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嬌104 慕臻,吻我
“很顯然。
這個世界上,懂得扣動扳機的人,不止你一個。
還有,我不叫東西。
更不是,你的。”
在阿德勒。邁爾斯中彈的那一刻,他聽見那道清冷如玉的嗓音在他的耳畔冷冷地道。
子彈從阿德勒。邁爾斯的腿貫穿,鮮血瞬間染紅他的褲管。
巨大的痛楚使得阿德勒。邁爾斯單膝緩緩地跪在了地上。
蘇子衿彎腰趁機奪走他手中的手槍。
握槍的右手抵著阿德勒。邁爾斯的太陽穴,左手將槍支拋給了慕臻。
“&bss!”
阿德勒。邁爾斯的心腹奧馬爾,睚眥欲裂。
在蘇子衿拋出槍支的那一刻,奧馬爾立即將手槍對準了她。
那一瞬間,慕臻的心髒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給捕獲。
常年艱苦訓練的身體本能地做出了機敏的反應。
背著沙曼。埃爾斯的他用力地朝奧馬爾撞了過去。
奧馬爾射向蘇子衿那一發子彈射偏,沒入了地板當中。
這是奧馬爾是在這個世界上射出的最後一發子彈。
因為緊接著,他的手部、背部就連中數槍。
在撞倒奧馬爾的那一瞬間,慕臻伸長手臂,接住了蘇子衿拋過來的手槍。
他的第一槍先是射中奧馬爾握槍的右手,接著“砰,砰,砰”連開數槍。
這一切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
奧馬爾一雙眼睛暴突,他死死地盯著離他僅僅隻有三步之遙的蘇子衿。
他多麽想要將這一對狗男女一起送進地獄。
但是,不行了。
他的真主在召喚他。
奧馬爾能夠清楚地感知到,他渾身的力氣就像是一個沙漏,在迅速地離開他這副軀體。
“嘭”地一聲,奧馬爾粗壯的身體倒在了地上。
倒在了阿德勒。邁爾斯的腳邊。
鮮血將鋪著波斯地毯的地板染紅。
沙曼。埃裏斯不受控製地發出連聲地尖叫。
奧馬爾充血的眼睛睜得大大的,似乎是要將他死前的那一幕牢牢地鎖定在虹膜中,飼準機會,再找虹膜裏停格住的那一對男女報仇。
阿德勒。邁爾斯伸手,覆住了奧馬爾的眼睛。
奧馬爾是他管家的兒子。
是他的家仆。
是從跟著他一起長大,他要是闖了禍,就替他挨罰的蠢貨。
獵豹即便負傷,也依然不能瞧了他的利爪和尖銳的齒牙。
慕臻舉著槍支,一點點地靠近阿德勒。邁爾斯。
終於,他的槍管,抵在了這個擁有塔爾塔百分之三十武裝力量的激進分子首腦的額頭。
慕臻用眼神示意蘇子衿過來。
天知道。
當這個傻大個舉槍對準玫瑰,他的心髒都快停止了跳動。
這是第一次,慕臻如此清楚地意識到,玫瑰在他心裏的重要性。
重要到,如果他失去不起。
不能失去。
兩人在塔爾塔出生入死過數次,默契早已在無形當中養成。
蘇子衿的力氣其實在開出射擊阿德勒。邁爾斯那一槍時就已經消耗殆盡,現在的她就是強弩之末。
之所以沒有倒下,憑借得的全是她強大的意誌力。
她和慕臻的性命,全部都係在她一個人的身上,她怎麽能倒下?
冰冷的槍管抵在阿德勒。邁爾斯的額頭,他動彈不得。
他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就在幾分鍾前,他還摟在懷裏的女人,一步步地朝他的敵人走過去,站在了他敵人的身旁。
胸中湧動著噴發的漿般的火焰,那一雙冰藍色的眸子卻沉靜如千年的冰原湖泊,阿德勒。邁爾斯湖泊般的藍色瞳眸,一瞬不瞬地盯著蘇子衿那張冷豔絕塵的臉龐,“告訴我,為什麽?”
為什麽要背叛他?
他救了她,不是嗎?
