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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15 章 椿之綺禍9

  其實愛世在很早之前就思考過自己和真宙在一起,是否真的有賭氣自甘墮落的成分,但後來她發現沒有的。

  她很簡單的,沒有那麼複雜,也沒想過要證明什麼給椿絢看讓他後悔之類的。

  她僅僅只是喜歡著那個也喜歡自己的男人而已。

  於是她儘可能用冷靜、理智的態度和口吻告訴椿絢,她沒有被真宙蠱惑,她和他在一起沒有影響任何人,他們也沒有做過任何傷人的事。

  愛世甚至還告訴椿絢她也不是因為賭氣才跟真宙在一起,哪怕椿絢在不在意這個問題她都告訴他了,就是希望他能明白和理解她。

  至少,不要抱著所謂是為了她好的心情去指責和訓斥她。

  人活一世當然就要做愉悅快樂的事,活在正常的世界里她並沒有很快樂,那為何不讓她活在能讓她快樂的地方呢?

  這麼多年,為了擺脫她也許會害人的可能性,她不知做了多少努力,這樣還不夠嗎。

  說來椿絢也並不是真的在乎她才這樣,這隻不過是他的工作,椿藤主大人不也因為他的失誤生氣了么。

  但這些她才不管呢,他要怎麼樣做是他自己的事,曾經他說她不能強加給他工作之外的事,那同樣的,他也不能為了他的工作就強迫於她。

  卻不想,愛世越是真誠請求椿絢別再管她,椿絢越是固執地認為愛世已經徹底被真宙蠱惑了。

  這樣下去,只有將真宙這個妖異源頭除去愛世才能恢復正常。

  於是說了聲抱歉便強行將愛世帶回並暫時禁錮到守山神社裡。

  而真宙在東京沒能等到愛世,他們的相約的時間也早已過去,便意識到愛世在森安被人困住了。

  這讓真宙不得不鋌而走險前去森安奪回愛世。

  ……

  或許是愛世太過執迷不悟,又或許是受到了椿藤主的不滿和斥責,椿絢在處理愛世這件事情上是有些激進的,例如那時他不顧愛世的意願將她禁錮在了守山神社最靠近神椿樹的那間房間里。

  這間房間愛世也熟悉,這是當年椿絢幫她壓制詛咒時的那個房間。

  那時她在這個房間里是充滿期待和歡喜的,而現在她卻在使勁敲門讓門口的椿絢放她出去,甚至放狠話對椿絢喊道:「喂——放我出去!」

  「喂,我是什麼人你知道嗎!你知道這樣做的下場是什麼嗎?!」

  「你竟然敢這樣擅自囚禁我,我要報警!我們家是不會放過你的!」

  「放我出去!」

  但椿絢都不為所動,並且不允許任何人破壞他的布置。

  之後。

  這間房間里圍上了一圈又一圈的紅繩,布下了重重結界。

  若是真宙敢來,怕是不得善終。

  在這期間,椿絢告訴愛世,她身上的詛咒其實與真宙那邊的夜霧一族有關,夜霧一族就是用這種詛咒的方式困鎖住先代某一位女巫的後代們,而愛世就是被他們選中的獻給這一代家主的新娘。

  所以那個白骨妖異對她從一開始就是別有用心,且依據他們供奉的魔主的意願,是一定會將愛世再次掠奪到異界那裡去的。

  相當於理性又殘忍地告訴愛世,她所有不幸的根源,幾乎都來自這個男人和他身後的家族。

  就是這樣的男人,她還要再繼續包庇和袒護他么。

  自那之後,愛世就消停了,不再吵鬧也不再說話了。

  一個人一整天地就枯坐在房間內,甚至圍帳內。

  結果真宙一直都沒有來,或許他已經意識到事情敗露就不會再來挑釁椿藤主大人了。

  於是某日在誠夫人的堅持下,神社終究還是答應讓愛世在第二天跟著誠夫人回家。

  可就在當晚,大家都以為守山神社終於放鬆了警惕之後。

  真宙悄然前來。

  他只有一個目的,就是迅速將愛世帶走。

  當他真的避開重重陷阱找到愛世時,卻發現不知神社的人對她說了什麼,讓她變得麻木無神。

  即使見到了他,也沒有欣喜;但他要牽著她離開,也沒有拒絕。

  就像漂亮、脆弱、令人擺布的人偶一樣。

  「愛世?愛世!」

  真宙扶著愛世的肩企圖喚醒她。

  但愛世沒有任何反應,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想著怎麼樣都無所謂了。

  她的所有熱情、愛意,都被一次次地凍結、拒絕,是不是只有她這個麻木的模樣,才是大家想要見到的呢?

  從來大家都是告訴她,她不能做什麼,但她也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所以,她還在努力掙扎什麼呢?

