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7章:你是說她背後還有人
第1807章:你是說她背後還有人
魏牧之沒有直接說自己是在什麽時候發現的,而是換了個說法:“宋大哥,你還記得,你當初讓我查宋伯父車禍的事情嗎?”
顯然,魏牧之這思維跳得有點兒大,宋庭桓愣了一下,才道:“自然記得,這跟這件事有什麽關……”
但話說到一半,宋庭桓就意識到了什麽,緊隨著,臉色就更難看了。
“在出事之前,宋伯父曾暗中著手調查過十多年前,老夫人生下女兒的那家小診所,當時我一直覺得奇怪,能有什麽樣的事情,會讓宋伯父這麽費盡心思,去調查十年前的事情,但結合這件事,我忽然就明白了,宋大哥你這麽聰明,應該也想到了吧?”
宋庭桓緩緩地閉上了眼,他覺得自己的呼吸有些困難。
今天一樁樁一件件的事情,已經有些超綱了。
父親的死,宋芷柔真正的身份……
這一切,都無不在告訴著他,所有的事情,都不是一個偶然,而是某些人,蓄謀已久的陰謀。
隻是這麽多年,他竟然毫無察覺!
如果說是無法接受這些事實,倒不如說,他是無法原諒自己。
要是他能早些察覺,要是他能多關注父親,或許……或許這一切,在十多年前就都真相大白了。
“隻是宋大哥,這些也都隻是我的猜想而已,哪怕鑒定結果出來了,宋芷柔和宋家沒有任何的關係,但當年的線索都斷了,沒有任何的證據,可以證明她和當年的車禍有關。”
宋庭桓霍然睜開了眼睛,“如果……真的那個結果,我有千萬種方法,可以撬開她的嘴。”
聽到宋庭桓這麽說,魏牧之倒是無奈地歎了口氣:“宋大哥,她可不是一般人呀,能把這種事情瞞這麽久,足以見得這個人的心智是有多麽地強大,而且你難道還想用刑訊逼供的方法,讓她吐出那些秘密嗎?”
宋庭桓一時無法控製住自己的情緒,一拳就打在了椅背上。
幾乎是咬著牙道:“可那是我父親!他走的時候那麽痛苦,而讓他那麽痛苦的罪魁禍首,卻被我當親妹妹一樣地養了那麽多年……”
當時,宋翎的車禍現場可以說是非常地嚴重。
宋翎是和一輛貨車發生了追尾,而那輛貨車上載的全部都是鋼筋。
兩輛車相撞之後,三根鋼筋完全貫穿了宋翎的身體!
如果說是當場致命的,那麽至少,他走得也沒有什麽感覺。
可最要命的是,那些鋼筋並沒有完全傷到要害。
所以,宋翎能夠清楚地感受到那份常人完全無法承受的痛苦,以及……鮮血從身體中迅速流失的感覺。
在宋庭桓的印象裏,他的父親是非常勇敢強大的。
可是即便是再強大的人,也承受不了這樣的痛苦。
所以當時,當柳媛哭著求醫生,無論如何都要保住宋翎的命的時候。
宋翎卻用他僅剩不多的力量,說了最後一句話:“讓我走吧,我……我太痛苦了……”
是呀,有什麽,能比三根鋼筋活活貫穿身體,感受著自己生命流逝更為痛苦的呢?
哪怕宋翎再強大,最後也被這巨大的痛苦給打敗了。
直至今時今日,宋庭桓也無比清晰地記得,柳媛跪坐在地上,像個無助的孩子,一直重複著一句話:“可是我怎麽辦……你要丟下我嗎,我要怎麽辦……”
最後,還是宋庭桓走了出來,做出了決定:“媽,我們讓爸走得輕鬆些吧。”
他實在是太痛了,如果不是太痛了,他又怎麽舍得自己心愛的妻子,又怎麽舍得膝下的兒女。
他還沒有和心愛的人白頭偕老,還沒有看著兒女茁壯成長,結婚生子。
還有那麽多那麽多的事情,他都還沒來得及做。
即便是有千萬般的不舍,最後還是被疼痛給打敗了。
隻是在生命的彌留之際,宋翎似乎是想到了什麽很重要的時候,忽然想慢慢抬起手。
指向的,正是宋芷柔的那個方向。
“她……她是……”
隻是,沒等宋翎把後麵的話說完,原本隻顧著哭的宋芷柔,忽然踱步上前。
一把抓住了宋翎的手,然後撲在宋翎的身上,嚎啕大哭了起來。
那個時候,宋庭桓隻以為,宋翎在彌留之際,忽然指向了宋芷柔的方向,是因為宋芷柔是宋家最小的孩子。
因為當時,宋翎出事的時候,宋芷柔也不過十二三歲不到,所以他放不下這個最小的女兒。
但現在想來,宋翎臨終之前,是想要告訴宋庭桓,宋芷柔並非宋家的骨肉。
隻是當時,因為宋芷柔忽然撲上去,而讓一切都戛然而止了。
不,不是忽然撲上去,怎麽可能,會這麽湊巧的,就撲上去,宋芷柔當時,極有可能是意識到宋翎想說什麽話。
所以,在被其他人聽到之前,她先衝上去,阻止了宋翎最後想說的話。
也就是說,宋芷柔知道自己身份,不是一天兩天。
而且極有可能,是更早的時候。
對於這一切的一切,宋庭桓竟然絲毫都沒有察覺!
原本這一切,都被埋藏在了記憶的深處。
可是時至今日,再回想起來的時候,宋庭桓的腦海裏,依然是那樣地刻骨銘心。
那些鮮血,那些哭喊聲。
以及……宋芷柔的那張臉。
宋庭桓忽然睜開了眼睛,“就算是用非法的手段,我也會讓她吐出一切!”
“宋大哥你先別急,哪怕宋伯父的事情,和宋芷柔有脫不掉的幹係,但是當時,宋芷柔畢竟還是個十歲左右的孩子,你覺得,那麽小的孩子,會有這樣歹毒的心計,並且還能有本事,可以製造那樣一場車禍嗎?”
聽魏牧之這麽一分析,宋庭桓勉力讓自己暫且冷靜下來,“你是說她背後還有人?”
“沒錯,而且宋大哥你難道就不覺得奇怪嗎,即便二十多年前,那個小診所的醫療條件不規範,但是嬰兒住的地方,怎麽可能會那麽輕而易舉的就混進人,而且,那個人怎麽就能這麽準確的,把你們宋家的千金給換走了呢?”
一個答案,已經呼之欲出了。
宋庭桓眯了眯危險的眸子,“是身邊的人做的。”
這是肯定的語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