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木當逢春

  身下少女眉眼含笑,儼然一副幸災樂禍的模樣。


  男人惡向膽邊生,低頭狠狠咬上她的唇。


  下了點狠力氣,就想著要把她嘴唇咬破。


  門鈴還在響。


  鍥而不舍。


  他們都知道門外的人是誰。


  所以,少女才會這樣愉悅,男人才會這樣憤恨。


  他替少女整理好衣物才去開的門。


  可問題是,少女絲毫沒有避嫌的念頭,依舊坐在桌上,坐在這一片淩亂之中。


  她一手撐著桌麵,一手支著頭,饒有興致的觀賞他接下來的行動。


  他左右不了這個少女的任何決定。


  他隻能去開門,將這裏所有的見不得人,讓某個人看見。


  張揚的紅發一如既往,他猛地推了曲臨博一下,反手將門撞上。


  空氣裏有奇怪的味道。


  他絕不會陌生的味道。


  哪怕心裏再怎麽想把曲臨博大卸八塊,他還是得把這怒氣壓下去。


  名不正言不順。


  更何況,他又不是沒做過和他一般見不得人的事。


  “曲臨博,說好的解決掉曲書言之後公平競爭,你給我玩陰的?這獨食好吃麽?你就不怕噎死?”


  少女垂眸一笑,騰空的雙腿輕輕晃動,看起來心情不錯。


  “我們各憑本事,近水樓台本就是我的優勢,我為什麽不能利用?”


  都是混賬東西,誰都沒資格諷刺誰。


  此時此刻,曉栩隻想拿麵鏡子照照自己。


  他們到底哪隻眼瞎了才會看上她啊?她現在捏一張八十歲的臉還來得及麽?

  係統:……聽說……人類社會裏奶孫戀好像也不是什麽稀奇事。


  曉栩:人類真可怕!驚恐臉


  係統:演得太浮誇了啊喂!

  “我要帶她走。”


  韓於飛也不跟曲臨博廢話,撞開他朝餐廳走去。


  滿地狼藉。


  單薄的少女仿佛一朵遺世獨立且無根無萍的蓮花,孤零零的坐在那裏。


  暴露出來的肌膚上,紅痕點點,青紫斑駁。


  就是被人欺負狠了的模樣。


  知道是一回事,看到又是另一回事。


  怒火瞬間直衝腦門,男人加快腳步。


  然而。


  下一刻。


  少女抬眸。


  他看到了。


  妖物。


  少女微微眯起眼,眼尾帶勾,妖冶異常。


  她低低啞啞笑了笑,跳下桌子,赤著雙足,主動靠近他。


  他停下了腳步,滯住了呼吸。


  很遠。


  很近。


  很快。


  很慢。


  女孩的動作就像拉長的慢鏡頭。


  但實際上隻有幾米,隻有幾步,隻有幾秒。


  她就在他麵前。


  伸手可及的地方。


  她嘴唇上的傷口還沒來得及愈合,鮮紅的血液有些微溢出。


  少女用食指輕輕一擦,又伸出舌尖緩緩舔過。


  妖冷的眼鎖住他的雙眸。


  男人瞳孔劇烈收縮,喉頭不自覺滾動好幾下。


  少女又笑了。


  魅惑且糜爛。


  他看見她的紅唇開開合合,聽見了那自地獄而來的靡靡之音。


  她說。


  “要一起麽?”


  “……”


  這個人……是誰?

  少女的嬌笑聲並沒有停止。


  她一隻手貼上了男人的心口,另一隻手環住了男人的脖子。


  “怎麽?你莫不是以為……那天晚上,我不知道你在裝醉?”


  他心下微沉。


  她感受到了他減慢的心跳聲,笑意擴大。


  “現在呢,也沒什麽好遮掩的。你不就是想要我麽?我給你啊。若不是我早就看上你的容貌你的家世,你還真以為我是什麽絕世好老師?什麽無私奉獻,這是哪門子的笑話呢?”


  說話間,原本落在男人心口的手撫上他的臉,細細摩挲著,似是充滿了憐愛。


  “這張臉還真是越來越好看了呢。其實那一天被你壓在身下,我幾乎都要裝不下去了。我啊……當時就想用四肢緊緊束縛住你的身體,像一條獵食的蟒蛇般叫你拚了命都掙脫不掉。我會一口把你吞下去,連皮帶骨,連渣都不剩。”


  “……”


  如果不知道如何在不傷害對方的情況下讓他主動離開。


  那麽,就去傷害吧。


  讓他疼痛,疼痛要厭惡。


  係統:……呃,那個……


  她的手離了他的心,所以沒有感受到。


  那在一瞬間激烈到仿佛下一秒就會破胸而出的心跳。


  戰栗。


  骨子裏本就桀驁好鬥的男人,麵對少女的挑釁,隻覺得血液沸騰到了高燒的地步,渾身上下都充滿了戰意。


  想征服。


  想占有。


  “話說回來,你還是個雛吧?是麽?你是不是一直都在為我守身如玉啊?但是醜話說在前頭,就算真和你上了床,我也不會為你守的。雖然曲書言技巧很爛,但好歹是個有經驗的男人,勉強還能用。不過我對處男就沒什麽信心了,要是你讓我覺得不舒服,我可是會當場把你踢下床的。”


  係統:有的人,處心積慮往自己身上堆黑料,奈何……眼瞎的人隻會瞎的更厲害!


