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3章 記憶

  黎周周猛地睜開眼。


  一瞬間，腦海裏閃過無數畫麵，如同電影般一幕幕過去。


  手下抓緊了床單，黎周周坐起來。


  西格爾……多重人格……


  瞳孔驀然縮小，黎周周睫毛微顫，這一刻，就連外麵的上課鈴都不足以使她回過神。


  床單在她手下被慢慢收緊，最後驀然放開，留下皺巴巴的痕跡，被子被猛地掀開，床上的人穿上鞋子下了床。


  黎周周快速給自己洗漱，出門前甚至忘了穿上學院的法袍，隻一身常服就往學院教學樓跑去。


  她直直衝到校長室。


  帝都學院的地位非同凡響，就連校長也是帝國的大祭司任職。


  她進去的時候，大祭司正埋頭做公務，花白的大胡子讓他看起來很是慈愛，見門外站了人，眼底閃過驚訝，卻很快掩去，他笑得和藹，像是看著自己的孩子，“進來吧，孩子。”


  黎周周氣喘籲籲，到了大祭司桌前還喘著氣，她雙手搭在膝蓋上，“大，大祭司……”


  大祭司麵容和藹：“孩子，慢慢來，別急。”


  他隨手一揮，黎周周身後就多了一把椅子。


  黎周周：“大祭司，您知道西格爾在哪個班嗎？”


  “孩子，你說的……是學院的西格爾導師？”大祭司微微頓了頓。


  黎周周搖搖頭，目光灼灼，“不是不是，隻是同名，是一個和我一樣大的少年，藍色的眼睛，還有一根小辮子!”


  她盡力地回想之前在小漁鎮遇到西格爾時他的模樣，麵上因為著急而紅了大半張臉，仔細看，額上都滲出了細汗。


  大祭司安撫地拍拍她的肩膀：“我看看有沒有這位少年的資料。”


  黎周周用力地點頭，雙手多次緊握又鬆開。


  她能察覺到自己心裏起來的巨大的壓力感，但她卻無法躲避，尤其是，當知道西格爾為她所做的事之後，心頭就好像被誰拉扯了一下一樣。


  記憶裏，西格爾不僅是個紳士的占卜師，還是看到她赴他人約時會氣得麵目扭曲的醋壇子，時而智慧，時而邪惡，時而撩人……他應該是自信的，明豔的，光明正大地站在陽光底下的人。


  而不是主動成為他人的附庸，隻能躲在黑暗的角落裏，苦苦等待一個出來的機會，每天不敢輕易睡去，因為怕睡去了就再也醒不來了。


  黎周周幾乎要把指尖紮入肉裏，等她發現手心微痛時，抬起一看，手心已經微微滲出血。


  大祭司從他身後巨大的書架回過頭來，他合上手中厚厚的書，遺憾地告訴黎周周：“孩子，抱歉，學院裏恐怕沒有這個人。”


  黎周周眼眶有點紅，“怎麽會……”


  不是說被選為眷顧者，所以才來的帝都嗎？

  在那個記憶裏，他這個時候不是應該在學院裏，享受著所有人的恭維於欽羨嗎？

  所有念頭在一瞬間閃過，黎周周突然想到某個晚上，他出現攪了她和殷琛的約會，他說：“我不是因為殷琛的痛苦而來到這個世界。”


  “隻是因你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