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母則剛

  從來管殺不管埋的變態覺得自己已經把惱人的包袱給丟了,哪裏還會去在意他的心路曆程。


  隻不過夏初白有些不明白,為什麽她突然之間變得那麽……呃,主動。


  “我喝醉了。”


  尚掛在男人身上的少女如是說道。


  夏初白當然知道她沒醉,但,這個女孩的話他從不知如何反駁。


  “夏夏,溫香軟玉在懷,你就沒點什麽表示?”


  夏初白一頭一臉的懵逼,“什麽表示?”


  骨子裏是個變態老女人的假少女不懷好意的扭了扭小屁股,“比如說……一柱擎天?”


  轟的一下!

  除了曉栩連其他雌性爪子都沒碰過的男人整個人都著了!

  為什麽事情會發展成這樣!


  真是一覺醒來,整個世界都變了。


  男人雙手顫顫巍巍的抱著少女,紅著臉躲避她的視線,“你、你……女孩子不要說這種話。”


  “什麽女孩子?我是離過婚的婦女,有什麽不好說?我既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你還指望我會害羞?嗯……沒準你真扒光了給我看,我會意思意思害羞一下。”


  “……”


  說不出話!


  夏初白感覺自己抱著一顆滾燙的瀕臨界點的炸彈,手一抖就會天崩地裂的那一種!

  可他雙手承載的重量實在太重,是生命不可承受之重,他縱然粉身碎骨,也絕不可能鬆手。


  “我喝醉了呀,夏夏。所以……借酒行凶什麽的,不是很正常的嘛?我還沒有對你動手動腳呢。嗯……如果你強烈要求的話,我是不介意……”


  再說下去,恐怕這少女真會身體力行。


  夏初白覺得自己比她更像醉酒的人,每一步都踩在了雲裏。


  他渾身似被煮沸般冒著熱氣,昏頭漲腦的找不見方向。


  幸虧車就在旁邊,不然他可能就這麽走到三途川去了。


  開車時候,曉栩就乖乖的,不吵不鬧,閉著眼假寐。


  這不是更加證明了她壓根就沒醉,純粹是逗他玩呢。


  夏初白雖然窘迫不安,但心裏很是甜蜜。


  她才不像自己說的那樣隨便。


  不然,過去一年,他比如今還要青澀懵懂,她卻始終像個姐姐或老師一般,親近又疏遠。


  此刻此番作為,他自然免不得多想。


  他知道易末澤今日再婚,他想,這個女孩是不是已經準備好,接受下一段戀情。


  “你剛才看到了吧。”


  少女突然來了這麽一句,將男人的思緒瞬間拉回現實。


  “看到什麽?”


  “我從晏暮秋的車上下來。”


  “……看到了。”


  愛情中,先愛上的人,付出多的人,總是容易患得患失。


  不,其實都一樣。


  他不知她為何提起這話,就怕她來一句……


  “我在利用他傷害易末澤。你又怎麽知道,我是不是在利用你,激起他的嫉妒心。”


  良久的沉默。


  他確實沒有想。


  不是想不到,而是什麽都沒有想。


  他不會擅自去揣度她的真意。


  既是尊重,又是……不敢。


  他不敢想。


  無論是給自己虛無縹緲的希望,還是坐實她蛇蠍美人的形象,他都不敢。


  “……就算是這樣,也沒有關係。”


  “嗬。”


  “真的!”


  似是怕她不信,男人不由太高了聲音強調。


  “不管你想怎麽利用我,都沒有關係。”


  少女將一條手臂蓋在眼上,又低低笑了一聲。


  “你是不是傻?”


  “我不覺得。”


  “可你就是傻。”


  “你願意利用我,證明我在你眼中有價值,這樣你就會讓我待在你身邊。”


  “……”


  如果她真是那樣的惡女,那麽不管一個男人有多優秀,她也隻會考慮這個男人的客觀價值,而非他付出了多少情感。


  不是麽。


  他卻那麽樣確信著,她根本不是那樣的人。


  但他沒有說謊,就算她真是那樣的人,他也不會後悔。


  “那你有沒有想過,你的這份情感會對我造成負擔,我一點都不需要有人來愛我。”


  想過。


  當然想過。


  所以,他沒有主動告白。


  他並不是在擔心這個女孩會拒絕或是惡語相向。


  他考慮的是自身能給她帶來什麽。


  你看,若她真是個十足的壞女人,又怎麽會因為別人的付出感到負擔。


  她應該高興,高興這世上有這樣一個笨蛋,不管她是什麽樣的人,不管她做了什麽樣的惡事,縱然被整個世界譴責批判,縱然連他自己都知道自己錯的多離譜,他依舊……無怨無悔。


  “你是我看不上的男人。”


  “……嗯,我知道。”


