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 天子相邀
眾人坐下來之後,沈鋒看著楊感問道:「對付這個兵部尚書,楊左使有什麼建議?」
楊感凝神思考了一下,答道:「兵部尚書乃是朝廷的三品大院,扳倒他並非易事。李林甫雖是宰相,可卻是一個文官,要想插手軍務,很多時候也必須得通過他這個兵部尚書。所以一旦這個盧尚書有事,李林甫也會全力保他。所以么,要想扳倒這個兵部盧尚書,得找到一個令天子震怒的罪名,讓那個李林甫不敢去保他。」
楊感轉頭看著一旁的公孫嵐:「公孫堂主,長安這邊的官場你比我熟,可有什麼好辦法?」
公孫嵐微微一笑:「不愧是我乘煙閣的督查左使啊,雖然遠在江湖,對這朝廷上的事情也明白的很。這個盧尚書我認得,也是平康坊的常客了,各處風流花債也欠下不少。想給他找出些罪名不難,貪贓枉法的事情也有,只不過這些都扳不倒他,反而提前暴露了咱們的意圖,讓對方警覺起來。按照閣主的意思,咱們得找個一擊必殺的辦法來,讓他沒有反抗或是翻身的機會。」
沈鋒連連點頭,無論是楊感還是公孫嵐,他們所說的完全符合自己的心意。
一般的小打小鬧沈鋒不願意弄,也沒有什麼意義。對於盧旭這個官場老手,加上有李林甫的庇佑,確實對他無關痛癢。要想扳倒他,確實要一擊必殺,要讓那個李林甫也保不了他。
沈鋒目光閃動,看著公孫嵐問道:「公孫堂主說的正是,可有什麼好辦法?」
公孫嵐低頭想了一下:「閣主稍安,給屬下些時間,我去專門梳理一下關於這個盧尚書的各項情況,一定儘快給閣主一個答覆!」
……
同日下午,壽王李瑁府邸。
李瑁一臉陰沉,一手端著一個白瓷茶碗,一手輕輕捻動著自己的手指。
李林甫一身便裝坐在下面,面色同樣陰沉,默然不語。
「李相,原本一個燙手的案子交給了金吾衛,交給了那沈鋒,沒想到他居然能立下了救駕之功勞,現在成了正三品的金吾衛大將軍,當真是風光更勝啊。」李瑁緩緩說道,語氣低沉。
李林甫看了李瑁一眼,微微嘆氣:「這件事情是臣謀算不足。誰也沒有想到這案子後面居然能牽扯到石國人前來長安復仇的巨大陰謀!那晚臣也在太極宮中,就在延壽亭內,那蟲潮確實是恐怖萬分,現在想起來仍令人不寒而慄啊。」
李林甫那晚也是從延壽亭二層跳水后才得以逃生,沈鋒也算是救了他一命。見識過那恐怖的蟲潮和太極宮內遍地的屍骨之後,李林甫現在確實心有餘悸。
李瑁那晚並沒有去太極宮參加楊玉環的壽宴。對於李隆基、楊玉環來說,他的出現都是一件令人尷尬的事情。也正是因為李瑁沒有去,他才沒見到血腥恐怖的那一幕,對整個事情並沒有像李林甫那般刻骨銘心。
李瑁冷冷笑了一下:「無論怎樣,那個沈鋒都是最後的受益者。他區區一個邊塞武夫,不到而立之年,來到長安也不到一年,現在就已經是正三品的大將軍了,執掌長安十六衛其中的金吾衛。李相,就是你當年也不曾這樣風光過吧?」
李林甫目光閃動,嘴角微微抽動了一下。
李瑁說的沒錯,自己在沈鋒這個年齡的時候,還在官場之中苦苦煎熬和掙扎著,遠遠沒有他現在這般風光。
「樹大招風。木秀於林,風必摧之。王爺放心,這個沈鋒,臣是一定要除掉他的。」李林甫冷笑了一下。
現在的沈鋒位高權重,也甚得李隆基的厚愛,對已李林甫來說,也已經是一個極大的威脅了。
對於能夠威脅到自己的人,李林甫從來都不會手軟。
「怎麼,李相還有辦法去對付他?」李瑁抬眼看著李林甫,沉沉問道。
「那是當然。王爺放心,區區一個正三品的金吾衛大將軍,擋不住我,也擋不住王爺。東宮的那位,靠他也護不住。」李林甫的語氣很大,連正三品的金吾衛大將軍在他口中都是「區區」。
李瑁眨了眨眼睛,微微嘆氣。
「聽說王忠嗣那邊李相已經出手了?」李瑁冷冷問了一句。
李林甫點了點頭:「王忠嗣身兼四鎮節度使,管得多,攤子鋪的也大,自然耗費也大。咱們現在管不住他的兵馬,卻還能管得住他的糧餉。臣已經讓兵部的盧尚書好好的給他把把關了,向朝廷來要錢要糧,自然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
李瑁點了點頭:「這個雖然是一個辦法,可卻只能是暫時壓制一下那王忠嗣。要想扼住他的喉嚨,這點力度恐怕不夠。」
李林甫的臉色陰沉了下來:「臣知道。現在吐蕃的那位松都贊普已死,赤厥贊普即位,在邊境已經有所異動。王忠嗣擅自簽下的那份鐵板烙書已經失效,他最大的一個破綻已經露了出來。臣也在等候時機,隨時向他發出致命一擊。」
李瑁點了點頭:「李相務必盤算的周全些,還有,也要防著那個沈鋒,他們和太子可是都在一條船上。」
「多謝王爺提醒,臣知道了!」李林甫微微點頭躬身。
……
回到了自己的府宅之後,沈鋒就見鍾離素在指揮著僕役和婢女們在收拾家裡的東西。離搬去常樂坊那處宅邸的日子也近了,一些家物細軟要整理好帶過去。
一看到這幅場景,沈鋒瞬間覺得她很有一種家裡女主人的感覺,心中也感到踏實。
無論在外面怎樣,確實需要一個女人在家裡守著自己。
沈鋒微微一笑,心中一股暖意升起,也沒去打擾她。
沈鋒在後院里又陪了小灰一陣子,就快到晚膳十分,從宮裡又來了一名宦官。
「聖上請沈將軍去興慶宮赴宴。」這名宦官看著沈鋒,十分恭敬的說道。
沈鋒也不知李隆基為何會忽然招他赴宴,但天子相邀哪敢有不去的道理,便跟著這名宦官一同前往興慶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