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八章 鄉巴佬到了城門口
陳併入周之後,周重新規制行政區域。
下分五州二十四郡。
方寒出玄天宗,繞黃沙城,過大小荒山,走群峰連綿山脈之間,一是自己喜好山水,二是為了讓張橫見識一下真正的蠻獸。
他帶張橫,出群山,進了最近的城池。
寒州,尚陽郡。
郡府所在,尚陽城!
「哇!好高啊!」張橫驚嘆道。
他獃獃地站在飽經風霜摧殘的城池下面,與高大的城牆相比,像是一隻螞蟻。
雖然無法與長安那等巨城相比,但尚陽城畢竟是,重新劃分區域后被選為尚陽郡郡府所在的地方,而尚陽郡的名字由來,也是因為尚陽城的存在。
「鄉巴佬進城!」
歲月斑駁的城牆,唯有城門似是新裝,城門周圍又外加了一層青磚,為人來人往的尚陽城,掙得一些看得見的臉面。就在嶄新的城門前,一個身材挺拔的少年,身穿嶄新華麗的錦衣,他身後跟著幾個家僕打扮模樣的壯漢,即便是家僕打扮,他們身上所穿衣服的用料也極為講究,那也是
一般富裕人家,逢年過節才願意拿出來穿穿的名貴衣料。
尚陽城,歷史久遠,幾乎可以追溯到當年大周鎮壓蒼梧大陸的時代。
郡府所在,又有久遠的歷史,在這裡生活著的人,自然會有兩種感覺,一種人,會有自豪感,另外一種人,會有優越感!
顯然,這個少年,便是另外一種人,神情高傲,眼神不屑,有很強的優越感。
被人嘲笑,張橫抿著嘴,沒有說話。
若是一般小孩兒,被人嘲笑,即便不敢上去理論,也怕是早就忍不住要生氣了。
但他是張橫,兩歲就被拋棄,流浪著長大,早已學會察言觀色,知道什麼人能惹,什麼人不能惹。「鄉巴佬!」那少年的目光從張橫身上,移到方寒身上,見方寒身背長劍,嘲諷道,「又是學那說書人口中,所謂江湖人的瀟洒模樣,殊不知,江湖人,在武者眼中,不過也
是廢物而已,愚蠢!」
自己被嘲諷,張橫忍住了。
這一次,方寒被嘲諷,他忍不住了,就要上去破口大罵,被方寒抬手按住腦袋,給擋了回來。
「背著劍,學江湖莽夫,卻一點血性都沒有!」
那少年搖頭嘆氣道:「無趣,無趣,真是無趣得緊啊,咱們這尚陽城,真是越來越無趣了!」
那少年,以及他身旁家僕模樣的人,周圍,很大的圈子中,沒有其他人,其他人像是在躲瘟疫。
即便是守城的士兵,也是小心謹慎。
「無趣,無趣,太無趣了!」那少年大笑,帶著一群張牙舞爪的家僕,走入城門。
像是朝廷官員出行,街道人員迴避一樣,城門內外,沒有他人敢跟著進去,也沒有人敢迎著頭出來。
張橫憤怒地盯著那少年一行人進入城門,恨自己修為太低!
方寒能感受到張橫的情緒變化,摸著張橫的腦袋,笑道:「彆氣了,人已經走了,告訴我,你之前如果遇到這種情況,會怎麼做?」
臉皮極厚的張橫有些不好意思起來,靦腆道:「我會笑著接受,他如果還想為難我,我會告訴他,公子慧眼如炬!」
說這話時,稍微狹長的眼睛眨也不眨,一直盯著方寒的臉色變化。
他見方寒在笑,便又道:「師父,跟您我是不敢說謊的,如果是之前,我就是這樣的。」
他似乎覺得這樣說還不夠,怕影響到自己在方寒心中的印象,連忙解釋道:「師父,您別不喜歡我,我之前都是為了活著,現在不會了,不會給師父丟人。」
「為了活著!」方寒心中呢喃,對於一個幾歲的孩子,為了活著,是多麼沉重的一個話題,又是一個多麼慘痛的字眼?
「這一次,你的做法,似乎與之前大不一樣!」方寒笑了笑,帶著幾分寵溺。
「他侮辱了師父!」張橫小小的臉龐,竟然極為嚴肅。
「快要下雨了!」
方寒抬頭看天,剛才夕陽還在,現在已經是烏雲憑空出現了,夏季的天氣,有時候,總是那麼的不講理。
他右手放在張橫的後腦勺,推著他向前走:「他們走了,城門好像可以進了!」
張橫忽然間很想哭。
被那修長溫暖的大手推著腦袋,有一種說不清的感覺,心裡暖暖的,似乎是他曾經羨慕過的別家孩子的場景。
可是,不知為何,他的鼻頭酸酸的。
不知在想些什麼,鬼使神差地,張橫忽然開口道:「爹!」
以方寒的修為,驟然聽到這個詞,還是叫他的,他的雙腿一軟,差點摔倒在地,深吸了一口氣,給了張橫一個爆栗道:「叫師父!」
「他們說,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張橫揉著自己的腦袋,看方寒不像生氣的樣子,便大著膽子嘟囔了一句。「那句話,並非是說師父就是父親,而是說,要像尊重自己的父親一樣尊重師父,表達了對師父的一種尊重!」方寒耐著性子,解釋了一遍,覺得頭有點疼,自己這三個徒
弟,唉!
以後,有得苦吃了!
他揉了揉額頭。
張橫沉默著,歪著腦袋,想著這句話,他是一個流浪的孩子,不曾有人教過他什麼。
他被方寒推著向前走。
「走了,走了,人已經看不見了,我們可以進去了!」
等待著那少年消失不見,看方寒向著城門門洞里走去,遠處等待了很久的百姓終於也敢大著膽子向前走,大著膽子說話。
「唉,這許風真是越來越囂張跋扈了!」
「誰說不是呢?可是,那又怎樣,人家有囂張的資本,你我這樣的小老百姓,就只能受著了!」
「小點聲,別被傳到許風耳朵里了,許家家主本身就是傳聞中仙人,而許風的哥哥,據說,這一次通過考核,進入寒州學宮,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兒了。」
「天吶,州學宮,一旦進入州學宮,而且他本身也是仙人,那註定是要進入官場,平步青雲的,即便是我們的郡守大人,說不定也會懼怕他們呢!」
方寒一邊推著那個一直在思考,彷彿丟了魂兒的張橫,進城。
一邊聽著周圍之人的竊竊私語。
原來,那個囂張跋扈的少年,叫許風。
不過,即便是知道那人叫許風,方寒也不會去做些什麼,在方寒眼裡,這種人太渺小了。即便那個人的哥哥要進入州學宮,可就算是進入長安學宮,在方寒眼裡依舊太渺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