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九章 辱神
秦武握緊拳頭，一截發絲飄落，臉上在淌血，劍氣劃破臉頰，鮮紅的神血晶瑩而燦爛，若赤霞流淌。
“你······好，好，好！”他咬牙，身上銀光絢爛，滿頭發絲倒豎，這真是一種奇恥大辱。
“這就是神嗎？”莫錚提著法劍，在虛空中邁步，向他追來。
秦武聞聽此言，體內血液激蕩，直衝靈蓋，幾欲衝破肉身而出，他臉上赤紅，充滿羞憤，竟被一個凡人折辱。
尤其是，耳垂被斬下一塊，險些被整體削掉，這種大恥難以言表。此時，耳朵淌血，鮮紅中帶著銀光，滴滴答答，不斷滑落，有一股妖豔的美。
秦武心頭著火，臉色鐵青，他眼中的凡人竟敢揮劍向神，傷其顏麵，將他斬傷，且話語輕狂，無法忍受。
“逃吧。”莫錚追來，這樣開口，空靈中帶著一股霸氣，衣袂飄舞，戰意淩霄，整個人若一尊先神魔
秦武臉色陣青陣白，一個凡人竟這般對他話，讓他逃，這是何等的不敬，帶著輕蔑與張狂，在瀆神。
可他卻真的不敢停留，因為那座寸許高的塔太過可怕，來曆大的過分，足以驚動上界的尊等。
他若是敢回身一戰，必要殞落。
事實上，他也沒有與那潔白塔一戰的資格，兩者是在一個層麵上，那是地中真正的巨擘，可亂乾坤。
秦武衝向五行山，心中充滿憤悶，因為那凡人讓他逃，而他真的在這樣做，自己都覺得丟人，毫無顏麵。
他自恃為神，俯視紅塵界，多少年來都高高在上·受世人禮敬，見到他莫不膜拜，可是今日卻這麽狼狽。
“神不過如此，隻知逃命，不知有何高貴之處。”莫錚道，這種話語帶著冷冽，更有一種不屑。
秦武眼中銀芒點點，一身精氣神滾滾而湧，滿頭發絲亂舞，要燃燒了起來，在這下界中還有人這般折辱他，他怎麽能咽下去這口氣。
“你會為你的狂言付出代價！”他寒聲道。
“哧！”
莫錚抬手，法劍晶瑩，流動雷光，向前劈去。
這柄鎮國神器，為太古獸骨祭成，此刻化成一頭金色的狴犴，威猛而強勢，仰嘯，吞吐日月精華，爆發萬丈凶氣。
轟隆一聲，滾滾閃電噴薄，那是一片燦烈的電弧，全都粗大無比，籠罩秦武。
這是神級波動，法器之威，足以蒸幹大河巨湖，平掉成片巍峨的山嶽，威力無窮無盡。若非這裏是不老山，布下了諸多神靈法陣，雷光落下，這浩大淨土必成劫灰，什麽都剩不下。
“啪！”
秦武回身一掌，對抗這雷劫。
銀色符號在其掌指間化生，那是他的道法，阻擋雷光，破滅閃電。
“嗡！”
虛空顫抖，這是一次大潰滅，銀光如河流，奔湧長空中，與電芒交織，發生了激烈的大碰撞，隆隆震耳。
秦武是神，理應一擊鎮殺凡人才對，根本不應這般對抗，可是卻沒有殺傷對方，有那塔守護，那裏一片寧靜。
反倒是，金色閃電突破，壓落下來，擊中他的身體，讓他肩頭一片焦黑，發光的長發根根直立，身體劇震。
秦武大怒，一而再的吃虧，被凡人褻瀆，心中若有一口大火爐炸開，炎流恒虐。
“你敢瀆神，日後必身死道消，永墜亡土。”他咬牙道，一股莫名的銀色光暈散開，向四周擴散，化成漣漪。
“一介偽神，也敢以神起誓，自不量力。”塔道，掛在莫錚的發絲間，輕輕一搖，僅流出一縷氣息，便將那銀色漣漪蒸幹。
那漣漪本是一種類似詛咒的東西，有一種神秘的力量波動，可依附在人身上，保持不滅，日後發作，讓人神魂墜落。
秦武頭皮發炸，被塔嗬斥，一句話都不敢辯駁，他傲立紅塵上，可以俯視尊者等，但對於這尊雪白如玉的塔器，卻是發自內心的畏懼。
秦武飛退，陣陣悚然，臉色灰白，內心充滿了不祥，第一次這般的惶恐，生怕殞落在此。
“我祖父在哪裏？”莫錚追來，大聲問道，抬起手腕，劍指其頭顱。
秦武勃然變色，想發怒，可是看到他發絲間的塔，內心又大懼，心緒複雜而難受，麵對一個凡人逼問，怎能屈服？
“這是不老山，有上界尊俯視，有下界五行峰鎮壓，你可要考慮清楚！”他話語冷冽，完後咬緊牙關。
“哧！”
莫錚一劍掃出，劍光如虹，今日這般出手，還有什麽可怕的，別尊在上界，就是日後降臨此界，他亦無悔。
今日就要打破這不老山，尋到親人，鬧個翻地覆！
秦武目光冰森，自恃為神，心頭火起，一而再的被凡人藐視，便是對塔有懼，也是不甘這般被追擊與壓迫。
他的身上銀色霞光綻放，法力若河流，在虛空中奔湧，白茫茫一片。
可惜，塔一震，銀光破碎，唯有莫錚的劍光永恒，向前掃來，破到秦武的近前，絢麗而驚豔。
“噗”
