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3章:如果我讓你去死呢
第1423章:如果我讓你去死呢
啪嗒。
當靈堂的燈亮起來,當所有人都看清這個“鬼”的時候,他們都驚呆了。
“大……大少爺?”
動靜鬧這麽大,魏父如果還不知道情況,那就是真的見了鬼了。
想來,魏父也沒有料到,魏牧之會在這麽一個夜晚,偷偷摸摸地出現在這裏。
當看到魏牧之的時候,魏父心裏的確也是有火,不過這火也氣了那麽多天,更何況現在還是在靈堂。
魏父深吸了口氣,保持冷靜,隻是生硬地說道:“馬上給我滾出去。”
“我沒有別的意思,隻是想陪小希最後一晚,等天一亮,我馬上就走,絕不會多留。”
一聽這話,魏父就氣得發抖,“你禍害我家還沒禍害夠嗎?小希已經被你害死了,你還想趕著來氣死我不成?馬上給我滾,不然就休怪我不顧最後一點兒情麵了!”
“我沒有想要氣你,也沒想氣任何人,我真的隻是想來送小希最後一程。”
說著,魏牧之慢慢地屈膝,當著魏牧之的麵跪了下來,“對不起,這一切都是我的錯,求你給我一個送他的機會,從此以後,我絕不會再踏進魏家半步,也絕不會再出現在你們的麵前。”
他隻是想來送送魏希,除此之外,再無其他的想法。
說起來,自從上次徹底鬧掰之後,這也是僅有的一次,看到魏牧之低頭,而且還是以這樣卑微的姿態。
其實魏父心裏也很清楚,魏牧之應該不是抱著其他目的來的,因為他很清楚,魏希出事,他如果再來這個家,就隻有被掃地出門的下場。
可……魏希的屍體,還躺在裏麵,這口氣,魏父無論如何都咽不下去。
“不想我讓人把你給攆出去,就給我馬上滾,別在這裏擾了小希的清靜。”
但魏牧之卻沒有動,隻是很平靜地說道:“我今晚哪兒也不會去。”
其實在來的時候,魏牧之就已經做好了準備,會被魏家的人發現。
不論會麵對什麽樣的結果,他都能承受,這最後一程,他必須要陪魏希走完。
“你……”
沒等魏父說完,忽然,外麵響起了一道聲音:“那個禍害在哪裏?他在哪裏?”
魏母幾乎是跌跌撞撞進來的,因為剛剛醒過來,所以魏母走起路都不大穩當。
傭人本來想攙扶著她,卻被她一把給推了開。
“夫人你怎麽起來了?”
魏父原本是想去扶著她,但魏母一進來,就看到了站在棺槨旁邊的魏牧之,差點兒一口老氣沒提上來。
“是誰把這個禍害給放進來的?你給我滾,離我的小希遠遠的!”
說著,魏母隨後抓到了什麽,就朝著魏牧之砸過去。
但魏母因為是在混亂的狀態下扔的,所以扔的根本就不準,這東西直接就朝著棺槨去了。
魏牧之的第一反應就是去擋,那東西沒砸中棺槨,卻砸中了魏牧之的後背。
很輕的一聲悶響,魏牧之保持著姿勢沒動。
而這個姿勢,在魏母的眼裏,就變成了,魏牧之半個身子都趴在了棺槨上。
“魏牧之你給我放開小希!”
魏母衝上去就想打人,幸而魏父把她給攔了住,“夫人,你先冷靜一下,這裏是靈堂,在這裏爭執,會吵到小希的!”
一句話,讓魏母一下子就安靜了下來。
不過,魏母看著魏牧之的目光,卻是恨不得能把他給看穿,“不準他碰我的小希!”
“好好好,你們,過來扶著夫人。”
在傭人將魏母給攙扶過去之後,魏父才回過身,看向魏牧之,“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出來,我們談談吧。”
魏母的情緒這麽激動,如果不把事情談好,魏牧之怕也不能在這裏繼續守下去。
一到客廳,魏牧之先開了口:“我什麽也不會做,我今天過來,真的就隻是想送小希最後一程,隻要你們能讓我陪他最後一晚,從今往後我都不會再踏進魏家半步,我說到做到。”
魏父本來想說什麽,魏母卻跟著先開了口:“陪他最後一晚?嗬,我兒子是怎麽死的,你不會轉頭就忘了吧?魏牧之,為什麽我兒子死了,你卻還好好的活著?”
世界上最為絕情的話,莫過於,你的親生父母,在你的麵前,擲地有聲地質問著你,為什麽小兒子死了,大兒子卻還好好的活著。
而魏母張口閉口都是我兒子,卻是完全忘了,魏牧之也是她的兒子。
即便是早已被這樣的話給淩遲了千千萬萬次,可每次曆史驚人性地重合的時候,魏牧之覺得自己麻木了,但其實,心還是會疼的。
那畢竟是和他流著一樣血的親人,可是,他們卻張口閉口地問他,為什麽還活著。
魏牧之微微垂下眼瞼,很輕地回道:“我知道不管我說什麽,你們都不會原諒我,我知道我有罪,可是……我請求你們,就讓我陪他一晚,隻要你們肯同意,讓我做什麽都可以。”
“做什麽都可以,那如果我讓你去死呢?”
魏牧之張了張嘴,半晌,才回道:“我現在……還不能死……”
話還沒說完,隻聽魏母冷笑了聲,抓起茶杯就砸過去,“滾,你馬上給我滾!”
茶杯砸過來的時候,魏牧之沒躲,下一秒,就感覺到額頭一疼。
不是很痛,但他聽到旁邊有人抽氣。
緊隨著,有黏糊糊的東西,滑落了下來,遮擋住了視線。
魏牧之伸手一摸,低頭一看,發現手心是一灘血。
“如果打我你能泄氣,你盡管可以動手,我絕不會還手,但撒完氣之後,能讓我去守靈堂嗎?”
魏母的臉都黑了,從花瓶裏抽出了雞毛撣子,幾大步走過去。
“好,好得很呀,既然你自己送上門,我今天就打死你,打死你這個禍害!”
雖然宅子上下都知道魏希是怎麽死的,但是此時此刻,看到這副場景,他們都有些於心不忍。
魏母是鐵了心腸下的手,一下一下打下來,都能聽到悶響。
是雞毛撣子和骨頭碰撞的聲音。
十幾下打下來,魏牧之的臉色蒼白如紙,額頭有細汗,但他死死地咬著嘴角,沒有發出半點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