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碎的花瓶

  “安撫”好大型猛獸,曉栩躺在鑲金雕玉的華麗大床上,手指有一搭沒一搭的敲擊筆記本鍵盤。


  和洛華言糾纏的這些日子,她放任某些人太久了。


  但是啊,她還是什麽都不用做。


  色彩鮮明豔麗到極致的黑色,將會充斥所有人的眼球、乃至整個大腦。


  到時候,自會有人因為危機感而狗急跳牆。


  當洛華言推著餐車進屋,就見心愛的小姑娘滿臉寫著惡意,微眯的眼中閃爍著妖冷的殺氣。


  嗯,真可愛。


  一手摟住少女的腰,另一隻手準備投喂。


  “有什麽需要我去做?”


  “別人的東西總是最好的,特別是被爭搶的女人,是不是呢?”


  “你不一樣。”男人笑著親吻她沾滿油漬的嘴唇,“就算像這樣確實的擁抱著你,還是叫人不能安心。”


  “嘖,現在不是在說你的事。”少女沒好氣的睨了他一眼,“而且,你別得了便宜還賣乖!老娘慣著你呢!你做那事的時候我都……還跟我在這訴苦,你臭不要臉!”


  真的是……


  他閉了閉眼,緩和自己的呼吸。


  他也不知道自己竟然是這樣縱欲的人。


  不對,他確實不是縱欲的人。


  可是,隻要這個女孩在他麵前,他就是按捺不住內心那股蠢蠢欲動的欲望。


  各種各樣的欲望。


  “你不要再對他們施壓,橫豎翻不起什麽風浪。隻要是個男人,我還拿捏不了麽。我的焦點從來都不在男人身上,誰是災禍的源頭,誰就給我承擔起所有的懲罰。”


  “倪欣?你放任她在龐文旌身邊,是等著她有朝一日作繭自縛?”


  “對,我希望他們的關係能好一點……再好一點,好到親密無間,好到談婚論嫁。”


  “她會愚蠢到同樣的招數用上三次?”


  是的,洛華言什麽都查清楚了。


  不過他的女孩沒說什麽,他就不會擅自替她出頭。


  “當一個人退無可退別無選擇,哪怕是涉及生死,他們也隻能賭一把。你以為,龐文旌對我念念不忘,她又因為被我討厭而受到觀眾排擠,一瞬間從天堂掉到地獄,這樣的落差她能接受?”


  全世界都知道陶憐討厭倪欣。


  當加害人與受害人身份顛倒。


  而且,這個受害人之前還一直被人誤解被人唾罵。


  人類不會願意承認因為自己的無知而犯的錯。


  他們隻會說,無知者無罪。


  那麽,有罪的人又是誰呢。


  他們,需要一個替罪羊啊。


  為自己贖罪的,替罪羔羊。


  這個女孩的可怕之處他從一開始就知道。


  但還是忍不住一次又一次的感歎。


  嗯,真可怕。


  “倪欣自命清高,想要找有錢有顏的高富帥,一般金主她哪裏看得上?更何況龐文旌到底和她有過一段,隻要是個人,很難有不念舊情的。除非她把事情做絕。但是啊……”


  少女眉梢一揚,手指輕點案麵,勾起一抹妖冶至極的笑,“有我這樣的絕世美人做對比,傻子才會多看她一眼呢。嫉妒心可是摧毀一個人最快速的催化劑。特別是對一個自負於美貌的女人來說。”


  以彼之矛,攻彼之盾。


  最後自食惡果。


  “正因為她絕不會悔改,這場戲才有演下去的價值。錯的永遠都是別人,她到死都能這麽想就好了。”


  因為隻有這樣,她才會被自己的惡念折磨一生。


  “你這樣,會讓我以為你是因為龐文旌才對倪欣耿耿於懷。”


  “……這結論是怎麽得出來的?”


  曉栩:不是,為什麽對人類來說戀愛永遠和降智掛鉤?


