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十六眼
chapter 16
韓雲進原本打算直接回俱樂部, 萬萬沒想到白歆會在生病時打錯電話。
他抬手看了眼時間, 凌晨三點過，而他又只有陳導的號碼。
沉吟一瞬，韓雲進先打開導航，找到了最近的藥店。
聽女孩的描述，冷、額頭燙，應該是高燒，他對症買葯之後，撥通了白歆的電話。
不出所料，那端無人接聽, 手機自動掛斷。
韓雲進抬頭望了眼漆黑的天，微嘆一口氣，抬手攔下輛計程車, 朝著酒店出發。
等他到的時候，已是凌晨四點多。
他沒有白歆助理的電話，也不知道他睡哪間屋, 只好不停地給白歆打電話。
可女孩不知是睡得太沉，或是燒昏過去，一直沒有接聽。
無奈之下, 韓雲進只好找到酒店工作人員, 解釋良久，對方才終於拿著備用房卡帶他上樓。
房門甫一打開, 床上蜷縮成一團的女孩就映入眼帘。
「白歆？」韓雲進叫她。
卻見女孩雙眼緊閉, 眉心輕蹙, 小臉燒得通紅。
他抬手摸了下她額頭，滾燙灼人。
「麻煩再拿一床被子，謝謝。」韓雲進邊和工作人員說話，邊轉身拿著燒水壺走向衛生間。
見狀，工作人員總算信了他的說辭，點點頭幫白歆找被子去了。
白歆睡得並不安穩，夢裡，她只覺得周圍吵吵鬧鬧的，難受得很。
似乎有人在叫她的名字，並且，還有誰在搖她的肩膀。
「別鬧。」白歆不滿的嘟噥，伸手捉住了那人。
不料，燒得渾身難受的她冷不丁抓住絲冰涼，整個一頓，旋即便抱住這冰涼的東西不撒手了。
韓雲進的手就這樣意外被扣住，並且白歆還抱著往她臉上貼。
女孩的臉滑膩、灼熱，這樣的觸感令人心生異樣，他想抽手，對方卻抱得很緊。
他試圖開口規勸：「白歆，鬆手。」
豈料，女孩抱得更緊了，還嘟噥道：「就抱一會嘛……」
抱著被子進來的工作人員，恰好撞見這一幕。
「咳。」她輕咳一聲說，「韓先生您照顧白歆小姐吧，我在外面等你，被子就放這兒了。」
……
韓雲進心知對方誤會了，卻不知如何解釋，只好目送著她的背影離開。
誒，算了。
他徹底放棄掙扎，順手將白歆抱著坐起來。
「白歆，張嘴吃藥。」他嘗試著將葯送進女孩的嘴裡。
好在，這次她很乖，叫吃藥就微微張嘴。
而韓雲進喂葯的時候，女孩坐得不穩，腦袋往下一點，他的手指便被她的唇含住了……
溫軟的唇邊覆在指背，滑柔的舌尖抵在指尖，他竟沒忍住微微一顫。
如觸電般，韓雲進瞬間收回了自己的手。
他盯著女孩，呼吸一滯，忘記立刻拿水給她喝。
藥片在口中慢慢化開，苦澀的滋味瀰漫口腔，白歆沒忍住吐了出來。
為了不弄在被單上，他下意識伸手去接住了。
……
白色的藥片躺在掌心，韓雲進怔了怔。
他穩住心神，盯著女孩看了會，忽然感覺她就是上天派下來折磨自己的。
遊戲里如此，遊戲外也不能倖免。
白歆生著病，他不可能和小姑娘計較，耐著性子又餵了遍葯。
最後，他強行抽回手，將女孩摁進被窩。
而被這麼一折騰，白歆迷迷糊糊睜了眼。
朦朧間，她看見了個熟悉的身影，像韓雲進。
「唔，」她嗚咽一聲，呢喃道，「雲神怎麼，來了……我又做夢了么……」
正欲從床頭離開的韓雲進頓住，垂頭看著她，若有所思。
卻見白歆翻身，伸手揪住他衣角說：「雲神你在夢裡，多陪我會吧，嗯？」
說罷，還撒嬌似的嘟了嘟嘴。
韓雲進眼裡閃過絲什麼情緒，太快他自己也捕捉不到。
他竟淡淡回答道：「這不是夢。」
白歆嘟噥：「騙人，雲神在美國，還沒告訴我。」
