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刺蝟愛情(五)都一家人嘛。……
辛語說得另一條路是一樓最右邊的小, 平常鎖著的,從那兒出來直接饒去小區北。
可完美跟在樓下的阮言錯過。
裴旭天剛搬來的時候也注意過那個,但令驚訝的是, 阮言竟然從旁邊的柜子下邊『摸』出了一把鑰匙。
她輕而易舉打開了, 讓出去, 又把鑰匙放回原位置,然兩人繞著北出去。
但到出了北,辛語反應過來,「做錯事情的是她,又不是我們,我們為什要躲?」
裴旭天瞟了眼那邊,阮言仍舊在樓下轉悠,她拿著手機還在發消息。
不一會兒,裴旭天又收到一條:【裴哥,再一面不行?】
裴旭天刪掉簡訊, 摁滅手機,把那個手機號拉入黑名單,然一言不發往反方向走。
辛語跟在邊走,「我在跟你說話,做錯事情的人又不是我們, 為什我們躲她啊?算正面罵人, 她也罵不過我啊。」
裴旭天:「又不是吵完架事解決了。」
「可要是不吵這架, 我們多憋屈。」辛語反駁, 「明明是她的錯,為什最是我們躲?」
裴旭天腳步忽然頓住,瞟了她一眼,「你可不躲。」
反正要躲的人有而已。
不想看阮言, 算辛語把她罵到了無自容,罵到她自慚形穢,又不會因此而得到什。
對來說,最好的結果是這輩子不聯繫,也不要再相。
跟過去的那些破事說再,再遇到好的女孩子,而不是一片真心錯付。
不過實實在在說了真話而已,不帶任何情緒,卻不知道這話在那兒惹到了辛語,辛語瞪著那雙大眼睛,眼尾竟然紅了,她一腳踢在裴旭天小腿上,「你是不是不識好人心?我在幫你啊。」
她說到最幾個字還帶了委屈的尾音,像是要哭。
裴旭天愣在原,「可沒必要。」
辛語翻了個白眼,快要被氣死,「說到底你不還是捨不得她?怎啊?怕我把她罵哭嗎?要是這樣你早說啊,我肯定不摻和你們之間的事兒,也我傻了吧唧的,還為你是真的對她死心了呢?想不到還是藕斷絲連。裴旭天吶,你這輩子搭她身上吧,被綠死也活該。」
說完她轉身走,走之前還吸了吸鼻子,跟受了多大委屈似的。
裴旭天無奈,立馬拉住她的胳膊,「我沒有。」
辛語:「狡辯了,你的行為已經出賣了你的心。」
裴旭天扶額,「你這是胡攪蠻纏。」
「要你管!」辛語吼了一聲。
裴旭天:「……」
真的跟不上辛語的腦迴路,甚至不知道的哪句話得罪了辛語。
但看這姑娘真氣勢洶洶要去找人干架的樣兒,立馬拉住往反方向走,「我不管,但我們不是要去吃飯?我請你吃大餐。」
「你為我稀罕?」辛語被拉著走,反正不情不願的,「說得好像老娘吃不起大餐似的。」
「你能你能。」裴旭天認了慫,「今天不是感謝你照顧我,我是想請你吃飯。」
辛語這熄了火。
兩人走到街角,辛語問去哪吃?
裴旭天意識到沒開車,於是又被辛語瞪了眼。
看著手機,從app上選了家法式餐廳,「這個行?」
辛語沒看是什餐,掃了眼,人均消費5000-7000,她盯著來往車輛佯裝不經意說:「行啊。」
裴旭天今兒要是不大出血,對不起她今天受的委屈。
於是兩人打了輛車,直奔那家餐廳。
上了車辛語還在鬧脾氣,她覺得被裴旭天說著了。
說什沒必要!
分明是嫌棄她!
怕她把阮言罵哭!