  係統:因為愛情。死人臉

  沒心沒肺也是件好事。


  洛華言其實心裏很清楚,冷漠如這個少女,出軌的可能性為零。


  可是沒辦法啊,誰叫愛情就是這麽個不講理的東西。


  男人笑著揉了揉少女的耳垂,將一塊肉送進少女口中。


  “電影下個月放映,慶功宴龐文旌不會錯過的。我會讓他帶著倪欣出席。”


  少女眯著眼享受被伺候的感覺,如同一隻蟄伏的凶獸。


  雖然外表非常有欺騙性。


  “說到底,人類獸性未脫,更偏向於感性,容易被引導,更容易被刺激。灰暗的環境、沉緩的樂曲、曖昧不清的肢體接觸……就算她本來沒有這個想法,我也會讓她有。”


  字麵意義上的,誘人犯罪。


  洛華言不禁低笑一聲,頗有些無可奈何,“我可以尊重你的意願,不對他們任何一個人出手。但如果他們對你糾纏不休……”


  “你知道,什麽叫自慚形穢,什麽叫知難而退?”少女妖冷的眼對著他,眼角眉梢都染上了媚,“不是指對著你,而是指對著我。”


  競爭對手能激發人的鬥誌和凶性。


  雄性之間為了求偶的爭鬥絕不會因為對方的強大而退縮。


  除非實力天差地別。


  可是很顯然,他們都是自負的人,不會那麽輕易認輸,更不可能承認自己不如別的男人。


  隻不過啊……


  選擇權從來都不在他們手上。


  真正強大到有絕對命令權的人,一直都是她。


  “達成無限趨近於零的可能性,隻能期盼名為奇跡的存在。可是你們都是信自己不信天命的人,本來就不會去追尋這份虛無縹緲。在知道結局既定的前提下,身為商人或是身為聰明人,都不會去做這種徒勞無功的事。所以……”


  他們不敢。


  不敢來爭。


  不敢來搶。


  不敢冒著被她徹底拉進黑名單的風險去走鋼絲。


  “喬楓錦不一樣。”男人對這個少年倒是頗為忌憚,“他做事不計後果,全憑本能。”


  凶狠的幼崽,可以這樣形容。


  少年人的愛情啊。


  “這個孩子你就不用擔心了。”少女輕輕笑了笑,“他啊,不會再惹出什麽風波了。”


  物理性失憶,是個好詞。


  對外來說,就是他受刺激太深,所以忘了所有和陶憐有關的事。


  是啊,如果再相遇,很有可能重蹈覆轍。


  有必要的話,曉栩會采用極端的方式。


  她是錯誤,所以他必須糾正錯誤。


  他還沒出手,心愛的女孩就自己把追求者全都解決了,這讓洛華言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


  曉栩伸出手,看著自己指節分明皙白如雪的修長手指,上下翻轉幾次。


  翻手為雲覆手雨。


  低笑一聲。


  顛覆性的情節構圖叫人將電影看了一遍又一遍,電影院裏每天都是萬人空巷的盛景。


  慶功宴更是眾多名流爭相求邀,擠破頭都想進去一睹兩位主演風采。


  曉栩和洛華言的微博早就炸了,幸虧這兩人從來不關心這些社交軟件。


  不過,像“陶憐”這樣的經曆這樣的人設,卻不會讓人覺得這是一場勵誌劇。


  什麽被人黑出X的可憐少女逆轉人生事業有成最後還嫁入豪門。


  隻要見過她,就不會有人這麽想。


  人生巔峰。


  她本就是巔峰。


  所謂走上人生巔峰,其實是……他們仰望著她,追逐著她。


  所以,你說說,那個龐文旌是不是腦子有問題啊?不在陶憐還默默無聞的時候趕緊的得到美人心,非要來上這麽一出虐戀情深?


  好吧,隻有虐,沒有戀,更沒有情深!


  曾經唾手可得之人,如今已是望塵莫及。


  她被男人牢牢鎖在懷裏,男人甚至想要阻擋所有投向她的目光。


  是啊,得到了這樣一個寶貝,誰舍得拿出來給別人看?


  龐文旌視線凝在少女臉上,一杯又一杯酒下肚,腹中傳來陣陣絞痛,他全然不顧。


  有些錯,哪怕隻犯了那麽一次,都不會有人給你改過的機會。


  頭暈、目眩、意識模糊。


  酒精是個好東西。


  起碼,酒精能讓他……夢到她。


  那嬌弱無助的少女在他身下顫抖低泣的模樣,無論如何都忘不掉。


  何其殘忍。


  如果從未得到過,如果連一絲念想都不曾有。


  那麽,或許斬斷起來還會容易一點。


  曉栩:是的呢。但是,我怎麽會給你這樣的機會?我啊,從來不是這麽仁慈的人呐。


  他神誌不清,拿著酒杯跌跌撞撞走向她。


  少女嘴角噙著笑意,就這麽看著他走近。


  她不需要避嫌啊,她坦坦蕩蕩啊。


  “夭夭……”


