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6章
看著這個瑟縮著的湛蕪，石韻琦瞬間出戲了，這樣子的修士怎麽會是一位經曆過大風的大浪陰謀詭計還依然隱忍溫厚的湛蕪呢？
“我還有許多事情要做，心魔，你可以滾了。”
湛蕪被氣的渾身直抖，他哆嗦著罵著石韻琦。“你把我當成了什麽？”
石韻琦冷漠的回答：“我的心魔，看見你這樣的心魔我都不好意思，我的閱曆是不是淺了點，心魔怎麽就是你這個樣子的呢？這麽的拿不出手。對，就是這麽形容的。”
“我以後和其他修士交流心得的時候，我都不好意思出來你就是我曾經的心魔，真是不好意思啊！”
湛蕪被氣的不出話，麒麟落雨之類的身影已經消失了，隻有湛蕪的身影還在原地。不管怎麽，這次與心魔的遭遇戰中，都是石韻琦獲勝了，這家夥怎麽還不消失呢？
在石韻琦困惑的時候眼前的畫麵一轉，周圍全都是對著她虎視眈眈的修士，他們做起了攻擊的動作，這種感覺實在是太真實，石韻琦下意識的反擊。
不知道從哪裏傳來輕微的笑聲，就算這個聲音再微弱，石韻琦也從中聽出了一絲得意。
她很快就知道這種得意從何而來，那些修士的血液連同腦漿都噴到了她的身上臉上。
她直麵的知道什麽是腦漿迸裂，什麽是四分五裂。她之前也看過比這更慘烈的場景，可是那樣的後果不是她造成的，而眼前的這些都是她製造出來的。
石韻琦一直在安慰自己，她不過是在反擊而已，她是為了保護自己。
雖然這麽想著，她的胃還是不由自主的翻滾著。這樣從心裏上惡心的感覺已經好久沒有出現過了，這才是心魔的最終目的，前邊的那些不過是兒科而已。
前邊的那些事情，她還是有想過的，可是後來這些血腥的事情，她還真的沒有想過。
應該她想象的對戰不過是法術之類的，至於身體上的碰撞，她還真的不習慣。
許多時候，她的攻擊方式都是屬於不流血或是悄無聲息的。
她已經好久沒有見過自己的同類，在自己麵前變成了這個樣子。一時間石韻琦有些接受不了。
石韻琦不想回憶起這件事，可是腦子裏剛才發生的事情卻是那麽深刻，畫麵那麽的清晰，她的眼前隻有一種血紅的顏色。
石韻琦知道自己這樣的情況很危險，所以她在慢慢的梳理自己的思緒，安慰自己剛才自己不過是正當的防禦，那是在保護自己，她也清楚的知道，接下來的戰鬥中，她要麵對的是更多生活的逝去。
不知道為什麽，這時候她的眼前出現了石晨光和歸月荷的身影，他們為了保護石韻琦，把她送到山洞中，然後在家裏做引子，等著與那些欺辱他們一家子的修士同歸於盡。
那逝去的生命更多，不過他們隕落的時候，沒有流多少血。
都是生命的逝去，流血與不流血對她來有什麽區別呢？這麽大歲數的，難道還暈血嗎？
想到這裏的時候，石韻琦放鬆了起來，睜開眼睛就看見被自己殺了的修士們渾身腐爛，五髒六腑露了出來，他們的眼珠子還掛在眼眶裏，隻不過沒有眼皮，眼珠子要掉不掉的掛著。
他們伸出雙手，露出帶著血絲和白骨的手，絲絲的質問著石韻琦為什麽要殺了他們。
石韻琦翻了一個白眼，冷漠的回應著：“因為你們要害我，難道我不會還手嗎？你們還有什麽臉麵來質問我，我沒有給你們打的魂飛魄散就不錯了。就算你們變成了這個樣子，你們以為我會害怕嗎？不過是有點惡心而已。”
石韻琦話落，一揮手眼前的場景又變了，一團黑影出現在她的麵前，這就是她的心魔了吧！
心魔感覺到她的靠近，不安的想要逃跑，卻又無處可逃。
石韻琦走到心魔附近，伸出手摸摸，什麽也沒有碰觸到，隻覺得心魔附近不太舒服。
“你就是我的心魔嗎？你也是我的一部分，為何要害怕自己。”
沒有人回答，石韻琦就自問自答：“也許我最害怕的東西不是來自於外界，而是我自己的內心深處。可是具體是什麽讓我恐懼，我卻一點頭緒都沒有。”
“心魔的存在就是在拷問自己，弄清楚我到底害怕的是什麽。托你的福，我明白了，我害怕的責任。”
“殺人是要承擔因果的，就算是因為正當的防禦，我還是擔心我要承擔因果。有了因果，我的進階之路可就沒有那麽容易。”
“為何要正當的防禦也要承擔因果呢？”