韓雲進垂目看她，問：「他應該告訴你？」
女孩閉著眼，撇了撇嘴，說：「嗯，因為……我們是朋友了嘛……」
像是又要陷入混沌，她的話又開始斷斷續續，「雲神你……怎麼想，我是不是，朋友？」
韓雲進便認真思考起這個問題。
今天之前，他的確沒將白歆劃為朋友行列，因此離開劇組的時候，他也沒想過要和她說。
但現在想想，從表演賽到慈善晚會，再到現在千里送葯，交集已十分密切。
微頓片刻，他輕聲說：「現在是了。」
白歆得到滿意答覆，露出甜甜的笑容，呢喃道：「夢裡的，雲神，真好啊……」
聞言，韓雲進不禁反思起來，難道自己平常真的很兇？否則小姑娘怎麼會做夢都抱怨？
他琢磨著以後是不是應該注意點，或者該給小姑娘點其他補償？
思索間，白歆的呼吸漸漸趨於平穩，她睡熟了。
韓雲進這才掰開她的手指，臨走前想起什麼，還給女孩留了條。
當他關門出去時，工作人員還兢兢業業等在那，再見到他，臉上充斥著八卦的表情。
這幅表情，韓雲進在美國面對俱樂部隊員時，早已見慣。
他懶得解釋，和對方道謝之後，徑直回房休息了。
*
翌日，白歆醒過來時，只覺得身上汗津津的，難受得慌。
她翻身揉揉眼睛，思緒清明了些，才想起昨晚自己凍得渾身發抖，然後給喬喬打了電話。
白歆甩甩腦袋，摸出手機一看，已經是正午時分。
完了，她沒有請假，直接曠工了！
她嚇得一哆嗦，拿起手機邊往浴室跑邊給喬遇打電話。
「喂，歆歆，你——」
電話很快被接通，白歆直接打斷助理的話說：「喬喬！你快幫我和導演請個假，我昨晚不是高燒么，就直接睡過頭了！哎，你昨晚不是給我送葯了嗎，那你有沒有幫我請假？我現在可不能再上頭條了，萬一芮姐看見『白歆耍大牌』這樣的字眼，估計得立刻衝到劇組剝了我！」
她恢復活力之後，像機關槍似的篤篤篤，一口氣說了很多話。
「咦？」
而那端，喬遇感到十分疑惑，「你說什麼，送葯？歆歆，我今天早上才知道你生病，還是雲神告訴我的。」
雲神？？？
白歆僵在暖光燈之下，彷彿失憶，關於昨晚的場景她竟一點都想不起。
她不明白，自己生病的事，為什麼會由雲神來告訴喬喬，難道不應該正相反么？況且，雲神在美國啊，他要怎麼知道自己生病？
她發著呆，耳邊傳來喬遇的疑問聲：「喂，歆歆，你還在聽嗎？」
「我在。」白歆直接反問喬遇，「喬喬，你的話是什麼意思？我昨晚不是給你打電話求救的嗎，難道你沒有給我送葯？」
「呵呵呵呵。」那端，喬遇忽然笑了，「歆歆，你別裝了，別人不知道我還不知道嗎，你是不是故意撥錯電話的？！嘖嘖，不愧是流量小花中演技最好的，你這語氣，我都快相信你毫不知情了。」
白歆崩潰：「可是我真的不知情啊……什麼打錯電話，喬喬，你給我說清楚！」
她的語氣充滿無奈和驚恐，喬遇愣了愣，狐疑道：「不會吧，你真不知道？」
白歆誠懇的答：「真的，不知道。」
那端，喬遇沉默片刻才解釋說：「歆歆，早上雲神找到我說，昨晚你高燒打錯電話到他那。他剛好回國，就找了工作人員解釋情況，讓服務員給開了門，給你餵了葯加了被，好像還留了條。」
……
……
白歆忽然靜默，旋即爆發：「你說什麼？！昨晚雲神真的來我房間了？？？」
其實，對於昨晚她也不是完全沒印象，那個關於雲神的美夢她並沒完全忘記。只是，她以為那是真的夢。
現在看來，很可能一切都是真的，只是自己燒糊塗了而已。
「怎麼了？」喬遇忽然緊張起來，「難道你以為是做夢，然後為所欲為了？你做到了哪一步，表白、親吻、或者是……？」