  沒有不甘心。


  這是他自己承認的事實。


  客觀主觀都正確的事實。


  笑聲。


  她在笑。


  這是他從來沒有聽過的聲音。


  嘶啞枯涸,如泣如訴。


  她蓋住了眼,所以他看不到。


  並不是如泣如訴,而是她真的在哭。


  曉栩的感情是假的,這具身體的感情是真的。


  麵對一個明明三觀正直、為人善良,卻願意毫無底線為你付出一切的人,無論是感動抑或是其他,為他哭泣,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曉栩:係統。


  難得正兒八經叫一回,多年的合作叫係統很快就明白她的意思。


  係統:是的,曉栩大人,這個男人的黑化值從來沒有動過。


  你說,這世上怎麽就能有這樣的人存在呢。


  為了他。


  為了這樣一個傻子啊。


  他既然有這樣的覺悟為她忤逆這天下,她又如何不可以為他放棄這蒼生。


  “你……沒事吧?你不需要把我的話放在心上,我說這些不是想博取你的同情。”


  “你覺得,我會同情你?”


  “……你沒事就好。”


  “嗬。”


  回到別墅時,她沾濕手臂的淚痕已經幹了。


  夏初白應該剛才的真情流露有些不好意思,又有些……近鄉情怯,總之不敢正眼看她。


  少女又笑了。


  帶著濃濃的嘲諷。


  他臉上頓生臊意,急於將人送到臥室,急於從這個有她的空間逃離。


  “夏初白啊……”


  少女被高大的男人攙扶著走到臥室門口,一句話止住了他後退的腳步。


  乖巧的……令人心疼。


  男人眼看著那雙柔軟素白的手抓住了他的衣領。


  然後哐的一下將他壓在門板上。


  有種天地顛倒的失重感。


  男人有些茫然的低頭看著少女。


  “我都借酒行凶了,你真不表示表示?”


  這樣的撩撥,這樣的惡作劇,對他來說,對剛剛告白過的他來說,委實有些殘忍了。


  夏初白勉強忍住湧上心頭的澀意,握住少女的雙臂想將她拉開。


  “夏初白。”


  她很少這樣叫他。


  還是用這樣的口氣。


  如雲如霧,如毒如沼。


  粘稠又深沉,能將人瞬間拉入一片無盡的黑暗。


  又是哐的一聲。


  少女將膝蓋強勢頂在男人兩腿之間,徹底封死了男人最後的退路。


  不過夏初白的注意力並非在身為男人卻被女人壁咚這樣性別倒錯的荒謬感上。


  剛才發出了那麽大的聲響。


  “你的膝蓋……”


  “夏初白。”


  她重重冷笑,嘲諷意味更深。


  他聽著,幾乎要脫口而出道歉的話語。


  可她沒有給他這樣的機會。


  一口咬上了他的唇。


  很重、很重。


  男人就這麽僵在那裏,四肢仿佛都不是自己的,意識也好似自身體剝離了。


  天底下最傻的傻子啊。


  抓著男人衣領的手向上爬去,緩緩圈住了他的脖子。


  摟得很緊,緊到他感覺到那溫潤柔軟的身子嚴絲合縫貼上了他的身。


  他魂都不在了。


  有一部分……是嚇的。


  他在心裏默念,她喝醉了,雖說不是神誌不清,但她必然衝動了。


  可能是因為易末澤,也可能是因為晏暮秋,怎麽可能……是因為他。


  男人的手垂在身體兩側,握緊的拳頭上爆出了青筋,指節白的可怕。


  為什麽啊。


  淚水滑落。


  你為什麽可以……這樣傻啊。


  笑聲溢出,熱燙的呼吸拂過他被咬出傷口,帶來一陣刺痛,和癢。


  “夏初白。”


  唇瓣摩擦,她低啞的嗓音如令人沉醉的紅酒。


  他說了,他比她醉的更不清醒。


  別再騙他了,他會忍不住……忍不住自己騙自己,忍不住想要變得卑鄙無恥。


  “夏初白,你可以壞一點,更壞一點。你看,我都這樣壞了,難道你還能比我更壞?你怕什麽呢?我會因為你變壞,就討厭你?”


  世間最極致之惡就在他懷中,不管他變得怎麽壞,都會被她包容其中。


  他又有什麽可怕的。


  “可我想對你好。”


  他很緊張,氣若遊絲,真叫人懷疑他下一刻就會暈過去。


  他身體繃成了一根弦,挺得筆直,而易折。


  一如他腦中繃緊的另一根弦。


  他感覺自己的聲音好似從天外飛來。


  明明輕若呢喃,卻一字一句清晰無比。


  他不知她能不能聽清,但他說的很堅定。


  “我隻想對你好,把最好的給你。我知道自己不夠好,我想把自己變得更好,然後再把自己送給你。”


  她掠奪慣了,也被掠奪慣了。


  這樣的男人,這樣的傻子,有沒有人可以告訴她。


  她該……怎麽去疼他呀。


  她在笑。


  他聽見了。


  她在哭。


  他沒有看見。


  淚水順著男人的衣領向下滑去,他感覺到了濕意,這才驚慌失措的看向她。


  “怎麽了?”


