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三章 古迹
「真的有。」
半晌，柳千葉咽了口吐沫，目光瞬間變得熾烈如火。
蘊含著深深寒意的靈氣從古道內洶湧而出，彷彿一片凜冽的寒潮撲面而至。
古老的氣息縈繞，彷彿被凍結萬千年，終於重見天日。
「以後再也不會懷疑你的決定了。」柳千葉瞥了一眼秦業緩緩道。
秦業笑笑，然後小心翼翼的踏入冰穴。
「嘶。」
踏入瞬間，哪怕隔著靈力防護，寒意竟還凍徹骨髓。
柳千葉亦是如此。
她嘴唇都發白了：「這裡面寒意太恐怖了，我們恐怕走不下去吧？」
「先試試看，到了極限再說。」秦業沉聲道。
兩人一前一後，順著古道走去。
秦業目光仔細掃視著古道。
古道上下兩邊儘是厚厚的冰層，完全無法目睹陣容。
但這裡，會有這樣的古道存在，曾經定是發生過什麼。
他甚至猜測，此地之所以會變成冰天徹地的冰川，會不會是久遠之時，一位掌控著寒冰法則的主宰在此隕落？
雖然大荒法則崩潰，但一位掌控寒冰法則的主宰若是隕落至此，法則崩碎，殘留的餘韻依然是恐怖到無法想象。
想到這裡，他心道，自己還是在急躁了。
現在的實力，還是太弱。
這裡面的寒意，著實恐怖。
不過既然來了，總不能無功而返。
古道綿延，越往深處去，就一直朝著冰峰內腹陡轉直下。
兩人的哈氣，在這裡實現了呼氣凝冰。
一口哈氣呼出，便凝滯在半空，逐漸被凍為冰條。
靈力的防護，僅僅能阻礙一小部分寒意的入侵。
「我快撐不住了。」
身後突然響起柳千葉哆嗦的聲音。
秦業回頭一看，後者面色慘白，嬌軀發顫，身上衣服表面甚至是有了一層淡淡的白霜。
少女緊握著玉手，可憐兮兮的看著他。
秦業面露苦笑。
他也快撐不住了。
「試試丹爐吧。」
心頭一動，秦業召出天地熔爐。
「到這裡面試試看。」秦業心念一動，熔爐憑空變大。
他躍入熔爐內。
寒意一下子被阻擋在外。
柳千葉隨後踏入，慘白的臉上頓時露出一抹喜色。
天地熔爐無形的威勢散發，將寒意盡數阻擋在外。
雖然上面還有個巨大的豁口，但寒意似乎是臨到豁口跟前，就被無形威勢給阻擋。
「這下就不怕了。」
秦業搓了搓手掌，僵固的氣血緩緩流動開來。
他操控著天地熔爐，在光滑的冰道上往下滑去。
兩人則在熔爐內迅速恢復起來。
通道不知道有多深，半個時辰眨眼而過，依然沒有到盡頭。
嘭！
終於，隨著熔爐發出一聲悶響，似乎是滑到了一片平坦地帶。
秦業心神一振，身形緩緩從熔爐內站了起來。
「嘶。」
他半個身子剛越過熔爐，恐怖的寒意猶若一把刀子從他臉上狠狠劃過。
他閃電般蹲下。
整張臉煞白無血，彷彿那頃刻間被凍固了氣血。
眉宇與頭髮，一層冰渣凝結。
柳千葉獃獃捂住了嘴巴，起身到一半被這一幕給立刻嚇到，身體僵硬。
「外面寒意也太恐怖了吧。」她顫聲道。
秦業許久才反應過來，驚駭的望著熔爐之外。
那一瞬，鋪天蓋地的寒意，讓他腦袋發麻，意識都好像要徹底凍結。
「恐怕麻煩大了。」秦業看著柳千葉苦笑道。
連露頭都不敢，這叫什麼事？
「那怎麼辦？」柳千葉一對柳眉更是狠狠皺在了一起。
「退出去。」
秦業咬牙道。
一抹不甘從其眼中閃過。
柳千葉愣了一下，很快默默點頭。
沒辦法了。
若非這熔爐，恐怕兩人在外早已被凍成兩具冰雕了。
氣氛一時變得壓抑。
秦業深吸了一口氣，催動靈力，操控著熔爐往回退去。
轟！
就在這時，廢土震動。
一股極其飢餓的感覺驀然徹底佔據秦業的腦海。
他感受到了廢土極其強烈的念頭。
彷彿久餓數百年，陡然看到了最愛的食物。
秦業渾身一震，滿面失色。
此地……
「怎麼了？」柳千葉茫然的看著秦業。
「啊。」
下一刻，她身形陡然後退，緊貼著熔爐，發出一聲尖叫，驚悚的看著秦業。
「你，你身上。」她顫聲嬌呼。
秦業驀然看向自己，瞳孔緊縮。
一層朦朧的幽光不知何時籠罩在他的身上。
那幽光散發的氣息，與廢土一般無二。
虛無、無波。
來自廢土的念頭越來越強，甚至像是一種無形的力量控制著他，要他立刻出去。
他心神一震，死死壓制著這股念頭，面色劇烈變幻。
這是自重生之來，廢土第一次主動有如此大的動靜。
「你在這裡面等我，我出去看看。」
他看了一眼柳千葉，然後身形小心翼翼的站了起來。
寒意似乎被幽光阻擋在外。
熔爐內，看到這一幕的柳千葉獃獃張大了嘴巴。
這是怎麼回事？
秦業掃過眼前，一股涼氣從身上升騰而起。
這是一座巨大的冰窟。
一具具冰雕矗立在這冰窟之內。
依稀看去，能認得出這些冰雕裡面乃是人類。
有躺在地上，有站著，有半跪，也有保持著古怪姿勢的……
甚至還有殘缺的。
秦業獃獃的掃過一具具冰雕。
「這些人……」
那些姿勢，有的像是要戰鬥，手裡握著的兵器也隨之化為冰雕一部分。
有的趴在地上，像是要拚命的爬出去。
這裡曾經到底發生過什麼？
秦業咽了口吐沫，目光從冰雕上挪開，迅速被冰窟的冰壁吸引。
這裡的冰壁，不再是外面的晶瑩冰層。
裡面有著一層層的黑色，像是黑色霧氣一樣被徹底封在其中。
視線盡頭，冰窟的最深處，隱約能看到一條通道的痕迹，但已然被冰峰。
他念頭百轉，眼前這一幕，讓他若有所思。
曾經，有很多人來到這裡，然後發生了戰鬥，最後被此地寒意給冰峰。
他從熔爐內躍出。
身上幽光閃動，丹田廢土更是綻放出幽幽光芒，吞吐不斷。
「廢土的目標似乎是這些冰雕……」秦業一步步走向一具站立的冰雕。
冰雕內人形已然看不清楚，僅僅能從姿勢分辨出其是一具人形。
走到近處，念頭愈發強烈。
他緩緩伸出手掌，按在了冰雕之上。
轟！
秦業雙目圓睜，只覺得腦袋一片空白。
一種浩瀚蒼茫，古老到讓他無法追朔時空的威勢轟然爆發。
一縷冰涼的氣息，鑽入體內，廢土一顫，那幽芒像是一張大口，吞吐之間，直接將這一縷冰涼的氣息吞下。
咔嚓！冰雕粉碎成冰渣，灑落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