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輸不起

  公司頂樓，我跟喬柯各自站在天壇的一頭。


  喬柯一直在盯著我看，我心慌意亂，很後悔為什麽要提議在這個鬼地方跟他解釋，如果我現在就走，就算……就算從此以後把他當作陌生人，也比在這裏像個犯人一樣，等待法官的宣判要強。


  “昨晚……我一直你家樓下等你。”很久很久，他終於開始說話，斟酌著，一字一句，“然後我看到你從一輛車上下來……後來，又有一個人去了你家。”


  我愣住，這家夥是戰場上殺敵數萬的將領嗎？是專為將軍對手而降臨人間的嗎？

  好吧，該來的，總是要來的。


  “我……是我朋友……剛從外地回來。”我支支吾吾，卻不敢承認蕭史的身份。


  “朋友？需要孤男寡女共處一夜嗎？需要戀戀不舍的離別嗎？”喬柯的語氣變得尖酸刻薄，從認識到現在，他從來沒有這樣劍指我心的說過話。


  “你監視我？”我心虛，同時卻又擔心著他，替人不值得，難道他一直到今天早晨都沒有離開嗎？天啦，喬柯，我瘋了嗎？我不值得你這麽做啊！


  “他是誰？看派頭挺有名的。”他說得無奈也很委曲。


  “他是誰不用你管，我的事情，跟你無關。”喬柯啊，求求你別這樣，即使我很覺得對不起你，卻還要裝得副一強悍的模樣，在你麵前仰著頭，說著心口不一的話。


  我很沮喪，我本可以大大方方的告訴他那人就是蕭氏企業的蕭史啊，可是喬柯現在的模樣卻讓我不得不把他藏起來。


  “為什麽？就因為他比我有錢嗎？那你為什麽還要去咖啡廳做兼職？”他直接切入主題。


  慘，原來他已經看到蕭史了嗎？那我還藏個毛線啊？反正這種事，遲早要讓人知道的！


  更何況，我和他又不是見光死的愛情……


  “隨便你怎麽想。”說完我轉身準備離開，不知道為什麽，今天站在這裏，突然有點恐高。


  喬柯直接檔住我的去路，“那他愛你嗎？比我更愛你嗎？或者你可以再解釋一下啊，那怕是騙我的也可以啊。”他幾近哀求的接著我的說道。


  “我為什麽要跟你解釋他有多愛我呢？”我心裏也有幾分矛盾，但是，我不能也不會跟喬柯解釋我和蕭史的愛情，更不想和他糾纏於這件事。


  “莫璃，愛上這樣的男人，你會後悔的。”喬柯的眼睛裏閃現著一絲輕蔑，“你不是他的第一個女人，也不會是最後一個，他身邊的女人形形色色，愛上他的女人，何止成千上萬，你哭的時候他絕對不會在你的身邊。”


  他所說的，我從一開始就考慮過，但是蕭史說過，他會用心對我好，信也好，不信也罷，反正我已經沒有得選擇了，那怕他真的是騙我的，那就讓他騙得久一點吧。


  別說我沒出息，但是愛情裏，輸不起的往往都是女人，而我，現在，不會去想，誰輸誰贏……


  “我愛上的不是他的錢，為什麽愛，不需要告訴你理由，我會為自已的行為負責任……你不是說，你家裏在為你安排相親嗎？那就找一個相愛的吧，感覺一下！”說完，我掰開他的手，扭頭就走。


  “我是傻子嗎？我總以為自已還有機會，可是，我卻沒有看清自已早已出局，有錢就那麽重要嗎？你就那麽喜歡他的權勢嗎？莫璃，你變了，變得我一點都不認識你了，我對你好失望。”他沮喪的語氣也沒有掩蓋住他的眼淚，我第一次，看見一個男人為我而哭。


  “對不起，喬柯，我努力過，但卻找不到可能性，所以我把你當成了我今生最好的朋友！”我轉身對他說著被無數人說過的話，老套卻最真誠。


  但是喬柯並不受這一套，他走到護欄邊，狠狠的踢了幾腳。


  我想，他對我所有的幻想都已經破滅了，所以，我識趣的離開，打開門，卻看到了美人張站在那裏，她惡狠狠的對著我說：“你真狠心。”


  我不想和她多說什麽，幹脆把她當成透明人，仰著頭，傲慢的與她擦肩而過。


  這場三角戀，漂亮的結束了，但贏家卻不是我，當然也不可能是美人張。


  我直接去了經理辦公室，告假一天，得到允許後，再回到自已的辦公室，拎上自已的包包，奪門而去……


  走在人來人往的街道上，大腦一片空白，不知道該往哪兒去，不想回家，也不想去看父母，我愣愣的站在十字街口，車流急速從我身邊而過，喬柯的話不斷的在我的腦海中盤旋，還有為我而流下的淚，那和失望，輕蔑，痛苦踢欄杆時的表情，令我頭暈，窒息。


  我想，我是傷透了他的心，並也永遠失去了他，失去了最愛我的男人，如果，我和蕭史是宿命注定的緣，那麽，我應該相信他是愛我的……


  我迫不及待的要想聽到他的聲音，聽聽他說愛我。


  於是我向離這裏最近的花園走去，在樹陰下，撥通他的號碼。


  “喂……不好意思，我在開會，遲點聯係你！”他的聲音帶著以往的嘶啞，說著很公式的口吻。


  “哦……”我掛了電話，望著樹陰發呆。


  不是同一起跑線上的愛情，注定需要迎合，不是我迎合他就是他迎合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