男人!真是言不由衷啊。
幸好這是個普通朋友,這要真成了她男朋友,辛語能把踹到跪上。
辛語深呼吸平復怒氣,而坐在前排的裴旭天看了看手機,又回頭看辛語,但辛語從鼻子里發出個「哼」聲,閉上眼睛不理。
裴旭天:「……」
行至半路,司機師傅著聊天,「兩個人吵架了啊?」
裴旭天搖頭,「沒有。」
「那你女朋友跟你鬧扭呢?」
裴旭天:「……」
「我不是女朋友。」辛語開澄清,「跟這種人在一起,壽命得少年。」
裴旭天幽幽看著她,「我有那糟糕?」
「反正我是會,不知道人會不會。」
裴旭天:「……」
選擇了保持沉默。
但打內心裡覺得,要是跟辛語在一起,估計得少活五年。
不過——為什要跟辛語在一起?
被自己的想法驚了一下。 -
那家法式餐廳『逼』格很高,裴旭天帶著辛語進去得到了很高的禮遇,兩人的位置安排在視野最好的那桌。
裴旭天坐下之把菜單遞給她,她點餐。
辛語也沒客氣,挑了幾個不算宜的點,在她點完裴旭天又加了幾道。
雖然有兩個人,但點的菜並不少。
裴旭天的手機倒扣著放在桌上,看著不遠處的樂隊演奏。
而辛語低頭刷手機。
她把朋友圈裡所有發宋習清跟許嘉結婚消息的人屏蔽掉,然低斂著眉眼不知道想什,腦子裡像經歷了一場風暴。
隔了會兒,裴旭天的電話響起,翻過手機,又是一個陌生號碼。
工作原因,確實每天會有很多陌生號給打電話,但這幾天被阮言弄怕了,一周之內她換了七個手機號給裴旭天打電話發消息,不知道阮言什時候辦的這多手機卡。
於是任由鈴聲響著,沒接。
辛語終於抬起頭問,「阮言?」
「不知道。」裴旭天說:「也有可能是客戶。」
「那你不接?」
「怕是她。」
辛語翻了個白眼,「你慫不慫啊?」
裴旭天:「……」
在辛語的目光『逼』視下,正打算接,沒想到對方已經掛斷了電話。
正好,裴旭天鬆了氣。
可沒幾秒,電話又打了過來。
辛語說:「你接吧。」
「那……」裴旭天又猶豫起來。
「客戶你溝通。」辛語說:「果是阮言,你把電話交給我。」
裴旭天瞟了她一眼,想說點兒什但最又放棄,劃過屏幕把電話接了起來,而且溫聲打招呼,「你好。」
對面沉默了兩秒,帶著哭腔喊,「裴哥。」
裴旭天的身子忽然一僵。
目光瞟向辛語,辛語秒懂,於是伸手問要手機。
深呼吸了一氣,還是遵循約定把手機遞了過去。
聽辛語說:「喂?你好?」
對面:「你是誰?」
「我撿垃圾的啊。」辛語面上弔兒郎當,但演的要多像有多像,她嘖了一聲,「剛剛一位先生把手機丟到我垃圾桶里了,說是垃圾應該分類處理,而且讓我把這個歸到不可回收有害垃圾里,我看著手機還挺好的,拿起來沒想到還通著話呢。」
辛語陰陽怪氣,拐彎抹角的罵阮言,這罵人方式讓裴旭天有點震驚。
而阮言那邊震驚了兩秒,似是在思考該不該相信這話,於是片刻她合理懷疑道:「你在騙人吧?」
「不啊。」辛語說:「我正跟垃圾打交道呢,怎可能騙到人?」
裴旭天:「……」
長識了。
電話那邊的阮言終於也反應過來了,這是在罵自己垃圾?
