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不要苟衝出去
靈獸既然沒有害怕，那就不可能貿然撤退。既然三階巨猿沒有再攻擊南麵城牆，就多半是攻擊其他方向的城牆了。
對此，左哲等人已經有了心理準備。所以，這會兒的左哲已經準備往地道裏鑽了。有從地球帶來的壓縮空氣瓶和潛水裝備，眾人就算是鑽進地下水網裏也不會被憋死。再加上左哲可以在乾坤大陸和地球之間來回穿梭，即便巨岩城失陷也不會有生命安全問題。
隻不過，左哲一直都記掛著奪取三階靈獸壽命的事，暫時還不適合如此的慫。
如果巨岩城的所有勢力頭腦都是左哲的腦殘粉的話，左哲這會兒多半已經對著三階巨猿開嘲諷減智了。可惜，巨岩城如今的修士數量太多，強者也不少，人多眼雜之下不適合在公開場合暴露嘲諷減智這一能力。
沒讓左哲等多久，巨岩城北邊的城牆就遭遇了三階巨猿為首靈獸的狂猛攻擊。雖然天色已經亮了，但巨岩城周遭卻彌漫起了濃霧。正是在濃霧的掩護下，北邊城牆上的修士才沒有發現巨岩城外圍濃霧中隱藏的三階巨猿。
至於巨猿為什麽不將濃霧釋放到巨岩城裏，那樣豈不是更有利於進攻一方？自然是因為修士們可以使用風係法術驅散迷霧。如果迷霧隻是籠罩在巨岩城外數百米的一片區域，巨岩城裏的修士就算想要驅散，也會效果大減。
不過，在巨猿攻城之前，這頭三階巨猿非常雞賊的將濃霧朝著巨岩城北城的方向鼓動起來。趁著人類修士鼓動強風吹散迷霧的過程，三階巨猿帶著自己麾下的一票二階靈獸小弟，向巨岩城北邊的城牆發動了開戰後最為猛烈的攻擊！
然後，巨岩城北邊城牆上駐守的樂家及其附庸家族的修士們立即就頂不住了，有好些來不及撤退的一階修士甚至連鑽入地道的機會都沒有，就直接被攻入城內的獸潮給吞沒了！
伴隨著北邊城牆的轟然垮塌，巨岩城的城防被攻破了。這一刻，東、南、西三麵城牆上的守城修士們心有靈犀的拋下的守城的普通人，帶著各家的嫡係和親信，飛快的朝著各自預先挖好的地道鑽去。
至於城牆上的普通人？他們這會兒也隻剩下無限的絕望了。誰讓他們既不是修士，也不是各大家族的嫡係呢？
這個世界就是這麽的殘酷，弱者平日裏或許還能過上勉強湊合的生活。可一旦遇到獸潮攻城這類的災難，在城池陷落的時候，他們就會被舍棄充當野獸的口糧。
至於不加入某座城池，帶著親朋好友在城池外麵建立山村？平日裏遭遇的危險不僅僅會來自野獸和靈獸，還會遭遇山賊、流竄的修士，甚至是附近修士勢力的打壓、剝削甚至是滅殺。總而言之，如果運氣好的話，就算是普通人也能過上富足幸福的生活。可若是運氣不夠好，甚至是運氣不好，那就嗬嗬了。
在這個世上，攢錢是沒有用的。超出自身實力的錢財一旦曝光，就會被心懷不軌之輩盯上，被剝奪辛辛苦苦賺來的錢財，甚至是被直接殺死以絕後患。唯有實力，唯有與自身需求相匹配的強大實力，才能確保自己在不遭遇意外的情況下過好自己的日子。
對於巨岩城普通居民的遭遇，左哲深表同情。可是，左哲能做的也隻有為他們默哀幾分鍾了。左哲的實力還太弱，遠不到改變這個世界規矩的時候。
所以，左哲如今能做的也隻有明哲保身。
不，左哲是有能力改變巨岩城的局勢的。可惜左哲沒有這樣做。巨岩城普通人的生死對左哲並沒有太大的意義。隻要左哲把眼一閉，把耳朵一塞，左哲就完全看不到也聽不到外麵淒厲的哀嚎和悲呼了。
隻要左哲苟得住，獸潮很快就會過去，野獸經過一番劫掠和破壞後，就必定會回到食物更加豐富的山林裏覓食去。即便是三階靈獸巨猿，也不能阻止野獸覓食的本能。如此眾多的野獸和靈獸聚到一起，每天需要的食物是非常多的。
可是，那一股股直往鼻子裏鑽的嗆人血腥氣息卻始終揮之不去。而在昏暗的地下通道裏，左哲的眼角也不知不覺的流下了不知名的眼淚。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鱷魚的眼淚”？
左哲不覺得自己是傻叉一樣的聖母，左哲也不覺得自己是個冷血無情的屠夫。麵對同類，而且還是大量同類的死亡，左哲實在是無法做到視而不見，聽而不聞。
尤其是在左哲其實有能力改變巨岩城的局勢。
之所以沒有這樣做，左哲一方麵是因為不願意暴露自己的秘密，一方麵則是那些普通異界人的生死跟左哲似乎沒有太大的關係。
即便災難是左哲帶來的，左哲也沒有必要為巨岩城數萬平民的生死負責。在這個危機四伏的世界上，靈獸根本就不清楚敵人就在巨岩城的情況下，就因為巨岩城距離自己的活動區域最近，而遷怒與巨岩城。所以，巨岩城遭遇獸潮的這口鍋左哲不背。
然而，不管左哲坐視普通人去死的理由有多少條，看上去有多麽的充分。
但是，但左哲為什麽會不由自主的顫抖？這種顫抖是恐懼，是自責還是憤怒？
“人是恒溫動物，人不是冷血動物。”左哲對自己說。
每個人，都應該有自己的堅持，即便自己的堅持看上去很傻。
即便巨大的付出卻無法獲得回報。
即便沒有人用道德、利益或者威脅驅使自己去做某一件事。
即便付出巨大的代價卻隻能收獲慘淡的失敗。
即便沒有人理解自己，甚至詆毀辱罵自己。
但隻要自己覺得自己應該這樣做，那就夠了。
人應該為自己而活。
尤其是在麵對那些對自己至關重要的抉擇的時候，一定不要因為暫時的利益或者他人的勸說，做出讓自己後悔終生的決斷。
要不然，那會成為自己一生的心魔，讓自己永遠也難以原諒自己。
所以。
“不要撤了，我們衝出去，跟靈獸大軍決一死戰。”左哲就像是抽風了一樣，做出了這等讓身邊眾人都目瞪口呆而難以理解的抉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