回應他的是塑料手銬銬上的聲音。
慕臻從腰間掏出一副塑料手銬,銬上了這個危險的激進分子頭目的雙手。
沙曼。埃裏斯暫時被放在了地上,靠著牆邊休息。
慕臻打開手腕上的聯絡器,通知海巡的人過來接收這隻船隻。
當海務局局長徐召的全息影像消失在聯絡器的上方的那一瞬間,慕臻猛地將身旁的女人給一把撈在了懷裏。
他一隻鐵臂牢牢箍住蘇子衿的腰身,力道之大,像是恨不得將她潛入他的身體裏。
蘇子衿眉頭微蹙。
他弄疼她了。
下一秒,她的唇被狠狠地咬住。
猶如發狂的野獸,慕臻撕咬她的唇瓣,舌尖蠻橫地抵開她緊咬的牙關,暴虐地攪動、糾纏她的舌,猶如夏日傾盆的雷雨,狂肆侵占她齒尖的每一寸,那樣瘋狂,那樣用力。
他把他這一晚上從她失蹤後奔走的所有的擔心、驚恐,以及在如此危機的情況下兩人意外的重逢,和此刻劫後餘生的狂喜全部都注入在這個吻裏。
阿德勒。邁爾斯冷眼看著眼前在他麵前上演的惹火場景,冰藍色的眸底有層層的暗流在湧動。
他意外捕獲的這個東西有多迷人,他當然比任何人都清楚。
就連他的目光都難以從她的身上移開,不是麽?
當男人從另外一個男人手中奪取勝利之後,都會喜歡占有和炫耀他掠奪而來的戰利品。
女人通常是這些勝利品當中最令獲勝方目眩神迷的存在。
在阿德勒。邁爾斯看來,慕臻當著他的麵強吻從他身邊奪走的女人的行為本身,帶有濃濃的炫耀和羞辱的成分。
原來,所謂s帝國西南狼特種部隊的狼王慕臻,也不過如此,見了美色,便難以自持。
不過。
要心了。
西南狼特種作戰部隊的狼王慕臻,你懷裏抱著的可不是溫順乖柔的鬱金香。
她是一朵帶刺的玫瑰。
會一不心,就將你的鮮血染紅她豔麗花瓣的玫瑰。
……
有著害怕、驚懼以及死裏逃生的欣喜的人,絕對不僅僅是慕臻一個人。
被麻醉那一瞬間對未知的驚懼,意識稍微清醒後便一次又一次地跌入黑暗的幾近絕望。
那種深入骨髓的駭怕和驚恐,沒有親身經曆過的人絕對不會明白。
被當成布娃娃一樣被肆意地擺弄,身體被恣意地展覽,當那隻枯瘦的、老朽的手觸碰到她的肌膚,那一刻她胃裏翻攪湧動的惡心,都令伺機逃跑的她差一點就想要不管不顧地跟對方同歸於盡。
蘇子衿很意外。
在那一刻,她腦海裏浮現的竟然不是她很快就能夠跟在天上的爸媽團聚,而是慕臻那雙瀲灩的桃花眼,以及總是噙著痞氣笑容的好看的薄唇。
是了。
她和慕臻才互通了心意。
她終於下定決心和他在一起。
她不能死。
不能死。
所以,她忍受了那些屈辱。
當阿奇米帝渾身那具笨重的身體倒在她的身上,當她被那個有著冰藍色眼眸的奇怪男人給攔腰抱起的那一刻。
蘇子衿第一次感受到了絕望。
她無比清楚地知道,抱著她的這個男人是一個比阿奇米帝危險數百倍的人物。
從這樣的人手中逃脫,幾乎沒有可能。
在慕臻出現的那一刻,蘇子衿幾乎本能地就要朝他跑去。
然後,她就看見了他背上背著的那個女孩。
慕臻不是來救她的!
這樣的認知,仿佛冬日行走在結冰的湖麵上,忽然失足一腳踩空,掉進了坍塌的冰窟裏,那一瞬間從腳底竄上的直達天靈蓋的冷意,幾乎將蘇子衿的血管都為之結冰。
她的手腳被凍得僵住了。
她忘了該如何邁步,如何行走。
甚至於,當她的腰間環上一隻陌生的手時,她都忘了反抗。
她被一個男人擁著,來到他的麵前。
當他背上的那個女人圈住他的脖子,而他的視線僅僅隻是掠過她,很快就從她臉上移開後,沒有人知道那一瞬間她心底湧現的憤怒和難堪以及連她自己都覺得倍感羞恥地難過。
在她身陷險境的這一刻,他的背上背著另外一個女人,而應該僅僅隻是憤怒和生氣得她,竟然還是控製不住地會感到難過!
蘇子衿為自己感到悲哀。
她的心淪陷地太快,也太過徹底。
——
“沒想到這麽快就見麵了。
西南狼作戰部隊的狼王,嗯?”
