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0 章 瀾生·姐夫的幼弟17
問瀾生他是不是喜歡上了有夫之婦,其實也是愛世隨口一說逗他的,她覺得這傢伙也才十幾歲而已,這故作成熟神情的模樣實在是太好笑了。
果然,在她說完這句話還笑出聲后,瀾生就瞬間惱羞成怒地把她趕了出去,在把門關上之前還恨恨地說不知道她滿腦子整天都在想什麼。
於是被關在門外的愛世笑得更停不下來了,沒錯這樣才是瀾生少爺會做出來的事嘛。
甚至覺得還是這樣的他更可愛。
……
過完還算愉快的周末。
愛世就回到學校里繼續上課了,同時也是這個星期,傳來了一個爆炸性的新聞。
「號外!號外!」
「靜常宮英仁殿下和九條公爵家的九條光惠小姐正式訂婚了!!」
第一個得到報紙的女學生立即激動地從走廊跑向自己班裡公布這個消息。
「正式訂婚了?!!」
衣著鮮亮的女孩們紛紛圍在那女孩的周圍想要看那份報紙。
「天吶!這竟然是真的!」
「等明年光惠小姐十八歲的時候,就會跟英仁殿下完婚啦!」
除了聖華女校外,大街小巷都在談論這位未來的靜常宮皇子妃。
無數記者爭相圍在目前未來皇子妃就讀的聖華女校門口或是九條公爵府門口,只為得到最新的一手消息。
而愛世她們寮舍自然也關注這則新聞,其實早在不久前她們就討論過那位尊貴的光惠小姐了,只是今天是皇室最正式宣告。
「現在大家都在討論光惠小姐未來會選誰做她的女官呢。」美依子一邊做著自己手裡的功課一邊對寮舍里的其他三個女孩說道。
「大概還是會選她身邊的伴侍小姐們吧。」見小咲和彰子都沒出聲,為了不讓美依子尷尬愛世就說了兩句。
「也是哦。」美依子點點頭,就繼續看書了。
其實大家都明白未來皇子妃跟前的女官們,身家背景幾乎都是非富即貴的大家族小姐,並不是一般人能當上的,所以作為特招生的小咲根本就不會去思考這個問題。
而她雖然作為子爵之女或許還有些機會,但因為之前她和九條少爺的那些事,大概也是被排除在外的。
不過她倒是無所謂,畢竟有沒有女官頭銜這一榮耀對她的未來影響不大,她就等跟南部解除婚約后在這間學校做一名教師就好,若這裡不行她就回森安教書去,那樣還能跟外婆在一起。
雖然她不在意,但是許多人還是在意的,尤其是她曾大膽地「冒犯」過九條少爺,尤其是她現在出落地如此美貌,那些有危機感的人會時刻警惕她是不是想憑藉美貌上位。
因此學校里對她冷嘲熱諷的人不在少數,本來不喜歡她的人就不少,現在更是有人直接表態對她的不喜,甚至還有人特地去提醒光惠小姐要警惕久生愛世這個女人,如果那女人接機想來靠近她,可一定要看清她的真面目不要被她的花言巧語迷惑。
這種情況一直到一個月後,久生一家受邀去參加九條公爵府的宴會時依然存在。
愛世當時就不想去,但她的父親久生子爵是一定要讓她去的,畢竟她從森安回來后就沒參加過一次像樣的宴會,要是她不去的話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久生雅的小女兒上不了檯面。
為此,子爵大人還專門將她接回到家裡,防止她在藤原家沒人管任性說不去就真的不去了。
……
九條公爵府邸。
愛世身著粉色西洋禮裙,隨父親去見過九條公爵大人以及站在他身邊的那位九條少爺。
她幾乎不抬頭看向他,因為不看她都知道這位大少爺對她肯定就是淡漠卻又不失禮數的態度,他或許會對別的女人溫柔,但他絕對不會對她溫柔的,大概連他都覺得若是一旦對她溫柔了,她就會得寸進尺順桿而上,最後死咬著他不放。
這樣麻煩的女人誰敢碰呢?只有連一點幻想都不給她才是最好的方式。
結果,等她出來之後還要再繼續接受各種人的審視和一些人明顯帶著看她笑話的竊竊私語。
也許是前段時間在藤原家過得太自在了,都忘了回到東京她就會經歷這些事,她倒是想大聲喊我現在真的對九條一點想法都沒有了,我知道我不配行了吧,你們這些人要是喜歡他就自己喜歡去啊別再拉上我了行嗎!
難道拉上我就會顯得你們對他的喜歡更加純粹無暇嗎?!