  他想,他知道自己在做什麽。


  他想,他喝醉了,說的話做的事都不作數。


  “龐總,我和你不熟,你沒有資格這麽叫我。”


  眉眼妖嬈的少女看他的眼神,就是在看一個毫不相幹的陌生人。


  難以忍受。


  “我……”龐文旌仿佛看不到她身邊還站著一個男人似的,滿目都是濃情,“你那麽恨我,就證明你曾經很愛我。”


  “我早就說過了,龐文旌,不要那麽自以為是。我沒有興趣參與你的自導自演,你要自我滿足能不能一個人蹲角落裏,不要來打擾我?”


  “我不相信。夭夭,就算你現在確實……愛上了別人,可是那時候……”


  女孩子愛慕的眼光他感受良多,曾經那個柔軟的陶憐,看他的眼神、對待他的態度,不正是一個含情少女該有的樣子?


  “那又如何呢。”少女冷漠的打斷他,“我問你,龐文旌,曾經如何又怎麽樣?有什麽意義?能改變什麽?你難道還乞求有神明降世替你回溯時間麽?我不會阻止你活在夢裏,但不要把我拉進這些無稽之談裏,可不可以?”


  “夭夭……”他貪婪凝視少女瑰麗的容顏,“我們真的……”


  沒有任何可能了麽。


  “龐文旌。”少女眉眼清淡,平靜如水,“不管你相不相信,那確實是我的第一次。”


  這是……陶憐的遺恨。


  被心愛之人誤會,被心愛之人拋棄。


  她想要清清白白的離開。


  無論遭遇過什麽,她的心,始終純潔如初。


  龐文旌還沒緩過神來,就聽少女冷笑一聲。


  “但是,第幾次又有什麽關係呢?反正啊……”


  她壓低了聲音,那暗啞糜爛的嗓音帶著滿滿的惡意。


  “不可能有下一次了。”


  曉栩看著倪欣將龐文旌帶走,惡劣的笑意越發肆無忌憚。


  “你看到了沒有?剛才那個人好像天都要塌下來的表情。”


  洛大少爺表示,他隻覺得自己又喝了一缸子醋,還是帶玻璃渣子的那種。


  “嘖,我都說了,不管是心還是身,我從來都沒有把龐文旌放在眼裏過。喂,之前誰說我們都是第一次來著?自己說到過的話還想著吞回去不成?”


  行吧,洛大少爺表示自己被小姑娘安撫好了。


  係統:???

  “他在我眼裏隻是一個罪人,必須受到懲罰的罪人。無關愛恨。”


  無愛即無恨。


  這話是對的。


  曉栩對龐文旌沒有任何主觀色彩的負麵情緒,這就代表她是真的從未在乎過這個人。


  嗯,洛大少爺徹底被安撫好了。


  “我已經幫你解約了。”


  “?”


  “違約金數額龐大,你隻能肉償了。”


  “??”


  “你的身份證護照戶口本都在我這裏,我準備找個時間去把證辦了。”


  “???”


  曉栩:不是?等一下?

  係統:他大約是等不了的。無慈悲

  “這次XX獎的頒獎典禮在XXX舉行,到時候正好度個蜜月。”


  “……喂。”


  “我會記得帶廚子過去。”


  “……我嫁。”


  係統:喂!


  龐文旌是在酒店大床上醒來的。


  恍如隔世,叫他一瞬間聯想到了那一夜。


  這是夢麽?


  他僵硬的轉動脖子,有些遲鈍的動了動眼球。


  然後,他看到了身邊的女人。


  自那一夜至今的所有片段如走馬燈般猛然湧入腦海中。


  終於,清醒了。


  每一次,她都在場。


  曾經無數次被這張純潔懵懂的臉龐欺騙,認為她是無辜的,她是受害者。


  原來,不過是膚淺的以貌取人罷了。


  “龐……龐總……你、你昨天喝醉了……”


  倪欣緊緊抓著被子,臉上漲得通紅。


  東施效顰。


  他冷漠的、事不關己的想著。


  看著女人刻意的裝作無意般裸露出來的肌膚,龐文旌突然湧上某種難以自製的衝動。


  他穿好褲子快速下了床,直衝衛生間。


  倪欣怔了怔,隨意披上件衣服就跟了過去。


  衛生間裏,男人扶著洗手台,吐得天昏地暗。


  倪欣:“……”


  什麽意思?!


