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4章 雪地下的冰宮
我被狂風颳得左搖右晃,吃力伸出手,抓向鬼力鞭。
眼看就要捉住鬼力鞭了,我耳邊突然響起一道若有若無的喊聲,「離月!」
這聲音彷彿從巨坑深處傳來的,像極了靈幽大帝的聲音,但我知道不可能是他。
他還在天齊仁聖大帝的宮裡,怎可能會在坑裡?
受到聲音的影響,我最終沒能捉住鬼力鞭,樓湛天和鬼胎不斷地喊我。
「湛天,照顧好寶貝!」我嘶聲大喊,眼淚已模糊了眼。
雖然同樣在墜落,但我不知道等待我們的是怎樣的命運。
「別說傻話了,啊——」樓湛天話未說完,爆出一聲刺破耳膜的大吼。
吼聲久久不絕,似帶有一種可怕的力量,竟把坑裡的力量全化解了。
狂風止住了,令我差點窒息的壓迫感消失了,周圍也明亮了許多。
而樓湛天身上的衣服變成了鎧甲,如同當日在鬼山一樣。
這一刻,我產生了樓湛天就是重御的想法,想再仔細看,他又變回原來的衣服。
坑裡的力量消失了,樓湛天的鬼力不會再受到阻礙,他單手抱著鬼胎,停滯住身形。
「阿音,下來!」樓湛天伸出另一隻手,準備接住我。
我眼眶一熱,直往樓湛天的臂彎而去,「湛天!」
「媽媽、媽媽……」鬼胎軟軟地叫喚個不停。
當樓湛天抱住我后,鬼胎撲進我懷裡,摟住我脖子直蹭,「媽媽,寶貝嚇死了,寶貝差點翹辮子了。」
「寶貝沒事了,爸爸會保護我們。」我說這話時,眼淚再也忍不住狂涌而出。
「爸爸不會寶貝和媽媽有事!」樓湛天語氣堅定道。
他的臉慘白得嚇人,魂體似有些搖晃,但仍緊抱著我們母子不放,以鬼力控制著,緩緩下降。
「湛天,你--」我擔憂不已,剛開口,樓湛天就搶白,「我沒事。」
說話間,我們安全落地,周圍的灰濛濛的顏色驟散,變成白茫茫的一片。
我們居然置身於一望無際的雪地里,我不禁抬頭往上望,令我們掉落的大坑不見了,只有白色的天際。
如白色羽毛的雪,零零散散地飄落,我伸出手,接住了幾片雪花,冰冰涼涼的,很快就消融於我掌中。
這是哪?為什麼天齊仁聖大帝的宮殿下面會有這麼一個地方?
「媽媽,好漂亮、好好玩……」鬼胎興奮地在雪地里直打滾。
「湛天,這裡——」我轉頭,想問樓湛天這裡是哪裡,卻對上他虛弱的笑容,與搖搖欲墜的魂體。
「湛天,你怎樣了?」我急忙扶住樓湛天。
他剛清除毒素不久,就和我一起去找天齊仁聖大帝,現在又耗費太多鬼力,魂體極顯虛弱。
「別擔心,找個地方休息一下就好。」樓湛天說完,便昏厥了過去。
「湛天!」我急聲大喊,心疼得不行。
「爸爸、爸爸……」鬼胎看到樓湛天昏了,嚇壞了。
幼小的他以為樓湛天要死了,哭得稀里嘩啦,好不凄慘。
「寶貝,別哭,爸爸睡著了,沒事。」我哄道。
聽到樓湛天沒事,鬼胎才止住眼淚,小聲嘀咕,「原來爸爸睡覺覺了。」
我把樓湛天背在背上后,彎著腰,空出一隻手,想抱起鬼胎,「寶貝,媽媽抱你!」
「不要,媽媽要背爸爸,寶貝自己走。」鬼胎扭開小身子,不讓我抱。
鬼胎這樣懂事,我既欣慰,又心疼,「沒事的,爸爸和寶貝都很輕。」
一般來說魂體都很輕,但那僅限於修為不高的鬼。
修為高深的鬼,平時可以控制自己魂體的輕重,要是昏倒、或陷入休眠狀態,就控制魂體的重量,修為越高,魂體越重。
也就是說樓湛天一點都不輕,鬼胎就輕得沒什麼重量。
「爸爸比媽媽高高,寶貝會飛飛,不要媽媽累累!」
鬼胎踮起小腳丫,抬著小手,吃力地比劃著我和樓湛天的個頭。
他的意思是說樓湛天高我那麼多,我背著樓湛天肯定累,還得抱他更累。
雪地的雪很深,鬼胎只有一丁點,我哪捨得讓他自己走?我朝他招手,「寶貝乖,聽話!」
「不嘛、不嘛,寶貝會飛飛、飛飛嘍!」
鬼胎邁著小短腿,展開雙臂,如起飛的鳥兒一樣揮動著,漸漸飛了起來。
鬼胎是有修為在身的,但他自出生起,就一直被眾長輩抱著,現在倒是他第一次用鬼術飛行。
因沒經驗,鬼胎把自己當成鳥兒,使勁地揮動著雙臂,這樣子,很滑稽、又可愛。
我背著樓湛天,行走在雪地里,鬼胎飛在我身邊,陪伴著我。
我們行了很久,依舊看不到盡頭,更別說找地方休息了。
鬼胎一會看看樓湛天,一會心疼地看看我,糯糯說,「媽媽、媽媽,我們要去哪?」
被鬼胎這麼一問,我有些茫然,雪地里除了無盡的白,再無別的景物。
我甚至不知道這裡是哪,要找到落腳的地方,談何容易?
「爸爸睡覺覺了,媽媽也累累了。」鬼胎小聲說。
「寶貝別急,我們很快就能找到休息的地方。」我柔聲說。
難為鬼胎知道應該找個地方,給我和樓湛天休息。
「媽媽等寶貝,寶貝幫媽媽找。」鬼胎忽閃著一雙清澈的大眼睛說道。
「不用、寶貝你回來、快回來!」我剛說不用,鬼胎就咻地一下,往前面飛去。
我背著樓湛天,著急地在後面追鬼胎。
鬼胎的飛行速度突然變得很快,眨眼的功夫,就消失於我眼界。
我慌了,瘋了一樣四處找鬼胎,越往前面走,地上的雪越深,我幾次都差點摔倒。
「寶貝、寶貝,你在哪啊?快回來,別嚇唬媽媽……」
我怨死自己了,居然沒有看好鬼胎,誰知道這不知名的雪地會不會有危險。
天色漸暗,我喊破了喉嚨,鬼胎都沒有出現,樓湛天也沒醒,我無助極了。幽冥界沒有活人吃的食物,所以,自從踏入幽冥界到現在,我滴水未進,不曾吃過一口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