「閉嘴，我沒有！」白歆莫名一躁，斬釘截鐵的打斷了喬遇的話。
自己的確是沒有表白，更沒有強吻。
可是，她抱住雲神的手，還往臉上蹭。好像，她還撒嬌了，說他平常很兇。不僅如此，她還委屈巴巴的控訴，怨雲神去美國不給自己說。
雲神說什麼來著，她竟然一句話都想不起來，腦子裡光剩下自己的各種羞恥畫面。
「歆歆，你還好吧？」喬遇見她沉默良久，忍不住詢問。
白歆頹然地靠在浴室門上說：「沒事，喬喬你幫我多請一天假吧，我可能……暫時沒臉見人了。」
喬遇猜到她大概還是做了什麼恥度極高的事，安慰道：「你安心，陳導說你昨晚陪著淋雨辛苦了，放你兩天假好好休養。」
白歆鬆氣：「喔，謝謝喬喬，那你這兩天別管我了，讓我安心宅著吧。」
喬遇沒有勸她，交代她好好吃藥之後便掛掉了電話，而白歆為了讓自己更清醒，決定還是先洗個澡。
當白歆將自己收拾妥當之後，她看到了床頭柜上的葯以及字條。
最後的一絲僥倖破滅，她不得不面對現實。
便簽紙上，男人的字遒勁有力：
「飯後再吃兩次葯，燒退了那顆最大的白色藥片可以不吃。
——clouding」
署名清晰，和她備忘錄中的簽名，筆鋒一致，如假包換。
白歆邊吹著頭髮，邊思考該如何向韓雲進解釋這個誤會，以及該如何表達感謝。
若是沒記錯，昨晚收工都是凌晨兩點之後的事，她睡得迷迷糊糊撥打電話，怎麼也得是凌晨三四點鐘吧。
昨夜還是那樣的風雨飄搖，男人可是剛坐了長途飛機，還馬不停蹄趕過來……白歆覺得，自己這個人情欠大發了。
思索間，白歆無意識拿起手機撥弄，驀地，手頓在半空。
她看見了觸目驚心的未接來電，除了最頂上喬遇打的，下面一溜全是同一個人，韓雲進。
整整齊齊，一共有七通，鮮艷的紅色刺目，再加上「未來滴老公」五個字，格外驚心動魄。
宛如中學時代，她逃課K歌，被老師連環奪命call。
白歆難以想象，自己打錯電話的時候，究竟說了些什麼，才會讓韓雲進連打七個電話，最後還叫上工作人員開了門。
天哪，她會不會已經變相表白，或者在電話里尋死覓活了？！
叮咚，叮咚。
她胡思亂想間，門鈴被人摁響。
「您好，XX外賣！」那人又敲了敲門，問，「請開下門。」
嗯？
自己好像沒有點外賣吧？
白歆愣怔一瞬，還是梳理頭髮，攏好衣服，抓起墨鏡戴上。
她走到門口回答：「這裡沒點外賣哦，你再確認下是不是送錯了？」
屋外，小哥拎起信息單核對一眼說：「沒錯啊，您留的名字是『雲神的小徒弟』對吧？電話133XXXXXXXX。」
……！
當初的畫面浮現在腦中，白歆心臟一突，猶如被子彈擊中。
這個ID只和他提過，只和他一起開過黑。
雲神給自己點了外賣？！
「女士，你還在聽嗎？請問這是你點的外賣嗎？」外賣小哥焦急地催促道。
白歆一把拉開門，微笑，「嗯……應該是朋友替我點的，謝謝你了。」
小哥雙手奉上外賣說：「明白，祝您用餐愉快，麻煩給五星好評哦！」
白歆重重點頭。
雲神的愛心午餐，別說五星好評，十星都沒問題！
她捧著食盒坐到沙發里，迫不及待打開，袋子里一共四個盒子。
一盒銀耳蓮子粥，一盒豉汁蒸鳳爪，一盒清炒土豆絲，一盒燕麥包。
清淡、養生，滿滿的都是關心。
白歆靠坐在沙發上，嘴角的笑意止不住的漾起，眼睛也彎起。
最後，她看著外賣單上「雲神的小徒弟」幾個字，像個傻子似的捂嘴笑起來。
凌晨送葯，留字條，幫請假，還特意點外送粥過來。
男神這絕對是在關心自己了吧？難道他……
白歆心裡甜滋滋的，忍不住掏出手機咔咔拍照，連外賣單都沒放過。