「你誰啊?」阮言問:「你為什拿著裴旭天的手機?」
說著又大喊了一聲,「裴旭天,你為什不敢我?是在怕什?」
辛語正打算罵,裴旭天卻忽然淡聲道:「怕你撒潑打滾不講道理。」
然毀掉記憶里那個還算可的你。
不是怕毀掉你,而是怕毀掉記憶。
堅持了八年的戀情,彷彿是個話。
不想把這些話拿出來一遍遍講給人聽,或許有的人是通過一次次玩痊癒傷痕,但需要用很多時間一個人安安靜靜忘記。
「阮言。」裴旭天說:「放棄吧,當你背叛這段感情的時候,我們之間結束了。」
「為什?」阮言說:「你不是對我很好的嗎?為什連一點錯誤不能忍?難道這是你跟我說得會永遠愛我嗎?」
「永遠可很長。」裴旭天深呼吸了一氣,「也可很短。我的永遠是取決於你的,但你放棄了,所這會來糾纏還有什意思呢?」
阮言那邊沉默。
辛語看著氛圍也差不多了,正打算掛電話,孰料阮言說:「大不了我也接受你愛的女人一次。」
辛語瞳孔震驚,她拿著手機的手抖了一下。
這女人,真敢說啊。
她想罵,但一時之間不知道從哪裡開。
而裴旭天似是聽過了她這樣的話,此刻波瀾不驚,緘默不言。
「這樣還不行?我睡人,你也睡,這樣不公平了?」阮言說。
辛語:「……」
「真的。」辛語順了氣,「沒有十年腦癱說不出來這種話。」
阮言:「……你!!」
辛語:「你什你?我原來是為你腦子有病,現在我確定了,你腦子是有病,趕緊去精神病院掛個號,再出來禍害人了。你出國留學學到的是些什玩意兒?我也不是沒過留學生啊,們跟你不一樣!你到底是哪個品種的腦癱?我的天吶,你說這話的時候考慮過法律嗎?你考慮過你前男友是學過民法的嗎?你知道受到的教育是一夫一妻制嗎?你自己『騷』浪賤也算了,為什還要拖著人下水啊?」
不阮言回答,辛語立馬掛了電話。
她把手機還給裴旭天,喝了杯水壓驚。
裴旭天看她這樣,忽然了聲,「不罵了?」
為辛語得再大戰百回合能消得下這份氣,沒想到這快結束。
辛語搖頭,「不了不了,我怕腦癱會傳染。」
然她同情看著裴旭天:「大哥,我知道你經歷什了,跟這種腦迴路奇奇怪怪的人在一起,很難說一直保持正常的。」
裴旭天:「……」
辛語自認過的奇葩不少,但沒想到阮言這奇葩。
奇葩到她想一腳把阮言的天靈蓋踢開看看裡面到底裝了點兒什豆腐腦。
正好餐上來,裴旭天揭過阮言的話題,「吃飯吧。」
辛語喝完了一杯水冷靜下來,這會兒也正餓了,吃起來毫不客氣。
原本裴旭天應當挺難受的,雖然說這事已經過去了挺長時間,但並不是個說放下能放下的人,不然也不會跟阮言在一起這多年。
平常阮言找完,的情緒會喪半天,得睡一覺好,但這會兒身邊有個沒心沒肺的人陪著,情緒倒還行,原本不算好的食慾這會兒也被調動了起來。
兩人大快朵頤把點的餐吃了一大半,又坐在位置上聽了會音樂起身打算離開。
裴旭天結賬,辛語去了衛生間,她回來的時候,裴旭天站在樓梯那兒跟她揮手,身形頎長,胳膊上搭著她的鏈條包,金絲邊眼鏡穩穩噹噹掛在高挺的鼻樑上,站在那兒也算是道養眼的風景線。
她邁步走過去,聽裴旭天低聲和她說,「你看那邊那個女生,長得好像你啊。」
辛語皺眉,「誰啊?能跟我的美貌……」
她順著裴旭天抬下巴的方向看過去,但話說到一半卡在了喉嚨里。
那邊兩人坐在餐廳靠窗的位置,兩人顏值很高,男人還切了塊牛排喂到女人嘴裡,女人著。
周遭好像是粉紅泡泡。
裴旭天卻看著遠處說:「像吧,我剛看的時候驚了,為那是你。」
尤其看到了側臉。
