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1章 三更
“不喜歡也沒關係，你可以推開我。”男人低低的聲音在耳畔響起。
黎周周沉默了片刻，從他懷裏退開，她注視他，平靜道：“抱歉。”
明明是沒由頭的對話，兩個人卻都知道對方說的是什麽。
殷琛苦笑。
一直以來不確定的事得到切確的答案，他的直覺是對的，可是有什麽用呢？
初見時他就知道她不喜歡他，可他還是深陷進去了。
是什麽時候的事呢？是她為了尋找已經變成第四人格的他而跑到髒亂小巷時，她看到他的那刻露出的笑？還是她毫不嫌棄的照顧？
“我還有機會嗎？”殷琛問。
在外人麵前冷傲的人，在她麵前拋卻自尊，苦笑著問她有沒有機會。
黎周周心情很複雜，可是她知道自己的答案：“沒有。”
她不是沒有機會說其他，隻是比起來，直接的拒絕更好。
那天之後，黎周周再沒見過殷琛。
時琰說他又回到軍隊去了，看起來像是要在軍隊裏孤獨終老一樣。
黎周周不知道這和自己有沒有關係，隻是突然發現為了自己的重生，她傷害了很多人。
從前覺得他們都隻是紙片人，隻是小說裏的角色，可是現在看來，這個世界在它誕生的時候，早就不是一個平麵的世界，這裏的人有血有肉，有自己的意識和思想。
黎周周突然慶幸她一直在一個世界，起碼，她還可以作出彌補。
至少，要斷掉被她傷害過的人對她的執念。
……
殷琛坐上飛機，回想起時琰跟他說的，關於黎周周的情況。
“小妹她這幾天悶悶不樂的，也不知道怎麽回事。”
他想起那天小姑娘低著頭輕聲說：“對不起。”
她沒有對不起誰，因為喜歡她本來就是他自己願意的，他沒有付出什麽，反倒一直是她在治愈他。
他沒有把話說出口，他甚至惡劣地想，讓她懷有愧疚，會不會就能記住他更久？
其實該說抱歉的人，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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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周周的模擬成績下來了，在全市的排名不是很靠前，不過黎周周已經很滿意了，身為學渣就要有學渣的自知之明，她知道自己不是學習的料，也不可能像小說一樣突然成績猛然竄到飛起。
黎周周邊刷題邊看平板的解析。
叮咚—
平板上跳出一條新聞，主人公的名字她很熟悉，拿著筆的手指蜷縮，黎周周才想起已經很久沒見到謝卓洲了。
自從上次謝卓洲搞出那起英雄救美，她再沒看見他。
等哪天有時間得把事情說開才行。
黎周周心裏下了決定，隻是沒想到第二天就會遇到。
剛出了校門口，黎周周隻感覺書包被人拉了一下，她的手被人牽住，她來不及叫喊，前麵的人邊笑著邊回頭看他，劍眉星目，唇紅齒白，橘色的餘輝落在他的臉上，他笑得肆意妄為，像是猛獸終於逃脫的喜悅與鬆快。
黎周周隻呆了一會，便任由他拉著走。
謝卓洲將她拉到一處角落，他邊喘著氣邊咧嘴笑看她，一手撐在她身後的牆上，低低道：“小東西，這次不會再跑了吧？”
黎周周想到昨天看到的新聞標題，問：“你沒事吧？”
謝卓洲低低地笑了，又直直地看她：“在關心我？”
黎周周才發現他的嘴角居然有一點擦傷，那明顯是新傷。
她沒好氣道：“正常人看了都會問一句的好吧。”
謝卓洲不知受了什麽刺激，突然湊近她，漂亮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她：“能不能告訴我，你的名字？”
黎周周沉默片刻，反問：“你不是知道嗎？之前你不是撿過我的銘牌？”
謝卓洲：“我說的是，你自己的名字。”
他果然之前在懷疑她。
黎周周沒說話，她怕說出自己的名字謝卓洲會被嚇死。
“不能說嗎？”謝卓洲偏過頭，“還是我們之前就認識？”
黎周周心間咯噔一跳。
厭逼的小巷裏，兩人僵持著。
黎周周首先受不了，“周周，我的名字。”
謝卓洲愣了愣，隨機笑了，“周周，妯妯，都是同個音呢，那麽——”
“你是哪個zhou呢？”
黎周周一把推開他，她看了謝卓洲一眼，總覺得他哪裏不一樣了。
謝卓洲卻突然道：“周周，你是黎周周吧。”
黎周周：……！
“還真的猜對了。”謝卓洲看了小姑娘的表情，毫不意外地輕鬆一笑，“怎麽還是你呢？”
到最後，原來喜歡的都是同一個人。
黎周周：？？
謝卓洲沒給黎周周思考的機會，他一把圈住她的腦袋，笑容愉悅，“走！哥哥帶你去吃好吃的！”
黎周周製止不了他，隻能乖乖跟著他走。
謝卓洲所謂的好吃的，就是她常去的那家甜品店。
坐在角落裏，黎周周吃著甜品，內心湧起無限羞愧，她還是沒抵抗住美味的食物。
謝卓洲坐在她對麵，“我上次去找你，你怎麽不在了？”
黎周周：“我搬家了。”
謝卓洲：“搬哪裏了？我去找你。”
黎周周看他一眼，“恐怕不太方便。”
“怎麽不方便了？”
黎周周沒回答他的問題，“我吃完了，我要回去了。”
謝卓洲攔住她，“周周，我們還是……朋友對吧？”
黎周周點點頭，“嗯，一直都是朋友。”
謝卓洲輕笑一聲，還真是夠冷血的啊。
那之前他們在一起的時間，又算是什麽呢？
可是他不敢問，就像他不會主動問她為什麽能夠成為那些人一樣。
他能隱隱察覺到其中的規律，每一次以死亡為結束，在死亡以前和另一個人有一定程度的交集。
謝卓洲不是傻子，他隻是不想把所有的事情都揉碎了鋪開來。
若是真相和他猜測的一樣，那他對於她來說也隻是其中之一，她會對他好，也會對別人好，他始終不是唯一的那個。
黎周周不知道謝卓洲這算不算被她勸退了，想到白天裏謝卓洲的狀態，她總是有點擔心。
謝卓洲怎麽也是從小認識的，雖然大部分時間裏她諷刺他居多，但他就像朋友和家人一樣的存在，她會諷刺他，也會關心他。
黎周周點出那條謝卓洲雪藏的熱搜，關機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