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3章:是樹下的人太好了
第1693章:是樹下的人太好了
從車上下來,看到何家偌大的別墅時,時初夏恍惚了幾秒。
對於這個地方,她並不陌生,因為她曾在這裏住過一個多月。
當時她還懷著小寶,身體不是很好,何洛川怕她出去會出什麽事兒,就讓她在屋子裏呆著。
如果閑著沒事幹了,就在院子裏轉轉。
這是何家的老宅,所以房子很大,可以和陸門老宅相比。
但是比起冷冰冰的陸門老宅,何家要顯得更有人情味。
隻是眼下,即便是站在門外,也能感覺到,迎麵而來的悲傷。
整棟房子上下,都充斥著一股悲傷的味道。
而何家上下人,都穿著一身素衣,臉上沒有任何的笑意。
在時初夏他們到門口的時候,倒是也有幾輛車停了下來,這些都是何家的親戚。
何洛川的葬禮,何家並沒有公布出去,而是隻請了幾位最親近的親戚。
所以來往的人很稀少,很快就有傭人迎了出來。
陸琰亮明了身份之後,傭人立馬低頭道:“陸先生,陸太太,裏邊請。”
這裏的一草一木,時初夏當初閑著無事的時候,都曾逛過。
卻不想再次來到這裏的時候,竟然是以這樣的身份。
原本時初夏還想著,何洛川能夠放下對她的感情,重新開始,找到屬於自己的幸福。
到時候她再過來,就是以賓客的身份,來參加何洛川的喜宴。
可誰又能想到,喜宴沒參加成,最後卻成了喪宴呢?
在大廳的正中央,有一個很大的祭字,黑白相間,而字的中間,放著一口很大的冰棺。
即便是離得很遠,時初夏也能隱約看見,裏麵躺著一個人。
而在一進來的時候,時初夏就感覺到,有一道目光,一直緊緊地盯著她。
不是那種隻是看著她的目光,這目光帶著一種涼颼颼的感覺。
時初夏往這股感覺看去,正好就和何母的視線撞上了。
而即便是目光撞上了,何母也沒有挪開視線,反而就這麽和時初夏直接對上。
這目光,帶著一種陰惻惻的感覺,又似乎含在著恨意。
可時初夏不明白,何母為何會用這樣的目光看著她。
隻是沒等時初夏想明白,傭人就已經把香給拿了過來。
接過香後,時初夏跟著陸琰一起,在冰棺前上香。
上完香,時初夏走到何冠林的麵前,“何叔叔,請節哀。”
何冠林點了下頭,“小夏,謝謝你能來送小川最後一程。”
“何叔叔您言重了,就算是隔得再遠,我都該來送大川最後一程的。”
而後,時初夏又看向何母,“何阿姨……”
沒等時初夏說想說的話,何母已經別過了臉,明顯是不想聽到時初夏的聲音。
陸琰就站在旁邊,自然是看出了何母對於時初夏的厭惡。
不動聲色地上前兩步,握住時初夏的手,將她帶到自己的身邊。
“夏夏,我們去外邊吧?”
時初夏原本想和何母說幾句話的,但看何母的意思,她也隻能作罷,點了點頭,跟著陸琰一塊兒出去了。
殊不知,在他們出去的時候,何母盯著他們握在一起的手,目光漸漸地啐了一層毒。
陸琰怕時初夏心情會太壓抑,所以帶著她出來後,就隨便在外麵逛了逛。
走到一棵大槐樹下,時初夏不由止住了腳步。
仰起頭,看著這棵不知有多少年的大槐樹,忽然開口道:“大川曾經和我說過,他小時候經常會爬這棵樹,也不知道摔過多少次,但不管摔了多少次,他依然都喜歡爬,家裏人不給他爬,他就偷偷爬。”
“夏夏,想爬上去看看嗎?”
聞言,時初夏有些詫異地側首看向他,“啊?”
“打擾一下,我太太想去這棵樹上看看,能麻煩你們拿個梯子過來嗎?”
傭人是知道陸琰的身份的,而且在此前,何冠林也特意吩咐過,陸琰特意帶著自家太太,不遠萬裏過來祭拜何洛川,讓他們一定要盡好待客之道。
所以,傭人馬上點頭,轉身去拿梯子。
“我隻是隨便這麽說說,你還真讓我爬樹呀?”
陸琰笑了笑,“既然來都已經來了,你不是說何洛川小時候經常爬嗎,上去看看,就知道他以前爬上去都在看些什麽了。”
不等時初夏回答,傭人已經搬了梯子過來。
“陸太太您慢些,梯子有點兒搖,上去的時候不要著急。”
時初夏道了聲謝,有陸琰在下麵扶著,時初夏倒也不擔心,一步步往梯子上爬。
找了根比較粗的樹枝,確定不會斷之後,時初夏才慢慢爬上去,然後坐在了樹枝上。
她爬的也不是很高,但這棵樹的確是很大,所以從她的這個高度往下眺望,能看到大半個何家。
尤其是,正對著院子的花花草草,盡收眼底。
其實從上麵看風景,也不過是把風景看得更清楚一些,倒也沒什麽不同的地方。
“夏夏,不要把手放開,抓著旁邊的樹枝。”
下方傳來陸琰的聲音,時初夏一低頭,就能對上陸琰向上看的視線。
此時,午後的陽光透過枝丫,灑下斑駁的樹影,投落在陸琰的身上,似是在他的身上鍍了一層虛光。
時初夏忽然就明白了,不是樹上的風景有多好,而是在樹下的人是誰。
陸琰不喜歡何洛川,這是明眼人都能看出來的事兒。
而今情敵不在了,雖說不能幸災樂禍,但怕也沒有誰能做到,像陸琰這樣,還能心無芥蒂的,帶著自己妻子上門上香。
不是陸琰有多大度,而是他知道,如果不帶著時初夏過來,時初夏這輩子心裏怕是都會有遺憾。
“陸琰,我想下來了。”
陸琰原以為時初夏會在上麵坐一會兒,但聽到她想下來,陸琰馬上扶住梯子,“慢點兒下來。”
哪兒知,時初夏忽然伸出了雙手,“我不想爬下來,你在下麵接住我,好不好?”
陸琰一愣,旋即就明白了時初夏的心思。
很自然地張開了雙臂,時初夏往下一跳,被男人準確地接住,抱在了懷裏。
“我重不重呀?”
陸琰故作一本正經地掂量了兩下,“最近似乎有點兒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