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被鬼欺負了
泥人也有三分土性,我口氣很沖地回了一句,「你才啞了!」
樓湛天不在意我的態度,難得好心情道:「叫我老公,就送你進院子。」
我有點發懵,他竟讓我一個小孩子叫他老公?
他的臉皮咋這麼厚?完全顛覆了我對他的認知。
「叫不叫?」樓湛天催問。
「我、我不叫。」我把頭搖如拔浪鼓,才不要管鬼叫老公。
「不叫,可以!」樓湛天突然變得很好說話。
我一喜,以為他肯把我弄下去了,可他接下來的話,讓我心涼了大半。
「不叫可以,你繼續在樹上待著。」樓湛天道。
我心裡那個委屈啊,忍不住大哭了起來。
樓湛天似乎有些無奈,「別哭了!」
「我不,偏要哭!」我哭得更大聲了,最好哭得他受不了,別讓我待在樹上。
「算了,不逗你了,叫我湛天即可。」樓湛天嘆了口氣。
下一刻,我整個人飛離樹枝,直入院子,然後,安全著陸。
許是哭累了,我回屋后,趴在炕上,沒多久,就睡著了。
我睡得很沉,連爺爺啥時候回來的都不知道。
醒來時,爺爺就坐在炕邊,看著我、不知在想啥。
我揉了揉迷糊的睡眼,「爺爺,你回來了。」
爺爺點了下頭,問我,「田梨花來過?」
田梨花是刁婆婆的名字,我整了她,有些心虛,小聲說是。
「那你都幹了啥?」爺爺又問。
屋裡光線有些暗,我看不清爺爺的神色,他好像不高興了。
「我、我……」我囁嚅著,說出自己的『光榮』事迹。
其實,我知道爺爺回來的時候,肯定聽人說了,不過是想聽我咋說。
爺爺聲音倏地一沉,「阿音,你可知錯?」
「我沒錯!刁婆婆罵我、把我的手握疼了,還說要壞你的名聲。」我倔強道,不肯承認自己有錯。
「你錯在用錯了方式。」爺爺緩聲道。
爺爺看出我的茫然,「像今天這樣,你不該當眾給田梨花難堪。」
「總不能讓她壞爺爺的名聲。」我有些不服氣。
「有時處事,不能光逞口舌之快,多動動腦子。」爺爺語重心長道。
我似懂非懂地點頭,想了一下,「可是爺爺,動腦子得看人吧?」
爺爺怔了一下,隨即笑了起來,不再說什麼。
見爺爺笑了,我忍不住問:「爺爺,那你還幫不幫她?」
「幫!當然要幫!」爺爺說著,笑得頗有深意。
我咋覺得爺爺好像知道啥,但又不敢多問。
這次,我沒有看熱鬧的心思,爺爺卻一反常態,主動帶我去光棍刁家。
光棍刁家只有一間破舊的土胚房,平時他一個人住,刁婆婆跟他大哥住。
到他家時,刁婆婆不在,爺爺叫了幾聲,沒人應,便直接推門而入。
我緊張地跟在爺爺後面,門一開,一股噁心的腐臭味、迎面撲來,熏得我想吐。
當我看清炕上恐怖的一幕,嚇得尖叫不止。
爺爺捂住我的眼睛,安撫道:「阿音,別怕!」
炕上躺著的確實是光棍刁,他全身腐爛得不像樣、流出粘黃的膿液,似有一條條蟲子在肉里鑽動。
屋裡充斥著一陣陣令人作嘔的腐臭味,我白著臉,緊揪著爺爺的袖子,不敢睜眼去看。
光棍刁發出細如蚊鳴的聲音、向爺爺求救,「譚師傅,求你救救我、救救我……」
爺爺沒吭聲,拿出一條黑色、略透的紗布蒙在我眼睛上,拍拍我的頭,「阿音,不怕了,可以把眼睛睜開了。」
我睜開眼,屋裡的一切彷彿蒙上了一層淡淡的黑色,再往炕上看去,沒有原來那麼可怕了。
「譚師傅、救我、救我啊!」光棍刁掙扎著從炕上滾下來,身上的腐肉跟著往下掉。
「爺爺,他是不是快死了?」其實我想問的是,光棍刁是人是鬼。
爺爺瞥了光棍刁一眼,反過來問我,「阿音,你覺得呢?」
「我不知道。」我心虛道,不經意間,對上光棍刁怨毒的目光,把我駭住了。
爺爺似乎沒發現我的異樣,徑自走向光棍刁。
他拿出一包符紙粉,撒在光棍刁身上,發出像鐵板煎肉一樣呲呲的聲響。
「啊——」光棍刁扭著身體、在地上痛苦地掙扎。
我看得頭皮直發麻,以為爺爺是在救光棍刁。
躊躇了一下,我小聲道:「爺爺,不要救他,好不好?」
「誰說我要救他了?」爺爺說著,從炕上扯下一條被單,扔在光棍刁身上。
既然不救光棍刁,那往他身上撒的啥?
我剛想問爺爺,外面就鬧出不小的動靜。
「刁順,快給老子滾出來!」
「姓刁的老畜生,把我閨女交出來!」
「……」
各種叫罵聲摻雜在一起,沒一會兒,一大群人全涌到門口了。
除了本村的康老三,其餘的人全是生面孔。
他們見我和爺爺在屋裡,都愣住了,康老三乾笑著、和爺爺打招呼,「譚師傅,您咋在這裡?」
那些人大都聽過爺爺的名號,經康老三一開口,都不敢造次了。
爺爺沒回答康老三,淡淡道:「咋都跑到刁順家了?」
康老三看向旁邊一個老頭,見那老頭點頭,才把原因告訴爺爺。
原來這些人是趙家村的,那老頭是康老三的老丈人,姓徐。
徐老頭的小女兒於兩個月前病逝,沒隔多久,墳就被人刨了、屍體也被盜走了。
找了很久,都沒頭緒,直到前天晚上,康老三路過光棍刁家,聽到屋裡傳出曖昧的聲音。
任誰都會好奇光棍刁沒婆娘,和誰在搞,康老三也不例外。
他不僅偷聽牆角、還偷看了,這一看,不得了!
被光棍刁壓在身下的女人,可不就是他被盜屍的小姨子嘛!
康老三嚇得夠嗆,趕緊跑到趙家村報信,趙家村離我們村有些遠,這一來一回,得花上一整天的功夫。
所以,康老三現在才帶著徐老頭等人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