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上是刀
尊玉公主的名聲更差了。
皇帝給了她統轄後宮的權力,她將這權力運用的淋漓盡致。
別說嬪妃了,皇子在她麵前也矮了一頭。
連城徽琮終於活得像個人了。
在皇帝身邊,衣食住行不可能差。
隻有那一個人,對他呼來喝去又打又罵。
宮人們都怕她,怕這個玩心甚重,但玩起來是真要人命的公主殿下。
他們覺得他可憐。
人總是有這樣的心理吧。
若不是因為尊玉公主喜歡欺負他,那麽當她想要惡作劇的時候,該欺負誰呢?
他們同情他,實則是在同情幸免於難的自己。
他已與她長得一般高了。
可他在她麵前,依舊是低眉順首,始終在仰視。
他被溫養的長成了膚白貌美少年模樣。
可是。
她什麽時候才會……兌現諾言呢。
曉栩:????
曉栩不是溺愛孩子的人,她更傾向於獅鷹的教育方式。
優勝劣汰,適者生存。
又一年過去了。
還是沒有人提到尊玉公主的婚事。
倒是有人常提起立太子之事。
尊玉公主說,皇上那麽年輕,皇子那麽年輕,這群大臣急什麽?還是說,巴不得改朝換代?
她的話,皇帝必然會聽。
這可比妖妃更恐怖。
接著,她終是遇見了他。
被兩個侍衛左右壓著,雙手被縛,繩索由前方一男子牽著。
少女輕笑一聲。
身體微微的擺動,引得腰間玎玲作響。
“那邊的,給本宮站住。”
在宮中,隻有一個女人敢這麽說話。
任何一個嬪妃都不敢。
他們隻能乖乖聽話。
眾人向她跪拜,唯有皇子和那少年立在原地。
“快!見了尊玉公主還不下跪!”
大皇子扯了扯繩索,少年冷淡著眉眼,緩緩伏下身。
“慢著。”
少女行至他們跟前,素手挑起了少年的下顎。
他已十四歲了,比她還高一些。
她看著那張臉。
超凡脫俗到不應該出現在人間的一張臉。
少女又靠近了些。
少年挺拔著身軀,沒有退。
妖冷的瞳眸微眯,她捏著少年下巴的力道重了些。
“皇兄,這美人,本宮要了。”
“皇妹!”
“皇兄以為,立長,還是立賢。”
“……這美人本就是兄長尋來贈予你的。”
少女眉眼微挑,輕笑一聲。
“是麽。皇兄如此盛情,尊玉自然笑納。皇兄這樣疼愛妹妹,父皇定會高興的。”
大皇子麵上不由露出顯而易見的喜色。
江山與美人,沒有什麽可比性。
然。
得到了尊玉,江山和美人,就都有了。
少女不想看那醜惡的嘴臉,手指劃過少年手腕上的繩索,微微蹙眉。
“瞧瞧,這細皮嫩肉都成什麽樣了。真是嬌貴啊,比本宮養在宮裏的麵首還嬌貴呢。”
少年沒有說話,也沒有動。
他神色漠然,似是將生死置之度外。
隻不過這等美貌,劊子手都下不了手啊。
從大皇子手中接過繩索,她牽著他,就像牽著一條狗。
就這麽招搖過市,帶著他跨了半個皇宮,回到她自己的宮殿。
有個人站在她房門口,一直在等她。
少女眨眨眼,拉了拉繩子。
“你看,那是本宮的男人。以後便是……你的姐妹。”
滿是惡趣味的笑聲響起。
少年無動於衷。
牽著少年走到脂雪麵前,她輕佻的刮了刮美人麵。
“怎麽,片刻不見,便如隔三秋了?”
這人行事作風慣來大膽放縱,脂雪這一年來或多或少習慣了。
真奇怪啊。
他來自煙花之地,什麽浪蕩風光沒有見過,卻哪都比不過這少女那一眼一笑。
她極盡魅惑,他不知所措。
若要將她去和那些妓子相比,那是萬萬不該的。
但事實上,論美貌與手段,哪家的頭牌,任是拍馬都趕不上。
脂雪裹了少女的手,溫溫柔柔對她笑。
“公主這會不貪食了?”
現在是下午茶時間!
什麽美人!什麽男歡女愛!都給她見鬼去吧!
軟肋長在外麵的少女撇撇嘴。
“脂雪越發沒大沒小了。今晚……不,今晚有新人侍寢,明晚再罰你。”
脂雪視線在一言不發的少年人臉上停頓片刻,垂眼時,睫毛顫了顫。
“這位小公子長得好,隻是瞧著怕生,公主可別欺負的太狠了。”
“嗯?你難道不該央著本宮獨寵你麽?這樣大方的把本宮交給別人?你這心裏還有沒有本宮了?”
素白的手指輕戳男人胸口。
“而且竟然比起本宮,更關心其他人?你這沒良心的狗男人!”