“是啊。
沒想到這麽快就見麵了。
邁爾斯。”
兩個男人的對話陸陸續續地響在蘇子衿的耳畔。
這個邁爾斯的男人的話驟然點提醒了她。
提醒了她慕臻的職業和身份。
被肆意交易買賣的女人,超低音波的警報,大廳裏四處逃散的狼狽身影……
這些她原本不曾仔細思考的零散的片段,被她逐漸拚湊到了一起。
慕臻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的答案,忽然呼之欲出——
她愛的男人是個軍人,他之所以出現在這裏,是在執行任務!
而他之所以要假裝不認識她,完全是為了護她周全!
一個完整的拚圖終於浮現在了蘇子衿的腦海裏!
從阿奇米帝屍體上順走的槍支,抵在了邁爾斯的後腦勺。
在邁爾斯開槍之前,她來了一次先發製人。
這絕不是她第一次扣動扳機,卻是她第一次朝一個活生生的人開槍射擊。
她握的槍的姿勢很穩,沒有人知道她的手在不受控製地抖動著。
唇邊嚐到鹹澀的液體。
慕臻倏地住停止了親吻。
他低下頭。
他抬起她的下巴,她的晶瑩的淚滴陡然掉落在他的手背。
慕臻的心,狠狠地一抽。
蘇子衿捧住慕臻的臉龐,她勾住慕臻的脖子,主動將唇送近他的唇邊,她動了動唇瓣。
慕臻讀聽見她幾不可聞的呢喃。
眼底的眸光轉深。
大掌猛地扣住蘇子衿的後腦勺,慕臻低頭再一次狠狠地擒獲了她的唇瓣。
他們瘋狂地擁吻在了一起,恨不得能夠嵌入彼此的身體,連靈魂都能合二為一。
他們的舌尖相互吮吸著,纏繞著,你來我往,彼此糾纏,把差點就失去彼此的害怕、驚懼,統統都糅碎在了這齒唇相依的無間裏。
……
原來,當那雙被上帝親吻過的眼睛蓄上晶瑩的淚光,真的足以令整個世界都為之黯然失色。
作為全球通用的s帝國語言,阿德勒。邁爾斯當然聽懂了蘇子衿所說的話。
他看著她那張誘人的唇瓣一張一合,在他麵前不假辭色的東西,用她那清冽的嗓音柔聲地輕喚著另一個男人的名字,他聽見她在說,“慕臻,吻我。”
他們是認識的!
他們竟然是認識的!
阿德勒。邁爾斯終於後知後覺地意識到了這一點!
他被慕臻這個狡猾的、可惡的s帝國的特種兵以及這個該死的、大膽的女人給聯合戲耍了!
冰藍色的眸子醞釀著駭人的風暴。
他阿德勒。邁爾斯對著他的真主起誓!
隻要他能夠活著離開這裏。
今時今日他所受的屈辱,終有一天,他定會雙倍奉還!
……
由於慕臻的部署,海巡的船始終在商船附近海域附近徘徊。
因此,收到慕臻的聯絡信號後,海巡船隻很快就鳴笛靠近商船。
那些企圖逃跑的,船上的頂級富豪們乘坐救生艇離開,被偽裝守在附近的海域的軍情九處的人擊穿了油箱。
救生艇無法再載著他們離開。
慌不擇路的富豪們紛紛跳海。
最後,被軍情九處的人一個個猶如落湯雞,給打撈上了漁船,等待他們的將會是巨額的保釋費以及聲名狼藉的鋪天蓋地的報道,情節嚴重者有可能會麵臨著牢獄之災。
在商船上的慕臻和蘇子衿對外界局勢發生的變化全不知曉。
他們不知道商船的人因為阿米蒂奇的死,陷入群龍無首的境地,也不知道卡爾紮伊在這一場混亂當中不知所蹤,更不知道現在整艘船已經在海巡的控製當中。
慕臻和蘇子衿完全沉浸在彼此的擁吻裏。
他們誰也沒有注意到走廊上響起的齊整的腳步聲。
於是,徐召和袁拾遺率人抵達現場時,看見的就是這麽一幕——
慕臻背對著他們,懷裏擁著一個隻包裹著浴巾的漂亮女人,他的手摸在那個女人白皙、修長的大上,女人蔥白的手勾住他的脖子,兩人吻得渾然忘我。
海巡處的人清一色都是血氣方剛的年輕人。
冷不防見到如此赤雞噴血的場景,一個個看直了眼。
有好幾個定力不夠的,竟然當場起了反應,以至於不自覺地夾緊了腿。
袁拾遺的眉頭緊緊地皺了起來。
徐召也是一臉的不快。
他們在趕來的途中,跟西南狼特種作戰部隊的隊員們碰過頭,自然也聽說了,慕臻之所以還留在船上,是為了前去解救在他們趕去前,被人帶走的一位被害者。
這就是西南陸軍當中的精英,號稱是s帝國特種作戰部隊的利刃,堂堂西南狼特種作戰部隊隊長的做派?
