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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4 章 真宙·椿在雨中盛開之夜23

  再次面對這樣的椿絢,愛世已經沒有關係了,在異界的這段經歷,讓她到底也是成長了很多,她在異界的時候就對自己說,如果她能夠平安回來,她對一切都會抱著感恩滿足的心的。

  所以她也已經能夠釋懷地笑著對椿絢說:「不用擔心也不用緊張的,我不會再像從前那樣做任何糾纏你和讓你感到困擾的事情了。」

  「再怎麼說,我現在也已經長大了,真的不用再擔心了。」

  愛世已經能夠盡量用這樣的話來給他們彼此之間的尷尬做緩衝了。

  所以椿絢也終於能夠稍微鬆一口氣地面對她了。

  見於此,愛世就將謝禮遞上前對椿絢說:「真的很感謝你,沒有放棄我們,還特地來那麼危險的地方救下我們。」

  「真的不知該如何感激你,然後這也不是什麼特別貴重的禮物,所以這個簡單的謝禮還請椿絢大人務必收下。」

  愛世和湖香都穿著清潤素雅的和服,但氣質上一位明艷一位溫柔,無論是誰面對這樣兩位美貌的少女都不會再推脫什麼的。

  謝禮是東京那邊送過來的最上等的抹茶,應該比較符合椿絢的喜好吧,愛世這麼想道。

  因為愛世和湖香的堅持,讓正單獨招待她們的椿絢只好接下。

  看著她們非常感激和尊崇他的模樣,椿絢覺得既然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他也打算告訴愛世一些本不該告訴她們的事,因為他始終覺得這種感激和尊崇不應該只對著他一人。

  聽到椿絢突然對她說,他有些話想對她說,他那認真的樣子讓愛世也不禁坐直起來認真對待。

  於是,在日光柔和的午後,椿絢平靜地告訴了愛世,他和椿藤主之間真正的關係。

  是的,他是神語者。

  身為神語者的他是能夠直接聽到神明椿藤主對他下達的指令的。

  同時,他這個神語者還有另一種情況,那就是他和神明椿藤主的契合性非常高,能夠讓椿藤主直接附著於他的身上觀察世間。

  當時愛世在異界走失,以及異界和現世之間的突然轉換,以他當時的能力是不足以支持他去找到異界的通道,以及讓他能夠安全無阻地行走在異界的能力的。

  尤其他身為神明的使者是神職人員,本身在黑暗中身上就會散發類出似光暈那樣的東西,以昭示他和陰暗的對立,所以非常容易被妖異發覺被群起而攻之。

  所以這樣的他去異界找她,是困難無比的,可又不能眼睜睜地將她留在異界,最後只能請求椿藤主大人附身,請他親自前往異世之界去找她。

  「只有椿藤主大人才能看到我們尋常人類所看不到的一切,只有他才能隱藏著自身在異界暢通無阻,事實上也的確是椿藤主大人附著我身救下你的。」椿絢對愛世娓娓道來這一切。

  「這些是我和神明之間的相互聯繫,本是不應該對你們說的,但我還是決定把這些告訴你們,尤其是愛世,希望你能夠明白,你一直都是受著椿藤主大人護佑的。」

  「他將你視為森安的孩子,所以,請再更多地信任他一些吧。」

  愛世沉默地聽完之後,很感動,還因之前自己的任性淺薄,曾憤怒地說過森安這裡所謂的神明椿藤主對她而言根本就沒用之類的話而感到愧疚。

  尤其椿絢還告訴她,當年她深受詛咒困擾的時候,之所以要在他們兩人之間由紅繩纏繞上一根椿樹枝,就是因為那根椿樹枝就是神明大人的分身,相當於她身上的詛咒疼痛通過他和春藤主之間的聯繫,再把詛咒轉移到神明身上由神明去化解了,所以他們才能在一夜都相安無事。

