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七章 再相見
天道門高層震怒。
天道門利用女修聯姻,和多少門派都有牽連,無數年了,少有人敢挑釁天道門,更何況,明目張胆,在天道門前殺人。
十五人慘死,驚懼而死。
查不出任何原因。
獨活一人,幽若,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只是說,那些師姐與平常一樣,忽然一個個就倒地了,再也沒有呼吸了。
「這種護山大陣,簡直垃圾!「
一處隱蔽的角落,方寒一步跨入了天道門中,就一如當年,陸染簡簡單單,進了衍天宗一樣。
護山大陣,半點漣漪都沒有起。
「這麼好的靈秀山脈,讓天道門佔據,浪費!」方寒行走在天道門中,如入無人之境。
燈下黑,便是如此。
高層不探查,他們太過信任護山大陣。
滿門皆女修。
一個青衫背劍的男人,漫步在宗門中,卻無人發現。
聽著松濤,聽著雪花墜地的酥酥聲,方寒一步一個腳印,走上在別人隻言片語中聽到的山峰。
一直走到峰頂。
看見一個白衣書生,負手遠眺,絕世而獨立,風華絕代,清冷的面容,不是冷夕顏,又是誰?
平靜的心,終於不再平靜。
方寒腳下有腳印,卻從未有聲音,這時卻發出了聲音。
冷夕顏回首,目光冷漠,凝視方寒:「你是誰?」
方寒沒有站穩,腳下再次踩出咯吱咯吱的雪聲,風吹過,旁邊的松樹之上有落雪,一直沒有沾染半片雪的青衫上,也有了雪。
冷夕顏的眼神之中,不含半點感情,再次問道:「你是誰?」
沒了相思,斷了相思。
方寒笑了,笑得比哭難看,其中辛酸,又有誰能體會?
他轉身,向峰下走去,向後揮了揮手道:「一個故人而已!」
剛走一步,他又停下,狠狠地給了自己幾巴掌,自己是不是有病?自己為何不相信冷夕顏?自己以為自己很聰明,難道就沒有發現這其中有點不對勁嗎?
他再次轉身,面向冷夕顏。
冷夕顏驚疑,不知為何這個男子要自己打自己,帶著滿腹的疑惑,問道:「你認識我?」
方寒點頭。
冷靜下來的他,已經發現,這其中有太多不對。
冷夕顏凝望著方寒,總覺得這個青衫書生,在哪裡見過,盯著他看時,會有一種心痛的感覺,鑽心的痛 。
不只是痛,還有委屈,滿腹的委屈:「我沒有失憶過,但我總覺得在哪裡見過你。」
方寒心中有怒火,無處發泄,好大的手筆,他已經明白,冷夕顏的記憶被人植入了幻境,以幻境替代了她的記憶。
有人在冷夕顏的識海中布置了幻陣。
靜靜地看著,看著,冷夕顏那極為美麗的雙眼中,忽然間就落淚了。
方寒退了一步,手在空中畫,身影驟然消失。
頭繩都是紅頭繩的一襲紅衣出現在山峰之上,落在冷夕顏面前,伸手挑起冷夕顏的下巴,嘿然道:「好一個俊俏的書生,真是我見猶憐!」
冷夕顏抬手,將其拍落。
滿身紅衣的姑娘,疼惜地幫冷夕顏擦掉臉上的清淚,輕聲嘆道:「師妹,你還要繼續拖下去嗎?即便是師父還能由得你任性,燕山那邊怕也是忍不了啊。「
冷夕顏秀眉微蹙,擰著自己的袖口,低頭不語。一身紅衣的姑娘,搖了搖頭道:「當年,我將無意中偷聽到的事情告訴你,也不知,是對,還是錯啊?如果不是我,告訴你失憶了,或許你永遠都不知道這個秘密,也許會
過得很幸福。」冷夕顏拉住紅衣姑娘的手,輕聲道:「師姐,你別這麼說,其實我反而要謝謝你,真的,其實,我一直隱隱約約有種感覺的,對很多事會抗拒,特別是與燕山少主的婚事。
」
紅衣姑娘轉頭,望向自己師父所在的山峰,眼神有些複雜:「師命難違啊!」
師命難違。
特別是在這天道門內,師命,更是難違。
每一次違背師命,或許宗門之命,就意味著一場腥風血雨。
天道門的歷史上,無數天驕,因此喪命。
天道門的規則,是絕對不會讓違背師命的人存在,因為那是天道門延續下的根本。
冷夕顏喃喃自語道:「雖然她真的對我很好,可是,我心中,總是對她也有抗拒。」
紅衣姑娘連忙拉了一下冷夕顏,凝眉道:「師妹慎言。」
