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被當成祭品的男人(1)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村裡每戶人家辦的喪事,應該和所謂的海女有關。
「不瞞二位,我們村裡……」程天財想探聽我和樓湛天是通過啥方式、來到這村子的,便主動道出海女傳說。
原來這海域上遍布大大小小、無數的島嶼,唯獨程家村所在這座小島、獨立在海域最深處。
離這座小島不遠的一片海區上,有兩處緊挨在一起的海峽,形成一條狹窄水上通道,稱之為雙峽道。
程家村是典型的漁村,家家戶戶都是靠打魚為生,漁民們打了魚,要拿到陸地上賣,必須從雙峽道經過。
自二十年前起,雙峽道里頻頻發生怪事,經過雙峽道的人、都會撞上一艘詭異的船隻,很少有人生還。
因此,這一帶的漁民出海打魚時、都會避開雙峽道。
但程家村的漁民打了魚,卻沒法拿到陸地上賣,也沒法和外界的人接觸,算是困死在這島上,只能過上自給自足、與世隔絕的生活。
長久下來、如同囚困般的生活,使得程家村的漁民壽命極短,大多患有精神疾病。
為了能和外界接觸、恢復正常的生活,漁民們一直在尋找雙峽道頻發怪事的根源。
近來,村裡有些老人藉由詭異船隻、聯想到海女傳說。
據說七八十年代時,海盜猖狂,到處劫殺漁民的船隻。
當時的程家村裡、有一對非常恩愛的夫妻,妻子就叫海女,很年輕漂亮。
有一年,海女的丈夫出海打魚,她望眼欲穿地等丈夫回家,可丈夫遲遲未歸。
於是,海女就撐著一艘小船,在海上到處尋找丈夫的下落。
在一個大雨滂沱、雷電轟鳴的雨夜裡,海女遇到了那群殺人不眨眼的海盜,被擄到海盜船上。
海女才知道、她的丈夫是死在這群海盜手中,而她既年輕又漂亮,下場可想而知。
當時海盜的船正好停在雙峽道里,海女就是在那裡受辱而死。
在找不到雙峽道發生怪事的根源的情況下,程家村的漁民就認為是、海女的鬼魂在作祟。
老村長提出禱祭海女,以平息她的怨氣,這提議得到漁民們一致認同。
由老村長查閱村裡的古俗后,選出十四戶人家,這些人家都把家裡布置成做喪事的樣子、在院里放置一口紙棺材。
被選中的人家之間、都相隔四戶人家,要連續辦七天、每天晚上得有人守靈。
他們深信海女的鬼魂會受引而來,進入其中一口棺材里,等他們舉行完儀式,就會自動離開,從此,雙峽道將會回歸平靜。
我聽后,不給予表態,只淡淡道:「原來這樣。」
這裡的漁民毫無依據、就認為是海女的鬼魂作祟,海女是七八十年代死的,要作祟的話,也不會等到二十年前。
程天財夫妻攔住我和樓湛天,是奇怪我們咋能安全到這島上,猜想我們是不是走了、他們所不知道的途徑。
果然,他們再度問出這個問題,程佳妊說,「姑娘,你們可要告訴我們,要真的能找到別的途徑,我們不必害——」
程佳妊好像要說出啥不得了的事,程天財神色瞬慌,急忙打斷她的話,「你閉嘴,少說些有的沒的!」
程天財夫妻的言舉很怪異,我沒打算揭過,直問:「你們不必害啥?害我們?」
他們急忙否認,程佳妊說,「沒有的事,我們可沒想過害任何人。」
「沒有就好。」我半信半疑,身處古怪的陌生地方,不得不多個心眼。
他們急著想知道我們安全到這島上的方法,我真不知該咋說,總不能說我們是從鬼市來的吧?
樓湛天把我的為難看在眼裡,沒有要開腔的意思。
我有些氣惱,躊躇了一下,正打算隨口編個理由。
樓湛天玉箸般的手指微動,兩縷銀白煙霧自他指間竄出,直飄入程天財夫妻兩人鼻間。
他們眼神一滯,表情變得有些恍惚,過了片刻,又似大夢初醒般,皆一臉茫然。
「剛說到哪了?」程天財撓了撓頭,問我們。
趁他們腦子還沒轉過彎,我說道:「說你們要害誰來著。」
程佳妊當真了,如實告訴我們,說前兩天有兩個男人在海上遇到風暴,船翻了,流落到這島上。
任漁民們咋問、都問不出他們是咋避開雙峽道的。
村長覺得他們來歷不明,又長得俊俏,不如當作祭品獻給海女。
反正海女是女的、又是因尋夫而喪命,送她兩個美男,肯定不會再作怪。
我聽得啞然,他們村長未免太那個了吧?居然想用美男賄賂海女的鬼魂,那兩個男的真倒霉。
不過,我又不認識他們,不想多管閑事。
聊過一番之後,我發現程天財夫妻心地倒也不壞。
他們以為我和樓湛天是夫妻,把我們安置在這間偏房裡。
程天財還想讓他當村醫的父親給我看傷,被我婉拒了。
他也沒勉強,只讓程佳妊給我們拿了些吃的過來。
樓湛天從來不吃活人的食物,這次竟破天荒地陪我吃了些。
我很想問,他吃了咋消化,忍了忍,到底沒問出口。
在鬼市待了那麼久,我都沒洗過澡,連臉也沒洗過。
現在回到陽間了,我整個人難受得慌、感覺渾身都不自在。
但我沒吭聲,樓湛天也沒說啥,默默地走出屋子。
沒多久,他居然弄了一隻大浴桶進來,往浴桶里倒了熱水、又添了些冷水。
樓湛天試過水溫之後,面無表情道:「洗澡!」
我早就被他舉動驚呆了,一起生活這麼多年,他啥時候幫我做過這些?
其實,我心裡跟明鏡似的,樓湛天對我的態度轉變,完全是因為季箐筠。
不管是對我好、或是冷漠,全和季箐筠有關。
我心裡很難受,但不想表現出來,眼下我確實需要洗個澡,不會傻得去推拒。
正想脫衣服,見樓湛天還站著不動,我催趕他,「你出去!」「你哪個地方,我沒看過?」樓湛天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