「像什啊?」辛語仰起頭看,眼睛瞪得很大,聲音帶著哭腔,「你眼瞎了吧。」
裴旭天征愣,從兜里拿出紙巾遞給她,她卻沒接,「你是不是瞎啊?我跟她哪像了?」
她那雙大眼睛里水靈靈的,眼淚隨時要溢出眼眶,但她卻倔強沒讓她落下。
裴旭天也不知道發生了什事,還為她是因為被複制了美貌不開心,所拿紙巾給她擦眼淚,「你哭啊,不像不像唄,為了這點小事哭,這不是你的風格啊。」
辛語:「那你非要說我跟她像?」
話一出,豆大的淚珠直接掉了下來。
裴旭天立馬給她擦掉,站在她對面溫聲道:「是我眼神不好,行了吧?再說了,也不是你跟她像啊,是她跟你像。」
辛語:「不一樣嗎?我跟她哪像了?」
裴旭天聲音放得越低,「不像不像,哭了。」
真是怕了女生在面前哭。
尤其是辛語這種姑娘,平常看著樂觀,好像所有事不算事,但一哭起來,沒完沒了。
尤其是那種想哭還不敢哭的樣兒,怪招人心疼的。
辛語過臉,從手裡搶過紙巾,直接把紙巾糊在臉上。
她還皺了皺鼻子,看著特生氣的又拿下紙巾,這些小動作把裴旭天給逗樂了,著說:「你幼不幼稚啊?那邊的人注意到我們了。」
辛語的動作忽然僵硬。
她也不知道怎想到,竟過臉看向那邊,正好跟那兩人眼神對在了一起。
四目相對。
哦不,或許是六目相對。
多年未,像辛語可一眼認出們來一樣,們也能一眼認出辛語。
辛語拉過裴旭天想跑,但裴旭天一臉懵,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事,她拽也拽不動。於是,不過幾分鐘,那個跟她很像的女人小跑了過來,她還親昵喊了聲:「語語。」
辛語握拳站在原,裴旭天低聲問她,「你認識啊?」
辛語沉默。
「好久不啊。」女人著說:「我還跟前的同學聯繫你來著,一直沒聯繫到。你知道了吧?我和習清要結婚了,在下個月20,你有空來嗎?」
單聽語氣,一定覺得她們關係好的不得了。
事實上,兩人曾經在學校『操』場差點打起來。
辛語莞爾,「不了,沒時間。」
「你在忙什呢?」許嘉說:「我們剛剛還聊起你,沒想到你出現了,好巧啊。」
說話間,宋習清站在了許嘉身側。
從高中那會兒高,一直是校籃球隊主力,現在站在對面,辛語瞟了一眼收回目光,並不想跟們聊。
於是她轉過身走,宋習清卻忽然喊了她的名字,「辛語。」
她的腳步頓住,「這多年,你還沒放下啊?」
辛語深呼吸了一氣,她忽然握住裴旭天的手,的手心很暖,但辛語用了幾分力氣,裴旭天疼得眉頭皺了起來。
她似是在借力量。
「放下什?」辛語仍舊凌厲,但這些凌厲跟平常不一樣,平常是鋒芒畢『露』像是大戰百回合的凌厲,這會兒卻溫聲細語,可沒人會不在意她說的話,「我跟你們很熟嗎?」
宋習清頓了頓,「當年的事情是我對不起你,年少輕狂不懂事兒,要是傷害了你,我現在跟你道歉,過去了,放下吧。」
「你哪眼睛看我沒放下啊?」辛語嗤,「我男朋友,律師,年薪百萬起,長得比你高,比你帥,『性』格還比你溫柔,甚至,活兒比你好,你哪來的自信到我面前說這些話?宋習清,這多年沒,你臉不要了?」
宋習清聞言瞟向她旁邊的裴旭天,裴旭天是溫和朝們一,緘默不言。
「辛語,你也沒必要這咄咄『逼』人。」宋習清說:「當年的事情我們也算你情我願,這會兒出傷人沒意思了啊。」
「呵。」辛語冷了聲。
許嘉也道:「對呀,過去這久了……」