在執行任務期間,與被解救人員發生桃色關係?
像什麽樣子?!
這是像什麽樣子!
帝國要是都交由像慕臻這樣的人來保衛,豈不是很快就要亡國?
同樣部隊出身的海務局局長徐召氣得胸膛劇烈地起伏著。
他的右手握成拳。
徐召重重地咳了一聲。
怕太過投入的男女聽不見,這位海務局局長一連咳了好幾聲。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這是,咳得太過用力,岔了氣。
“徐局,您沒事吧?”
袁拾遺趕緊給自己的上級拍後背順氣。
徐召雖然把自己咳得岔了氣,好歹不是半點效果沒有。
蘇子衿聽見了咳嗽聲。
雙手抵在慕臻的肩膀上,蘇子衿睜開了眼睛,也終於看見了,站在他們身後,穿著海巡製服的海岸警衛隊們,以及為首的徐召和袁拾遺兩人。
海巡隊的隊員們,以及徐召和袁拾遺也因此,終於看清楚了蘇子衿的長相。
因為哭過的緣故,蘇子衿的眼尾還染了點微紅,黑的瞳眸如洗過一般,澄澈透亮,猶如兩顆沁在眼睛裏的黑珍珠,那因為被慕臻的身體遮擋住了的果露在外的肩膀,也因此得以窺視半分,白皙如瓷,如脂如玉,脖頸的曲線是那樣地優美,芙頰酡紅,冷豔絕塵。
當她清淩淩地望過來時,明明是沒有什麽溫度的眼神,卻好像連靈魂都要被燙傷。
尤其是那浴巾包裹下的玲瓏的曲線,足以令每個人都想入非非。
尤物!
這是在場每個人的腦海裏不約而同閃現的詞。
從本質上而言,男人和男人之間不會有太大的不同。
對於女色,他們很難做到非禮勿視。
“看夠了嗎?”
一道溫柔至極的嗓音響起。
分明是暖如三月的溫柔語調,效果卻似西伯利亞刮來的寒流,愣是令現場的溫度都低了低。
人們不由地打了個寒噤。
再回過神來時,女人的身影已經被慕臻高大的身軀遮擋了個嚴嚴。
慕臻把自己身上的迷彩服脫了下來,套在了蘇子衿的身上,遮住她果露在外的肩膀,卻越發稱得那一雙長腿瑩白修長。
慕臻眯了眯眼,不太滿意,但是現在也沒有更好的辦法。
既然海防的人已經來了,那麽這裏也就完全可以交給海務局的人。
慕臻把因為失血過多而已然昏迷的阿德勒。邁爾斯交給了海巡處的人,同時吩咐了徐召和袁拾遺,記得帶沙曼。埃裏斯去跟她的姐姐會和。
阿德勒。邁爾斯?
那個塔爾塔政府重金抓捕的對象,塔爾塔激進組織首領,阿德勒。邁爾斯?
因為阿德勒。邁爾斯的特殊身份,徐召和袁拾遺不敢怠慢。
他們命人一左一右地將因為重傷而陷入昏迷的阿德勒。邁爾斯給帶走。
現場已經沒有慕臻什麽事,慕臻便和蘇子衿先行離開。
沒走幾步,身後忽然想起一道刺耳的尖叫聲。
刺耳的尖叫聲來自女孩沙曼。埃裏斯。
一下子,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子在了女孩沙曼。埃裏斯,以及奉命帶她離開的那名海巡人員的身上。
“我,我什麽都沒做!
我隻是看她受了傷,不太能走的樣子,想要背著她離開而已!”
見所有的人都朝他看了過來,那個海巡人員連忙高舉著雙手,一臉緊張地解釋道。
蘇子衿和慕臻回過頭。
這個時候,蘇子衿也終於看清了沙曼。埃裏斯的長相,她認出了她就是在台上,被當眾淩辱的那個女孩。
一想到,如果不是慕臻率隊陰差陽錯地潛入這艘商船,如果不是那聲警報聲及時地響起,她也很有可能會遭到這樣的遭遇,蘇子衿的指尖就不由地一陣一陣地泛冷。
慕臻注意到了蘇子衿投注在沙曼。埃裏斯身上的目光。
那眼神很複雜,包裹著同情,以及一閃而過的後怕和驚懼。
慕臻猛地想到了什麽。
他的一隻手緊緊地攥住蘇子衿的掌心,一雙黑色的眸子深不見底。
蘇子衿也牢牢地回握住攥著她掌心的那隻大掌,汲取他掌心的溫暖,驅走來自四肢百骸的冷意。
沙曼。埃裏斯的蜷縮著身體,她尖叫著,拒絕任何人的靠近。
在場的人光是看著沙曼。埃裏斯身上青青紫紫的痕跡,以及鞭痕,就差不多猜到了她之前都遭受了怎樣的遭遇。
他們對她充滿了同情,沒有人對她的尖叫感到不耐煩。
這幫畜生!
