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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42 章 椿之絢歌5

  在椿絢即將墮魔之際,是那個小小的愛世,用她充滿希望的歌聲和舞蹈喚回了他,也喚醒了他。

  將一切都拉回到了原點,拉回到他最熟悉的地方。

  只不過不同的地方在於,曾經的他是坐在樹下的那個人,如今的他卻是一棵只能看而不能動彈的椿樹。

  而現在坐在樹下扮作是椿藤主身份的那個人,那個本應是他自己他最熟悉的人才對,可是他現在卻看不清樹下坐著的那個人。

  即便將那個人的木質面具摘除,他的整張臉都是一團模糊的,不僅是一團模糊,看在椿絢眼裡他甚至還無比地冷淡。

  他細碎的記憶里依稀記得,每年這個時候看愛世跳祭祀之舞時,有時候椿藤主大人會神降,有時候不會僅僅就只是他一人。

  而這個「椿絢」,像他又不是他,也沒有任何椿藤主降臨的氣息。

  既然不是他,也不是椿藤主,那他又是誰?

  可他什麼都無法看清,他依然在樹中扮演一個旁觀者。

  直到後來他才慢慢意識到,這個「椿絢」是誰。

  這個「椿絢」,就是他自己,是曾經的自己,是他記憶里的自己,是已經沒有了靈魂如同被操縱的人偶般重複著過去自己所言所行的自己。

  他是,陷入了自己的回憶之中了么?他也不知道。

  他看見愛世如同記憶中的那樣,自信又鮮活地喜歡著椿絢。

  大朔月日,原本是她詛咒發作的日子,但也是她一年中最期待的日子之一。

  因為椿絢會在這一天守護她,就像西洋愛情故事裡勇敢強大的騎士守護著美麗動人的公主一般,於是她自以為自己很含蓄隱藏地很好,可她在看向椿絢的眼神中,那愛慕的眸光猶如實質的繩線能將椿絢緊緊纏繞住。

  曾經,他覺得這樣的眼神令他無處躲藏,令他感覺受到了冒犯。

  現在他卻覺得,人的一生中又能與這樣鮮活的眸光對視多少次呢。

  遺憾的是,愛世面對的卻是一個沒有了靈魂麻木了的椿絢,對她的冷漠和不耐都如同已經被規定好了那樣重複著。

  這樣的場景他明明已經親身經歷過。

  可當他自己再看一遍的時候,卻感到很傷心,為滿眼都是愛的愛世傷心,為她不值。

  因為人就是這樣,對於自己唾手可得的東西總是覺得廉價,覺得匹配不上。

  而即便是受到了椿絢的冷待,愛世最期待的依然是將來有一天,她能夠變得像夏楓姐姐一樣美好,能成為夏日之祭典中受人矚目的神使少女,然後與由他扮演的椿藤主大人一起和神社大隊遊行在森安的街道上。

  愛世當然有著自己的小心思,因為這樣的遊街慶典會讓她有種宛如婚禮一般的儀式,象徵她和椿絢是一對。

  正式因為他能察覺出愛世的這種心思,所以他才更加地抵觸和不願,以至於說出他只願做他工作分內的事,像這種玩過家家的扮演遊戲,他是不會陪她做的。

  於是讓直接受到他表面拒絕實則不喜的愛世大哭大鬧,她的驕傲和難堪都不允許自己再出現在他的面前。

  她就這樣離開了。

  雖說這有點像他記憶中的場景,但是成為了神椿樹的他,視角又更加廣闊了。

  他能看到愛世在之後又去了一趟鄰鎮的一間溫泉庄,在那間溫泉莊裡遭受了妖異的襲擊。

  他幾乎是立即就知道,那間溫泉庄是一道異界的通道,所幸是有人把守著的,因此愛世得以平安返回。

  雖然那處通道有守門人,但看到愛世被邪異襲擊甚至被戲弄嘲笑,椿絢久違的極度厭惡邪異的怒火再次熊熊燒起,恨不得將它們統統焚燒殆盡。

  同時,愧於自己曾想要通過墮魔解脫的念頭,如果他真的墮魔最後喪失理智沉迷慾望,他又與那些貪食她血肉靈力的妖魔何異。

  結果是,直到最後依舊是愛世喚回了他。

  可那時的愛世剛被喜歡的人明確拒絕,又在異界遭受邪異的厭棄,再加上最親近她的人不是離開了就是對她虛偽相待,不僅沒有安撫受到極度驚嚇的她,甚至還警告她不要輕舉妄動。

  她一個才剛滿十二歲的少女,她還能如何輕舉妄動?