「是的呢。」辛語沒她把話說完接過了她的話茬,「過這久了,你還覺得我跟你熟呢?不是我跟宋習清睡過,你又跟睡了,我們熟了,懂嗎?這種自來熟我不喜歡。你心大,我心小成嗎?我可不喜歡跟我睡過同一個男人的女人關係好,懂嗎?」
許嘉臉『色』頓時變了。
她沒想到辛語在大庭廣眾之下把多年前的私密事大喇喇說出來。
但她還有更沒想到的,辛語盯著她的臉忽然道:「許嘉你臉動了吧,山根好像高了點兒?宋習清跟你說喜歡山根高的?還有那下巴,嘶,好像是跟前有點區了。」
她兀自了聲,「祝你跟宋習清百年好合,說我還沒放下,從始至終我也沒拿起來過,你們愛怎過怎過,今天結明天離也跟我沒關係。」
宋習清皺眉,「辛語你過分了啊。」
「還行吧。」辛語說:「你們要是再不讓我走,我可能更過分。」
宋習清:「……」
幾秒,宋習清忽然嘆氣,「你怎變成現在這樣了啊?」
記得前辛語還是個很溫柔的女孩兒。
這多年沒,她忽然變了。
辛語盯著翻了個白眼,「宋習清,小明的爺爺活到99,知道為什嗎?」
沒人回答,她道:「因為不管閑事。」
宋習清:「……」
「我是你誰?」辛語斜睨了一眼,「我又不是你媽,你管我怎多?咸吃蘿蔔淡『操』心。」
她輕嗤一聲,拉著裴旭天往外走,「走吧。」
裴旭天還處於震驚之中。
在為辛語會處於悲傷的情緒里落於下風時,這姑娘總能給驚喜。
糊裡糊塗跟著辛語從餐廳里走出來。
隔著巨大的玻璃仍舊能看裡邊那兩人的身影,剛剛還甜蜜的氣氛這會兒也不了,兩人臉『色』不佳沉默著。
而辛語和裴旭天走到轉角,辛語忽然停下,她靠在玻璃前閉上眼,表情痛苦。
裴旭天也沒問她怎了,站在那兒平靜。
一行眼淚順著辛語的眼角流下。
她沒有哭出聲音,是表情很難過。
裴旭天看著覺著有點心疼。
在一旁溫聲說:「想哭哭吧。」
「我不。」辛語吸了吸鼻子,「誰要為渣男流淚,鑰匙塊錢一把,配個幾把。」
裴旭天:「……」
「哎。」裴旭天忽然起了壞心思,想逗她,「你知道有一種生物扔進熱水鍋里,全身軟了,一個方硬嗎?」
辛語忽然睜開眼睛,眼裡淚汪汪的,「你是不是罵我死鴨子?」
「原來你知道啊。」裴旭天著給她遞過紙巾,「你要好好哭,要哭,現在這樣兒可太丑了。」
「要你管!」辛語瞪,卻伸手拿過了紙巾,她擦過眼淚把紙扔掉,但沒找到從垃圾桶,『迷』茫一陣之打算揣兜里,結果裴旭天伸手要接,辛語直接踢了一腳,「你前是不是這樣兒對阮言啊?你有點骨氣行不行?這種髒東西你也接著,怪不得她不珍惜你。」
裴旭天無奈,「怎又扯到我跟阮言了啊,現在不是你難受?我再對你差點,你一會兒真哭死怎辦?」
待人好也錯了?
辛語吸鼻子,「我看不慣你這樣兒。」
「行。」裴旭天把手收回去,「你自己弄。」
辛語把紙揣兜里,鼓了鼓腮幫子平復情緒。
但目光忽然被馬路對面的人吸引。
宋習清牽著許嘉的手正過馬路,們十指相扣,在路燈下顯得溫暖又美好。
許嘉不知道說了什,宋習清還『揉』了『揉』她的頭髮。
她的眼淚又一次溢出來。
明知道那樣的場景會讓自己難過,但她是近乎自虐去看。
越痛,越刻骨銘心,能讓她記住。
可眼前忽然一黑,眼睛被一雙大手覆住。
裴旭天溫潤的聲音傳來,「難過看啦,逃避一點不可恥。」
「想哭哭。」裴旭天說:「一點不丟人。」
辛語的眼淚流過的掌心。
裴旭天另一手輕輕拍了拍她的背,「人差,但你還是溫暖的啊。」
辛語的睫『毛』輕刷著的掌心,眼淚順勢流下,越流越多。
多日里的壓力疊加在一起,終於爆發。
她吸了吸鼻子,「裴旭天。」
「嗯?」
辛語更著聲音說:「今天你能借我個肩膀嗎?」