徐召在心裏狠狠地咒罵了一句。
孩女的年紀看起來跟他的女兒差不多,徐召意放柔了音量,他蹲下身,對沙曼。埃裏斯溫和地道,“孩子。
你放心。
我們不會傷害你的,你安全了。
你徹底自由了,也安全了。
讓我的人先帶你離開這裏,k?”
沙曼。埃裏斯還是尖叫著,她拚命地搖著頭,蜷縮的身體不停地往裏縮,一雙漂亮的黑眸似乎在一切地尋找著什麽。
“徐局。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
要不,我們打個電話回總部,讓總部派一位女性工作人員過來。
或許能夠令這位姐不那麽害怕跟排斥。”
袁拾遺在一旁建議道。
徐召點了點頭,“嗯。看來也隻能這樣了。
你去打電……”
徐召的話還沒說完,忽然被一股力量給撞開。
人們看見方才還蜷縮在地上的沙曼。埃裏斯不知道從哪裏來的力氣,一把撞開了蹲身在她麵前的徐召,就像是一隻受驚的蒼鹿,撲進了慕臻的懷裏。
她的雙臂緊緊地抱住慕臻的腰身,身體也一個勁地往他的懷裏鑽。
……
在場的人完全傻了眼。
別是慕隊跟這位也有一腿吧?
被強行抱住的慕臻其實也有點懵。
他就是出於職責所在,所以回來帶這位沙曼。埃裏斯去見她的姐姐而已。
哪裏知道會攤上這種破事。
慕臻試著將沙曼。埃裏斯環在他腰間的手臂給拿開,隻是出於驚恐狀態的女孩力氣似乎大得嚇人,一時半會兒,他竟然也沒能將她的手給拿開。
“親愛的。
我發誓,我的靈ru都隻鍾情並且忠誠於你一個人!”
慕臻的求生欲還是很強的。
在掙脫無果的情況下,慕臻立即雙手高舉,力證清白。
蘇子衿的眼睛眯了眯。
慕臻:“……”
靈魂都在顫栗。
一位花花公子的嘴裏,竟然也會冒出“忠誠”兩個字。
也是。
如果花花公子不是會花言巧語,又怎麽可能哄騙得了那些女孩子們為他死心塌地呢?
徐召並不知道蘇子衿和慕臻的關係,他隻當慕臻對蘇子衿所說的話完全是一個花花公子哄騙女人的花言巧語而已。
徐召對慕臻不知檢點的男女關係感到厭惡,但是既然這個受害者認定了慕臻,徐召也隻好開口道,“慕隊。
你也看見了。
她根本拒絕任何人的靠近。
他好像隻認定了你。
既然如此。麻煩慕隊你……”
一道清清淩淩的視線望了過來,徐召剩下的那句“帶她一起離開”不知怎麽的,就給訕訕地收了回去。
成功地令徐召閉嘴後,蘇子衿這才把目光落在沙曼。埃裏斯的身上。
沙曼。埃裏斯可沒有蘇子衿那樣的待遇,慕臻當時背著他從艙房裏出來時,為了避免碰到她的身體,僅僅隻是在房間了拿了一件襯衫披在她的身上。
沙曼。埃裏斯一直緊緊地攥住她身上的襯衫。
結果就在剛才,或許是陌生人的靠近,令她太過驚慌的緣故,她根本沒能顧得上披在她身上的襯衫。
襯衫在她起身的那一刻就掉落在了地上,也就是說,現在的沙曼。埃裏斯是在全身赤果的情況下,正麵抱住的慕臻,而慕臻也因為把迷彩服脫給了蘇子衿的關係,現在也是赤果著上身的。
現場大部分人都因為處於女孩的尊重,自覺地背轉過了身。
即便是開口勸說不如就慕臻親自帶女孩離開的徐召,說話時也視線也是一直盯著慕臻的臉看,盡量避免看見不該看的。
一隻冰涼的手,扣住了沙曼。埃裏斯的手腕。
沙曼。埃裏斯的喉嚨裏又是發出一連串的尖叫。
蘇子衿也不知道自己是哪裏來的力氣。
她明明已經累得一根手指頭都要動不了,身體卻似乎還積蓄著一股連她也說不出來的力量,手臂蓄力,蘇子衿生生地將沙曼。埃裏斯從慕臻的身上扯了開來。
沙曼。埃裏斯狼狽地摔在了地上。
麵對沙曼。埃裏斯充滿敵意和驚懼的眼神,蘇子衿一雙清冷的眸子平靜凝視著著女孩,“你有兩個選擇。
要麽,由其他人帶你離開這裏。
要麽,靠你自己的雙腿,從這裏走出去。”
末了,蘇子衿頓了頓。
她將自己乏力的身體往身後的慕臻身上倚去,以支撐自己搖搖欲墜的身體,在感受到腰間那隻手臂圈住自己的腰身,以及頭頂上方那道擔憂的視線時,蘇子衿清清冷冷地望進女孩的眼底,“他是我的,聽明白了嗎?”