  愛世崩潰了。

  她只能日日躲在家中陰暗的房間哭泣,害怕有什麼會來傷害她。

  她只能徹底喪失了信心,她嫌棄自己為什麼要這麼廉價地往別人身上貼,她嫌棄自己為什麼看不清人家已經嫌棄她的模樣,還非要等人家明確說出來她才能知道。

  她討厭死自己了,不是把自己關在房間里,就是不知疲倦地跳舞,跳得摔倒了受傷了都還要跳,幾乎自殘。

  他不知道愛世還有這樣的一段人生。

  他不知道,他什麼都不知道。

  甚至在愛世與他劃清界限拒絕再見他的時候,他是否還鬆了一口氣?

  所以如今知道了,又能如何呢?

  他是能為她難過,還是能為她出氣?還是能陪伴她,安慰她?

  他什麼都做不到,曾經的他是如此,如今的他依舊如此。

  他最難過的是,他若不是因為歲月漫長的孤寂,又如何能得知這一切呢。

  連他都質問他自己,他到底是真的心痛於她,還是只是假惺惺的共情而已。

  而愛世不管這些,她不在乎這些。

  她只是簡單地想要愛人,想要別人愛她。

  為什麼要強加給她那麼多的以為她別有用心,以為她目的不純的前提呢。

  即便遭受了這般對待,她依然還是想著要回報那些僅有的愛她的人,所以她掙扎著努力再次振作起來。

  哪怕是表面上,她也要繼續快樂,繼續笑著過下去。

  就如她的外祖母垂淚時說的,那孩子,從一個快樂活潑的孩子,變成了一個看似快樂活潑的孩子。

  她看似自信,其實已經極度的自卑,由於自卑與自傲的相互影響,她只會被那些曾經看不起她不喜歡她的男人吸引,因為她想玩弄他們,報復他們。

  其實她自己也明白,這樣的做法,又能對他們造成多大的傷害呢。

  這依然還是她自己的壞習慣,她的自殘方式。

  因為對於那些真正愛慕者她,想要保護她憐愛她的人,她會本能地不願傷害他們,進而不給這些人任何靠近她被她傷害的機會。

  她想著,她這樣的人,就和這些不愛她的人糾纏到死吧。

  後來,愛世便離開了森安。

  於是獨自沉立在後山的他,無力地看著眼前這個已經沒有了靈魂面容模糊的椿絢,卻依然按照歲月長河裡規定好的那樣,來到他的面前沉思著。

  他問:椿絢,你到底在想什麼呢?