最後，她登錄小號微博釋放喜悅：
@今天追到男神了嗎：哇咔咔，來自男神的關心，小徒弟蘇透少女心啊啊啊啊啊啊！！！此生非男神不嫁！！！[心][心][心]
方才的幾張照片，全部被她配圖在此條微博之下。
發送完畢之後，白歆感覺自己喜大普奔的心情已經傳達給世界，想要炫耀的心也得到滿足。
她這才稍微冷靜，思索起該如何向雲神道謝。
雖然她內心激動無比，恨不得下樓跑兩圈，但總覺得感謝的時候還是應當矜持一些。
靜默腦補和雲神對話的場面，白歆又忍不住揚唇笑起來，她抬手拍了拍臉，強迫自己冷靜。
旋即，她打開對話框，開始輸入：
【雲神，謝謝你的葯和你的粥！】
就在發送前一秒，白歆猛然頓住。
因為，她看見對話框頂上的字樣是「對方正在輸入…」，也就是說，雲神也正在給她發信息！！！
白歆忽的想起了昨天的視頻通話秒掛，那時候，自己輸入又刪掉，重複好多遍，雲神在那邊應該也是能看到的吧？
那麼，男人真的是「按錯」這樣巧合嗎？
她不禁有些懷疑，男神的心情是否和自己如出一轍呢？不都說曖昧期間，為了找另一方說話又沒借口的時候，就會假裝「發錯信息」、「撥錯電話」去吸引對方注意，從而獲得聊天機會么？！
那雲神會不會……
叮叮——
她想著，對方的信息就已經發送過來：
【粥收到了嗎，身體好些了嗎？】
他真的給自己點了粥，還主動發信息過來關心自己。
白歆一樂，就失手將自己編輯的消息也發送過去。
於是……她沒來得及品男神的關心，就又立刻發去解釋的消息：
【好巧噢，我剛收到粥，正想發信息謝謝你！】
【我身體好多了，已經退燒，不用擔心啦~雲神，真的很謝謝你，以及……我昨晚腦子燒糊塗可能說了很多胡話，你別在意！】
她特意用了「別在意」三個字，因為昨天對方視頻秒掛，也是這樣解釋的。
如果他真的和自己心意一樣，應該能看懂這個暗號。
白歆巴巴等著回信，同時心臟又怦怦怦加速，彷彿發送的不是道謝信息，而是表白信。
只等對方領會，給一個答案，給一個解脫。
然而，男人的回復猶如一盆涼水，兜頭澆下，分分鐘教你做人。
【哦，不用謝，關心徒弟應該的。我已經忘記你昨晚都說了些什麼，送葯不過舉手之勞，我本來也要回酒店。你好好養病，我就不打擾你了。】
一個「哦」字，極其冷淡，仿若對待陌生人。
而「忘記你說過哪些話」，便是拒絕不喜歡之人的利器。
「我不打擾你了」等於「我不想繼續和你聊天了」，已然是在委婉道別。
白歆頹喪看著手機，心覺她剛才真是自作多情了，韓雲進那樣的人，大概不會喜歡自己這樣笨拙的遊戲菜雞|吧……
她剋制情緒，在心中措辭良久，又在腦內預演幾遍，才禮貌回復：
【(⊙v⊙)嗯，還是謝謝你這麼晚送葯，改天請你吃飯！】
到底是不想就此放棄，白歆最後還不忘爭取，多一次和男神見面的機會。
但對方是否會應承，她心中也沒底，也不過是順嘴一提。
卻沒想到，結果卻相當令人驚喜。
男人竟沒有拒絕，反而說：
【吃飯可以，但應該由我來請。前幾天走得急，沒有通知我的小徒弟，從美國回來也沒帶什麼禮物，不如請你吃飯？】
他還和自己解釋原因，並且想要補償自己？
白歆內心熄滅的小火苗再度復燃，她盯著「小徒弟」久久不能回神，霎時間，她感覺自己和雲神的關係進了一步。
因為他不再稱呼自己為「白歆小姐」，而是直接轉變成了「小徒弟」？
他到底知不知道，這個稱謂真的很曖昧？
白歆惆悵地半躺在沙發上，她發現自己真的不了解這個男人。