她當然同情她,卻也不可能因為照顧對方的感受,委屈了她自己。
人對英雄總是會輕易地便產生崇拜和信任之情。
她不可能放任女孩對慕臻的崇拜和信任。
沙曼。埃裏斯的眼裏很快就蓄了層淚意,她怯弱地、求助地看向慕臻。
慕臻並未察覺到女孩的視線。
那雙瀲灩的桃花眼倒映著的,全是蘇子衿一個人的身影。
“親愛的。
我很高興你在他人的麵前宣告你的主權。
但是請如實告訴我,你還好嗎?
我很為你擔心。”
也許在其他人看來,蘇子衿靠在慕臻懷裏的行為,是出於對沙曼。埃裏斯的挑釁,但隻有慕臻知道,他的玫瑰的身體是真的不太對勁。
剛剛,如果不是他及時地扶住了她,她似乎連簡單地站立的狀態。
蘇子衿的薄唇抿成一條線。
不,她的感覺很糟糕。
她的雙腿顫抖得厲害,身上的力氣似乎被她嚴重地透支了,而現在她在遭到這種透支後可怖的反噬。
蘇子衿勾住慕臻的脖子,用命令地口吻道,“抱我離開這裏。”
“樂意之至。
我的夫人。”
慕臻打橫將蘇子衿抱了起來。
蘇子衿順勢將臉埋在慕臻的懷中。
慕臻抱著蘇子衿轉身離開。
他的身後
沙曼。埃裏斯搖搖晃晃地站起身,踉蹌地跟了上去。
慕臻停下了腳步。
他轉過身,隻是這沙曼。埃裏斯漂亮的眼睛道,“他們會帶你跟你姐姐重逢。
不要再跟著我。”
沙曼。埃裏斯驟然蒼白了臉色。
所有令她不快樂的人和事,我都會千方百計地去避免。
所以,不要跟著我。
因為,我舍不得我的玫瑰不快樂。
慕臻沒有他心裏的那幾句給說出口。
但是,沙曼。埃裏斯從男人低頭望著懷裏女人的溫柔眼神裏,讀懂了他為說出口的意思。
她長如蝶翼的睫毛顫了顫,漂亮的眼睛黯了黯。
男人抱著她懷裏的女人毫不留戀地大步地地離去。
眼淚從女孩漂亮的眼睛裏大顆,大顆地落下。
……
“感覺稍微好一點了嗎?
我已經叫了空急。
醫務人員應該很快就會到。
再忍忍,嗯?”
慕臻抱著蘇子衿,坐在商船的甲板上。
他讓蘇子衿的頭枕在他的大腿上,他的手輕柔地將她頰邊的發絲撩到耳後,這種躺著的姿勢,會讓她的身體跟輕鬆一些。
慕臻親吻她的額頭,風流的桃花眼是滿溢的溫柔。
他們在等空中醫療緊急救援的直升飛機開過來。
期間,時渠雇傭的那個盯梢者打電話過來,很慌張地告訴他,他搞錯了船隻,蘇姐並不在那艘黑船上。
慕臻直接掛了那通電話。
是不是搞錯了對他而言已經不再重要,重要的是,他終於找回了他的玫瑰。
蘇子衿枕在慕臻的腿上,幾不可見地點了點頭。
事實上,恰恰相反。
蘇子衿感覺自己的身體越來越糟糕了。
她呼吸的頻率在增加,她在努力地控製著,不沒讓男人過早得發現。
環在她腰間的那隻手在輕微的顫抖。
他控製得很好。
以為她不曾察覺。
他不知道,她的五感要比尋常人敏銳許多。
必須要撐到空中醫療緊急救援的醫務人員抵達才行。
蘇子衿在心裏如此告訴自己。
她不能在男人的麵前暈倒。
尤其是,在她無法確定自己一旦陷入昏迷後,是否還能再次醒來,都毫無把握的情況下,她不能暈倒。
空氣中有氣旋在流動。
蘇子衿聽見了螺旋槳的聲音。
“慕臻。”
蘇子衿輕喚。
“我在。”
指尖流連地輕撫她的眉眼,臉頰,耳廓,慕臻幾乎是立即回應道。
可見,男人的注意力一直都在她的身上。
蘇子衿抬眼,對上男人深情的視線。
男人精致漂亮的臉上還有滑稽的紅色抓痕,是昨晚給她抓螢火蟲,被蚊蟲叮咬後,自己抓的。
這個人,對待自己的身體那樣隨意。
她把藥膏放在了她的邊上,他都懶得把瓶子給擰開,卻一路用跑的,跑去後山,給她抓了那些螢火蟲,又一路跑了回來,送了她滿院的螢光璀璨。
——
“我的心,是七層塔上懸掛的風鈴。
叮嚀,叮嚀。
此起彼伏。
輕叩著一個人的名字——
你的塔上也感到微震嗎?
