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練氣士
萬壽暴狂了，渾身浴血。
不要說他此時狀態有些暴走，就是清醒的時候，他也不會放過這群強盜中的任何一人。
因為他們都是村子的威脅。
“不能讓小玥玥看見這幅場景，如地獄一般。”
萬壽狂暴的意識終於清醒了一些，他左眼的邪瞳爆發出驚天紅芒，籠罩那些屍體，頓時間，屍體全部開始枯萎。很快，這幅慘烈的景象消散，雖然還是可怖，但比剛才好了不止一籌。
“啊！”
驀然，萬壽慘叫，他覺得渾身開裂，劇疼難耐，撕心裂肺。
“這是副作用嗎？”
他呢喃，但很快，最後的意識也被吞沒，他倒下了。徹底陷入昏迷中。
……
“爺爺！你醒醒，爺爺！您別嚇小玥玥。”
一聲悅耳動聽，如銀鈴般的嗓音傳來。
萬壽眉頭微動，徐徐睜開眼簾。
一張髒兮兮的小臉映入眼簾，梨花帶雨，哭的很是傷心。
“小玥玥？”
萬壽晃了晃昏沉的腦袋。
“爺爺，您醒啦？沒事吧。”
小玥玥高興，忻悅的呼喚起來。
記憶恢複，萬壽轉首四下望了望，氳氳的視線清明不少，目光所及，到處都是幹屍，散亂在這條道路上。
萬壽一愣，看向小玥玥道：“你不怕嗎？怎麽一個人來這裏？”
“有爺爺在，小玥玥不怕，爺爺會保護小玥玥的。”
小女孩跪坐在萬壽身側，一邊抹著眼淚，一邊道。
心中一暖，萬壽撫了撫她的頭。
“走，回家，我們不待在這裏。”
艱難的起身，萬壽感覺渾身難受，那股強大且詭異的力量褪去，仿佛掏空了他所有的力氣。
踉蹌的走了幾步，萬壽忽然看見那個坑中的瞳仙，眉頭一蹙下，他發現瞳仙身上有一截橙黃卷軸露出。
“小玥玥，等一下。”
萬壽想要爬下那坑洞，但他渾身劇疼，無比艱難。
“爺爺，小玥玥來。”
不等萬壽製止，她就一手攀著坑洞邊緣，一手杵著一根竹竿，緩緩跳了下去。
“玥玥，小心。”
萬壽叮囑，看著那小小的身影，破爛的衣衫，漆黑沾滿泥土的雙手，還有幾道劃痕在其上，血跡都已幹枯，他就莫名的心疼。
看著瞳仙的模樣，她顯然很是懼怕，不過稍微猶豫了下，可能是想到了萬壽期待的眼神，最終鼓足勇氣，將那個橙黃色的卷軸拿了出來。
“爺爺，我拿到了。”
她十分高興，沿著坑洞邊緣爬了上來。
“走，回家。”
萬壽撫著她的小臉，微笑道。
卷軸的材質很特殊，不是凡布，摸上去無比絲滑，令人愛不釋手。
萬壽攤開看了一眼，目光就為之一縮，“仙啟？”
這是開啟成仙之路的道法。
“練氣士，道初、道中、道圓滿。”萬壽心中吃驚。
瞳仙應該是道初練氣士。
不然以自己的實力絕對不可能打過他，就算有邪瞳的輔助。
萬壽越觀看，越心驚，不過反之，他的心髒也砰砰跳動起來。
有了此卷軸，自己也能成為練氣士了，無需在胡亂的使用靈氣，隻是使自身的力量增強。
此卷軸上有修煉的講解，也有控製靈氣的方法，以及練氣士如何修煉。
“馭物。”
萬壽目光一亮，成為修士，就能駕馭物品，十分神異。
那瞳仙控製兩柄匕首，也是這個能力，萬壽心中喜悅。
沒一會，萬壽望見，村子出現在目光中。
但是，才剛一走近，就有村民發現了他，立馬嗬斥聲就傳來。
讓他滾出村子，罵他是怪物。
越來越多的村名集聚，要不是有小玥玥在，他們恐怕又該扔東西了。
“小玥玥，我去後山上，你快回家吧。”
萬壽苦笑一聲，顯得有些虛弱。
他剛剛戰鬥的無力感並未康複，此時身心俱疲，隻想找一個清淨的地方修養。
說罷，也不等小玥玥說話，萬壽轉身朝著村後走去。
“滾出去，不要出現在我們村子。你個怪物。”有村民痛斥。
“殺人魔，還我孩子命來。”
人越聚越多，一副群情激昂的樣子。
然而，他們沒有任何一人敢於上前，顯然十分懼怕萬壽。
唯有一些老人，發出聲聲歎息，“現在的年輕人，真是是非不分。”
