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謝謝你的愛
車子在廣場外停下,付了車費司機好心的問我:“小姐,這個位置打車不容易,需要我等你一會嗎?”
“謝謝,但是,我不確定什麽時間回去,要不留個電話吧?我要回去的時候打給你!”
也好,他撕下煙盒的一角寫了他的手機號碼給我。
都說世上好心人永遠比壞人多,可不是嗎?比如這個司機。
遠遠的就能看到喬柯的身影,麵朝著我這邊,坐在那裏,頭發被寒風吹得亂亂的,我緊緊了外套向他走過去。
廣場上燈光時明時暗,廣場中央有一盞轉動的大瓦絲燈,亮著藍白色的光,照著我走過去的路,也照在他身上。
沒想到幾個月不見,他比以前瘦了好多,下巴上長出了青青的胡渣,感覺成熟了些,看上去更穩重了,隻是更憔悴了。地上橫七豎八的倒著幾隻喝空了的空酒瓶,他一身的酒味。我的心咯噔了一下,他這是怎麽啦?才剛訂婚的男人,沒有和未婚妻一起幸福纏綿,而是在這裏喝酒賣瘋,吹冷風……
看到我真的來了,他很高興,帶著微醉的神態對我說:“我就知道你會來!”說完瞥了我一眼,轉過身去指著前麵的一顆樹說:“我們有多久沒有來過這裏了?你看,那顆小樹長這麽高了。”
“天這麽冷,又這麽晚了,你……你為什麽會來這裏?”我站在離他有二步之遠的地方,看著他的背影問著他。
看到他變成這個樣子,這麽頹廢,我好心痛,是什麽讓昔日那個英俊瀟灑的喬柯變成了這副模樣?會是我嗎?可是他已經走出來了啊,還和美人張訂婚了。
“我想來看看這顆樹啊,你看,它的樹幹長得多粗!春天的時候一定會有很茂密的枝葉吧?”他轉過頭來看了我一眼。臉上帶著我們一起種下這顆樹時的笑容。
“喬柯,這顆樹苗這麽小又這麽醜,根也快斷了,它還能長高嗎?”
“當然能長高啦,等它的根和它周圍的土地混熟了,牢固了,我們再定期來看看它,它就一定能長高。”
這顆樹是我們三年前在路邊揀到的,然後種到這裏。那時我們剛進公司,我也沒有去咖啡廳做兼職,雙休日的時候我們會經常來這裏坐坐,聊聊天。
我們還為這顆樹取了一個好聽的名字。
“喬柯,要不我們給它起個名字吧?”
“那就叫揀來的樹如何?”
“怎麽這麽老土啊,一點寓意都沒有,我覺得還是叫突然一顆樹吧!”
“你這就有寓意啦?我覺得是驚嚇吧?還突然呢?怎麽不叫天降一顆樹呢?”
“那就叫路邊一顆樹好啦!”這是我取的,他最後也同意了。
“剛才……今天是你訂婚的第三天!幹嘛不帶美人張一起來?”我本來想告訴他,美人張給我打過電話,並且還帶了話給他,可是話到嘴邊我不知怎麽的就變了。
也就在這時他的手機又響了起來,他拿出來看了看號碼之後不耐煩的放到一邊沒有接,我抬眼看去,是張雪琪打來的電話。
“這麽晚你不在家,又不接她電話,她會擔心你的,你知道嗎?”我想起美人張剛才在電話裏說過,他不接她的電話,原來是真的。
“噓……別說話。”他拍了拍旁邊的位置:“過來坐啊。”
我走了過去,但卻沒有坐下,而是站在他的麵前,一副要和他談判的架勢,這麽冷的天,他醉了在這裏裝瘋作傻,而我,還要回去等蕭史睡前的電話,才不要和他在這裏吹冷風。
“你把才跟你訂婚三天的未婚妻一個人丟在家裏,自已卻跑出來賣醉快活,你不覺得你對她太殘忍了一點嗎?”我是真心的覺得喬柯這樣做對不起美人張。
“一個懷了孕的女人,不是就應該安安靜靜的呆家裏嗎?”他的臉上帶著諷刺的笑容。
“她懷孕了?那你還這樣對她?她一個人在家裏會擔心你,會害怕寂寞,而你卻還連她的電話都不接?你怎麽會變成了這樣的一個人?變得一點責任都沒有了?”我覺得不可思議,喬柯的變化讓我陌生,而美人張讓我覺得不忍心,她道底是有多愛這個男人?懷著他的孩子,而他卻連她的電話都不接,我真替她覺得不值得。
“如果她受不了這份寂寞,就不應該跟我訂婚。”他突然朝我大聲的吼道。
“你這麽大聲做什麽?難道你還做對了嗎?不管怎樣,她現在是你的未婚妻,你有義務接她的電話,她有權知道你在哪裏,做什麽?”好家夥除了喝多了以外,是不是還吃了炸藥啊?叫我出來居然還敢對我凶。
“我是訂婚了,可是我這裏是空的,我這裏的人不是她,她住不進這裏……一陣風吹來,我覺得我就是一堵透風的肉身牆。”喬柯用手按住自已的胸口,繼續朝我吼著,臉上的表情很痛苦。
我不知道為什麽我們之間的交流會變成這樣,會變成用吼的方式來表達。
我抬頭看著他,正與他眼神相碰。四目相對,他並無甚感覺,而我卻連忙把眼神移開,不敢深看他。
“不管你的心裏有沒有她的位置,她現在都是你的未婚妻,你孩子的母親,她現在最需要的就是你能陪在她身邊,她對你的愛絕對超過了住在你心裏的……那個人。”我很清楚喬柯還沒有完全放下我,還沒有完全走出來。他和美人張訂婚可能就隻是出於責任而不是愛。
他沉默了一下,良久才又說道:“就是因為她這樣,所以我才會這麽痛苦難受,每次看到她孕吐,我都不知道我該怎麽麵對她。她明明知道我不愛她,可是她卻還要這麽執著愛著我。”
“喬柯,忘記以前的事吧,給美人張一次機會,也給自已一次機會,她一定會是一個合格的妻子,因為她真的很愛你!”我很誠摯地對著他說。
“可是我不愛她,我的眼裏又怎麽會看得見她的好?我又該如何才能將你放下?怎麽樣才能把心裏的位置讓給她?”他說得極度徬徨迷茫,不知該何去何從。
喬柯的心,像是被這塊大石頭重重的上了,他說他是:“想吼又吼不出來,想逃又逃不出,越掙紮就越捆綁,心裏的話無處訴說,和美人在一起,他好累!”
俗話說:“寧做雞頭,也不做鳳尾。”現在的他算是失足麽?我看得出來,他就是再悔不該和美人張訂婚,可是美人張肚子裏的孩子他是在乎的,不然也不會一個人跑出來靜心透氣。
聽到他的話,我有些受之不起,“謝謝你這麽愛我……可是我的心裏也住著別的男人了啊!”
“愛情為什麽會這麽難?”喬柯撿起地上的空酒瓶朝遠處發泄一般的扔出去,寂靜的寒夜被瓶子落地時發出的破碎聲音劃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