你聽見了嗎?
叮嚀,叮嚀嚀。
這蠱人的音調,禁不勝禁。
我的心,是高高低低的風鈴。
叮嚀,叮嚀嚀。
此起彼落。
敲叩這一個人的名字。
你聽——”
那日,男人的告白響在耳畔。
“聽見了嗎?我的心,它在說——
我遇見你,我記得你。
這座城市天生就適合戀愛。
你是天生就適合我的靈魂。
蘇子衿,我為你著迷。”
她聽見了。
她願意交付她的魂靈,與他回應。
希望沒有太遲。
蘇子衿努力地開口,她的唇瓣一張一合。
“慕臻,
我愛……”
“你”字幾不可聞地消融在了唇邊。
蘇子衿的手臂無力地垂了下去。
……
崇光醫院,vvi病房。
蘇子衿安安靜靜地躺在病床上,她的嘴裏插著呼吸器。
蘇子衿身體虛弱,需要借助呼吸器,才能呼吸。
期間,蘇子衿有過短暫的清醒,但是每次清醒的時間都很短,就又昏睡了過去。
她的手背上,戳著吊針,輸液一滴一滴地在走。
慕臻走在病床前,他一隻手握著蘇子衿沒有輸液的那隻手。
在蘇子衿白皙的手臂,赫然出現好幾個刺眼的青色針孔。
“我們經過抽血化驗,在蘇姐血液裏檢測出了大量氯安同的成分。
我想,這也是為什麽蘇姐送被送到醫院之後會一直處於斷斷續續地昏迷的狀態的根本性原因。
我們對姐的身體做過檢查,暫時沒有發現蘇子衿的腦神經有明顯的損傷。
但是由於大腦本來就是人體結構最為複雜、最為精細的部分,醫學儀器檢查不出問題,不代表蘇子衿的大腦沒有任何的問題。
一切還是要等到蘇子衿徹底清醒過愛,經過詳細的觀察和診治後才能做出具體的判斷。”
慕臻數過,玫瑰左、右兩隻手臂上,一共有九個針孔。
從玫瑰失蹤,到他們意外地重逢,期間,時間絕對不超過五個時。
也就是說,幾乎每隔三十分鍾對方就給玫瑰注射了一記氯安同。
在臨床醫學當中,氯安同往往會被醫務人員用在外科手術以及兒全麻手術當中,對即將要動手術的患者進行靜脈注射,以起到麻醉和鎮定的作用。
但是如果人體一次性或者是長期注射過多的氯安同,就會出現極其嚴重的副作用。
比如大腦會出現興奮,幻覺,嚴重者甚至會休克,死亡。
氯安同作為非常規處方用藥,消費者在購買時,藥店絕對會告知具體事項以及如果注射過量會導致怎樣的副作用。
那個綁走玫瑰的人,不可能不知道這一點。
那麽,就隻有一種解釋。
對方根本不在乎玫瑰的生死。
他是在以這種方式,折磨玫瑰為樂。
甚至不夠,對方要的不僅僅隻是如此。
所以,他把玫瑰賣給了阿米蒂奇。
對方要的,是玫瑰生不如死,要的是她被淩辱、折磨至死!