嬉笑怒罵。
活色生香。
她絕不是……
可以獨占的人。
沒有人配。
男人輕輕執起少女的手,“公主殿下要打要罵,也得等吃飽了有力氣再說。”
少女斂眸一笑,“來人,將這美人送去梳洗,然後送本宮房裏。”
隨著脂雪走出幾步,少女頓了頓。
“讓他自己洗,本宮的男人,怎能讓你們看了去。”
脂雪含笑看了她一眼。
若方初見,他定會信這說辭。
世人是否以為,進了公主的宮殿,便成了失去尊嚴以色侍人的男寵。
可他們在這裏,比在任何地方都有尊嚴。
他們甚至可以在公主麵前舞刀弄槍,談論國家大事。
這被公主“搶來”的少年人,瞧著就是自尊心極強之人,過去……定然是富貴人家的孩子。
公主雖是通情達理之人,同時也是任性妄為之人。
他若始終冷臉相待,恐怕下場也不會好。
脂雪確實有心幫他,但這少年應該不會信他。
罷了。
誰不是身不由己,哪還有什麽餘裕去幫助別人。
名義上是麵首,脂雪在這裏做的事,實則和嬤嬤差不多。
像親娘一樣操心啊。
少女一手支著下顎,一手敲擊桌麵。
她隻要張嘴,等著男人將肉送進口中。
“脂雪,有沒有想過習武?”
她要操心的事情,倒是和男人不一樣。
曉栩此人,早說過她還是人類時,便沒有美貌這東西,她向來覺得智慧和武力才是橫行天下的利器。
如果沒有足夠的智慧和武力,那麽,美貌反而會成了拖累。
所以她才會關心脂雪,這人長得太不安全了。
要是以後離了她,他又被其他老色批盯上了怎麽辦?
脂雪聞言,微微愣了一瞬,頗有些無奈。
“公主殿下,我早已過了習武的年紀。縱然現在學些拳腳,怕是難成氣候。”
“嘖。”
少女一手摸過去,抓住男人安放在腿上的大手。
“你以後可要跟緊本宮,不然你這容色,男人女人都把持不住了。若是誰寧願牡丹花下死,本宮可不想你陪著他們去死。”
脂雪笑著點頭,“是,都聽公主的。”
少女斂眸,手指有一搭沒一搭的輕刮男人手背,似在沉思什麽。
“公主可是在想,如何安置那少年?”
這宮裏的“麵首”無一不是少女主動去“搶來”的,是在知根知底的情況下有預謀的搶。
這少年是個意外。
不知是好是壞。
“他長得太好了。”
少女輕笑了一聲。
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脂雪竟從這笑聲中聽出了冰冷的諷刺意味。
“美貌確實可以殺人。但江山之美,才叫人難以割舍。”
總是話裏有話。
他隻要聽著就好。
她並不需要任何人的意見。
男人溫著一張臉,繼續賢惠的投喂少女。
“呐。”
少女止住了他的手,傾身湊近他。
“我要真被那野男人美貌迷了心神,你當真半點不介意?”
她有時候幼稚的像個孩子。
他們相處那麽久,私下裏單獨在一起時,她不會拿捏著身份。
她會撒嬌,也會耍賴,更會無理取鬧。
所以現在的脂雪,半點不怕她。
脂雪微微低下頭,與她四目相對。
他眉眼溫柔,眸底似蕩著水。
“公主怎麽就沒有被我迷了心神。”
他在說,他不認為她是沉迷色相之人。
“你怎知我沒有。”
少女壓低了嗓音,語調纏綿。
“你怎麽不這樣想……我就是被你迷了心神,所以才事事依著你寵著你,不會強迫你做任何違心之事。你瞧,你現在對我,不就沒有半點戒心了麽?”
“無論公主心中有何打算,脂雪都信你。”
他們很親近。
但是。
他們之間有距離。
兩人共同劃下的距離。
她沒想真的留情。
他更加不敢動情。
這裏養著的人,她給予他們足夠的自由,任由他們習文習武,有朝一日必定能發揮作用。
他呢?
是這懶惰至極的公主殿下,當真需要一個貼身照顧的心腹?
他能照顧她的飲食起居,但出了事不僅無法保護她,還會成為累贅。
所以,她才希望他有武藝傍身?
還是,真如她所說,圖得不過是他的相貌?
他信她這個人。
卻不敢信……這個人有情。
她太完美了。
那種……強如鬼神的完美。
他很難想象這個少女當真有七情六欲。
她表現出來的……就隻是給別人看的。
脂雪通透。
他知道自己這一點討人歡喜。
他知道自己這一點讓公主將他留在身邊。
他太通透,所以處事淡然。
通透的太理智,有時候也不是一件好事。
就像……
他知她內心。
又可知……自己內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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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_→我來不及了!→_→明日方舟活動從3月9-23日→_→然後這段日子還準備搬家
→_→媽了個蛋!……咳,不是,因為這個故事我自嗨了很久有好多“不可描述”想寫啊!
→_→誒,算了,就當給你們放個假【不是】,記得沒事回來看看【不是!】
→_→好吧,沒那麽誇張,不可能真消失十天半個月的!感謝在2021-03-07 21:07:28~2021-03-09 23:20:16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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