  事實上,他一直都只是起到了橋樑的作用而已。

  所以如果愛世要是真的感激,事實上是應該要感激春藤主大人的,而不是一直糾纏著他,他也一直對她說這些都是他該做的,讓她感恩椿藤主大人的護佑吧。

  可愛世卻一直自顧自地將他當做是她的神明,甚至還有想將他據為己有的想法,最糟糕的是連他的父親宮司大人也隱約有這樣的打算就樂見其成。

  雖然這些椿絢並沒有對她直接這麼說,但愛世能夠體會到的,其實還是她冒犯了,她之前的很多努力不就是為了能夠匹配上他么。

  椿絢其實一度的確是她的「神明」,從夏日祭見他的第一眼開始就是了,果然肖想「神明」也是從一開始就是不應該的事啊。

  嗯,她不再想了。

  ……

  又過了幾日,愛世再次來到白上溫泉庄,去想雨想問問月朗的情況。

  然後發現月郎竟然已經在溫泉庄這裡住下了。

  雨對愛世說:這段時間月郎就先在這裡住下,適應一下人間現世,畢竟驟然來到肯定有不適應的地方。

  然後對愛是說,月郎的異界力量已經盡失,這是他選擇來到此間的代價,並且因他自小在異界長大的狠戾性格,如果任由他保留那種力量凌駕在現世普通人之上,會很麻煩。

  坐在一旁的月郎沒說什麼,但愛世明白,既然打算來到現世生活了,那的確是該好好努力做個普通人類了,於是也鼓勵月郎好好在這裡生活,一切都會好起來的怎麼樣都比異界那種流亡生活要安寧舒適很多的,但月朗卻依舊很沉默甚至更像是消沉。

  他之前也是這麼以為的,他以為他從此就會徹底自由。

  卻沒想到,原來自己對於曾經嚮往的現世,竟然是有著很深的抵觸的,並且究竟是抵觸還是恐懼,他甚至自己都不願意去面對。

  來到現世,與現世最不同的,就是白日太陽這種東西。

  他非常嚮往天上月,他的母親甚至不惜喚他月郎,以示他之後是她再難以接近的孩子了,事實上也的確是,在一開始為了能夠更好地掌控他,長老們讓他在小小年紀就離開了雙親,以至於在有人告知他,他的母親離世的時候他都不能理解是什麼意思,還自顧自地在那個岩洞神社或者主家大殿上嬉戲玩鬧。

  而他的父親,因為是家主大人的生身父親,在無法接近他的地方過得很好,母親去世之後再次娶妻,接著再次生子,最後父親在那個家中盡享天倫之樂,再沒有母親和他的位置。

  所以當長大一些后,聽母親從前的侍女告訴他,雖然他隨歷代的夜霧家主名為真宙,但夫人總是執著地思念他稱他為月郎,說真宙是最尊貴的家主,但只有月郎才是她一個人的月郎,就像這個世界里唯一明亮又遙遠的月一樣。

  於是,他總是獨自一人的時候會望向天上的月。

  於是,當他知道母親曾說過希望他只是一個人普通的孩子時,就產生了厭惡和逃離這裡的心。

  甚至放下了對真慎的仇恨,最終來到了這裡。

  但同時,他第一次明白,原來現世除了月亮,還有太陽。

  他一直都知道太陽的存在,卻不知陽光這種東西是非常刺眼灼目的,就像那個女人一樣,讓他……很難受。

  坐在一旁看著這個女人和這個身份不俗的男人平視交談著,以及她還時不時鼓勵他的模樣,就像有毒蛇在啃食他的內心一樣。

  這算什麼?他根本就不需要她的這種憐憫的態度!就跟羞辱他一樣。

  但這一切都是他自己做的選擇,他再沒有從前的資本,他只能在這裡從頭來過。

  看著現在的愛世彷彿像魚一樣終於回到了豐沛的水流之中,這裡的一切對她來說都那麼自然舒適。

  而且,最讓他感到無比糟糕的事情是,愛世和這位白上屋的主人白上雨關係匪淺,在異界的時候看起來像是陌生人,但其實他們根本就是從小的玩伴。

  愛世甚至還對白上雨說,如今該怎麼稱呼他呢?說不想再用小雨這樣幼稚親昵的稱呼去稱呼他了,想更加正式一些,但直接稱呼白上先生好像又很奇怪的樣子。

  於是白上雨便對她說,稱呼他為雨君或雨郎就可以。

  而愛世斟酌了一下,決定就跟那些和他做交易的那些人或妖怪一樣,稱他為雨郎。

  卻沒想到愛世這樣的稱謂,讓真宙更加難以接受。

  雨郎……月郎……

  讓他感覺連自己僅剩的稱呼都被重疊了。

  所以,他這個面容猙獰又模糊的人,會逐漸消失在現世陽光燦爛之下的陰暗角落裡,消失地誰都不知道他是誰。

  可是,沒有人會在乎這些。

  甚至是愛世其實對他都不需要再付什麼責任了,因為是說好他自己想要來這裡的,甚至還是藉由她才能來到這裡的,也是一路上受她的保護才來到這裡的,他並沒有付出過什麼。

  只是,連他自己都沒有想到,他後悔了。

  其實他已經有很多事情都後悔了。

  後悔傲慢有意將有隱患的真慎留在身邊,後悔輕敵讓真慎得逞了,後悔毀了自己的容貌,後悔為了能夠早日見到她把自己僅有的與普通人類不一樣的力量交換出去了,以至於變成了一個廢物在人間現世這裡毫無容身之地。

  但後悔也沒有用,他再也沒有回頭的路了。

  ……

  這邊愛世認真地問雨,要如何才能將一岩神社裡那些可憐女孩們救出來,將她們都帶到現世這裡來?