裴旭天沒說話,幾秒,她的面前站了一堵牆。
那人溫和,聲音溫潤,無論做什保持著極好的風度,似乎從沒生過氣。
站在那兒,風輕輕拂過的身側。
伸出長臂,手輕輕一帶把辛語帶到了懷裡,的手摁在辛語的腦勺上,低聲說:「好啊。」
辛語忽然像個孩子一樣,號啕大哭。 -
十七歲那年,辛語剛從外省轉回北城讀高。
她學習差,在那個學霸雲集的班裡,幾乎沒人跟她玩,大家忙著學習。
她也自覺,差歸差,從來不去搗『亂』好學生。
但有一天她們換了個新的理老師,並且湊巧進行了一次月考。
她不明白為什高了還有這種要管差生的老師,而且聽人說這老師打手心,用一根又寬又長的木頭打,聽說前有學長學姐被打到拿不住筷子。
辛語聽完其實沒那慌,但當她聽到離及格分差一分打一手板,而她理考了21分的時候,她慌了。
但她想著高了,又不可能真打。
所仍舊蠢蠢欲動想上那節課。
她雖然學習不好,但每節課必在,從沒缺席過。
可她下課的時候在衛生間里聽到女生們討論那個老師,據說手下的板子從來不留情,之前有個女生考了47分,打了13板手腫了,哭著回了家,從此那女生在的課上從沒不及格過,所家長們為了成績也默認了這種做法。
畢竟一百分的題,一中99%的人能考60分。
但辛語是那1%,而且還是無法拯救的1%。
她算了算,她得被打39板。
她立刻慫了。
但真正決定逃課還是在她回教師的路上看到了那位老師,及手裡的木頭。
辛語想沒想,腳底抹油溜了個快。
她寧願退學不想受這委屈。
那板子打39板下來,她很難說服自己不還手。
於是她開啟了人生中一次逃課之旅。
她記得那是一個風和日麗的下午,她一個人坐在『操』場的角落裡,前邊有一棵大樹擋著,那會兒一中不讓帶手機,她無聊看漫畫書。
看的還是小時候那種繪本,《名偵探柯南》。
過了會兒,有人坐在牆頭餵了聲,「你哪個班的啊?」
她仰起頭看,男孩兒穿一身運動服,弔兒郎當坐在牆頭,朝她旁邊扔了袋零食,「你也逃課嗎?」
辛語看看,又看看零食,「是啊。」
她沒拿零食,但回答了男孩兒的話。
「我叫宋習清。」男孩兒說:「你呢?叫什?」
辛語皺眉,「你問我我要說嗎?」
「可不說。」宋習清著從低矮的牆頭跳下來,「我叫你漂亮姑娘。」
辛語:「我知道我漂亮,但你這樣太直接了。」
她自幼不是個會害羞的『性』子,這會兒對所有的陌生誇獎也全盤接收。
「可你不告訴我你叫什啊。」宋習清又給她丟了一包糖,「小姑娘愛吃糖,剛剛超市送的,給你。」
辛語沒接的糖,反而自報家,「我叫辛語。」
那天,們在樹下坐了很久。
宋習清給她安利動漫,還跟她一起聊她手裡的柯南。
們不自覺熟稔起來。
宋習清在8班,跟她們班隔了十幾個班級。
每到下課,總跨越很遠的距離來找辛語,而辛語讓不要來。
辛語始終記得,在過生日那天,她受邀去了的生日宴會。
宴會結束,送她回家,在路上,牽了她的手。
之親吻她的眼睛,說真漂亮啊。
宋習清在年級里的風評並不好,但長得又高又帥,打籃球還好。
辛語總覺得,自己是懂的,所義無反顧扎進了這段愛情里。
當時的江攸寧已經上大學,兩人平常也不多。
甚至那一年她避著江攸寧,因為怕江攸寧『逼』她學習。
她成天跟宋習清廝混在一起。
宋習清帶她去圖書館打遊戲,帶她去山上拍照,帶她去遊樂園坐跳樓機,從高空垂直下墜的時候,宋習清拉著她的手,不知道喊了誰的名字。
