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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57 章 真宙·椿在雨中盛開之夜6

  他曾無意中聽到真宙的親族長老私下裡詢問他到底是哪個?

  他讓真宙不要再這麼隨意任性不顧親族未來了,接著又問他是不是那位湖香小姐,因為能看出他對湖香有特別偏愛的意味,而且在所有女孩都受到驚嚇的情況下,那位湖香小姐似乎不怕他還能和他對峙,他們是不是曾經已經見過了?

  結果他聽到真宙終於對他的親族長老說沒錯。

  還聽見他接著就說這個女人還是很有趣的,幾年前第一次見她的時候,她表現得真是太糟糕了,只會不停地尖叫,我可不願接受一個只會尖叫的無趣女人,所以就乾脆放了她。

  但沒想到現在她反而成長得非常不錯,那這樣的話,我倒是沒什麼不滿的了。

  站在門外的他在聽見這些話后便面無表情地離開了。

  不喜歡的時候就棄之如敝屐,喜歡的時候就過去的所有都不認,這樣一個反反覆復隨意妄為的男人,想到湖香曾經的這些遭遇,他就絕對不會將湖香交給他的。

  湖香是他在外出時無意中碰到的。

  那時在幽暗的深林中,她被一眾人追趕著,而他因為那時她身上散發出了一種瞬間而過的氣息被深深吸引——這種氣息是屬於嫉妒巫女才會有的氣息,比他們夜霧領地里的任何一位巫女身上都要清晰濃郁,哪怕瞬間之後她的這種氣息就消失了。

  於是,他便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猜這會不會就是他們一直在找的流失在外的巫女血脈。

  這種猜測不是不可能,所以在解決完那些追捕她的人後,就將她帶回到了他的府邸中,也不知他懷著一種什麼樣的緣由,他並沒有將她的身份上報,而是任由她留在了府邸中。

  知道了她名為湖香,而湖香也以為他只是一個好心又普通的富家公子而已。

  他承認,在一開始他的確是帶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目的性去接近她的,但與她相處的這段時間中,他卻真的喜歡上了她。

  她柔和友好但不自備,她感激卻不心安理得,對他有了淡淡的情意也不會因此忘記自己的初衷,為人侍女就是侍女的模樣,有禮地遵循他們之間主僕應有的距離。

  同時她又很聰明,很快能感知到這裡的不對和危險,她的做法是立即做出決斷,甚至沒有等待一絲一毫的時間去猜測他或質問他什麼。

  她能很快就摒棄掉可能會幹擾她選擇的做法和情感。

  不論如何他都是喜歡著她的,也明白她是一個什麼樣的女人,但他卻憂慮自己配不上她,憂慮她在知道他的身份后厭棄他,他想要不要自己乾脆就帶著她離開這個地方像前代那任巫女一樣逃到現世那裡去。

  可自從湖香被本家的人帶走後他就意識到,如果自己還是得過且過渾渾噩噩地活著,那麼他永遠從靈魂深處都追不上她,且到時不論湖香願不願意,她身份的公開都是遲早的事。

  尤其真宙還是那麼一如既往的惡劣,毫不收斂地如此為難著恐嚇著她們,即便如此,巫女的血脈繼承人依然只會與家主大人結合,所以……

  他絕對不能把湖香交到真宙手裡。

  ……

  「動作快一點,啊真是的,都一個月了還是一點長進都沒有!」

  一個看起來面相併不善年紀稍微大一些的侍女正在指揮著愛世擦廊道的地板。

  如今愛世正穿著最粗糙的布衣,跪在地板上低著頭擦地,時不時還會被這些特地過來看管她的侍女奚落教訓。

  「都說了,水要擰乾點擦,誰都能擦得跟鏡面一樣乾淨就你不行!」

  「喂!你一直擰毛巾做什麼?當著我的面趁機偷懶嗎?!」

  現在不論她做什麼,都是錯的,都是會被怒罵的,這無關其他,純粹是那位家主對她充滿了惡意特地針對她罷了。

  讓她一個人間現世的大小姐遭遇這樣的落差,讓她每天都灰頭土臉的幹活,不僅如此,還在間隙之間讓她看到與她相同處境的女孩們過得有舒適,只有她過得那麼悲慘……

  而她也徹底詮釋了什麼叫「欺軟怕硬」的世俗女人,一開始她還會反抗,逞強說她是華族籍的大小姐,他們敢對她如此無禮?!還說從來沒有人敢這樣對她,一定要讓警察把他們全部抓起來坐牢!

  結果,恐嚇她沒兩下,她就唯唯諾諾地聽話幹活了,甚至都不用那些兇惡的僕婦來教訓她,只是一些年齡沒比她大多少的侍女吼她兩下就不敢吱聲了。

  聽說在現世里,她可是囂張跋扈的大小姐呢,從小對侍女們都是高高在上不客氣的呢,所以說這樣的女人為什麼會是巫女選中的人?