  雨沉思了一下,對愛世說:首先,是不會有人幫她做這樣冒險的事情的。

  所以她大概得自己去救助她們了,不論是她自己親自去就還是雇傭一些人去,都得她自己想辦法。

  並且要徹底地解救那些女孩,最好要麼她久生愛世有著令他們夜霧一族忌憚的能力,比如在椿藤主的視線範圍內,他們就不敢硬來;要麼她就直接摧毀夜霧一族的底氣和依靠,否則的話還是有可能會激怒他們,然後不敵他們,以至於最後又被他們抓回去。

  所以,愛世她得好好思考一下自己是否具備這樣的能力。

  其次,之前救她可以,但之後要救她們一起通過他這裡,不僅她們要付出一定的代價,連愛世她自己也是要付出代價的——比如要將她身上非現世的力量都全部交付給他,而這他自會有提取的辦法。

  情況大概就是,要想順利救下那些女孩,愛世就必須艱苦努力地練成能夠解救她們以及摧毀夜霧一族的能力。

  接著最後一刻全部都歸到他手上,之後徹底地變為普通人,甚至還有可能愛世這也許是以此才有的美貌,都會不再有。

  如此,她能夠接受嗎?

  聽到這裡,愛世問雨,什麼叫以此為有的美貌?

  雨對愛世解釋道:擁有特殊的非現世力量的人,一般都會同時擁有一些相應的體現,比如說可能會有較為突出的容貌,但也不一定都是容貌上的突出,還比如說某些能力會非常突出之類的,總之在人群中肯定是不一般的存在。

  雨說到這裡,愛世就明白了。

  作為以嫉妒出名的巫女後代,本身就是有這方面極度的執念的,所以一般嫉妒巫女的後人,能力強的幾乎都是比較貌美的。

  這也是長到現在,雨難得肯定了她的美貌,讓愛世不禁都有些無奈地笑了出來。

  事實就是她的美貌對雨來說沒有什麼衝擊力,想要藉由這樣的美貌讓雨對她另眼相待毫無底線是不可能的事。

  因為對於他來說,像她擁有這樣的綺艷容貌,可能是因為某種原因才生成的,並不是她真實原本的容貌,一旦失去了某種支持她的那種能力,她整個人就會恢復原狀。

  而他在異界這裡見到了這麼多,也交換了這麼多,自然比誰都明白這種情況。

  其實愛世自己也早有察覺了,察覺到她會對美麗的外貌耿耿於懷,從小就希望自己能成為人世間最美麗的那個女人,然後以此受盡優待。

  但有時候,她對自己依然的不自信和底氣不足,是不是就源於在她自己的潛意識裡,就是認為她這樣的美貌是隨時都有可能會失去的呢?

  不過,這些都已經不重要了。

  因為愛世同意了雨提出的的要求和代價。

  然後還托雨幫她在異界送信和送一些異界沒有的東西給一岩神社的那些女孩們,讓雨幫忙多照顧一下她們,讓她們再等等她。

  作為交換,雨在異界偽裝成販貨郎去見那些巫女們的時候,凡是要在現世購買的任何要賣給異界妖怪的東西,都必須由她來準備和支付,好在她也暫時都能支付得起。

  這一切代價對於她們巫女一脈的自由來說,都是值得的,甚至包括她曾引以為傲的容貌。

  如今想來,她如今就是再美麗的外表都並沒有給她帶來順心順意的待遇。

  她曾喜歡和嚮往的那些男人,都並不是注重外表的人,對於他們來說艷麗的容貌可有可無,吸引他們的終究還是內里的柔軟和善良,遺憾的是她都並不具備,所以即便她擁有再美好的容貌也不能真正吸引到他們,甚至還因為自小的性格還被他們拒絕過。

  而被她美麗容貌簡單吸引到的那些男人,她自己又看不上,她就在意那些沒有被她吸引到的男人,所以這本身就是一件很矛盾也很無聊的事。

  所以美貌沒有就沒有了吧。

  再說,她就是普通了又能普通到哪裡去呢?