她下來問,宋習清的表情有瞬間僵硬,但還是『揉』了『揉』她的頭道:「傻瓜啊,我當然是喊你的名字。」
來辛語知道,那天喊的名字是——許嘉。
她跟宋習清交往了半年,高考『逼』近,對們來說好像沒什壓力。
辛語已經打定了主意不念大學,她不是學習的那塊料,本來打算跟聞哥一樣考表演,但她好像沒那天賦,所高的這段時間正是『迷』茫期。
她跟著宋習清整天『盪』來『盪』去。
有天她問宋習清,「你打算做什啊?」
宋習清,「掙錢娶你啊。」
辛語說不正經,卻紅了臉。
那一刻,她無比憧憬愛情與婚姻。
她跟宋習清去開房是3月的事。
那會兒宋習清晚上給她打電話,說自己跟家裡吵了架,還喝了酒,這會兒正在路邊坐著,一個人吹著夜風,孤獨的像條狗,於是打電話給女朋友,委屈巴巴求安慰。
辛語偷悄悄打開房從家裡溜了出去。
她找到宋習清,宋習清緊緊抱著她。
那是北城的深夜,那條路上沒什人。
宋習清吻向辛語,的手在辛語身上不規矩動來動去。
辛語帶著一點兒抗拒推開,卻說:「你是不是不愛我?」
辛語急忙解釋,她怕宋習清傷心,但解釋到一半,宋習清問:「果愛我的話,為什不讓我吻你?」
之,辛語啞無言。
她跟宋習清在北城的街頭接吻,甚至宋習清隔著衣服把她內衣的扣子解了下來。
最仍是辛語推諉,沒再做什。
但喝了酒的少年慾望已經膨脹,說:「我們去酒店吧。」
辛語瞪大眼睛看,「做什?」
「陪我睡覺。」宋習清拉著她手往酒店走,「放心,我不動你。」
辛語站在路邊和確認了幾遍,是那個說辭,最問得煩了,甩開她的手,「辛語你煩不煩啊?你有沒有把我當你男朋友?連這點信任不給我?」
辛語頓時慌了,她能像被遺棄的小狗狗拉著宋習清的衣角撒嬌,說:「我信你。」
她那會兒當真信了的話。
宋習清比她大半歲,剛好成年,刷身份證進了酒店,全程沒有理辛語。
辛語為她惹宋習清生氣了,甚至在心裡譴責自己,今天已經那不開心了,讓一下也不會怎樣。看那生氣,辛語心裡也難受得厲害。
進了酒店,宋習清仍舊尋了瓶酒喝。
辛語去攔,卻說:「你有什資格管我?」
「我是你女朋友啊。」
「碰不讓碰,你是我哪子的女朋友?」
辛語一下急了,她本來『性』子急,是因為喜歡宋習清在面前裝乖扮巧,但那會兒的辛語還沒脫去幼稚,氣得一跺腳,「你跟我在一起是為了做那些事的嗎?」
她氣到哭,說著要拉離開,卻在拉那一刻被宋習清從邊抱住,的腦袋埋在她的頸窩,悶聲道:「是因為愛你想跟你做這些事啊。」
辛語握著把的手忽然鬆開。
而那天晚上,她半推半接受了宋習清的吻。
也半推半跟宋習清上了床。
宋習清好像也是一次,在進入的時候一直找不到路,最毫無章法進去,疼得辛語爆哭。
而沒有絲毫憐惜。
宋習清在進入的那一刻還寬慰辛語,「怕,我會娶你的。」
辛語哭著應,「好。」
年輕女孩為能讓浪子泊岸,可來發現浪是浪,船是船。
浪永遠不會靠岸。 -
辛語跟許嘉面是在一個同學的生日會,也是有人跟她說了句,「哎,你跟許嘉長得好像啊。」
她這看向許嘉,她比自己矮一些,但臉長得是真的像。
連她自己看了覺得有五分像的程度。
許嘉那會兒像一高傲的白孔雀,和她四目相對時過臉。
那眼神大有「你是個山寨」的含義。
辛語不知道那女的高傲什。
直到那天晚上結束,她上完衛生間看到宋習清小心翼翼吻向她的臉頰,然整張臉紅了。
她整個人站在那裡,墜冰窟。
前不久還跟她在床上纏綿悱惻的男孩兒此刻在小心翼翼吻著的女孩,眼裡是溢出來的愛意。
辛語很想衝上去問:你們在做什?
