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被踩在腳下(3)
我算是明白了,只要陸縉不死,日後肯定不會放過我。
「要殺要剮,隨便你們!」陸縉抬目,直視著樓湛天。
他眼裡分明帶有懼意,還裝得這麼硬氣。
樓湛天唇邊勾出一抹諷刺,突然,抬手連掃了陸縉數十個耳光。
在這種詭異的氣氛之下,啪啪的巴掌聲,格外刺耳。
我光聽著,都覺得疼,因為我不知道樓湛天這麼恨一個人的原因,所以不敢說他狠。
「陸縉,你給我聽著!」樓湛天再度把陸縉扔到地上。
他語氣略頓,陰聲道:「我不會讓你死得太痛快!」
陸縉終於崩潰了,厲聲大吼,「你到底想怎樣?」
「今天我饒你不死,日後,要你嘗受我遭受過的一切!」
樓湛天幾乎從牙縫擠出這話,眼裡的狠厲,著實駭到我了。
「湛天,你現在不殺他,以後--」我壯著膽子問樓湛天。
他之前還逼著我殺楊大妞,這會,他倒不殺陸縉了。
難道楊大妞不死的話,會比陸縉更具威脅不成?
樓湛天打斷我的話,篤定道:「日後,他會更慘!」
什麼嘛?說來聽說去,都是他的話!我略有不滿。
隨後,不知樓湛天對陸縉做了啥,令陸縉痛苦得在地上直打滾。
「殺了我、有種殺了我……」陸縉青筋暴凸、嘴裡發出如困獸般的慘吼聲。
頭一次見到有人痛苦到這種地步,我竟有些不忍。
我剛想勸樓湛天給陸縉一個痛快,樓湛天就拉著我、準備離開這裡。
樓湛天腳步剛動,跪在地上鬼,就顫著魂體求饒。
我原以為樓湛天會將它們打得魂飛魄散,然而並沒有。
他寒目一掃,冷喝一聲,「滾!」
眾鬼得赦后,爭先恐後地四下飄竄,生怕跑慢了一步,樓湛天會改變主意。
後來,我才知道,樓湛天一般不會對枉死的鬼趕盡殺絕,除非觸及他的底線。
在經過金娜娜身邊時,樓湛天問我,「要如何處置她?」
「我不知道。」我沒想過要把金娜娜咋樣。
金娜娜雖不知道樓湛天是誰,可連鬼都怕他,她豈會不怕?
她不敢求樓湛天,就爬到我腳邊,抱住我的腳,哀求道:「醜八怪、不!譚音,求求你饒了我,我錯了、我再也不敢和你作對了……」
金娜娜哭得鼻涕橫流,狼狽又卑微,和往日的她簡直判若兩人。
「你快放手!」她把我的腳抱得太緊,我咋都抽不出來。
「找死!」樓湛天俊眉一蹙,抬手一揮,直接把金娜娜揮飛出去。
「啊——」金娜娜的身體砸到樹身後,竟震出了一魂。
樓湛天手指一動,一道氣流自他指間疾射而出,把金娜娜離體的魂擊得破散。
「你、你毀了她一魂,那她——」豈不是要變成傻子了?
我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樓湛天幻出的黑霧包裹住了……
回到家裡,已經是半夜了,我經過爺爺的屋子時,見屋門半開著。
我覺得很奇怪,爺爺睡覺從不會開門的。
「爺爺--」我心裡一慌,急衝進屋裡。
屋裡點了一盞油燈,借著昏黃的燈光,我看到炕上空無一人,被子疊得很整齊。
爺爺走了,他竟趁我去赴金娜娜的約時,啟程去歸雲山了。
我眼睛酸得不行,心裡的擔憂逐漸擴散。
「他去歸雲山了,少則兩個月、多則三個月就回來!」樓湛天在我身後道。
「爺爺咋能一聲不吭就走?你們是商量好的吧?」我難過道。
樓湛天看向桌子、沒吭聲,我順著他的目光看去,見桌子上用杯子壓了一張紙。
我趕緊拿起來一看,紙上是爺爺親寫的囑咐之語,要我在他不在這段時間、好好照顧自己。
看完之後,我心裡更不好受了,樓湛天淡聲道:「去睡了!」
我悶悶地應了一句,有些失魂落魄地回到自己屋子。
爺爺走沒幾天,金有錢就求上門,原來金娜娜真的變傻了。
我只說爺爺到外地給人看事、不在家,把金有錢打發了。
金娜娜那些小跟班的屍體,隔天就被發現,這樁慘案轟動了整個龍岩鎮。
公安正著手調查此案,金娜娜當晚不知咋回家的,竟沒人知道她當時在場。
不過,因她傻得太突然,和那幾個女生關係又好,自然被列入調查對象。
倒是沒人懷疑到我頭上,令我奇怪的是沒人提到陸縉,他傷得那麼重,是咋離開的?
因為這事發生在學校後山,鬧得學生們人心惶惶的。
爺爺不在家的日子,很難熬,我每天無不在擔心他。
至於上下學,我不會趕牛車,只好讓樓湛天送我。
怕人看到,樓湛天每次都把我送到、快到鎮上的無人路段,剩下的路,我自己走。
轉眼,一個月過去了,卻不見爺爺回來。
我急上火了,總問樓湛天爺爺咋沒回來。
起初,樓湛天還會告訴我應該快了,後來懶得理我。
在我急得要死時,今天剛到家門口,就遇到一個身穿綠色衣服的郵差。
郵差問我,「請問這是譚音家嗎?」
「我就是譚音。」我有些奇怪,還從沒有過郵差到我家呢。
郵差從綠色背包里拿出一封信遞給我,「有你的信,請簽收!」
我狐疑地簽上自己的名字、收了信,再仔細看寄信人的名字,居然是秦少軒。
秦少軒寄信給我幹啥?直覺告訴我,肯定沒好事。
剛進了院子,我就迫不及待地把信封拆開。
樓湛天也從小木牌出來,站在旁邊、和我一起看信。
看完信的內容之後,我瞬時癱坐在地上,哽咽道:「湛天,爺爺出事了。」
秦少軒說他和瘋道人也去歸雲山了,遇到一個戴面具、很像爺爺的人。
眾人發現鬼棺在歸雲山最大的墓里,陸陸續續有人下墓。
也不知墓里發生啥事,導致墓室倒塌,先下墓的幾批人全困在裡面,生死不明。秦少軒師徒是去湊熱鬧的,因暫時保持觀望的態度,沒立即跟著下墓,才幸免於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