“叔叔、伯伯，你們不要罵萬壽爺爺了。”小玥玥才剛高興一會，此時又變得淚流不止。
“小玥玥，你還小，不知道人心險惡，他是怪物，遲早會毀了我們村子的。所以不能讓他待在我們村。”
有人耐心說著，試圖改變小玥玥的想法。
“不，爺爺不是怪物。他是這個世界上最好，最善良的人。”
小玥玥駁斥。
“他殺了你萬石哥哥，還有小柱子的爸爸，村子裏許多人都死了，全是因為他。”村民道。
這時，萬壽已經走遠，消失在村子後麵。
“那不是爺爺殺的，你們為什麽要將所有的錯都歸咎於他身上？”
“爺爺隻是想要救村子，他想要保護大家，柱子哥哥，富貴哥哥，大牛伯伯，嬸嬸，叔叔，他想要保護所有人，你們怎麽不知道感恩？”
小玥玥哭的很傷心，梨花帶雨的麵龐，淚水不止的湧出。
她見大家沉默，不說話，她接著道：
“就在剛才，爺爺救了你們所有人，那些強盜又來了，沒有爺爺，你們能抵擋嗎？”
麵對小玥玥的質問，村民們沉默了，有少數人慚愧的低下頭。
有村民詢問小玥玥在哪裏。
聰明的已經朝著村外那條馬路上走去，要一看究竟。
萬壽來到後山，心中感慨萬千，看著直入雲霄的山尖喃喃道：“清風山。”
這就是算命先生說過的那座山。
他會在這座山上遇到仙人。
“瞳仙算嗎？”
萬壽苦笑，搖了搖頭。
他這一生，一大半的時間都在攀爬這座奇山，但卻從未到達過頂峰。
因為此山實在太險峻，越往上，越難以攀爬，有的地方甚至是絕壁，根本無法上去。
但他卻從未言棄，因為他知道，隻有他，才有可能拯救村子。
而今一生的心願了了，他突然很迷茫，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麽辦。
“先恢複身體，然後到清風山上去看一眼。”
萬壽閉目一陣，然後拿出那個橙黃色卷軸，細細觀摩。
他按照其上的方法開始聚集靈氣，在體內流轉，一時間，他覺得渾身舒適，虛弱感在逐漸複原。
雖然緩慢，但終歸越來越好。
不知過了多久，有腳步聲傳來，他睜開眼睛，隻見小玥玥手中捧著一個碗，小心翼翼走來。
“爺爺，喝雞湯，涼了，娘親又給暖了暖。”
萬壽和藹一笑，起身上前，接過那隻碗，道：“小玥玥怎麽來了？小孩子不要到處亂跑，這山上野獸可多著呢。”
“小玥玥不怕，上次我追著一隻彩色的雀兒，走的比這還遠。”
她臉上的淚痕已經幹枯，此時笑著，又柔弱，又可愛。
萬壽疼愛的撫了撫她的腦袋，一口將雞湯喝盡。
“還有雞腿？小玥玥不吃嗎？”萬壽錯愕的盯著碗底。
“這是留給爺爺的。”小玥玥開心的道。
萬壽心中溫暖，小玥玥家本就不富裕，還將最好吃的雞腿留給他。
“來，小玥玥也吃。”
萬壽撕開雞腿，自己吃了一塊，將餘下的都給了小玥玥。
當此地陷入沉寂，萬壽再次按照橙黃色卷軸上的方法，開始聚納靈氣，修煉起來。
修煉能使自身的傷勢快速複原，虛弱感也能減低。
天色逐漸暗淡，這片樹林更是變得昏黃不已。
忽然，在離萬壽數十米開外，有一道人影攢動，他身影剛一出現，就隱沒進了一顆大樹後。
萬壽正處於全力恢複中，並未發現這一情況。
那道身影從樹後出現，拿出了一張巨弓，他對準了萬壽的背心，寒芒畢露。
“嗖！”
破空聲大作，那隻箭羽急速旋轉，飛速而來，隨著‘噗呲’一聲，穩穩的沒入萬壽的心髒。
“哼！”
萬壽悶哼一聲，瞳孔緊縮，難以置信的低頭看向胸口位置。
那裏，一隻三角箭頭露出，其上布滿了血液，熱氣騰騰。
“誰？”
他不可思議的回頭，想要看看究竟是誰。
疼痛使他不得不癱倒在地，萬壽扶著一顆樹幹，極力的想要使自己保持平穩。
“殺人凶手，你的報應就是我。”一名男子徐徐走來，他的目中充滿了仇恨，盯著萬壽，恨不得生食其肉。
“萬順龍？”
此人是村子中的一名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