  而眼前的這個人卻始終聽不見他說的話,自顧自地看著他,希望能感知神明的旨意。

  白霧,便在他嘆息的時候緩緩氤氳升起。

  ……

  是一道清亮悠揚的童歌穿透了白霧,傳到了他的耳邊。

  又是一輪滿月。

  他再一次回到了記憶中的原點——盂蘭盆之夜。

  四周都是濃郁的白霧,只有那小小的盛裝的愛世獨自一人在祭神台上起舞,歌唱。

  用她稍許笨拙卻認真的舞姿,將繚繞的白霧漸漸揮散,一切都變得清晰了起來。

  祭神台下觀看著她獻祭之舞的大人們在她一曲結束后,歡樂地為她鼓掌,而她也高興地收起小扇子,提裙感謝大家對她舞蹈的喜愛和認可。

  然後笑著回頭看向他,期待能看到椿絢哥哥的讚許,讚許她可愛又聰明。

  如果他此時能化作人形,或許他會有著連他都察覺不到的看向愛世時的眉眼溫柔。

  可是愛世看不到,她只能看到樹下端坐著的椿絢,和他有意端起來的冷淡神情。

  但愛世不會覺得失落,因為她知道那本就是椿絢哥哥會有的模樣。

  因為椿絢哥哥不善言辭,不會輕易顯露自己,所以愛世才要更加主動些。

  她以為她是能溫暖椿絢哥哥的小太陽,卻不知椿絢哥哥卻早已厭煩以及無法擺脫她自顧自地熱情。

  因為她是「禍津之子」,為了不讓她為禍家族,她的父親久生子爵希望他能一生都守著她,防止她的嫉妒之心發作。

  而他也能稍微了解到一些子爵大人的心理,子爵大人認為他無法管到東京的其他世家貴族,但左右他還是可以的,於是就想強迫他答應。

  而他自然是抗拒的,他不會任由自己被人擺布,他只遵從他所侍奉的神明。

  可年幼的愛世不知道這些,她只知道爸爸對她說,為了讓愛世快樂長大,長大之後也能這麼快樂,就讓椿絢哥哥永遠都守護她。

  她聽到爸爸的話話后很高興,她最喜歡永遠這個詞了。

  別看她年紀小,她知道永遠和椿絢哥哥在一起意味著什麼,意味著她和椿絢哥哥將來會結婚。

  所以她在之後的行事上,天然地對椿絢有著佔有慾,她總是時時盯著他,纏著他,希望他滿眼裡都是她,不許他被別的女孩子吸引。

  她也知道,現在的自己的不夠漂亮也不夠聰明,為了能夠匹配地上椿絢哥哥,她決心努力改變自己。

  從前她或許會耍滑躲懶,但在這之後她都嚴格要求自己。

  最開始她的目標是期望成為像夏楓姐姐這樣的如神女一般的女孩子,優雅、聰慧、美麗。

  所以十二歲那年的夏日祭典,就是她收穫成果的時候,她將會和椿絢哥哥一同走在森安人聲喧鬧的街道上,那樣神聖的遊街儀式至於她來說宛若一場幻夢般的婚禮,是她六歲時在祭典上見到椿絢哥哥時就在心中種下的念想。

  可美好的幻夢總是在即將實現的前夕就被殘忍打破。

  本來只是她對自己心儀之人的一次美好願景,結果卻被認為是椿絢成為了她久生愛世的祭品。

  她從來沒有想讓任何犧牲自己去做她的祭品,她才不要這種被迫的無可奈何的,好像被她困鎖在牢籠里的在一起。

  她也有她的驕傲和自尊。

  所以她像賭氣一樣大聲喊道:「不用你一副假惺惺犧牲了自己的樣子!我才不用你管!我永遠都不用你管!」

  什麼詛咒,什麼痛苦,她自己也能承受,不用他一副被逼無奈只能犧牲的模樣幫她!

  但面對她的情緒失控,椿絢的神情仍舊是不為所動的平靜,冷淡。

  他越是這樣,愛世就越是覺得自己真的醜陋不堪。

  最後,她大哭著就跑開了,沒有看到椿絢即使被父親和夏楓責怪,也依然無動於衷的模樣。

  但這些,她也不在乎了。

  後來,久生子爵在得知椿絢的態度后,還專門過來威逼過椿絢,威逼他妥協接受與愛世的婚約。

  但椿絢不是那種會受人脅迫的人,子爵越是這樣強逼他越是態度堅決。

  當愛世知道爸爸竟然做出這種事,她即生氣又羞愧難堪,前面還放聲說不要他管,後面她的父親就去強逼他,那這樣她和她父親跟故事裡權勢欺人的反派父女有什麼區別?

  所以愛世跟她的父親大吵了一架,現在不是椿絢不得不跟她結婚,是她絕對不要跟椿絢結婚!綁著她去她都不!如果爸爸要是再這樣,那她就最討厭爸爸了!!

