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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7 章 真宙·椿在雨中盛開之夜26

  在愛世與椿絢在晚風中相視而笑時,真宙就站在不遠處陰暗斑駁的山林間一直看著。

  這段時日,真宙其實是去找愛世了,因為他在現世這裡沒有方向,所以頂著令他不適以至於後期甚至感到痛苦的烈陽,一路來到東京,在遠處遙遙望著愛世如何在人間現世中優渥度日。

  愛世可真的是一位貴族小姐啊,能與她接觸到的即便是不喜歡她的,也只有那些與她身份相匹配的各個公子哥才能出現在她面前,而像他這樣面目猙獰醜陋的男人,早在她不知道的角落裡就被擋住了。

  他此刻才深刻意識到這是一種等級傲慢的壁壘,

  但從前的他並沒有感覺,只顧著自己隨性行事,高高在上的他還會認定像她這般富貴又驕縱的女子,多半都是虛榮庸俗並且貪婪無比的。

  可當看到她真的就跟現世中所謂富裕非常的男人訂婚時,明明她貫徹了他曾最厭惡的一切,他心中卻只剩下了深深的嫉恨。

  她怎麼可以在那樣的男人身邊笑得這麼高興呢?她就甘心這麼嫁給這樣的男人嗎?她不是一直都高高在上那麼驕傲的女人嗎?

  看到有人像當初的他那樣嘲諷她貪慕財富時,她絲毫不在意地笑著對他們說,是啊是啊,她姐姐如今嫁入的家族地位已經足夠高了,所以作為妹妹的她只要金錢就好,擁有雄厚的財富她能過得比任何人都好,別的一切她都不在意無所謂。

  有時候能高高在上地不屑一個人,首先他得自己先擁有這些東西才行。

  看看她身邊的那些男人,能夠出現在她身邊的那些男人,即便是對她不屑不在意,甚至那個她自己選擇未婚夫,在如今的現世實力都在他之上,而這些人跟曾經的他比起來都算得了什麼。

  可是,曾擁有一切甚至更多的他也和那些人一樣這麼想過她,不屑於她,嘲諷於她,但如今的他是擁有了自由,卻也徹底失去這些他曾以為是負擔和束縛的東西,他身上沒有任何能夠吸引她的資本,在現世他對於她來說沒有任何價值。

  一方面想著這些人竟然這般對她,與其讓她待在這裡受盡屈辱,不如讓他直接將她帶走,但另一方面又痛恨白上雨,奪走了他所有的力量,讓他面臨這般無能又憤恨的境地。

  後來,她又回到了森安。

  他不曾想到過,回到森安后的她依舊滿心滿意地為那個一回到現世態度就驟然變得冷淡的男人盛裝打扮自己,為那個冷淡的男人盡情地歌唱起舞。

  也不曾想到過面對這樣的她,哪怕是再冷若冰霜的男人,都願化作春風般的溫柔對待她,所以輸給這樣的男人,他是無話可說的。

  可之後她卻依然告知森安這裡的所有人,她訂婚了要嫁給別人了。

  ……

  之後,愛世終於察覺並發現了他。

  也許是感覺自己即將肩負重任,她年紀尚輕就已經變得成熟和柔和,沒有責怪他為何一路跟著她,僅僅是體諒地以為他是彷徨於這人間現世只能本能地去找她,所以就留下了他,讓他跟從前一樣跟在她身邊。

  所以真宙著想也好,愛世還是就像太陽般吧,畢竟她連被人欺負了都只會暗自生氣,然後自顧自地安慰自己說才不跟他們計較。

  而他是不會再讓那些人就這麼隨意欺負她了,所以就讓他跟在她的身邊幫她處理掉這些陰暗的東西好了。

  如今她對他的溫柔讓他感到很像是他們世代相傳的心枯巫女後來那樣,平靜安寧地對待世間的一切。

  但愛世是無法從他猙獰醜陋的面孔中得知到他的真實想法的,不會得知他如今看著她的笑容就如同烈陽般灼痛著他,就像心枯巫女不會知道他們夜霧一族的神主就是這樣一直看著她。

  卻拒絕承認自己竟然對這個欺騙又封印住自己的人心動了,襯得自己像個天大的笑話,他應該想辦法掙脫封印然後把那個女人狠狠地折磨一番再殺了才是。

  可是心枯巫女就在他這般想著的時候被一個普通的、弱小的人類男人打動了。

  在見過那位宮司和他后,她竟然還能就這麼被簡單地打動,竟然甘心就這麼和他在一起了……

  竟然還在那個男人面前,落淚……

  月遮被鎮壓在地底無法動彈,無法排解掉自己嫉妒憤怒又痛苦的情緒,於是他的心臟徹底地背叛了他,兀自離開了將他鎮壓住的海涯月歌台,在心枯巫女每日的必經之路破土而出,一年一年長成了一株風姿綽約的垂枝櫻,期待著她會看到它。

  這無疑讓月遮更加氣急敗壞,他不承認,所以除了歷代的家主,所有人都以為這株垂枝櫻是神主大人的□□,是他監視著他們的耳目。

  對它恭敬無比戰戰兢兢,然後在歲月的流逝中一代一代地圍繞著它築起高牆,建起了夜霧一族的主家府邸。

  ……

  終於。

  愛世在大朔月夜時,詛咒徹底發作了。

  但這一次與往常的詛咒癥狀完全不相同,不知原因地由徹骨的疼痛轉變為了想要得到某種東西的深重慾望。

  她的腦海里開始不斷浮現出椿絢、九條甚至是雨和瀾生這些男人。

  現在,不能有任何一個男人靠近她……

  愛世強忍著不斷地冒出汗,倒在木桌底下強撐,她真的恨透了,她知道這肯定又是那個骷髏怪物弄出來折磨她的詛咒,是不是見疼痛她能忍住就換一個更能羞辱她的。

  而此時真宙因為擔心愛世的詛咒就前來,他之前聽她說過她的這個詛咒會很痛苦,啃噬骨髓的疼痛,所以就想看看有什麼能夠幫到她的,雖然他已經不是夜霧家主了。

  於是就看到了這般面帶艷色和痛苦的她,正有些慌亂地想要靠近扶起她卻被愛世不可思議地揮推開:「你怎麼會在這裡?趕快離開!」

  真宙一切擔心的話都被愛世推開,她現在沒有辦法去跟他解釋太多,他再不走就要妨礙到她的計劃了!