但她不能,那樣做只會更加讓人笑話,所以她只能忍。
愛世懷著這樣的情緒在見到正跟別人聊著的瀾生后,就更沒好氣心裡甚至還有些怨恨,那最怕她纏上他淳樹哥的人不就是他么,那最先笑話她的人也是他。
前段時間他們竟然能表現得這些事都跟不存在一樣也是有趣。
就在這時,瀾生也看到了她,正想朝她過來,他就被許久不見他的九條喊住了。
「瀾生。」
「淳樹哥。」瀾生只好先看向他。
「我們聊聊?好久沒見到你了。」九條朝他笑笑,依舊像一位可靠的兄長。
「好。」
瀾生在看了一眼不遠處的愛世后便跟九條一同離開了。
看著他們離開時有說有笑的背影,愛世心裡忽然就升起了一種報復的想法,雖然不知道這樣做能不能報復到他們,但這樣做了也許她的心就能平靜下來。
……
在宴會後的那個周末。
愛世與往常一樣來到藤原家。
但這天浩一姐夫和姐姐帶著秀和去拜訪一戶很重要的人家了,老侯爵很早以前就到郊外的別墅養老,所以家裡就只剩下瀾生和愛世,且管家和傭人們有各自的事要做也不會上來打擾他們,因此他們就放心地待在一個面朝湖通風涼快的房間里寫文和整理。
愛世在整理的時候想起了那天宴會上的事,於是問瀾生:「瀾生,你說大家現在都是怎麼看我的呢?」
「難纏?虛榮?好妒?還是什麼?」
「一個個都如此忌憚我,我是做了什麼么?」
在愛世問他的時候,瀾生的筆就停了下來,轉身看向坐在地墊上整理著稿件的她。
她今天穿著紫色條紋的二尺袖和暗紅長袴學生服,黑亮的長發用一條紫色的絹帶纏著編成長辮放置在右肩處,在整理稿件時舉手投足間,白皙纖細的雙手在和服袖裡若隱若現,面容精緻柔艷還帶著不解。
瀾生回過頭看著不遠處的湖畔對愛世實話實說:「其實我所知道的男生這邊對你是沒有什麼惡感的,其實他們更多的是想看淳樹哥會怎麼做,好不容易能有個取笑他看他出醜的機會他們自然不會放過。」
「自然也有一些人家不喜歡你父親的功利做派,或是不恥認為你姐姐是高攀嫁入我們藤原家,再加上你又說過你想成為淳樹哥的新娘這種話,自然會覺得你對他動機不純,會覺得你們久生家攀上了一家還不夠還想再攀上另一家,之類的。」瀾生說到這裡也有些不自在,因為當時他就是這麼想的。
「其實吧,不少大小姐們也想嫁進九條家,但大家都含蓄想要華族的和矜持,你這樣直接說出來自然會引發她們的厭惡。」
「那九條少爺也是這麼想我的么?覺得我對他動機不純?覺得我的接近會讓他出醜?覺得像我這般庸俗的女人竟然也妄想接近他?還是覺得對於他來說我就如同螻蟻,我是如何想的都不值得他多費心力來關注,僅僅只是覺得,這些時不時的留言讓他有些困擾而已。」
愛世不知在何時站了起來,一步一步來到瀾生身邊問他,話里貶低著自己,卻又能聽出她心中的怨氣。
但這讓瀾生怎麼回答她呢。
也許現在的她覺得是九條和他們深深冒犯了她,但她的確有一世是如他們所想的一樣這樣做的,結局自然也是無比慘烈。
想到這裡瀾生很痛苦,他不願回想起這些,他已經處在自己騙自己的狀態,只要他不回想起來他就當不存在,只有這樣他才能留在她的身邊。
他其實僅僅只想留在她身邊而已,能留多久就留多久,他沒想過要得到一個什麼結果。
但愛世如果較真起來,他沒有辦法,只能無奈地回答她:「大概吧。」
在愛世眼中,他和九條是切分不開的,九條是這樣想她的,那他自然也是。
所以她站在他身旁微笑著問他:「那瀾生你呢?」
「你是怎麼想我的?」
「你是懷著什麼樣的心情讓我留在你的身邊?」
「是覺得這樣更能看緊我,讓我別打擾到你的淳樹哥么?」
瀾生沒有回答她。
在她的這些話面前,他那些所謂愛意的理由竟然顯得如此可笑。
因此在愛世眼裡他就是默認,於是她笑得有些嬉戲惡意:
「那你不如替他看得更徹底一些呢。」
說完愛世就拉過瀾生面向她,捧起他的臉低頭吻了下去。
起身之後,愛世居高臨下看著已經愣住的瀾生道:
「這樣,你是不是就更加安心了?」
……
也許是被愛世刺激得太厲害。
一夜之後,瀾生就像忘了自己之前所有的輪迴記憶。
變回了最初的自己以及現在正經歷這一切的自己。
在藤原瀾生的思緒還有些懵懂無法理解之際,便如久生愛世所言,為了不讓她去糾纏淳樹哥,他選擇親自看著她。
自此之後,每當有人又拿她和九條淳樹的事來取笑她時,久生愛世便不再澄清,甚至還會讓人覺得她對九條淳樹依然野心不死。
但轉身,她就會去折磨藤原瀾生。
只有這種宛如偷情的感覺,才能平息她被人誤解卻無法澄清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