  也許是後續看到愛世確實能夠獨自承受得住,也向他承諾不會因為自己的嫉妒心性危及家族,大不了她不戀愛不結婚就是,漸漸子爵也不再強求了。

  在愛世十三歲的時候,她就離開了森安。

  ……

  看著椿絢如同記憶般呈現的那般,來到他的跟前靜坐修行,他甚至都沒有再與他對話。

  而是獨自還有些寬慰,至少這一次愛世沒有到白上溫泉庄遭受那些邪異的侵害,等回到東京生活或是到學校里念書,就能認識更多的人了,這樣她就再快樂起來了。

  他以為這一次也會像前一次那樣,隨著愛世回到東京之後,但與他的交集就結束了。

  卻不想這一次他們之間並沒有這麼簡單地就結束。

  在幾年後的某一天。

  一位來自東京自稱為藤原瀾生的貴族少年來到他們神社,專門與椿絢談起了愛世如今的情況,他這才知道愛世如今非常地不妙,因為她體質特殊的緣故,她如今已被邪異纏身而不自知。

  少年希望椿絢能夠幫一幫愛世,幫助她脫離那邪異的魔掌清醒過來。

  而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愛世這種體質,她之於邪魔就如同一頓能夠提升力量的美味餐點。

  看著沉思中的似乎在猶疑的椿絢,他都很焦急,這還有什麼好考慮的?連他都無力嘲諷自己,難道還擔心救了愛世之後再被她糾纏上么?

  好在椿絢最後答應了。

  或許是看在她至少是椿藤主大人曾經護佑過的孩子,所以他選擇去拯救她。

  因為椿絢的這一次出行,從神椿樹上折下了椿枝隨身攜帶,所以他也意外地能夠附著在這枝椿枝上跟在椿絢的身旁。

  他久違地來到了東京,然後見到了一個他前所未見的愛世。

  這時的愛世,身上已經有著與椿絢相似的冷淡氣質了。

  與椿絢不同的是,愛世喜歡在夜行時身著華麗的服飾,然後將城市的邪異臟污擊退或凈化。

  看著她宛如月夜下的蝴蝶般輕盈地飛舞在城市各個陰暗的角落裡巡視,他明白愛世仍然不能釋懷,她潛意識裡還在補償十二歲的自己未能實現的神使夜行。

  而她身邊還會一直跟著一個年輕的男人。

  這個男人就是那位貴族少年委託椿絢清除的對象,是一個能穿梭於異界和現世的高階邪異。

  當他看清那個男人的那一刻,他的怒火就熊熊燒起。

  這個男人,是在白上溫泉庄逗弄、恐嚇和嘲笑過愛世的男人。

  若他還有能力,他是絕對不會放過這個男人的。

  但為何,他之前在白上溫泉庄對愛世如此低看,在這裡就一直糾纏在愛世身旁?

  他非常確定這就是同一個男人,連散發的邪異氣息都一樣。

  尤其這個男人竟然以她戀人的身份出現?那言辭懇切深情地簡直與那天溫泉莊裡見到的浪蕩戲謔的男人是兩個人一樣。

  他唯獨不能容忍這個的男人留在愛世身邊。

  只是這一次愛世沒有溫泉庄的經歷了,才會被他的表現所欺騙。

  而椿絢也是這麼想的,椿絢認為如今的愛世既然已經具備了退魔的能力,地位就已經等同於高階的巫女,那麼她就不應該與這樣的妖異為伍。

  但愛世就是不聽,她固執地認為如今只有這個邪異才能給予她真心和珍愛,於是百般維護他。

  見她如此沉迷堅決的模樣,椿絢則認為她是被這個邪異迷惑了才會如此,只有徹底將這個高階邪異清除,愛世才能恢復理智。

  但是這個男人並沒有要與椿絢糾纏下去的打算,而趁椿絢不注意便帶著愛世逃離了現世去往異界。

  椿絢沒有繼續追下去,他認為已經給那個男人鋪下了椿花之焰,即便沒有及時追到異界那個男人也支撐不了多久。

  可他想得卻是怎麼能讓愛世就這樣被那個邪異帶到異界,在那樣的地方愛世如何直面比現世還要肆意百倍的邪魔?