  “反正……三條腿的男人到處都是嘛。曲書言那樣的老男人我都可以了,再不濟也能去找鴨子。”


  少女笑容嫵媚,小手順著男人的身體滑落,卻在即將落到某個部位時緊急迫降。


  “……為什麽這樣你還能硬的起來啊!!!”


  係統:哦豁。


  她都這樣強烈的表達出自己是如何水性楊花朝三暮四放蕩不羈不知廉恥沒有節操……難道他不該像碰到什麽髒東西一樣把她狠狠推開嘛!


  少女瞪大了眼,滿臉的控訴,以及憤怒。


  他笑了。


  他抓住少女想要臨陣脫逃的手,強行摁了下去。


  果不其然接收到少女憤怒的像是要噴火的眼神。


  “不是你在勾引我麽?”


  “我是……我不是……”


  少女鼓起了腮幫子。


  “我說要三人行啊!”


  “嗯,我聽到了。”


  “你難道不覺得惡心嘛!”


  “你覺得惡心麽?”


  “我提出來的怎麽會覺得惡心啊!”


  “如果你覺得可以,我沒意見。”


  少女森森的震驚了!


  “你特麽不是這個人設吧啊喂!你難道不該義正言辭的拒絕嘛!”


  “我為什麽要拒絕?”


  “你難道不覺得惡心嘛!”


  “和你做怎麽可能會覺得惡心?”


  “但是我和別的男人……草!韓於飛你給老子放手!”


  係統:曉栩大人的軟肋一直都是長在外麵的。托腮


  這臭不要臉的還想直接把她的手放他褲子裏去!


  不過不需要曉栩親自動手,另一個在場的人怎麽能忍得下去?

  曲臨博一手推搡韓於飛的肩膀,一手抓住她被男人鉗製的小手往外拽。


  這什麽地點什麽場合!韓於飛竟然恬不知恥到這種地步!


  嗯,對啊,他一直都是這樣離經叛道的人啊。


  而且經過某人的點撥,更是突破了以往的極限。


  不管這兩個男人是要吵架還是打架曉栩都懶得理會。


  獲得自由的少女在房間裏來回踱步。


  順便抓耳撓腮。


  這樣的少女可比過去那個溫婉形象更叫他們喜歡。


  畢竟,保守純潔的女人要攻略下來可是任重而道遠,他們都準備好打持久戰了。


  誰知道。


  驚喜來的這樣突然。


  曉栩:不不不,本大神覺得其中一定有什麽誤會!

  “你們都有毛病嘛?!那些個年輕貌美膀大腰圓……不是,前凸後翹的小姑娘不香嘛?非要和我這樣一個上了年紀還嫁過人目前連離婚都沒有辦的老女人死磕到底?”


  此話一出,韓於飛先發製人,頗是不悅的看向曲臨博。


  “怎麽回事,還沒有離婚?”


  “重點不在這裏啊!你聽人說話!”


  “明天就去辦。如果曲書言敢變卦,我就抓著那隻手逼他簽字。”


  “不要無視我!你們問一下我的意見啊!”


  “離婚的事先放一邊,我不可能讓她住在你這裏。”


  “喂!喂喂!你們兩個!”


  “我更不可能把她交給你。”


  曉栩深深深深吸了一口氣!


  “我——說——啊——你們倒是看我一眼啊!你們看我這滿臉的皺紋!這鬆弛的皮膚!這貧瘠的身材!眼神不好要看醫生!腦子不好更要看醫生!”


  係統:……有點想笑是怎麽回事。


  少女抓狂的模樣他們自然都看到了。


  換了一個麵目的少女簡直……


  嗯,又任性,又驕縱,又霸道,又蠻不講理……


  可愛到讓人想嚼碎了咽下去。


  他們目不轉睛的看著她,專注到了極致。


  黑眸很黑,裹了熱度。


  少女發泄完頓時就冷靜了。


  她又跳上了桌,恢複剛才的姿勢。


  “我不是在開玩笑。”


  少女神色漠然,語氣中透著濃濃的漫不經心。


  “你們有錢又有顏,跟你們任何一個在一起我都不吃虧。隻要你們不介意,我又有什麽好介意的呢?然後呢?你們真的願意做我身邊的一條狗,任我使喚、隨叫隨到?我可能永遠都不會答應嫁給你們,但卻要你們一輩子保持對我的忠誠,無論身心。就算是這樣,你們也甘願?”