當她覺得韓雲進對自己有意思的時候，他就立刻當頭一盆涼水潑下；當她心灰意冷感覺自作多情的時候，男人又再度點亮希望。
或許，暗戀中的女孩總愛這樣，會不自覺地去揣測對方的每個字，短短几句話她們能在腦內回答出萬字的閱讀理解。
此刻的白歆便是如此，她對著韓雲進的回復反覆斟酌，最終沒能抗拒男神的邀約。
她特意隔了幾分鐘才回復：
【好啊，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那端，韓雲進秒回：
【行，明天晚上行嗎？】
白歆沒想到如此之快，微怔一瞬，回復：
【可以啊，正好導演放了我兩天假。】
發送成功之後，白歆胸中的小鹿開始亂撞，整個人儼然已經沉浸在要和男神單獨約會的喜悅情緒之中。
但還沒能高興一分鐘，韓雲進又開始給她潑冷水。
他回復說：
【不止我一個人可以嗎，還有幾個朋友也要一起，星神是你在表演賽上見過的】
…………我能說不可以嗎？！
白歆先是絕望一瞬，旋即開解自己，男神這是要帶自己去見他的朋友，融入他的圈子了啊！
通常來說，只有足夠信任和喜歡另一半的時候，才會帶他去見朋友吧？
她又忽然覺得，自己好像達成了了不起的成就！
情緒可謂大起大落，白歆彎唇，樂天的回復：
【當然可以啊~】
一場約會便就此促成。
*
翌日，白歆從下午兩點就開始挑選衣服，和琢磨妝容。
她總覺得，今晚的約會，比和雲神單獨見面還要重要。以自己多年的閱讀經驗，攻略男神的朋友，也不失為一個辦法。
白歆對著床上五顏六色，款式各異的衣裙，最終決定求助廣大粉絲。
她登錄大號微博，對著一溜衣服拍照，然後俏皮的求助：
@白歆v：和朋友們聚餐，選擇困難症犯了，老婆們覺得穿哪一件好:)
流量花一呼百應，沒幾分鐘，底下的評論就如泉涌般冒出來：
——老婆希望你好好在家陪我:-D
——是和小婊貝們的聚會嗎，那當然是要各種妖艷美麗咯，牆裂要求老婆穿紅色蕾絲那條！
——wuli歆歆穿什麼都艷壓群芳[doge]，給朋友們留條活路，也為了不被絕交，簡單點兒吧，白T黑裙吧~
——女神！朋友聚會日常點吧，我舉手投票白色！
……
白歆一目十行，最終有了搭配方向，她決定聽從粉絲建議，穿得日常點。
既然是韓雲進的朋友，估計大部分是電競圈的人，穿得過於隆重反而會有距離感，不如日常親切點容易拉近距離獲取好感。
最後，她選擇了白T加黑裙的經典搭配。
為避免被粉絲扒出自己此次約會，她特意選了套鏡頭之外的衣裙，到時候就算被發現也可以說是另一次聚會。
傍晚六點，韓雲進給白歆打電話，兩人吸取教訓，沒有再約在地下車庫。
六點一刻，白歆抵達約定的地點。
當女孩敲響車窗，韓雲進順著看出去時，他差點沒認出來。
只見白歆長發披肩，白T黑裙，外面一件風衣敞開著，筆直的雙腿下踩著高跟鞋。
她臉上的妝很淡，也可能沒化，偽裝的棒球帽和墨鏡令其渾身都散發出青春的氣息。
女孩上車之後，將墨鏡摘下，燦然一笑，大學生朝氣風波的清新感撲面而來。
韓雲進微怔，旋即收回目光，平視前方道：「感冒好了？快11月這樣穿，不冷嗎？」
……
精心挑選一下午衣服和妝容的白歆，差點沒嘔出血來，她萬萬沒想到雲神竟如此直男！
「呵呵，」她勉強扯出笑容答，「還好，初秋嘛，室內的話還挺暖和的吧。」
「嗯。」韓雲進輕應一聲，轉移了話題，「今晚都是KTW的隊員，你介意么？」
白歆早有心理準備，微笑著回答：「當然不介意啊，你昨天說有星神，他們比賽已經結束啦？」