  在這一刻,龐文旌才徹底理解少女曾對他說過的話。


  惡心。


  她說他惡心。


  這原來……不是什麽惱羞成怒,不是為了報複他才故意這麽說。


  是……事實啊。


  隻要一想到自己和倪欣上了床,隻要一想到她那一身皮肉,他的胃就是一陣翻江倒海。


  從生理到心理,都無法接受的事實。


  和過去為了維持自己自矜自清的形象不同。


  現在的他,病入膏肓。


  除了陶憐,他已經……沒有辦法再接受任何人了。


  “龐……”


  “滾!不要再讓我見到你!”


  隻不過轉身瞪了她一眼,龐文旌就又忍不住吐意,怕是再吐下去連腸子都要吐出來了。


  倪欣的臉瞬間就綠了。


  “龐總,昨晚真的隻是一個意外,你喝多了,把我……”


  咬了咬牙,她逼著自己說出後半句。


  “……把我誤認為陶憐了。”


  “閉嘴!你沒有資格叫她的名字!”


  他抓著洗手台的那雙手青筋暴起。


  他盡了所有的努力,才抑製住自己……殺了她的衝動。


  罪惡之源,就在眼前。


  就是因為這個女人,對他下藥,讓他強迫了陶憐。


  如果沒有那混亂的一夜,陶憐愛著的人就還是他,他們可以細水長流,可以日久生情。


  她這麽好,他怎麽可能看不到。


  “夭夭……”


  是這個女人,親手破壞了他們之間的關係,叫他落入現在這個悲慘的境地!


  她該死!

  呐,為什麽不想想自己呢?

  做了錯事的你,何曾想過要彌補自己的錯誤?

  如果站在這裏的人不是曉栩,那麽這個錯誤……就會由你啊,由你自己,一而再、再而三的擴大。


  “倪欣。”


  他沒有看她,看一眼都忍受不了,那低沉的聲音仿若自地獄而來索命的惡鬼。


  “你最好給我……活得好好的。”


  我一定會讓你知道,什麽叫……生不如死。


  倪欣僵在原地,徹骨的恐懼頓時傳遍每一根神經末梢。


  昨晚,確確實實,是一個意外。


  他醉糊塗了,他滿心滿眼都是陶憐,他抱著她不肯撒手。


  但是,那又如何呢?


  她從來都不無辜啊。


  她會以另一種方式,“如願”與龐文旌糾纏一生,彼此折磨。


  無事一身輕的少女該吃吃該睡睡。


  佟生倒像是放榜前的高考子弟,每天提心吊膽的關注各國影視動向。


  雖然他是覺得不會有意外,但是……但是那種心情,該懂的人都懂的吧!


  曉栩:不,我不懂。


  洛華言:嗯,我也不懂。


  係統:嗝。


  沒過多久,少女就被人拖著飛到某國,在萬眾矚目下以前所未有的低年齡獲得電影界最高獎項。


  本人一副興致缺缺的模樣,滿腦子就想著晚上去哪裏吃飯了。


  如今啊,真的是全世界都知道有這麽一個妖孽存在。


  她的秉性他們也能摸出個大概。


  她愛怎麽樣就怎麽樣了,誰都願意這樣寵著她慣著她。


  他們付出,明目張膽,不求回報。


  無限趨近於零的可能性。


  誰都沒有去乞求這個奇跡。


  她的存在。


  就是奇跡。


  電影的最後,少女立於九重天上,麵容依舊聖潔,雙眸不染微塵。


  她臉上帶著至真至純的笑意,仿佛永遠不會被汙染。


  奈何天上天下,已是一片荒蕪。


  畫麵定格在少女的笑顏上,一如電影剛開始的鏡頭。


  同樣的笑容,卻叫人感覺到了不一樣的含義。


  “吾名為夭。”


  ……和寒意。


  “生而為災。”


  這是。


  從一開始。


  就已經告訴他們的。


  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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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倉促結尾→_→再寫下去這個世界嚴重超標啊→_→果然一個世界最多三個男人差不多了吧……嗯……可我就是想要搞事情啊!喂


  →_→其實真的有挺多場景想寫的,獨立開一篇文又沒有耐心寫個幾十萬字,放在快穿裏字數又太多……我太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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