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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9 章 淳樹·溫柔的丈夫31

  愛世並沒有像自己期待的那樣,期待她肚子里的孩子是個女孩——她生下的是一個男孩子。

  在產後虛弱過後,外婆告訴她,在她生下孩子不久,便有個男人不斷徘徊在她們家門口下的木橋邊,也不上來,只有見她有事要下去,才像忍不住那般問她,愛世生產是否平安。

  也是他這麼一說,她就明白,他應該就是孩子的父親了,卻不知什麼緣由,讓他寧願在下面徘徊也不敢去面對愛世。

  誠還問他要不要上去看看愛世和孩子?因為她也不確定愛世會不會想見他。

  結果他望了望上方的屋子,還是搖了搖頭說,她不會希望他擅自去見她的。

  於是在得知她和孩子平安無事後,他便恭敬地與誠告別,就這麼離開了。

  之後。

  當愛世聽到外婆說的這件事後,正給孩子哺乳的她忽然就覺得愧疚和不忍,雖然並沒有人指責她任性自我什麼的。

  所以在她躺下看著自己臂彎下這熟睡的孩子時,她又有了些想法。

  這孩子,是男孩子。

  不知為什麼,她並沒有怎麼想起自己的父親和哥哥們相處時的場景,因為大部分時間,父親都在外應酬,而兩個哥哥也都在做自己的事,於是她倒是想起了浩一姐夫與秀和相處時的場景。

  也許不管怎麼說,男孩子總是會嚮往父親男子漢的一面吧。

  而她,會的大部分都是教女孩子的。

  愛世心裡深深地嘆了一口氣,她原本是想著,若孩子是個小女孩兒,那她就像她小時候的外婆那樣,像外婆養大她那樣帶著她的女兒一起生活。

  她甚至還想象過,若是她的女兒將來有了喜歡的人,最後要離她而去,到那時的她該怎麼面對呢?是哭泣還是笑著送她出嫁。

  結果,她生的卻是男孩。

  並且對於九條,她現在心裡也是很亂的,再加上如今,她也許是做了母親,所以會不自覺地就有更多方面為自己的孩子考慮了。

  但其實她心裡清楚這些都是借口,她不得不承認當她聽到他雖然想見她,卻又因害怕她的厭惡,而只能等在屋外徘徊的場景,她終究還是心軟了。

  女人就是容易心軟,尤其是對自己喜歡的男人。

  但就像外婆對她說的,生活是過給自己的,很多莫名的堅持,也許並不一定就是遵從自己的心的,所以她也沒有必要再去堅持些什麼能讓她高高在上的驕傲。

  如果可以的話,她其實也希望能和她的丈夫和她的孩子一起過普通的夫妻生活,家庭和順、子女健康。

  她想要的,也不過是很簡單的幸福而已。

  念於此,她覺得她不會再想著九條什麼時候能再過來一趟,想著等到那時她再把這些想法告訴他什麼的,萬一他要是不過來了呢?

  有些時候,她並不在意誰先誰后,或是誰先表達了自己的心意,誰就贏了的想法。

  她現在更遵從自己想要什麼,或是想達成一個什麼樣的生活狀態,她便朝著這樣的方向去行動去努力。

  如果這樣做的後果並不像她最初期許的那樣,那她之後再改過便是,人生的一切總是要嘗試的。

  所以她拜託阿葵婆婆,幫她往東京寄一封信吧。

  信中,她只寫了寥寥幾句話:告訴他,她生下了一個男孩兒。

  問他,要取什麼名字才好。

  ……

  而那人也很快就給了她回復,像是與她商量那般的問她:將俊,這個名字怎麼樣?