血光一閃，秦武的一條手臂被斬落，痛的他一聲大叫，臉孔扭曲，有些猙獰。
身為神，何曾有過這樣的慘痛經曆，居然丟掉了一條手臂，這不可想象，得道多年，這是傷的最重一次。
他雖然在逃，但是卻竭盡所能，體內噴薄銀光，控製那條手臂，想要奪回，重新接續上。
然而，劍光一掃，直接切斷聯係，讓他注定要失去一臂。
秦武大吼，渾身發光此刻他咬牙發狠，神之手臂縱毀，也不能落入對方手中，那是恥辱的見證。
轟的一聲，手臂炸開，化成旺盛的銀芒充斥在這片地中，若界的銀焰在跳動充滿了神聖的力量。
“五行元素無所不在，無物不破，無念不滅，燃！”
秦武默誦咒言，這是一種可怕的神術，並且帶著詛咒之力，向後衝擊而去以他的一條手臂為祭禮希望廢掉莫錚。
可惜，這一次依舊無效，塔不曾出手，莫錚自身散發莫名氣息，他的眉心神魂人沉浮，伴隨著華帝印散發出帝光，有一種神秘光暈擴散，波動驚。
莫錚的體內出現一股勃勃生機，非常的歡悅，像是在渴望在希冀，迫切想得到那片爆發出來的銀光。
虛空如若一幅畫卷，在神力中抖動，莫錚的眉心繼續發光，傳出陣陣誦經聲，一個拳頭高的人盤坐接引外界無窮精氣入體。
空中，那爆碎的手臂燃燒的神血等，全都化成一片光，被吸收過來，匯成一道銀色的河流。
秦武變色，那條手臂蘊含的生命精華在流失，竟被人所用。
如涓涓細流，似甘露普降，全部集中向莫錚的眉心，沒入那誦經的地方，成為養料，滋養莫錚的至尊神魂。
秦武嘶吼，他十分不甘，盡管那一臂已被斬落，且爆碎，不能收回，但還是不想被莫錚化掉。
這是一種折辱，身為神，他的一骨一發，皆是神品，怎能容忍凡人這般褻瀆，居然將他當成了養料。
這若是傳出去，他這一生一世都抬不起頭。
他催動詛咒，想讓正在煉化他神血的莫錚發作，就此永墜劫土。
然而，那詛咒之力根本無法臨近，他所吟誦的咒語在潰散，法則無法成形，隻有淡淡的光暈湧現，十分微弱。
此時，莫錚覺得十分舒暢，精神圓滿，肉身力量充沛，有一種輕飄飄的感覺，那塊骨所需的精華，一下子得到了不少補充。
這並非吞噬，而是一種抽離與煉化，寶骨發光，瑩瑩燦燦，上麵盤坐一個人，猶若一輪太陽般璀璨。
人吞吐精華，噴薄瑞霞，繚繞身軀，籠罩眉心，滋養華帝印。它散發一股神秘的波動，在虛空中起伏，將那條手臂爆發的光與神血淬煉，不取血肉，不奪其骨，隻是單純的祭煉。
它隻得那條手臂所蘊含的地本源精華而已，化成銀光，沒入莫錚的眉心，成為濃鬱的神性力量。
時間不長，那塊骨便將所有銀色神性精華都吸收了個幹淨。
“卑微的神，你太弱了，神力何其稀薄。”莫錚道。
秦武大怒，被一個凡人這樣鄙夷，還曾是他俯視的對象，怎一個難堪了得，他胸膛中充滿了怒火。
雖然那條手臂炸開，大部分神力消散在虛空中，但是還有一部分被莫錚吸收了，這是秦武最不能接受的結果，而又被這般奚落，更是難以忍受。
“轟！”
他一邊逃遁，一邊向後打出一道法則。而後，他爆發，神威浩蕩，他想登臨五行山，尋求庇護。
然而，他一陣悚然，不知道為何，飛了這麽長時間，似乎永遠無法臨近五行山峰，明明不是很遠，但仿佛永遠到不了彼岸。
他已然爆發，燃燒神力，銀色光芒大盛，想要穿透這片區域，讓這裏暴動，地都仿佛要傾塌了。
可是，就是無法衝上五行山峰。
遠方，兩位聖者驚叫，瑟瑟發抖，已經匍匐在地，心中惶恐無比，有一種末日來臨的大恐懼。族中的神，就這樣敗了，他們如何去對抗？自身不受控製，戰戰兢兢。
更遠處，秦錚抿嘴，一語不發，借助神明戰衣，避在邊緣的角落裏。
秦武終於發現，有一道牆擋在前方，這是以符文凝鑄而成，瑩瑩燦爛，散發空間法則的氣息，穿透不過去。
“我的祖父在哪裏？”莫錚喝問。
“他無恙，活著！”秦武咬牙，臉色鐵青，這般道，雖然沒有直接回答，但如此回應也算變相低頭。
“哧！”
聽到他的回答，莫錚劍眉倒豎，被觸逆鱗，劍光再閃，噗的一聲，鮮血點點，斬落下秦武的另一條手臂。
同一時間，誦經聲再次響起，莫錚的眉心有一個光團，籠罩著一個拳頭高的人，釋放神秘法則波動。
那條手臂早已爆碎，化成最純粹的本源精華，沒入人所盤坐眉心之處，讓這裏充滿了濃鬱的生機。
秦武憤怒，麵如死灰，他有一種大恐懼，身為神，可今日竟成為一個凡人滋養神魂的養料，這何其悲哀，實在是一種奇恥大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