  雖然美貌沒有了,可她的身份是真實的呀,再怎麼說她都是華族籍的大小姐呢,就算背靠著地位尊貴的姐夫和姐姐,還有富裕的哥哥和嫂嫂,她想不通自己還能差到哪裡去。

  之後。

  湖香選擇留在了森安,沒有去東京,在誠夫人的推薦下,在森安的一處小學開始任教,而愛世不日就得回東京了。

  愛世不禁跟湖香小小抱怨道:「湖香你都開始做教師了,而我卻還得回去繼續上學,還是一個女學生。」

  湖香點了點愛世的額頭說:「我其實是不知道該如何報答椿藤主大人和椿絢大人。」

  「所以我就想著,要不然乾脆就留在這裡繼續和婆婆學習,然後森安的老師吧,這樣我就可以好好培養森安的孩子了。」

  「這也不知道算不算我對神明大人的報答。」湖香有些惆悵。

  「這當然算呀,我們的神明大人那麼溫柔,他一定會高興的。」

  「湖香你先努力走一步,之後我也會來做教師的,我甚至還想做校長呢。」

  「好,我們一起。」

  於是湖香笑著牽起愛世的手,兩人像小時候那樣頂著晚霞和星光回家,家中還有最親切的婆婆做好了飯菜等著她們。

  ……

  但愛世沒有告訴湖香,她獨自做下了一些決定,因為她不想再讓湖香好不容易安寧的生活再生波瀾了。

  但一岩神社的孩子們還等著她呢。

  湖香不像她,湖香是沒有義務也沒有什麼是能夠支付給雨的,要是以傷害她自己的代價比如壽命什麼的,這她都不能接受,所以乾脆就不告訴她這決定了。

  而她自己想再回異界將那些女孩們解救出來,只能她自己去,這是她自己的選擇也是她的責任,不能再牽扯無關的人進來了。

  還有,她還得去想救下那些女孩們后該怎麼安置她們,畢竟現實雖然令人沉迷嚮往,但什麼都不懂的話同樣也會寸步難行的,在現實里過得很糟糕的人也不在少數。

  既然她選擇將她們帶出來,就一定要考慮好她們的未來才行,就像月郎其實也在她考慮範圍之內的,只是現在他自己選擇先留在雨那裡。

  最終她思來想去發現還是在學校里才是最好最合適的。

  那麼她就不能僅僅只當一名普通的老師了,她還得是一名有決定權的校長才行。

  擁有一間能夠庇護他人的學校是需要很多很多錢的,所以她還得去找很多很多的錢才行,她也不可能總依賴著家族的。

  而且,她的性格向來就是喜歡做一勞永逸的事的。

  雨說,她們要是想通過他的通道,作為代價就得把所有包括禦敵退魔的力量都支付給他。

  如果她們巫女血脈和夜霧一族的問題得不到徹底的解決,那麼到時她們這些喪失力量的人隨時都有可能被他們報復再被抓回去。

  那怎麼樣才能真正的一勞永逸呢?

  愛世的眼神逐漸銳利起來——當然就是徹底的解決那個本名為遮月的大妖怪。

  沒錯,在愛世心裡什麼神主大人,那就是一個被鎮壓住的妖怪而已,至於什麼弒神不弒神的這個問題,對於愛世來說根本不存在。

  畢竟就是個妖怪而已,算什麼神。

  ……

  之後,在計劃展開之前,愛世獨自一人再次來到守山神社見椿絢。

  而這天的椿絢穿著整齊乾淨,就和她當年在神椿樹下遇到他時一樣。

  「請問有什麼事么?」

  就連說話的方式都和當年微妙地相像。

  愛世笑著問他:「椿絢哥哥,你覺得如今的我美嗎。」

  而她對他的稱呼也回到了她對他最狂熱而他對她最排斥的時候。

  「你覺得怎麼樣,還滿意嗎?」她還是用了得意的語氣,小小地惡作劇了一樣。

  果然,見她如此,椿絢也熟悉地皺起了眉。

  終於在椿絢忍不住想對她說什麼的時候,愛世還是放過了他,笑著對他說:「你覺得,椿藤主大人會滿意嗎?」

  「什麼?」一時間椿絢不太清楚愛世的意圖。

  「可以請求椿絢大人幫我一個忙么?」

  偶然的山風緩緩吹來,將愛世的輕柔的髮絲和袖擺吹起,拂過她不知在何時柔和下來的明麗眉眼。

  「可以的話,我想請椿絢大人能不能在盂蘭盆節那天再扮作一次椿藤主大人,到時候在神椿樹下,我想為椿藤主大人獻上本應在多年之前就該為他獻上的舞。」

  趁她還是這般美麗容顏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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