  若是不喜歡的話,他們可以再想。

  但她收到后卻覺得這名字不錯,點點頭,很適合這個孩子。

  於是便和外婆一起將俊將俊地叫上了。

  愛世時常做的就是搖搖將俊,對著他說,將俊什麼時候才能長大呀?又或是說,將俊快快長大呀,長大后就可以像媽媽小時候一樣到山上去捉蟬,到溪水邊去釣魚啦。

  而回應她的卻是將俊咯咯不停地笑聲。

  某日。

  葵婆婆和誠夫人一起坐在和室里剝她們剛從地里收穫的青豆子,而愛世則抱著已經長開了的變得白白嫩嫩的將俊一起看她們談天說笑。

  葵婆婆還跟愛世感慨,當年她剛來到這裡生活的時候,彷彿像是昨天才發生的事情,還歷歷在目,那時候她還發著燒吧,誒呀可折騰壞她們了,讓大家大半夜慌慌張張的還要給她請醫師過來,沒想到一眨眼她就長這麼大了,連小將俊都能坐在她身邊了。

  說完,葵婆婆還捏了捏將俊興奮地正在揮舞的小手。

  一旁的誠也像在回憶笑著說,是啊,我還記得大小姐剛來的時候,可不適應了,總挑剔著這裡不習慣,那裡也不習慣呢,結果沒多久就跟湖香一起跑去山裡,怎麼喊她回來都不願意。

  說到這裡愛世,還問了問外婆,湖香現在在哪裡呀?這麼多年了,她過得還好嗎?

  而外婆遺憾地搖了搖頭說,湖香自從被她雙親接走以後,就杳無音訊了,只能希望她能過得好些。

  雖然大家都沒有說出口,但不由得都有些擔心,就怕那和雙親沒有多少相處多久的她,會被她的雙親不顧她的意願隨便將她嫁給她不喜歡的人。

  ……

  當外婆和葵婆婆一起將這些要拿來做午餐的青豆子和蔬菜紛紛整理好,準備拿到廚房去烹飪的時候,誠對愛世說讓她抱將俊到外頭走一走,現在陽光正好。

  愛世也點了點頭,她也正好有這樣的想法,多晒晒太陽,不容易生病。

  春日暖融的陽光,大人喜歡,小嬰兒也喜歡。

  於是愛世抱著她的寶寶,來到門口庭院旁的一處木椅上坐了下來,看著離她不遠處的藤架上,已經垂綻著好幾束的紫藤蘿,然後低頭看著自己懷裡屬於她的軟柔又溫暖的小人兒,情不自禁地就開始笑著撫摸他小腦袋上細軟的頭髮。

  若是有人看見她這般的模樣,一定會取笑她說:愛世呀,別再摸了,再摸下去的話,你家孩子的頭髮都要被你摸掉了。

  雖然她的父親因為外祖母的原因,沒有辦法制止她,但現在他也不跟她說話,不跟她見面,堅持以一副不要妄想他會願意接受這孩子的模樣。

  當姐姐愛子過來看望她的時候才告訴她,原來父親現在覺得所有的人都在嘲笑他。明明他以前都不在意這些人的說法的,結果越老卻變得越在意了起來。

  在這一點上,愛世沒辦法,但她也不強求。

  愛子見到妹妹這麼固執,也一樣沒有辦法,但她不像有些人因為自己的姐妹未來的地位和自己太過懸殊就當沒有這個姐妹一樣,她依然還是擔憂她的。

  大概是當年母親對她說一定要照顧好妹妹的遺言,讓她刻在了心裡,所以她現在更擔憂的是愛世和將俊以後怎麼辦?

  但愛世卻讓姐姐別太擔心,如今流言蜚語的這幾年,她就不回東京了,她帶著將俊在這裡過幾年平靜的日子,等將俊長大一些了,再聽聽他的意願,如果他不願在這裡想回東京生活,那他們就回東京去。

  說到這裡,姐姐雖然還是不太樂觀,但也默默地將修源和健以及她給孩子帶的禮物一起送給了愛世,還對愛世說:秀和,如今長大了很多,學業上也非常的忙,不管怎麼說,將俊都是他的表兄弟,等以後有假期會過來看她和將俊的。

  但愛子沒有告訴愛世的是,秀和現在甚至都開始在思考以後將俊若是在東京因為身份被人欺負了,他該怎樣去保護他的問題了。

  她不告訴愛世是怕這還天真任性地像孩子一樣的愛世,若是知道了這些非常複雜的問題,她也許會太過內疚或是會害怕擔憂,所以,既然她想在這裡過一段她認為是能平靜的日子,那就讓她不要想太多吧。

