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碎的花瓶
不把餐廳包圓了就是為了讓無知路人親眼看到他如何對少女關懷備至的陰險男人吃完飯之後理所當然的牽著少女走進了總統套房。
曉栩:???
幸福值太高人就會發傻。
哦,指的是某人渣,大約吃飽了腦殼裏的細胞全都氧化了,竟然就這麽隨隨便便讓人帶回房了。
曉栩:?????
係統:簡直沒眼看!
男人將少女牽到吧台,給她溫了一杯甜牛奶。
曉栩就這麽麵無表情的看著他——順手接過牛奶喝了一口。
男人無聲淺笑,蠢蠢欲動的狼爪子又擼了一把狗頭。
曉栩瞪著眼,“洛大少爺,我覺得我們之間可能需要好好談談。”
“你想問鼎娛樂圈吧。”
男人在她身邊坐下,給自己倒了一點紅酒,極為優雅的抿了一口。
少女眉頭一蹙,“你什麽意思?”
“你知道洛家在國際上的影響力,隻要我開口……”
男人又無聲的笑了笑,沉靜如水的瞳眸凝在少女臉上。
“我可以讓你在娛樂圈混不下去。”
“……”
不是,人家追老婆都是“你要什麽我給什麽”“隻要你要,隻要我有”。
到了洛大少這裏,怎麽就變成“你不和我在一起我就讓你混不下去”?
曉栩垂眸一笑。
是啊,偏偏,他又抓到了她的軟肋。
眼前這個男人,容姿端麗,腰背挺拔。
白色西裝白色襯衫,舉杯的那隻手衣袖微微上卷,露出一截瑩白的手腕。
他眉眼溫柔,笑意清淺,足以稱得上一位翩翩佳公子。
誰又能想到,這位表麵上一本正經斯文有禮的男人,竟然滿臉無辜又無害的說出這種喪盡天良的話!
妥妥一隻衣冠禽獸啊!
“你不至於吧洛華言?你何必連名聲和臉麵都不要,硬是做出這種喪心病狂的事?”
聞言,男人向她伸出手。
修長的手指輕輕撩撥少女耳邊的發絲,若有似無碰觸到她敏感的耳朵。
“對,我不要名聲,也不要臉麵。……我隻要你。”
“……”
少女垂下了眸。
她喜歡聰明人。
她討厭聰明人。
陶憐本是個溫柔善良的女孩,就算被傷害被辜負,她心裏最想要的並不是報仇。
洛華言知道,隻要前路無阻,這個少女能得到一切她想要的東西,根本不需要任何人保駕護航。
所以,隻能反其道而行之,成為她前進路上的阻礙。
洛華言同樣知道,他就算行事再卑鄙無恥,這個少女也不會因此懼怕他厭惡他。
是啊,這世上哪裏會有比這個少女更加行事狠辣之人?
這和洛華言從一開始就不反感這個少女是一樣的道理。
沒理由,討厭“自己”。
“你有沒有想過以後?”少女冷淡的問道。
“我們在一起以後?”男人平靜的回道。
嘖。
她果然討厭聰明人。
曉栩撇撇嘴,又抿了一口牛奶。
男人眉眼沉沉,凝視她如同奶貓似的伸出舌尖在唇上舔了一圈。
不由意識恍惚,記憶回到某個時刻。
他緊緊擁抱著她,將嬌小柔軟的身軀凶狠的壓製在自己與牆壁之間。
極盡纏綿。
毒,隻會越中越深。
斷沒有因時間的推移逐漸消散的道理。
他知道自己中毒太深。
他已經無法再忍耐這樣的疼痛。
“我沒有家世背景,甚至聲名狼藉。我不問你的家族是不是有反對你的權利,但是你若是真的娶了我,以後呢?你半生榮華,片葉不沾,用盡全力維持的家族榮耀和自身高潔,就因為我這樣一個女人毀於一旦。我不問你現在是不是覺得值得,但你有沒有想過總有一天你會後悔?”