“因為，我不知道自己站著的地方是不是真的是正確的地方，在我的腦海中，我是正義的一方，可是也許在漓騁的眼中他們才是正義的一方。而在道的眼中，誰才是正義的一方呢？”
“我想過，像漓騁這樣殺人如麻的修士，是怎麽進階到大乘期的。他沾惹的因果難道少嗎？”
“思來想去，隻有兩種解釋，不是不報時候未到，還有一種就是她所理解的因果本身就是不對勁的，或者這個世界的所謂的道不是她想的那樣，也不是其他人解釋的那樣。”
“也許漓騁認為的道才是真正合乎這個世界的。”
“要不然，漓騁的所作所為惹惱了道，為何在他渡劫的時候，沒有被劈散了魂魄。她記得其他的修士曾經過，漓騁在渡劫的時候，雷劫雖然嚴厲些，但是還沒有到達恐怖到極點的程度。那可不像是道非要懲罰漓騁的威力。”
“聽著修士的描述，石韻琦總覺得自己渡劫時的雷劫，都比漓騁渡劫時的威力大。”
這樣的想法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出現在她的腦海，可是想起來卻總是讓她頭疼。
當她看見心魔弄出來的最後場景的時候，心裏還在糾結著，自己是不是就是被道舍棄的那一方，可是當她被近在眼前的血色鎮住的時候，才想起來，她在踏上仙路的時候，不就是一直在逆而行嗎？
按照正常的規律，人的壽命不過百年，獸的壽命也不長，而修士也好妖獸也罷，都是在努力的修煉獲得更多的壽元。
這樣想起來，無論是普通的修士魔修妖修，大家都是在逆而行。
既然都是逆而行，又哪裏來的道。道到底是什麽，她總覺得是每一個生命在自己的生活軌跡中積攢下來的善與惡。
渡劫的時候，就是看積攢的善多還是惡多了，善多了，就比較容易渡劫，惡多了，就比較難渡劫。
那些作惡多端的家夥，不是不報，而是為了其他的善在積攢著，再深入的石韻琦想不明白了，她不清楚雷劫從何而來，但是總是有什麽規律存在的吧！
隻不過以她目前的修為，還無法觸摸到那個界麵。
這時候石韻琦真的想要進階了，不是為了吃喝玩樂，不被其他修士欺負，而是為了弄清楚道究竟是什麽，又是什麽在掌控著道。
當她想這些的時候，籠罩在她周身的濁氣竟然被她吸收了。
落雨驚訝的睜開眼睛，看著石韻琦，能吸收濁氣的修士真的很少見，至今為止它見過的能夠吸收濁氣的修士，不過是那幾位專門進行中這樣修煉的修士而已。
像石韻琦這樣的，通過自己的感悟就能吸收濁氣的，它還是第一次見。
石韻琦不清楚自己對心魔的善意，竟然讓她可以自行的吸收濁氣，煉化濁氣。
這樣下去，就意味著她受心魔的影響會越來越，更甚者，她可以釋放濁氣，就像落雨一樣，用心魔擾亂其他的修士。
隻不過石韻琦沒有經曆過真正的訓練，如何釋放濁氣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弄不好可是會反噬自己的。
石韻琦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麽，隻是感覺到一股陌生的力量進入到她的身體中，這股力量是什麽，她不清楚，隻是感覺很熟悉。
當她內視的時候，就看見一股股的灰色的氣息纏繞在心魔上，慢慢的心魔竟然變成了人形，那是嬰兒樣子，和她的元嬰差不多。
這是怎麽回事，石韻琦弄不清楚了，特意去自己的丹田看一看，沒有錯了，她的元嬰還穩穩的坐在房子裏。鴻蒙和暗噬也在，一切都正常。
在石韻琦弄不清楚狀況的時候，看見那個灰突突的元嬰出現在自己房子的門外，這是要進入嗎？
石韻琦弄不清楚這個家夥到底是什麽，心魔不是越虛弱越好嗎？現在怎麽都能化形了。
想到化形，石韻琦驚恐了起來，難道要讓兩個元嬰打一架，分出個勝負，如果自己的這個元嬰勝出了，她就可以順利的進階，如果灰突突的元嬰進階了，她就是元嬰破損，她要隕落了？
石韻琦想不清楚，但是對著這個灰突突的元嬰，她也沒有那麽反感，應該理智上她雖然比較防備，但是感情上來，她對著這個灰突突的家夥還是比較親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