  男人的雙手終於有了知覺,珍而重之的捧起了少女的臉。


  “你別哭啊。我有什麽不對你就告訴我,我有什麽不好你就罵我。”


  “夏初白!”


  真討厭啊。


  這個傻子。


  太傻了。


  她完全看不上。


  她都嫌丟人。


  少女半闔著眼,眸光迷離,水霧蔓延。


  他一下子就掉進去了。


  掉進這個深淵之中,就沒想過要出來。


  “我要你親親我。”


  少女語調軟糯,溫順的好似另一個人。


  夏初白瞪了大眼,隻覺得自己在做夢。


  “什、什麽?……不,等等等一下。”


  “我冷。你不是要對我好麽?我那麽冷,你為什麽不抱著我?”


  “……我、我送你回床上,蓋了被子就不冷了。”


  “嗬嗬……你是真呆子還是在裝傻。女人這樣和你說話,就是在勾引你啊。”


  “……別再這樣說了。夙夕,我會……信以為真的。”


  “是麽,就算你當真了,又能做什麽呢?……膽小鬼。”


  男人抿住了唇。


  他沒有反駁呢。


  在她麵前,他就是最卑微的臣,甘願為她獻上最赤誠的心,以及整個生命。


  “既然你什麽都不敢做,那我隻能自己動手了。”


  “!”


  她自然沒有什麽不敢。


  她知他會掙紮反抗,所以不會留給他反應的餘地。


  一隻小手在他胸口一扒拉,衣扣便散了一地。


  他看著纖細瘦弱,但肌肉都是真材實料的。


  為了讓她喜歡,為了能保護她。


  小孩子心性啊,鑽牛角尖,不撞南牆就不回頭,全部心神都撲在她這個歪門邪道上。


  少女輕聲一笑,帶著無比的縱容和寵愛。


  她的手很熱,因為喝了酒。


  但是,竟然,他的肌膚更熱。


  少女抬眸,似笑非笑的看著他。


  “夏初白,你道貌岸然。”


  他咬住了自己的下唇,羞恥至極。


  隻要看著她,他的身體就會染上熱度。


  是欣喜,是緊張,是……他羞恥於自己的欲望。


  男人就是男人,他騙不了自己。


  他不會覺得她不潔,卻會覺得自己的欲望肮髒。


  已然愛到了極致。


  也偏心到了極致。


  “你就沒有想過要擁有我麽?”


  “我……還沒有資格這樣去想。”


  “那你要等到什麽時候?等到一個又一個男人出現在我身邊,然後看著我嫁給別人?”


  “如果你能得到幸福的話……”


  “夏初白,你很自以為是啊。”


  “……對不起。”


  “你覺得我和別的男人在一起是幸福,和你在一起就不幸福了?”


  “……什麽?”


  她總是說風就是雨,一般人哪裏跟不上她的節奏。


  從方才到現在,這個女孩一會誘惑他、一會諷刺他、一會又……這樣哄騙他。


  他真的真的、真的真的……會信以為真。


  “夏初白,你不是說尊重我麽?那你聽人說話呀。”


  少女淺笑著,再次將唇印上去。


  “我說我饞你身子,我想對你借酒行凶,你隻能乖乖從了我,知不知道。”


  “……”


  他不知道。


  他無法思考。


  “夏初白,回答我。”


  “……”


  “夏初白,這是命令。”


  “……”


  “夏初白,我冷。”


  身體遠比嘴來的誠實。


  與他相比,她體溫確實低了一點。


  他將人抱緊了。


  惹來懷中少女的低笑。


  “口是心非,你這不是壞得很麽。”


  喉頭滾動,他身上更熱了。


  他能感覺到,自己對她的喜愛,越發不可控製,情難自禁到心髒都為之麻痹。


  這世上怎就會有這樣玄妙的女子。


  叫他如何能不愛。


  “夙夕。”


  “我在。”


  “……夙夙。”


  “嗬,小壞蛋。”


  唇齒交纏。


  他小心翼翼的試探,生怕叫她不喜。


  他一點都不希望,這個女孩是因為感動而接受他。


  他希望得到她的承認,他希望所有人都覺得他們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並不是什麽男人的自尊心作祟,她若與他在一起,那便是恩賜,他怎能讓她受委屈。


  若他一無所成,旁人會如何看她,如何看待他們的關係。


  他不想有任何流言蜚語傷害她,哪怕她根本不會受傷。


  她當然值得世上的最好的。


  但他不夠好。


  如果這樣也可以的話。


  她要的,他怎會不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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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今天去了公司一趟,浪費了好多時間→_→這又是分兩次寫出來的→_→哎

  →_→然後,接下來還有一些“不可描述”,不過暫時不會真的發生關係→_→因為曉栩我還要繼續調戲青澀少年!你這個變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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