真是……
人生導師般的發言啊。
如果。
如果她不是這樣的女孩,或許,他總有一天真的會後悔吧。
但是。
無論是過去,還是現在,他都很清楚一件事。
她確確實實的,真真切切的,在為他設身處地的著想,而且……絕不會壞他家族榮耀和自身高潔。
然而,就算真的破壞了又怎麽樣?
洛家數百年曆史,主家與旁支遍布整個世界,他手中掌握著數千人乃至數萬人的榮辱興衰,所以他自矜自持,哪怕心中有多少想要掙脫世俗的瘋狂念頭,最終都會被壓下。
這個女孩說的沒有錯,沒有人可以置喙他的決定。
但他,卻要考慮所有人的感受和將來。
權力,意味著責任。
身而為人,他必須如此。
洛華言一直一直,都是這麽被約束的。
被自己。
可是,當看到這個少女的時候,他突然發現了一些……身而為人不容易發現的事。
世界很小,他一手就能掌握。
世界很大,她目光所及皆為領域。
被束縛著的現實世界。
被放縱著的心像世界。
他曾經以為,現實和夢想的距離,遙遠到看不到分界線。
但是這個少女卻明明白白告訴他。
沒有界線。
她所思所想,均被化為現實。
她張揚肆意,無所顧忌。
他想,他應該是羨慕她的。
一邊克製著自己,一邊無法克製的被她吸引向她靠近。
佛說,人生在世就是為了渡劫。
洛華言曾以為自己人生無劫,縱然有劫也不過舉手之事。
他生而富貴,半世順遂。
他可以隨心所欲,隻不過沒有這麽做。
現在有人告訴他,他完全沒必要忍耐什麽。
惡魔的低語,總是叫人毫無抵抗力。
過去的人生,他是為了洛家而活。
仔細想想,他們敬畏著他,同時也在要求著他。
就像朝聖,這份信仰,說到底隻是為了替自己乞求平安富貴。
若他沒有這樣的本事,若他沒有這樣的地位,他們又會如何對他?
如今,他隻是想要和自己心愛的女子結為連理。
他們……整個天下,到底有誰有資格對他說個“不”字?
他為什麽要顧及他人、顧及家族,而放棄自己此生唯一所求?
純白無垢的信仰本身,他一度認為是不存在的。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人性貪婪沒有什麽不對。
沒有人會在沒有任何利益的驅使下行動。
作為洛家繼承人,他這麽想理所當然且無可厚非。
直到,他遇到了她。
……
曉栩:我不是!我沒有!你不要瞎說!你特麽滾回去做你的家主啊!本大神求你還不成!
曉栩此人,是本能的代名詞,是毫不掩飾的欲望化身。
再如何冷靜自持的人,隻要麵對的是她,總是會不自覺將內心深處最真實的模樣袒露出來。
哪怕是猙獰的齜著牙咆哮的野獸形狀。
她都會包容。
她都會笑著接受。
她都會摸著你的頭讚一句……“乖孩子”。
她是神。
孕育欲望的孽海化生。
所以,但凡是有一絲一毫七情六欲的生物,無論是人類還是神魔妖怪,都不可能拒絕得了她。
這已經不是什麽技能什麽本事的問題了。
這就是她這個人的“性質”,或者說,“概念”。
唔……她到底是怎麽從一個普通地球少女進化成現在這個孽障的呢?
嘛,不要在意這點小事!