  不隻是他們的底線。


  任何一個人聽到這種荒誕無理的要求都不可能答應。


  這是明著踐踏一個人的尊嚴。


  少女極緩慢的眨了一下眼,嘴角微微勾起。


  “而且,不會隻有你們兩個。我啊……很喜歡獵豔呢。”


  少女抬眸,眼角眉梢都染上了無法逼視的風情。


  “不然,你們告訴我……我當初為什麽要對你們這般好?”


  從外人的角度來說,如果她根本不是那種溫柔善良的人,那麽她對一個人好,若非真愛,便是必有所圖。


  如果隻有一個人,還可以說是真愛。


  可她對這兩個人是一樣的。


  “我有話要說。”韓於飛意味不明的笑了笑。


  少女衝他挑了挑眉。


  “你方才說,你可能永遠不會嫁給我們。但我記得自己從來沒說過要娶你?”


  “……”


  係統:很好,要炸,保重。


  不知道為什麽,韓於飛總覺得眼前這個少女變得很好懂。


  是不再需要演戲的關係?


  “你知道我是什麽家世。我家裏人怎麽會同意我娶一個離過婚比我大十幾歲還曾經是我同學繼母的女人?你剛才說的那些話……是哪裏來的底氣?”


  “……”


  係統:要不是黑化值在手我都要信了!他怎麽知道激將法對曉栩大人最有用!


  “既然大家都是玩玩,就不用說這麽多了吧?”


  “……”


  係統:啊。


  少女噌的就跳起來了!

  衝到男人麵前一把抓住他的衣領!

  “你這個狗男人老娘掏心掏肺為你連未來媳婦都替你物色好了不圖財不圖色就圖你出人頭地你竟然隻想要玩弄老娘的身體!信不信老娘手起刀落沒收你的作案工具啊!”


  一激將就自爆。


  他又好笑又無奈,大手攬上了少女的腰身,另隻手拍了拍她的狗頭。


  “我巴不得你圖財又圖色。你還圖我什麽,都給你。”


  “……等等,這不對。”


  曲臨博黑著臉再次將少女從男人懷裏拽出來。


  “既然你話都說到這份上,我當然不可能眼睜睜看著你玩弄她。你沒想過要娶她,我可是抱著要和她白頭偕老的念頭站在這裏。”


  “這不過是情人間的調笑。連這都聽不懂,你這木頭一樣的性格,她能忍受你?”


  怎麽又吵起來了!

  曉栩朝天翻了一個大白眼。


  算了。


  愛咋咋滴吧。


  甩開兩個男人的手,少女大步往外走。


  “說得好像你們什麽意見我就會照做似的。想什麽呢。要吵別礙我的眼。”


  吃飽飯當然要睡覺了。


  什麽?

  溫飽思□□?

  開玩笑呢,這具人工產物有個屁的需求!

  不知為何,他們沒有挽留,就這麽目送她離開。


  直到房門關上的聲音傳來,他們才有了其他動作。


  韓於飛眼中的笑意瞬間消失,徒留狠戾,“曲書言怎麽樣了。”


  “就算把公司還給他,他如今已是強弩之末,沒多久還是會破產。”


  若少女愛他,曲書言自然是個威脅。


  若少女不愛他,曲書言就什麽都不是。


  韓於飛嘲諷的勾了勾唇,冷冷看他,“你是不是想強迫她,把生米煮成熟飯?”


  話題轉的還真是……完全不突兀呢。


  曲臨博回以冷笑,“難道你不想?”


  很好,大家都是極惡的惡人呢。


  “她雖然嘴上這麽說……”韓於飛柔和了眉眼,低笑一聲,“裝腔作勢的小東西。”


  曉栩:???

  “她還是太溫柔、太善良。”


  曲臨博摩挲著手指,回味方才的觸感。


  他低垂著眼,笑得寵溺又無奈。


  曉栩:?????

  “她可以住在這裏,但是你不可以。”


  “韓於飛,你沒有權力幹涉我們的事。”


  “對,但是我有權力追求她。你想玩陰的,我也能奉陪。而且你了解我,你玩不過我的。”


  曾經的好兄弟反目成仇什麽的。


  曉栩:他們相愛相殺內部消化所有問題就都解決了!


  係統:……夢想是美好的。


  韓家勢力曲臨博還是忌憚的。


  念及過去的情分,他們吵架歸吵架,還真沒有和對方動真格的。


  但是韓於飛這個人,發起瘋來誰都製不住,一旦觸碰到他的底線,必定不死不休。


  “好,我答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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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卷又長了→_→熱情消退的差不多了→_→所以我一直說再如何濃烈的深愛一旦消失就什麽都不是了……哎。


  →_→我要快進!快進!我還有好多好多好多世界要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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