  可當愛世還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漩渦里時,灼熱的鮮血就濺到了她的臉上。

  就像自己原本灰白的世界中,瞬間注入了濃重的色彩。

  將她拉回了現實。

  ……

  即便守山神社的四處如星盤般布下了椿花紅繩,像捕蛇網般候著真宙自投羅網。

  但真宙還是以肉身之軀擋下了所有的攻擊,帶著身著巫女服的愛世強沖了出去。

  其實他們能不能順利逃離守山神社的布局,已經不重要了。

  沒有人知道,當他看到麻木無感的愛世時有多麼心痛和憤怒,就像有人趁他不注意時攀折了他守護多年的靈草般怒火滔天。

  這其實也是他冥冥中能預感到的事,因為他們之間的關係無比脆弱,稍有不慎這段關係就會瓦解。

  尤其她這般敏感又脆弱,更是只能好好呵護。

  但他也承諾過她,他是能被她隨時拋棄的存在。

  所以,就如要真正奪走靈草,還是要將鎮守靈草的毒蛇徹底殺死一樣,哪怕他對抗守山神社的力量微乎其微,為了愛世他都必須來。

  如果他自始至終對她都如一的溫柔,那曾經的假意也能被當做真情了吧。

  這樣愛世就不會再難過了吧。

  ……

  最後,真宙殘喘著牽著愛世來到的地方,是她在森安從小長大的地方——她和外婆的家。

  真宙當然是想帶著愛世回異界的,但很遺憾,他如今僅能做到的,就只有送她回家了。

  愛世的不解還未問出口,真宙就支撐不住倒在了她身旁。

  身為邪異,他終究還是被成功凈化了。

  也許不會有人理解,他為什麼大張旗鼓地,不要命地闖入神社,最後僅僅只為了送她回家,他明明可以不來的。

  但他自己明白,愛世也明白,就可以了。

  又或許,他早就不想做所謂的邪異了,他也不過只是想做人間現世里一個普通的男人罷了。

  ……

  當椿絢出現時,看到的就是抱著白色骸骨放聲痛哭的愛世。

  愛世看到他后,雖淚流不停但依舊瞪大著雙眼問道:「椿絢大人,這樣您滿意了么。」

  也許這個冷漠的男人還要再強調這個人是邪異,但愛世沒有給他再說這些話的機會,她直接就用他曾經最不耐煩她的模樣尖叫喊道:

  「就算他是妖異又如何啊!」

  「就算他要吸食我身上的靈力血肉又如何啊!」

  「至少他的懷抱是溫暖的,為什麼連這一點點的溫暖——」

  「你們都要奪走呢!為什麼啊!」

  總是說她貪求那麼多那麼多她不該貪求的東西,所以她什麼都不敢要了,過得小心翼翼,希望不要再被人嫌棄和厭惡了。

  希望有一天大家會覺得,她沒有那麼可怕的。

  而她僅僅只要這一點點的溫暖和溫柔,不會再影響任何人,就算被吞噬了也是她自己的事,明明她就只要這些了,這些人依然還是高高在上的不放過她。

  愛世恨死他們了。

  早知如此,她不如一開始就徹底做個令人厭惡的人。

  或者,她真的被真宙吸食殆盡,就好了。

  ……

  愛世抱著真宙的骸骨離開了森安。

  不知為何,椿絢沒有攔下她。

  也許是椿藤主默許了她的做法,也許是椿絢也覺得抱歉。

  最終,愛世來到異界,將真宙的骸骨葬在了那座高城中央的庭院中。

  第二天。

  真宙的埋骨之處就長出了一株凄艷動人的垂枝櫻。

  那枝茂款擺的容姿,彷彿它已經在此處落地生根多年。

  就像他一直陪伴在她身邊不曾離去那樣。

  ……

  一年後。

  那雪安誠夫人家的小孫女再次回到了森安。

  她的精神氣色看著好多了,也更成熟些了。

  這一次,她陪伴著她的外祖母直至幾年後外祖母離世都不曾離開過。

  當誠夫人的喪事結束之後,雪安家的大門就徹底關上了,那孩子再次不知所蹤。

  但有人知道她在離開前曾去了一趟守山神社。

  那時,愛世就如同最初的時候,出神地盯著神社後山處的那棵神椿樹。

  神椿樹也如當年那般枝繁葉茂,無數透紅的花蕾正靜待著時節到來,好一夜之間競相開放。

  不同的是,如今的愛世已經對那些花蕾沒有了年幼時的好奇與歡喜。

  她沒有伸手去觸碰,只是靜靜等待椿絢出現。

  椿絢如期出現,站在神椿樹主幹的不遠處,一如當年般。

  所以這麼多年了,這個男人幾乎沒有任何變化,仍舊是一身乾淨清俊的衣裝,唯一的變化大概只有對她的態度沒有當初那麼清冷平淡了。

  但她不在意這些,她只在意,如果她徹底變成了真正邪惡的妖異,這個男人在面對她的時候是否還能遊刃有餘。

  她希望將來她和椿絢對上之後,她能滿懷惡意地告訴他:「椿絢大人,這都是你害的。」

  如今,那座高城已經變作了修羅場。

  無數妖邪、人類、好的、壞的每晚都在裡面冒險、廝殺和逃生。

  而她則穿上最華艷的和裝站在那株搖曳的櫻樹旁,看著他們掙扎、驚懼還有醜陋的面目,最後掛上糜艷的微笑將他們一步一步送入深淵。

  她是這個修羅場的主人,總有一天,代表正義的一方會前來打敗她。

  她等著那天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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