  所以愛世一邊遮掩著自己的真實狀況一邊放出狠話瞪著他如果他再不走,再糾結這種沒有意義的擔心,她永遠都不會原諒他的。

  與此同時。

  前來現世尋找湖香或者說是巫女的真慎,終於感受到了異常,像是有某種東西在召喚他前去一樣,讓他無法再維持住自己的人形,逐漸血肉汽化,變成了一具森森白骨。

  這種變化讓他驚喜非常,因為這意味著神主大人終於不在搖擺而認可他了。

  並且他也明白這種感覺就是嫉妒巫女的召喚,是巫女血脈無法掙脫出來的標記,不管身在何處,夜霧家主都能找到她。當年真宙親手斷掉的就是這個,他也曾以為不會再有了,沒想到神主大人又重新交給了他。

  這也意味著,他終於能夠找到湖香了。

  於是真慎沒有等待隨從就立即趕往湖香所在的那個地方。

  但卻沒有想到,當他終於來到嫉妒巫女繼承人的面前時,面對的竟然是湖香的那個妹妹,那個名為愛世的少女。

  怎…怎麼會是她?

  這時真慎才驟然反應過來,原來大家都被真宙誤導了!

  這…這個女孩才是真正的繼承人,湖香並不是……

  倒在地上的愛世睜開眼,緩緩坐起。

  不管這具白骨在想什麼,愛世知道自己朔月詛咒和眼前的這具白骨怪物密不可分。

  看這白骨一動不動的樣子,他就是想來看她此時失態的樣子吧。

  愛世在忍受近乎失智的慾望下,冷靜且絕不留情的猛地沖了上前——

  將他殺死。

  ……

  愛世握著手中無血的退魔刀,看著面前驟然倒下的白骨,彷彿自己詛咒所來帶的痛苦和不堪也隨之而逝了。

  這一整個過程都很快,她甚至都沒聽見他那不知死活嘲諷她的話。

  殺掉他的武器是具有強退魔力的椿紋刀,即便是防禦堅硬的白骨之妖也無法抵禦,而除殺的方式便是趁他不注意一舉將他的頭骨和頸椎骨削開分離。

  這樣,接觸到刀刃的地方就再也恢復不回去了,只會徹底地化作一具腐爛的真正的骨架。

  這把椿紋刀是前幾日椿絢在得知她在大朔月時的計劃交給她的,說是能做她抵禦詛咒的神器,甚至想更進一步都可以。

  於是愛世便立即認真請教他該怎麼對抗那全身已經是骷髏彷彿沒有弱點的妖物。

  椿絢將退魔的方法告知了她,並問需要他來么,但被愛世拒絕了,如果這種了結的事還要椿絢來幫她,那她也不用去救那些女孩們了。

  而且她在經歷詛咒發作的時候,想要找巫女的人是一定能夠找到她的,沒準找她的就是那個惡劣的男人也說不定,有機會她當然要親自給那個男人一個重擊。

  也幸好她堅持不讓椿絢過來了,要不然她怕她這次的詛咒癥狀真的是醜態畢露,雖然她也沒想到這次的詛咒是這樣的。

  她早已做好準備千方百計地讓湖香留在學校里不要回來,也請求外婆和葵婆婆一起到別地去暫度一夜,僅讓她自己一人留在這個充滿了她詛咒氣息的家中。

  在愛世以為自己能夠先鬆一口氣時,卻不知道她除掉的早已不是她真正要殺的那個人了。

  被她殺掉的這個人,也再見不到他所心愛的那個女人了。

  ……

  在愛世狼狽地趕緊出去通知守在不遠處的椿絢該怎麼處理這種妖怪遺骨的時候,地上頭顱分離的白骨開始逐漸恢復原有的,人類應有的,血肉。

  而站在遺骨面前的真宙,除了被愛世剛剛眼中的決絕和狠心驚木到以外,也逐漸無可避免地開始恢復他所熟悉的,厭惡的,屬於夜霧家主才有的特性——

  等愛世和椿絢再回到這個房間時,房間里就什麼都沒有了。

  後來。

  愛世沒有告訴湖香關於異界和那個妖怪的事情了,包括那天的白骨為何會消失,椿絢猜測大概是被他的同族或侍從帶走了,但他確定愛世說的那個沾染上椿紋刀的白骨妖物是不可能再生了。

  愛世不告訴湖香是不想再讓她為此憂心了,湖香只需要簡單幸福地生活在這個現世就好了。

  這個怪物敢不顧椿藤主的視域範圍都要潛入,除了羞辱她,大概率也是想要奪走湖香吧。

  真沒想到那個妖怪竟然對湖香還是那麼不死心,如果不是她早有所防備,也許湖香又會被他抓走了。

  只是她沒想到的是,月郎在這一晚后就再也不見了。

  愛世自責自己那天晚上是不是對他的驅趕態度太差了,讓他以為她真的是在趕他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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