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9章 出城
雖然沈鋒的身上穿著黑甲帶著豺頭面具,但灰盧馬識得的主人的聲音,也立刻默不作聲,極為的配合。
沈鋒立刻將旁邊一匹豺騎騎兵坐騎上的馬鞍和轡飾全部換到了灰盧馬的身上,使它在夜裡看起來和一匹真正的豺狼騎兵的坐騎沒什麼差別。
沈鋒這才牽著灰盧馬輕輕的走出了馬廄,隨即翻身上馬,向西側的一個側門走去。
這西側的側門乃是專門供馬車進出的門,比正門稍小,可比一般的側門要大上不少,此時也由史思明的親兵衛隊在守著,而出了這扇側門,便是幽州城內的街道了。
沈鋒也知道現在自己必須儘快離開史思明的這處府邸,否則那些親兵護衛若是發現自己已經從那屋裡逃出來了,府邸所有的出入口封閉,自己想走也走不了了。
沈鋒騎馬來到了西側大門,立刻向守門的親兵護衛說道:「奉史大人命令,外出通傳軍令!」
這些親兵護衛相互看了看,對於史思明的這支豺狼騎,他們本來就心中帶著畏懼,一看此人前來,還奉著史思明的命令,也不多問什麼,立刻開門放行。
沈鋒的心中則是暗暗驚喜,看來自己弄來的這一身盔甲和面具還真是管用。
出了宅邸西門之後,沈鋒便來到了幽州城的大街之上,沈鋒稍稍向前走了一段距離,遠離了史思明的這處宅邸,隨即便縱馬在街道上疾馳騎來,也裝成是急著出城辦事的樣子。
在街道上那些巡邏的武侯和兵士們,一看一個豺騎的騎兵深夜在街道上騎馬賓士,向城門趕去,也不敢多問什麼,紛紛讓出路來。
很快的,沈鋒便來騎著灰盧馬來到了幽州城的北門。
之前沈鋒是從西門進入的幽州城,而那裡還有一座瓮城,沈鋒在那裡吃過虧,再加上那裡的戒備和盤查更是森嚴,沈鋒也不能夠從那裡離開。
而這個北門則是幽州城最小的一個城門了,守衛相對來說要弱一些。
到了北門之前,沈鋒停下馬來,也沒有多說什麼,只是把從那名豺狼騎兵身上找到了一面令牌給拿了出來,亮在手中舉了起來。
守門的經略軍兵士一看是一名豺狼騎的騎兵來了,有幾名兵士立刻迎上前來,其中一人拿過沈鋒手中的那面令牌,也算是仔細的查驗了一番。
沈鋒的這面令牌原本就是真的,也不是之前的那個執令都統的令牌,這名經略軍的兵士查看了一番之後,隨即極為恭敬的交還到了沈鋒的手上。
「閣下深夜出城何事?」這名經略軍兵士看著沈鋒問道,也是例行公事。
「奉史思明大人之命,出城通傳軍令,不得延誤!」沈鋒朗聲說道,底氣十足。
這名經略軍兵士點了點頭,然後向後擺了擺手,只見幽州城的北門終於緩緩的打開一條縫來,可以讓沈鋒騎著馬通過。
沈鋒則是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原本緊繃著的一顆心終於鬆了下來,只見他緩緩而行,不急不忙的從這條縫中出了北門。
從西門入而從北門出,雖然險象環生,還差點兒被亂箭射殺,但沈鋒終於從這銅牆鐵壁般的幽州城內脫身。
出了北門之後,城外乃是一條寬闊的官道,此時乃是深夜,路上連一個人都沒有,沈鋒縱馬疾馳,身影不久便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第二日清晨,安祿山的節度使官邸之內,正堂。
安祿山穿著一身紫紅色的官袍,頭戴嵌金絲烏紗軟冠,身上掛著兩個金魚袋,腰間系著一條金絲獸首鑲玉腰帶,顯得氣度雍容,華貴不凡。
這是朝廷正一品大員的裝扮,安祿山此時位極人臣,榮寵無雙。
只見安祿山挺身垂手站在正堂的桌案之旁,可臉上卻是極為陰沉的表情。
而在安祿山的身下,站著史思明和李歸仁,臉上的表情也都是極為難看,尤其是史思明,微微低著頭,嘴角的肌肉不時的抽動幾下。
安祿山的目光掃過這二人,隨即冷冷的問了一句:「好不容易抓住的,就這樣讓他給跑了?」
史思明立刻低著頭說道:「是屬下失職,原本以為把它關在我那處兵馬使的府邸萬無一失,今日一早再帶他前來讓大人見面審問,卻沒想到此人如此的狡猾,竟然還是讓他給逃脫了。」
「萬無一失?」
安祿山眉頭一挑,將目光落在史思明的身上,帶著一絲不滿的神情。
一旁的李歸仁急忙跟著說道:「啟稟大人,此事卻也不能全怪史大人。那人敢隻身一人到我鐵騎營的門口堵門傷人,還在摔角的時候勝過了屬下,一身的本領和實力卻是極為驚人。昨晚那人的身上罩著七八層繩網,外面還用繩索給捆了起來,讓我等看起來確實是覺得萬無一失,沒想到卻還是大意了,讓他鑽了空子給逃了。末將也有失職大意之責。」
李歸仁的這番話,讓安祿山也能夠聽出來他是在為史思明開脫,也把一份責任攬在了自己的身上,要知道昨晚他也在史思明的那處府邸之內,史思明原本要亂箭射殺沈鋒,是他出手阻止,也提醒了史思明安祿山之前的交代。
李歸仁只有這樣說話,為史思明開脫,往自己身上攬責任,才能最大程度的減少史思明和安祿山對自己的懷疑。
史思明則是靜靜的站著,臉上的表情沒有任何的變化,像是絲毫不領李歸仁的情似的,而且眼神之中似乎有些異樣的東西在裡面。
「他穿著你豺狼騎兵的盔甲,騎著自己的那匹灰馬,大搖大擺的離開了你那兵馬使的府邸,從我幽州城的北門離開。史大人,你不該犯下此等錯誤,放虎歸山,必是我等日後大患!」安祿山的眉頭緊皺,並沒有看著史思明,仰著頭冷冷說道。
「是,這次實在是屬下失職無能。但屬下一定會拼盡全力去彌補。」史思明極為知道安祿山的脾氣,根本不為自己辯解什麼,而是這樣說道。
「如何彌補?」安祿山這才把目光投向史思明那邊,開口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