  但是他的想法和意志是不被椿絢感知的。

  於是椿絢最終返回了森安。

  他也無奈被鎖回到神椿樹內,依然與樹融為一體。

  在一段時間后,愛世回來了,她彷彿在異界過得很好。

  但椿絢看到她臂彎上的刀傷就知道那個邪異是怎麼擺脫椿花的焚燒了,覺得愛世在異界那裡陷得更深了,完全被那個男人徹底利用了。

  並且椿絢還認為椿藤主大人也因為他沒能將愛世接回,徹底將那個邪異剷除而對他有諸多的不滿。

  那個男人是一定會再來找愛世的,於是椿絢便不顧愛世的強烈抗拒,而強行將她困在了神社的退魔神殿之中。

  他看著愛世獨自一人縮在神殿的某個角落哭泣,她不知道為什麼事情會變成這樣。

  為什麼椿絢就是聽不明白她的意思,當年她都放過他了,現在他為什麼就是不肯放過她……

  她果然最討厭他了。

  而他即便能化作人形,在此時他也不知該如何安慰愛世。

  他能明白一直以來她都非常渴望有個她也喜歡的人能好好地珍愛她,她也不願影響到任何人。

  但那個是真的傷害過她的男人,就算他覺得自己不配,他也不能讓一個曾經這麼傷害過她的男人陪伴在她的身邊。

  他不能相信那個男人。

  可愛世才不管這些,她只是想要這些溫情而已,不論這個主動接近她的男人是有目的還是沒有目的的,她都無所謂了。

  反正一直以來,大家對她的看法不也是這樣的么,那既然如此,她就跟對她有目的別有用心的人在一起又如何呢?

  只是這些人都瘋了,竟然是打著要為她好的理由,將她所僅有的一點點的溫柔都要全部奪走。

  卻不想,最後還是這個被眾人認為是邪異的男人,抱著被凈化的決心,將愛世從傷心落魄拉回了現實,牽著她離開了那間神社。

  最後,撫慰她的眼淚,告訴她不要難過。

  這個男人死去了。

  而愛世抱著他的遺骸瞪大著雙眼望向那個高高在上的椿絢,問他那麼現在滿意了么。

  她滿目猙獰,她恨這個世界恨所有人,她恨死了。

  愛世有頑劣的一面,有靈動的一面,有心思深沉的一面,也有溫柔良善的一面。

  而他也是第一次見到這樣充滿了恨意的愛世。

  可他依然挽留不住她。

  看著愛世垂淚離去,為什麼總是說她會害人呢。

  明明每次受到傷害的,都是她啊。

  山風陣陣吹過樹冠傳來婆娑聲,似乎在嘆息,到底怎麼做,才是對的。

  ……

  後來,愛世就在異界和現世的間隙間,成為了一座王城之主。

  她徹底地成為了妖邪。

  她源源不斷肆意吸收著落入這座王城修羅場的「羊羔」的靈力來壯大自己,不論是邪魔,還是擁有靈力的人類。

  看著他們在裡面冒險、廝殺和逃生,感受著他們的掙扎、驚懼還有欺騙、背叛。

  而她則穿上最華艷的長袖和裝站在王城庭院的中央,站在一株搖曳的櫻樹下,彎起糜艷動人的微笑,從一個獵物變成了徹頭徹尾的獵食者。

  就這樣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她像永遠都不會滿足一般貪慾地吸食著這些或純粹或臟污的力量,到最後,成為了現世不得不圍剿的對象。

  她不慌不急地在一眾人面前對椿絢媚眼如絲地說道:「我會變成這樣的怪物,都是椿絢你害得呢,所以你有什麼資格來審判我。」

  「光你一個不夠,要不然,你把椿藤主大人也獻祭給我吧。」

  她如同喜好啃食血肉的蝴蝶一般,撕咬的每一口都帶來劇毒和疼痛。

  最後是椿絢獻祭了自己,強化了椿藤主大人,是強大的神明才將她徹底擊潰。

  泛著金紋的,鋒利的,冰冷的退魔刀,精準地扎進她的體內。

  她沒有流血,也沒有痛呼,而是依舊懷著恨意笑著,任由□□如繁花盛開般瞬間崩潰,化作了如蝴蝶般的塵埃,散落在了王城的各處。

  因她無止盡的貪慾,讓這座王城深處不知埋了多少骸骨。

  且她這份瀆神的罪孽,將繼續累計在她後世的人生里。

  而他依然靜靜立在森安守山神社的後山之中,直到白霧漸漸濃郁,徹底遮蓋住了他的視線。

  ……

  濃霧之中,悠揚的歌聲隱隱約約地傳來。

  是有人在唱祝告神明的歌謠。

  繁盛茂密的古樹之下,一個美麗的盛裝少女在翩翩起舞。

  像是滿月之夜,由那樹上椿花化作的魅惑精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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