當務之急,眼前就有一頭快要控製不住內心欲望的野獸在向她張牙舞爪的叫囂著。
嗯,表麵上看不出來任何東西。
他依舊是那位矜貴優雅的洛大少。
“人活一世,總要有點追求。”
男人手腕傾斜,任由杯中紅酒流淌,緩緩將腳下名貴的地毯浸透。
“我半生榮華,不過為他人作嫁衣。我片葉不沾,不過為他人立牌坊。”
本就想的透徹的事,卻因為這個少女的存在,而變得難以忍受。
憑什麽。
是吧。
到底憑什麽呢。
“夭夭。”
酒杯落地,男人抓住少女的手。
甚至沒怎麽用力,便將她拉入懷中。
少女被迫跌坐在男人腿上,被他牢牢鉗住腰肢。
“我此生所求為你。我此生所欲為你。我此生所愛為你。我此生,生死榮辱,皆為你。”
“……”
她記得自己做過什麽事。
她說過,她不喜歡有理由的付出。
不管你付出的是錢還是命,在她眼裏都沒有什麽區別。
他們欠她,他們償還。
這是他們的事。
她不會原諒。
她會親手討回。
這並不妨礙,也不矛盾。
他不一樣。
她要他的血。
她要他的命。
沒有任何理由的。
他明明知道。
他沒有反抗。
他聽之任之。
沒有任何理由的。
他雙眼凝視著她。
感知著來自於死亡的威脅。
他雙眼沉迷而愛戀的凝視著她。
等待著來自於死亡的威脅。
她手指紮進去的那一刻。
她牙齒咬下去的那一刻。
他。
笑了。
就因為她要。
所以他給了。
啊。
真討厭呢。
男人。
“為什麽總想推開我?”
男人的唇貼在少女的鎖骨處,呼出的熱氣又給她帶來一陣顫。
“你明明……喜歡我。”
曉栩:所以說!我討厭聰明人!非常討厭!
係統:這生態係統總得維持下去。
“我們不合適。”
少女雙手扶著男人的肩膀,緩緩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
“哪裏不合適?”
“大少爺,我們哪裏都不合適。特殊情況下,連性別都不合適。”
男人低笑一聲,“這是你的主觀感受,我沒有必要讚同。我覺得我們哪裏都合適,你不是也不讚同?”
少女磨了磨牙,“你為什麽一定要犯賤呢?你看看我,像我這種天上地下唯我獨尊恨不得整個世界都為我而存在為我而旋轉的變態,你要是真和我在一起,隻有被剝削被壓迫的份。你覺得我會為你降低底線放棄原則?你覺得我會愛你愛到失去自我?洛華言,你的生命廣袤而精彩,不應該為了我這樣一個人……強行被染成烏黑。”
為什麽呢。
男人將額頭抵在少女鎖骨上。
這個女孩真奇怪啊。
她會用最溫柔最纏綿的語氣說出最殘忍的話。
同樣的。
她會用最冷酷最絕情的語氣說出最善良的話。
“我不需要你為我著想。”
“別自作多情了。”
男人瞳眸微眯,眼波蕩漾,沁出最寵溺的柔光。
他張開了嘴,一口咬在少女鎖骨上。
少女垂眸,並沒有掙紮。
她欠他很多。
這是她的業障。
不管他做什麽,她都會縱容他。
他在她身上留下了痕跡。
像是惡作劇,又像是在標記。
他知道喬楓錦對她做過的事。
所以喬楓錦被家族逼婚了。
“傻丫頭。”
男人抬起頭,一手撫上少女的臉頰。
“世界本就是因你而存在、因你而旋轉,這並沒有什麽不對。我的整個世界,是你。”
“……”
好吧,雖然是習以為常的事情走向,但眼前這是“欠債”的對象,自然不一樣。
曉栩:不過話說回來,哥哥你不試著努力維持一下你矜驕貴公子的人設麽?
係統:反正本係統早就嗶——年前已經絕望了。
“舔狗舔到最後會一無所有的我告訴你!”
“嗯。”
男人輕笑著啄吻她鎖骨上的牙印。
“你舍不得。”
“……草。”
曉栩:不是,這貨怎麽可能知道本大神在想什麽啊!
係統:因為你表現的非常明顯啊!
她對他的態度,始終是不同的。
善於觀察又能感知他人情緒還智商高的一批的男人,怎麽可能察覺不到這一點?