這樣的話,如果讓其他人聽到,便是滅頂之災。
「我再幫你多拖延一下吧,但這樣終究不是辦法。」紅衣姑娘沉思著,沒有用飛的,反而用步行的,向著山下走去。
方寒雖然也是一步一步走上來的,但沒有任何的腳印。
男人和女人畢竟是不一樣的,腳印大小,肯定也會不一樣,容易被發現。
方寒之前所站立的地方,因為他心情紊亂,踩下的腳印十分的亂,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什麼。
等紅衣姑娘徹底消失不見。
方寒撤去陣法,出現在冷夕顏面前,他已經了解一切,便不再猶豫,開口道:「我可以幫你。」
冷夕顏點頭。
眼前的男人,不知為何,讓她有一種莫名其妙的信任。
「別緊張,別出聲!」
方寒上前,一指點在冷夕顏光潔白皙的額頭之上,武識沿著食指,進入冷夕顏的識海當中。
霸武道,有武識上的修鍊。
在方寒眼中,世間所有玩靈魂和武識的,都是白痴。
一刻鐘世間。
方寒收回手指,他沒有直接移除那幻境,免得布陣之人發現,而是選擇在冷夕顏的識海當中,布下了另外一個陣法,將幻陣阻隔在內。
冷夕顏淚流滿面,一下子抱住方寒,這些年所有的委屈,全部爆發了出來。
方寒輕輕抱住,輕聲道:「我來晚了,今後,我保護你!「
冷夕顏更委屈了,不一會兒,便沾濕了方寒的肩頭。
方寒將嘴巴湊到冷夕顏耳朵旁邊,輕聲問道:「天道門有武皇存在嗎?」
冷夕顏楞了楞,止住了哭聲,感覺耳朵裡面有點癢,但她不願意鬆開方寒,怕一鬆開,方寒就不見了。
抽泣道:「沒有。」
方寒輕聲道:「那我就找人滅了天道門。」
冷夕顏呆住了,緩緩從方寒懷裡起來,張開張開雙臂,比劃道:「你別亂來,天道門很大的。」
方寒也誇張地比劃著道:「放心,我有靠山,比天道門大多了。「
沒有武皇存在,還得瑟什麼?
有多大,有玄武山大嗎?
冷夕顏低聲道:「天道門和太多門派聯姻,那些天道門走出去的人,現在是很多大勢力的說得上話的人。」
利用美色,發展自己的門派,噁心。
方寒搖頭,直接取出傳訊玉佩,取下禁制,便聽到裡面各種喊叫聲,極為興奮。
全部都是莫空悲的聲音。
「徒兒,這裡有人打架啊!」
「乖徒兒,快來看打架啊,好精彩啊!」
「徒兒,你不知道,師父我今天看到了什麼,一個女人和兩個男人打架,那叫一個激烈啊。」
聲音極其猥瑣。
冷夕顏好奇道:「這是你師父嗎?為什麼那麼喜歡看人打架?」
方寒一陣尷尬,不知該如何解釋,同時十分後悔,自己大意了,見了冷夕顏一下子激動起來,竟然將自己設置的兩道禁制全部撤掉了。
他乾咳一聲,連忙掩飾自己的尷尬,對著傳訊玉佩道:「師父,幫個忙,你徒弟媳婦兒被困在天道門了,過來把天道門滅了。」
久久沒有聲音。
等了好一會兒,莫空悲才說道:「徒兒啊,我跟你說了多少次了,我們玄武山呢從不仗勢欺人,這件事情雖然天道門有錯,但也不至於滅門啊。」
方寒一臉尷尬。
莫空悲話鋒一轉道:「但是你既然說滅門了,就一定有道理的,讓老二過去。」
傳訊玉佩中,又響起一道聲音:「小三兒啊,你說說你,這種小事兒怎麼能麻煩師父呢?越過你師兄我,直接找師父,不太好吧?我跟老大一起去,滅了他丫的。」
方寒剛要道謝。
傳訊玉佩中,又傳出一道聲音:「我不去!」
「老大,你不去,就不夠意思了啊?小師弟第一次開口,你竟然說不去?」
「我不去,老三沒有讓我去!」
方寒心領神會,連忙道:「大師兄,你師弟媳婦兒被天道門抓了,不能不管吧?」
傳訊玉佩中,那道清冷的聲音再次響起:「三天後,天道門滅!」
冷夕顏在一旁聽得目瞪口呆。
如果不是因為方寒在和他們說話,她一定以為這些人都是得了失心瘋。
天道門本身就是大派,再與其他門派盤根錯節,勢力龐大。要滅這樣的門派,在對方口中,竟然如此簡單?
而且,聽著,就兩個人來?方寒向著天道門的主峰揮了揮手:」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