韓雲進頷首：「嗯，我回來前就結束了，他們在美國聚餐多耽誤了會。」
白歆問：「那你為什麼不和他們一起聚完餐再回來？」
恰逢紅燈，韓雲進側眸看她一眼，說：「因為國內有更重要的事。」
「嗯？」白歆疑惑看他。
韓雲進：「帶某個很菜的徒弟。星神他們都是世界冠軍了，不再需要我這個退役的領隊。」
其實，他只是不喜歡那樣的聚會，但莫名地就是想調侃下女孩。
男人突如其來的「情話」，令白歆有些不知所措。
她臉一熱，轉移話題道：「星神他們拿了冠軍么，我最近趕戲都沒時間看新聞，你怎麼不早說啊，我都沒給他們帶祝賀的禮物。」
韓雲進揚唇，「你過去就已經是最好的禮物。」
白歆覺得自己快不能呼吸了，沒有說話。
韓雲進又道：「他們都很喜歡你，我過去美國的時候，得知我在你的劇組工作，都吵嚷著要見你。」
白歆：「……哦。」
原來是這個意思啊，她差點又想歪了。
韓雲進：「嗯，其實那天的視頻邀請是星神拿我手機發的，說決賽前緊張想要女神的加油。我怕影響你拍戲，強行給他掛了，很抱歉。」
…………
白歆只覺得一道晴天霹靂落下，所有的粉紅色幻想都被擊潰，連帶著消失的還有出發前的滿腔熱情。
她真想哭著對男神說，求求你閉嘴吧，我不想聽解釋！！！
「噢……沒事，其實加加油沒關係的。」饒是她已經儘力平復心情，回答的時候還是忍不住透露出失望。
女孩情緒的低落太過明顯，韓雲進看得一頭霧水。
他實在捉摸不透女孩的心思，最終選擇了放棄聊天，安靜開車。
約莫半小時后，他們抵達了餐廳，是一家私房菜館。
韓雲進考慮還算周到，這裡環境雅緻，會員制，應當不會有什麼娛記混進來。
白歆進入包廂時，KTW的五個隊員已經等在裡面。
「嗨，大家，我是白歆~」她沒有將情緒帶給其他人，笑著同所有人問候。
一群少年見到國民女神，都特別激動。
「啊歆歆你真的來啦？！」迷弟星神永遠沖在最前面，他跑到白歆身邊說，「你真的穿了白T黑裙哦，你看到粉絲們的留言了嗎！」
其他人擠開星神，也紛紛過來和她說話：
「女神你好，別理星神這個窺屏狂魔，快請坐。」
「歆歆，我們都是你的粉絲，雲神竟然這麼大面子，真的把你請過來了啊！」
「女神女神，來這兒坐吧，聽說你也玩農藥，我們帶你上分！」
少年們太過熱情，白歆眾星拱月般被帶向餐桌。
韓雲進默默看著沒有說話，只是等她坐下的時候，走到星神身邊拎他起來，說：「都給我剋制點，小星你去對面坐。」
「我不要！今天誰都不能阻止我坐女神身邊！」星神炸毛，跑到白歆另一邊擠開輔助飯飯，「讓讓，讓讓，別擋著我和女神開黑。」
說著，他摸出手機微笑著問白歆：「歆歆，趁著點菜和等菜的空檔，我們先玩局農藥嗎？」
白歆原本還擔心冷場，現在看來自己完全是杞人憂天。
她一口答應：「好啊，我們組個五個人隊吧？」
話畢，她還側頭問韓雲進，「雲神，你要一起么？」
「不用不用，老大的農藥玩得可爛了，我們不帶他玩！」星神搶在韓雲進前面道。
原本，韓雲進是想把開黑機會都留給小隊員們，被星神這麼一激，再加上女孩滿是渴盼的眼神，他改變了主意。
他拿出手機，淡淡說：「哦？是嗎，我看你怎麼被虐。」
聞言，白歆眼睛亮晶晶地看著他，問：「雲神你要一起啊？！」
韓雲進不顧隊員們的嚎叫，頷首：「嗯，微信區吧。」
白歆想到自己Q.Q區剛改的昵稱，感覺挺羞恥的，便點頭應承：「好，就微信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