她和他劃清界限。
她將他剔除於是非之外。
她的恩怨情仇,她的狠毒醜陋,都不願他參與。
這樣的做法,實在是太明顯了。
她說。
不管戲裏戲外,他都是如同神一樣的存在。
她其實是在說。
她並不想將他拉下神壇,並不想讓他墮落入魔。
她已經為他考慮到了一切。
小笨蛋。
這樣的細心體貼,再如何色厲內荏的警告他拒絕他,他又怎麽會相信……這個女孩對他沒有情、沒有義?
你看,就像現在。
如果她不情不願,他又怎可能碰得到她一根寒毛。
“我覺得我們之間可能存在一些誤會。”
小姑娘板著個臉,一本正經義正言辭道。
“嗯。你說,我聽著。”
男人眉眼含笑,溫柔的一塌糊塗。
“……草。”
“別總是這樣說。”
男人笑著捏了捏少女的臉頰。
“我會當真。”
“……”
曉栩:臥槽槽槽槽啊!這人設崩的也太喪心病狂了吧!你特麽一個貴族公子哥一臉光風霽月溫文爾雅陽煦山立的耍什麽流氓啊!話說你特麽不是沒談過戀愛沒有經驗嘛!這什麽無師自通的神技能啊!
係統:是愛。死人臉
“不,等等,我覺得我們需要冷靜一下。”
“我很冷靜。就是美人在懷,心髒有點不聽使喚。”
“閉嘴啊你!”
少女瞬間炸毛!
不要情話說的那麽自然好嘛!
洛大少爺表示自己很無辜,就是說了幾句心裏話罷了。
心虛的某人猛地從男人腿上蹦起來,然後被男人一把抓住手。
“去哪裏。”
“回房睡覺!”
“你房間已經退了。”
“……”
曉栩狠狠的、深深的……倒抽一口涼氣!
“洛華言你特麽太喪心病狂了吧!!!!”
“這裏房間很多,我沒有強迫你和我睡一張床的意思。”
“……那是因為你根本強迫不了好吧!”
“你想試試?”
“……滾啊!”
處於抓狂邊緣的少女暴躁的抓了一把頭發!
“我的換洗衣服……”
“已經準備好了。”
“……內衣內褲呢?”
“我親自去挑選的。你放心,我暫時真的沒有強迫你的意思。”
“……”
“暫時”兩個字是多餘的大兄弟!!!
不對。
剛才他說的那句話是不是有哪裏不對!!!
係統:男人為女人挑選衣服,是為了親手把它從女人身上剝下來。
曉栩:我特麽謝謝你的場外講解啊!
曉栩又狂暴的抓了一把頭發!
“我去洗澡!你放手!我不會跟你一起洗的!敢偷看你就死定了!”
男人順從的鬆開手,一臉的純潔正直。
曉栩:老子信了你的邪!
在客廳一角的大包小包裏翻出衣物,少女進浴室前還惡狠狠瞪了男人一眼!
男人目送她消失在浴室門後,嘴邊不自覺溢出滿是縱容的輕笑。
他可以盡情的卑鄙無恥。
直至徹底將她納入懷中。
還是那句話,如果她真的討厭,總會有無數辦法讓他無論如何都接近不了她。
這個女孩的狠,這個女孩的絕,這個女孩的冷,他早在別人身上深有體會。
所以,他同樣非常清楚。
她的底線,她的原則。
※※※※※※※※※※※※※※※※※※※※
→_→給你們講一下上一章為什麽會被鎖,就因為曉栩翹了個二郎腿。對的,就是蹺二郎腿。姐姐一本正經開車沒被鎖,蹺個二郎腿被鎖,我整個人都是一個大寫的懵逼。
→_→話說,是不是在晉江的審核眼中所有人脖子以下都應該是空氣啊?薛定諤的胴體?薛定諤的四肢?誒,我讀書少,真的不明白。
→_→嗯,然後→_→下麵幾章可能會“缺少段落”了→_→嗯,我要開始了!我憋不住了!對我來說,所謂刻骨銘心的愛情,紅色黑色黃色缺一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