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八章 寒冬臘月
寒冬。
臘月！
大雪紛飛，銀裝素裹，百里焦土也成了一片雪白蒼茫。
春節將近。
距離方寒宣布閉關，差不多兩個月了。
玄天宗的山門沒有恢復原樣，保持著當初大戰之後的面貌。
身份地位得到極大提高的雲向山，沒有了守山門的任務，他卻似乎愛上了守山門，每天都出現在這裡，看著天上的雲，看著遠處的山，看著百里焦土。
發獃！
五個玄者列，最為傳奇的方寒閉關不出，其他三人經常神龍見首不見尾，唯有雲向山一直出現在山門處。
起初，許多好奇之人，都想看看玄者列究竟有多麼與眾不同，遠遠圍觀的人甚多，冷清的山門倒是成了熱鬧之處。
雲向山脾氣極好，從未因此生氣，臉皮也許也很厚，從未因受到圍觀而有半分不自在。
時間長了，這些人發現雲向山與他們最大的不同是，丑得有些出乎意料。
臘月，當第一場大雪飄落時，圍觀的人便少了，只有每天輪值的守山門的外門弟子，有一句沒一句地和雲向山聊著。
繞過百里焦土，玄天宗新開闢的路徑。
雪地之中，有三個黑點出現在雪地之上。
也許是為了掩蓋之前戰鬥留下的悲傷和傷痕，今年的雪格外的大，特別是在大山之中，就更加不好走。
從早上，到中午，那三個黑點才勉強變大了一些，讓守山的弟子看得清楚，是三個人，一個成年人，兩個孩童，好小的孩童。
「你們猜，這三個人，有幾個人是來想拜師入宗的？」守山弟子，一個胖胖的傢伙扭動了一下身軀。
「還用問，肯定是那兩個小屁孩兒，唉，也不知道這兩個小屁孩兒有沒有斷奶啊！」
「那你們覺得這兩個小屁孩兒是準備入宗，還是想拜我們大師兄方寒為師啊？」那個胖胖的傢伙繼續發問。
方寒不入內門，不入核心，不入真傳，但身為玄者列，宗門自然要給他足夠的身份，想到方寒的性情，便封了他宗門大師兄。
「這還用問，這麼長時間以來，這些人不都是想拜師大師兄嗎？」
「這年頭兒，做白日夢的太多，連加入宗門的資格都沒有，又憑什麼拜我們大師兄為師啊？」
不是玄天宗招收弟子的時間，卻因為方寒的傳奇，各個家族，各方勢力，都想讓自己的後人能夠進入玄天宗，拜方寒為師。
只是，接近兩個月時間，雖然玄天宗為他們破例，可以參加測試，但也只有寥寥數人通過而已，卻是連見方寒的資格都沒有。
方寒自己不出現，有幾個人敢打擾？
許多人湧來，資質不錯的沒有幾個，倒是給守山弟子百無聊賴的生活添了幾分色彩。那些通過測試加入玄天宗的幾個孩子，每當有人要拜師時，他們便會雄赳赳地來巡視一番，開始會心驚膽戰，生怕有人再次進入玄天宗，時間長了，面對那些失敗者，他
們就如小公雞一般，得瑟地揮舞著自己的翅膀。
院落內。
方寒左手掌心向上，平抬在身前，手心處掛著一根長長的銀髮。
風來，銀髮散落在地上，吹到他的左邊靈草地里，不見了蹤影。
一桿銀色長槍。
兵家傳承的絕世兵器。
方寒猛然合起手掌，將其握住，武識慢悠悠地附著其上。
轟！
一陣眩暈的感覺，一縷武識彷彿來到了宇宙深處，冰冷，孤寂，黑暗。
唯有他站立處，溫暖而光明，他感受到一股極強的戰意。
向四周看時，他的左側，林南天出現在那裡，發出爽朗的笑聲，走動時，身上戰甲發出一陣碰撞的響聲，說道：「等了這麼久，方兄弟終於來了。」
「林帥！」方寒看到林南天，驚喜萬分。
「方兄弟，這是我留下的一縷殘魂，力量微薄，只是為了引導後來者，來到這一段歲月，領悟眾生槍！」林南天解釋自己為何會出現在這裡。
「林帥，一切皆有可能，既然你殘魂還在，我會找到讓你復活的辦法。」見到林南天，方寒根本沒有在意所謂的兵家傳承。
「知道你和夕顏公主的事情之後，我曾經查過你，了解到你的性情，便知道你會如何做，所以，我的殘魂將在一年後直接崩碎消失。」林南天笑著道。
「為什麼？」方寒的聲音有些顫抖。
他很不解，關於林南天之前的選擇，還有現在的抉擇。「想掙脫，想抗爭，太難，即便是玄者列有氣運加深，可那又如何？一代代的玄者列終究是結局凄慘，既然你是他們，還有那些老傢伙都認為的唯一變數，我林南天當然要
助你一臂之力！」
「我是為了你，也不是為了你，古往今來，無數人死，這方天地，我之百姓，被困於此處，我心不甘，那麼多先賢戰死，我為何不能死？」
「如果我的死，能給未來的希望，增加一點光明，哪怕只是一絲，就那麼一絲，我心不悔！」
林南天很洒脫。
可他越是洒脫，方寒便越覺得憤怒。
他之憤怒，在星空之下，在蒼梧之上，在那個遙遠的北地，所謂的王族，所謂的神族。「以靈魂為引導，得見這一段歲月長河，便是眾生搶的傳承，也是兵家的傳承之一，我的殘魂，只能引導兩次，方兄弟，你可要在這一年之內給我尋到合適的兵家傳人啊！
」
「否則，當我這殘魂散去，眾生槍便失去傳承了，那我便是兵家的罪人。」
「還有啊，你小子可不能怪我啊，關於靈魂引導，得見這段歲月長河，是我兵家之秘，只能傳給兵家，至於你嘛，學了眾生槍，就夠了！」
林南天笑著道：「你小子，可要好好看，好好學，我走了！」
他年紀的確不小了，看著方寒，雖覺得能平輩論交，又不自覺地將方寒看成一個寵溺的後輩，所以，他稱「小子」。
他想拍拍方寒的肩膀，卻一下拍了個空，手指從方寒的身體穿過。
他是一縷殘魂，方寒也只是一縷武識，都沒有實質，碰不到。
「相見不多，卻用情如此之深，果然情字最無理，你這滿頭白髮是為夕顏公主吧？」
林南天哈哈大笑道：「其實，滿頭白髮，還是挺酷的嘛！」
隨著笑聲，消失不見。
方寒來不及傷感哀嘆，前方再起變化。真得是置身於宇宙深處，周圍有星辰環繞，也有小世界沉沉浮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