  但其實愛世什麼都知道,包括姐姐他們擔憂的問題她也明白,在她決定生下這個孩子的時候,在懷胎的那幾個月里,她也一直思考著,她想了很多,想了她的人生,該是如何的?想著這孩子的人生又是如何的。

  但最終她還是決定把這孩子生下來。

  她是覺得,哪怕讓這孩子看一看這美麗的世界也不枉此生。

  就像她,也許曾經很多人都以為她的人生會過得很糟糕很悲慘,但現在她並沒有這麼覺得,甚至還覺得很平靜。

  她就這樣和她的孩子沐浴在陽光之下,她就覺得很幸福了。

  愛世這樣發自內心的幸福模樣,被終於有空脫身趕來見她的九條全部看在了眼裡。

  而愛世在看見站在門口的他之後,笑容也依然還在,就像從前在甘澤,他下班回家見到她時的那樣,對他眉目溫柔地笑著說:

  你回來啦。

  ……

  雖然從懷孕到生下將俊的這段時間,她過得心情愉悅又輕鬆。

  但人生終究還是充滿了離別——她的外祖母在某一天的夜裡,安然離世了。

  沒有預兆,沒有對她留下什麼話。

  愛世傷心中安慰自己,也許是外婆覺得她對她已經完全可以放心了,所以才這樣沒有牽挂地離去。

  外婆的離開讓她很傷心,很痛苦,一度無法控制。

  但再怎麼說,如今她的身邊多了一個,必須要她堅強起來,只能依賴她的存在。

  所以,她也只能強迫自己在外婆下葬之後,儘快讓自己振作起來,讓她和將俊的生活回到正軌上,也許是因為她的情緒起伏太厲害,往常很聽話只會在餓了困了才會哭的將俊也跟著她的悲傷一起哭鬧了幾天了,離開她一會兒都不行,而她在悲傷哭泣中還得緊緊抱著他,安撫地哄他入睡。

  外婆的離世,作為孫女婿的九條並沒能及時趕回來,只能在電話中和愛世表達了他的哀思,請她務必保重好自己,過幾天他會趕回來看她。

  其實,她和九條早已結婚了,卻依然選擇沒有公開。

  雖然一開始是有她的任性所在,但後來九條卻為她的這個任性和逃避東京生活找了一條再正當合適不過的理由。

  他說他如今陷在東京那邊的一條漩渦里,這條漩渦里伴隨著無數的明爭暗鬥,稍有不慎自己的弱點就會被人鉗制住。

  所以愛世希望自己能在森安帶著將俊平靜度日,那他也是支持的。當然,她若是想回東京了,他也會想辦法全力安排。

  他說的有理有據,沒有強硬也沒有卑微,彷彿這真的是一件很值得考慮的問題。

  聽他這麼說,愛世才想起他們這些所謂的華族子女之前過的那些生活——雖然富足優渥,但也非常容易陷入某種錢權鬥爭和各項攀比或孤立之中,很難說接近你的人是否是真心,是否有他身後家族的授意。

  九條從小就是這麼長大的,對於將俊的安排也許有著他的一部分考慮。

  而她總是慶幸自己能在森安度過一段無憂無慮的時光,遠離了那樣的漩渦,雖然不知道將俊將來會不會希望自己有過一段這樣的人生經歷,但至少愛世覺得,在能擁有的情況下,不妨有多幾種選擇。

  所以,她還是決定帶著將俊長住在森安。

  她和九條之間的那種曾經所特有的摩擦和矛盾,早不知在什麼時候就模糊了,兩人都沒怎麼再提起過,愛世想著也許只有在老了的時候,她才會揪著他的這個錯處去抱怨他,然後他再不耐煩地說知道啦知道啦之類的。