  家主真宙在關注了一陣后就完全將她拋到了腦後,他現在對湖香更感興趣,尤其是當他發現真慎對她似乎也格外不一般呢。

  有趣。

  也是呢,如果不是因為他這個橫插一腳的男人,家主之位原本就是他的,所以該和湖香結為連理的人也是他呢。

  今夜,月皎潔。

  難得他恢復了自己的肉身,穿著松垮半露胸膛的和服與真慎對酌。

  看著低頭認真幫他斟酒的真慎,一瞬間他有些厭煩,

  不,不是,真慎這傢伙根本就沒有和湖香結為連理的機會。

  他沒有反抗的決心,他從一開始就只會忍氣吞聲地和那個女人結婚,如果不是因為他,真慎他連湖香是誰都不會認識,只不過是如今湖香變得和那家主之位一樣,都成了他永遠失去的遺憾,所以念念不忘。

  但再念念不忘那又如何呢,即便他給他機會將他放在了他近身邊,他依然什麼都做不了。

  至於他自己如果沒有迎娶真正的巫女血脈會不會受到懲罰這件事他會不會在意,事實上他一點都不在意,因為根本就不是他自己願意變成這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的。

  如果可以,他甚至不想出生在這裡,泥沼一樣的地方誰在乎。

  所以,最好笑的事就是他根本就不在意這個家主之位,所以他總是隨心所欲,而真慎和他的家族明明在意這個被奪走的位子,卻又渾渾噩噩毫無作為,給他這個機會又沒這個決心。

  真是可……悲啊……

  真宙愣住,低下頭,不敢置信地看向那柄穿透了他胸膛的匕首。

  「我絕對不會將湖香交到像你這樣的人手裡。」

  然後真慎額上青筋綳起,再用力將匕首猛地抽出,真宙大量的血液噴濺到了他原本斯文秀雅的臉上。

  僅僅在一瞬之間,真慎那低眉順眼的模樣就變得模糊起來,如今兇惡如修羅惡鬼的面容深深印在了他的眼瞳里。

  「你……你竟……」

  真慎一邊壓制著真宙剝離他體內的力量,一邊平靜地告訴他,他們是不同的。

  「你不想要不屑的東西,是我一直都想爭取回來的,所以我滿足你。」

  「你將我安排在你身邊,不就是從來都知道這件事還嘲諷地看著我么。」

  「不過,唯一相同的是,你我都是墮落在這個骯髒深淵裡的人罷了。」

  ……

  遭受這樣的待遇,愛世驚懼又屈辱。

  可是她只能忍住,在沒有自保的能力前,她只能選擇這樣的方式隱藏住自己,每日每日低著頭擦著掃著她永遠清理不幹凈的地板。

  什麼樣的人最容易在險境中隕落呢?是自以為是的人,是沉不住氣衝動的人。

  而以前的她就是這樣的人,沒有人會在意她,所以都冷眼看著她跌跌撞撞地鬧笑話。

  但如今不一樣了,如今的她很重要。

  外婆說一定要自己好好珍惜自己,不要將自己置於陷進和險境里,因為任誰都沒有自己重要。

  所以她不在意這裡的人對她的奚落和辱罵,不在意要一天又一天地干累活,更不會讓那個怪物想看她和湖香之間內耗的計劃得逞。

  至於所謂的欺軟怕硬,膽小丑陋,她會在意這些人的評價嗎?

  她的目的是要離開這個鬼地方而不是在這裡證明自己的魅力好嗎。

  這裡的侍女們在盯著她閑暇的時候,說著家主大人的原身是多麼俊艷多情這種話,那嚮往痴迷的神情在她看來就是一個個眼睛有問題的。

  甚至竟然還有替她可惜她沒能得到家主大人的青睞……

  愛世:?

  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們該怎麼想辦法離開這裡,她甚至都想表現好一些爭取到廚房採買處那裡工作了,這樣就能探知到這裡的人是怎麼和外界接觸的了。

  逃走是一定要逃走的,能有個正確的方向肯定會更好些。

  而她的那些「上司」只是簡單地以為她是因為受不了整天要干苦累的工作又吃不飽才想去的,還笑話她難道以為去了那裡就有好吃的給她了嗎?別痴心妄想啦。

  不過,能把一個原本體面的現世大小姐逼迫到想法這般低賤好笑的地步,她們倒也不是不能滿足她,畢竟讓她在整天油污血腥的地方工作似乎也不錯。

  但還沒有來得及實施,湖香就來找她了。

  湖香是特地在夜裡悄悄地來找她的,雖然一直都有人盯著她,但她看起來只是一個擔心自己莽撞妹妹的善良姐姐,她只是擔心妹妹受到苛待連餐食都吃不飽,所以就將自己這天偷偷藏起來的飯糰帶來給她吃。

  不過,這是他們默認的巫女繼承人大人想做的事,所以是被允許的。

  所以她們就能在這短暫的時間相聚,或是哭訴,或是安慰。

  有人還以為這位驕傲的小姐會不滿湖香大人對她的虛情假意,會以為她是過來看她狼狽模樣的,然後歇斯底里什麼的。

  卻沒想到她竟然只是簡單又委屈地接過湖香手裡的飯糰就低頭吃了起來,不再有半分的自滿和傲氣。

  又是這樣的一天,在庭院的角落裡。

  湖香在愛世吃著飯糰的時候,一邊溫柔撫摸著她身後辮子,一邊面露擔憂地靠近她輕聲說:

  「愛世,再堅持一下,已經有人來救我們了。」

  和她之前一直在鼓勵愛世的模樣沒有區別,不會引起任何人的懷疑。

  而愛世也一直保持著低頭吃飯糰的委屈模樣,除了眼底有光流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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