但她的腳像是被固定住了似的,她什做不了。
眼淚肆虐。
在淚眼模糊中,她看到宋習清和許嘉深情接吻。
宋習清抱著許嘉的時候要比抱著她溫柔得多,們在月『色』下浪漫。
而辛語轉過頭把晚上吃過的小蛋糕悉數吐了出來,她嘔吐的聲音終於驚動了那邊的兩人。
宋習清看到她的那一刻眼裡閃過了慌張。
但許嘉拉住了宋習清的手。
辛語站在離她們不遠的方哭著喊宋習清,「宋習清,要你解釋,我信你。」
可那天晚上,宋習清說了一句話——我愛的人一直是嘉嘉。
因為許嘉跟冷戰,所那天逃了學,恰好遇到跟許嘉長得七分像的辛語坐在樹下。
撩辛語,想讓許嘉生氣。
跟辛語在一起,也不過是找到了個替身玩玩。
跟辛語上床,也不過是因為許嘉說20歲前不會跟做那件事。
所找到了一個近乎完美的替身。
而今晚許嘉看到了辛語,她著急了,怕宋習清被辛語搶走,這有了辛語看的一幕。
辛語哭著跑出那場生日會,一個人在那條寂寥的夜路上狂奔。
她哭到撕心裂肺。
一腔愛意,竟是餵了狗。
那天晚上,她聽到有人路過她的身側,蹲下身子給她遞了一張紙,「小妹妹,哭完了回家吧。」
那天辛語還穿著一中的校服,而這附近是華政。
她也沒敢給江攸寧打電話。
她聽到有人喊,「裴學長,走啦!」
給她遞紙巾的那個男孩兒她不接,直接把一包紙巾塞到她懷裡,「妹妹,考得不好也難過啦,你長得這漂亮,肯定能找到工作。果你是失戀了的話,那能說明那個人沒有福氣,配不上你。」
辛語哭得大聲,什聽不進去。
年少時失戀,好像失去了全世界。
而那邊打籃球的人在喊,「裴學長,走啦!」
男孩兒拍了拍她的肩膀走遠,她聽到那邊的人群在調侃,「你是不是喜歡人家小學妹啊?那高中生,你讀研了!」
男孩兒說:「總不能讓女孩兒一直哭吧。」
眾人調侃,「學長是紳士。」
辛語在那條街上,哭得比她爸和她媽離婚的時候傷心。
而宋習清跟許嘉牽著手途徑她身側。
宋習清回頭看了她一眼,許嘉卻拉著的手,「你是不是還喜歡她?」
宋習清立馬反駁,「沒有!我是看她長得和你像撩的。」
辛語站起來大喊,「宋習清!我恨你!」
那天晚上,辛語幾乎流幹了眼淚。 -
辛語二天醒來的時候在醫院。
她躺在那兒懵了許久,腦袋一偏看到了熟悉的面龐。
裴旭天正撐著下巴睡覺,眼睛輕闔,眼鏡還架在鼻樑上,眼底有烏青,大抵熬了夜。
辛語猜想是為了照顧自己,因為她的記憶停留在昨晚那一場嚎啕大哭。
她抿著唇,安靜躺在床上沒有動。
這多年,回憶一次傷筋動骨一次。
年少時的愛戀像是揮之不去的陰影,她再也不敢相信愛情和男人。
是假的。
她輕輕呼了一氣,讓自己忘記掉那些不愉快的事兒。
裴旭天架著眼鏡睡不舒服,辛語的手輕輕探過去幫摘眼鏡,但卻在眼鏡剛離開鼻樑的剎那,裴旭天睜開了眼睛。
剛睡醒的眼睛還帶著朦朧感,看向辛語,根本沒在意眼鏡的事兒,直接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
辛語因為這短暫的觸『摸』有些失神,之聽裴旭天了下,「終於退燒了。」
辛語錯愕,「我發燒了?」
「何止發燒啊?」穿著白大褂的醫生走進來調侃道:「你還說了好多句胡話呢。」
辛語:「……」
「抱歉啊。」做了錯事的辛語非常低調,她認出來這是裴旭天的哥哥,所邊加了個稱謂,「裴醫生。」
「沒事。」裴旭安了下 ,「一家人嘛,弟妹不用客氣。」
辛語:「???」
裴旭安給她測體溫,「再說了,昨晚照顧你的是天天。」
辛語:「哦。」
測完體溫,裴旭安說:「弟妹啊,我媽說想你,你看你想嗎?」
辛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