  那天陽光下,他見到了抱著將俊坐在木椅上的愛世,他們之間的關係就回到了甘澤那樣。

  愛世主動讓他過來,讓他坐在她的身邊。

  他們問候著彼此最近的生活過得怎麼樣,探討著他們的將俊將來該如何長大,如何教育他更好。

  甚至連她的外婆都默認他們之間這樣的關係沒有追問什麼,在他有空來看她和將俊的時候,會和藹地和他一同用餐,為他準備寢具。

  夜晚睡覺的時候,他們一家就躺在一起。

  當他們難得頭靠頭一起盯著已經熟睡的小傢伙的時候,愛世還會笑著說是該讓他也嘗嘗晚上被這傢伙鬧醒的滋味了。

  也許是感受到爸爸回來了,將俊在今晚也格外的嬌氣,半夜吃飽了也不肯睡,鬧著要人抱,於是九條溫聲讓愛世先睡覺,而他則抱著將俊在院子旁的走廊上來回走哄他。

  就這樣,平日在東京他獨自一人,彷彿世界里只剩下了工作,而回到森安,他就像在外常年販貨工作,難得才能回家一趟的丈夫,和妻兒一起度過放鬆幸福的時光。

  這樣忙碌到極致,卻又能擁有短暫幸福的生活,讓九條漸漸開始淡忘那些輪迴之中的傷痛,彷彿那些真的只是他過於忙碌時所做的噩夢。

  他也漸漸地認為,他和愛世一路走來,就是從甘澤到森安,雖然一開始很狼狽,但好在如今令人慰藉和滿足。

  ……

  外婆離世后,愛世就繼承了這座老宅。

  作為外婆曾經的貼身女僕如今兼好友的葵婆婆,在愛世的再三請求下也留了下來,和她繼續一同生活。

  愛世對葵婆婆說,她和外婆大半輩子都生活在一起,沒有理由在外婆離世之後就讓她獨自一人離開的,然後笑著對葵婆婆說:「雖然外婆離開了,但我們還是要向外婆沒有離開前那樣堅強振作地生活下去!」

  葵婆婆感動流淚說好,她要代她的外婆看著她和將俊一起到最後。

  但很遺憾,葵婆婆在三個月後,也跟著離世了。

  ……

  半年之後。

  將俊,已經快一歲了。

  愛世在這半年的時間裡不知不覺地就學會了做很多的料理,給她自己做她喜歡吃的,也給將俊做他如今能吃的。

  是的,在這些日子裡,從來沒有關注過料理的她迷上了做各種各樣的料理,一是自己喜歡這種料理成功后的成就感,二是想著她的丈夫回來后或是將俊長大之後也能吃上。

  說來有些不太好意思,如今各種尋常人家間的那種細小幸福,她都非常著迷,就比如她此刻就正處理著她從小到現在都非常愛吃的炸豬排,正好淳樹今天剛好要回來看看她和姜俊,問問他好不好吃,嗯,等下油炸的時候還得把將俊放進學步車裡,這學步車還是他前個月帶回來的。

  而此時,將俊也正被她用背帶背在身後,兩條光光的小腳丫正地垂在她腰側兩旁,時不時地用力地擺動,想要她的關注。

  而她當然也會回應,她微微顛了顛身後他的小身體,問他:「將俊怎麼了呀?媽媽在做好吃的炸豬排哦,但將俊得長大些才能吃,不過爸爸馬上要回來了,爸爸要回來了,你高興嗎?會給你舉高高哦。」

  「啊呀,你不高興么,明明你上次就很高興的呀。」

  但將俊似乎沒有概念,他咿咿呀呀的不知道在說什麼,看到什麼就想抓住往嘴裡塞。

  ……

  有人說愛世和她母親不一樣,她的母親義無反顧地就跟著丈夫離開了,而愛世卻在外祖母離世了還依然留在這裡。

  不過她的丈夫好像只是個普通的商人,常年販貨不在家中,所以讓她在森安帶著孩子在娘家生活也沒什麼關係。

  至於會不會有人看見她家男人常年不在家就跑去欺負她?

  這當然是不可能的,他們森安鄉的治安可是相當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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