家、喬家拜訪一下。
撇開大家都是親戚不談,就喬歐找了全國最好的軍醫來親自給木槿操刀,並且成為了木槿的主治醫師,就這件事情,她也必須去好好道謝。
當天晚上,夏清璃便收拾了衣服,隨著倪子洋、倪子昕一起回了洛家。
她去了之後才知道,原來洛家跟喬家的別墅是連在一起的,並且兩幢別墅用一個大大的圍牆自成一體,而在倪子洋的介紹下,夏清璃也明白了,其實洛家跟喬家本就是一家,喬歐的母親就是洛家的女兒,而喬歐自己,也娶了洛家的女兒,洛家的當家主母,還是喬家老太太的親生女。
夏清璃在那裡受到了熱情地款待,也為了木槿的事情對他們表達了謝意。
這邊熱鬧非凡,而病房裡,則又是一番清冷卻溫馨的畫面——
木槿回到病房后,不到半個小時,就醒過來一次。可是她太虛弱了,只是睜開了雙眼,看著倪子意就在自己身邊,她嘴角漾起一抹微笑,醒來的時間不過五秒鐘,便又沉沉地睡了過去。
而倪子意則是害怕她隨時會醒,不敢喝水,也不敢去洗手間,就這樣握著她的手,守著她。
他不怕別的,就怕她萬一又短暫地醒了過來,而他卻恰巧不在她身邊。
他要的不多,能為她做的也不多,他只願他的守候能夠讓她感到安穩踏實,幫她驅走內心的忐忑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