慕臻越是揣測那個人的動機多一分,他體內湧動的暴虐的怒氣就多躁動一分。
握著蘇子衿的手一寸寸地收緊,瀲灩的桃花眼覆上層層的陰鬱。
許是睡夢中感覺到了痛楚,蘇子衿發出“嚶嚀”的呻吟聲。
慕臻如夢大醒。
他鬆開了緊握住蘇子衿的手。
他執起她的手,將她的手背放在他的唇邊,繾綣地親吻。
“叩叩叩。”
輕柔的敲門聲響起。
裏麵的人沒有應答。
門外,慕晴雪和季封疆對視一眼。
“以前還真沒發現這子是個癡情種。
雪。
你進去吧。
老子看見他那張胡子邋遢的臉,就傷眼。
你去,你去。
我去邊上茶水間等你。”
季封疆背著手,臉上帶著一臉的不耐煩,轉身去邊上的茶水間去了。
說什麽看見孩子胡子邋遢的臉傷眼,還不是怕自己見了心疼?
慕晴雪望著丈夫的背影,無奈地搖了搖頭。
蘇姐送來醫院四天,這四天的時間,阿四就這麽不眠不休,不吃不喝地陪了四天。
有句話哥哥說得對了。
別說是哥哥,便是她,也決計沒有料到,生性浪蕩的阿四有一天,會對一個女人用情如此至深。
慕晴雪抬手,再次屈指扣了扣門。
“阿四,是媽媽。”
預料之中,還是沒有得到任何的回應。
慕晴雪推門進去,見到的便是慕臻纏綿地親吻蘇子衿手背的畫麵,以及他眼底詭譎湧動的冷意。
慕晴雪一怔。
阿四時候,她和哥哥兩個人都太忙。
她一心想要s帝國的窮人們都能夠看得起病,致力於s帝國的醫療改革,哥哥則忙於對部隊的訓練,忙於這一方土地,這一城市民的安危,他們都忙於自己的事業,以至於,等到他們的事業終於一如他們所願,取得傲人的成績,猛然間想起被他們忽略的孩子時,那個時候會抱著他們腿撒嬌,會在他們離家時哇哇大哭男孩,一轉眼已經長成了身姿挺拔的少年。
他永遠不會再拉著她的裙子,哭著喊媽媽別走,永遠不會再猴兒一樣地竄上哥哥的脖子,淘氣地喊著“駕,駕”。
少年也已經成長成了青年。
青年的五官精致,瀟灑風流,唇角永遠噙著痞氣,對她會嘴甜地喊著“大姐”,會喊哥哥,“季長工”,似乎她和哥哥對他成長的缺席對他的人生並未產生什麽影響。
但是蘇子衿很清楚,事實並非如此。
她的青年不過是戴上了一副麵具。
那張麵具上是一張永遠噙笑的眉眼,她和哥哥以及周遭所有的人,都被一堵無形的牆,擋在了他的世界之外。
這是第一次,除了孩提時期,慕晴雪第一次真真正正地見到了麵具下,青年真正的樣子。
慕晴雪的目光落在插著呼吸管的蘇子衿的身上,她一隻輕輕地搭在慕臻的肩膀,“俗語有雲。
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蘇姐身為醫者,醫治的人不計其數。
福澤深厚,必然不會有事的。”
慕臻沒動。
“阿四。
你不要忘了。
蘇姐陷入昏迷,時至今日,綁架她的人依然還沒有找到。”
慕臻給蘇子衿調整輸液速度的動作倏地一頓。
“醫院有醫生跟護士二十四時待命。
病房外又有阿冷的人親自守著。
絕不會有事。
你先跟我和你父親回去。
洗一把臉,換一身衣服,吃一頓晚餐,睡一個飽覺。
早日抓到那個傷害蘇姐的凶徒。
蘇姐醒後,也算是對人有個交代。
我言盡於此,你自己再好好斟酌,斟酌。”
溫柔的手在慕臻的肩膀上拍了拍,慕晴雪說完,便走出了病房。
房門被輕聲地關上。
慕臻的目光落在蘇子衿青色的針眼上,眼底陰鬱湧動。
慕臻傾身,他先是替蘇子衿掖了掖被角,接著他幹燥的唇瓣上輕輕地落下一吻,在她的耳畔輕聲地呢喃道,“玫瑰。
我明天再來陪你?
嗯?”
病房的燈被熄滅。
呼吸機的電源發著淡淡的綠色的指示燈光。
大約過了半個多時之後。
病房的房門再一次被推門。
一個穿著白大褂,臉帶口罩的身影走了進來。
來人的眼底閃動著惡意的詭光。
對方抬手,緩緩地伸向蘇子衿鼻尖插著的呼吸管……
------題外話------
我竟然,還沒寫到虐渣!
好氣!
明天開始虐渣,狠絕。
要是還沒寫到,我,就,胖,三,十,斤!
以後我就改叫陳三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