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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五七回造化弄人

  阿媛說到激動處,見老靖南侯還是不肯走,甚至掙扎著下了床,要給老靖南侯跪下,「是不是非要我跪死在你面前,你才肯離開?我可告訴你,我若死了,你就真出不了莊子了,我爹礙於我,不能殺你,其他人可沒這個顧忌,他們都恨不能吃你的肉喝你的血,哪怕拼到男女老少所有人都死光,也不能殺了你,總能讓你受傷流血,少胳膊斷腿,我們死不足惜,你一個堂堂侯爺、大將軍,少了胳膊斷了腿,可

  就虧大發了,到底划得來划不來,你自己掂量吧!」  說完見老靖南侯還是不為所動,只說:「少了胳膊斷了腿更好了,我就可以留下一直與你在一起,便是不幸死在了這裡,也沒什麼大不了的,橫豎我的命本就是岳父救的,以後我便能永遠都守著你們母

  子了。」


  不由越發的涕淚滂沱,越發的動搖了。


  她心裡又何嘗真想與深愛的男人分開,何嘗真想與好容易才生下來的親骨肉分開了?  可想到自己的父母親人們,想到自己真跟老靖南侯走了,如今是他還愛她,自然百般護著她,將來他若不愛她了,她又該何去何從?便是她把父母弟弟都帶上,以後彼此有個依靠,說到底一家人都得

  依傍老靖南侯過日子,同樣靠不住,他們也必定難以割捨故土,難以忍受得依傍仇人過活。


  而且自己是遼人,那自己的身份便是一顆定時炸彈,沒被人發現時還好,一旦發現,立時便會炸得老靖男侯粉身碎骨。


  你傅家不是世代鎮守遼東,忠君愛國嗎,就是這樣愛的?


  表面上鎮壓得遼人聞風喪膽,不敢越雷池半步,私下卻納了遼女為妾,還與她生了兒子,是想做什麼,漢遼一家親嗎?被枕頭風吹久了,他朝通敵賣國也不是不可能!  如此一來,不但老靖南侯身家性命都保不住,「傾巢之下焉有完卵」,自己和父母親人同樣保不住,又何必弄得大家都不愉快,不安生,提心弔膽呢,明明只要委屈自己一個人,便什麼都可以迎刃而解

  的。  阿媛想到這裡,已經動搖了的心又變硬了,果真給老靖南侯磕起頭來:「我求你快走吧,因為當初我阿爹救了你,我還嫁給了你,懷了你的孩子,莊子里所有人都已恨死了我們,快要容不下我們了,若不是格達大哥願意娶我,為我們一家人作保,我們這會兒已是無家可歸,你難道真要讓我們一家人流離失所,你才肯罷休嗎?別說什麼有你一日,就有我們一日,我們好容易才有了如今的安穩生活,好容


  易才有了自己的家,是寧死也不會離開這裡的,你若再不走,就是在逼我去死,逼我們全家去死!」


  她本就才生產完,身子還虛得很,該躺著靜養的,這會兒卻又是下床又是磕頭的,激動至極,臉色漸漸便由紅轉白,再沒有一絲血色,身下亦是陣陣的往外淌血,不一會兒地上便能看得出來了。


  看得老靖南侯是又急又痛,再不敢與她硬頂,只得沉聲鬆了口:「我走就是,你別激動,快回床上躺著去,都說坐月子得好生將養,落下了病根可不是鬧著玩的……我過兩日再來看你。」


  卻有心把傅御給留下了,想著有孩子在,回頭自己再來時,阿媛總不好將自己拒之門外,她不想見他,孩子總得見爹不是?  不想阿媛卻讓他把孩子一併帶走,「你以為我們莊子里的人,能容忍仇人的兒子在這裡生活嗎?只怕你前腳剛走,後腳他們便把你的兒子搶了去,活活摔死了!何況我方才已經說過,我不日就要嫁人了


  ,留著他也是拖累,你難道禍害我和我們一家至今還不夠,還打算讓你的兒子,繼續禍害我們下去不成?」


  老靖南侯無法,只得忍痛把傅御一併帶走了,想著這樣也好,回頭自己帶了孩子來,阿媛能狠心不見自己,難道還能狠心不見自己的親骨肉?

  至於莊子上其他人的抵觸與仇恨,他總能儘快找到法子給化解了的,他不信只要他有心,這世上還有什麼是能難倒他的!

  可惜才回了總兵府的第三日,老靖南侯便得到消息,阿媛已經嫁給那位『格達大哥』了,甚至等不及出月子,等不及她的身體稍稍好轉。


  老靖南侯霎時心灰意冷至極。


  他當然知道阿媛有苦衷,知道山莊里的人這些日子以來一直在排擠他們家,讓她又痛又悔,可辦法總是比困難多的,只要他們齊心,他不信找不到一條坦途可以走。


  她卻對她一點信心都沒有,說嫁人就嫁人,半點也不留戀,難道往日她的熱情與愛戀都是假的,這一場夫妻亦是白做了嗎?!  「……我見老侯爺心灰意冷了,在知道了媛夫人是遼人後,本就極不贊成老侯爺再與她有牽扯的,自然要趁機勸他,且不說媛夫人是遼人,就算老侯爺能把這一節瞞一輩子,她的父母親人不願意遠離故土,自此隱姓埋名,從新開始,她自己也不願意,牛不喝水,老侯爺總不能強摁頭吧?況媛夫人在山野自由自在慣了的,便是到了京城,也勢必適應不了侯府內宅的生活,屆時與老侯爺難免佳侶變怨偶,


  到頭來指不定還會累她年輕輕就香消玉殞,老侯爺又如何忍心,如今她既已有了好歸宿,老侯爺何不退一步,祝她幸福呢?如此好說歹說之下,才把暫時把老侯爺給勸住了。」


  傅實啞著聲音說了半日,從神色到語氣都十分的沉痛,顯然事情縱然已經過了二十幾年,在他心裡依然留著不可磨滅的印象,讓他的心情根本沒法不凝重。


  許夷光也聽得滿心沉甸甸的,適時遞了一杯茶給傅實,「實叔,您先喝點水,潤潤嗓子吧。」


  待傅實接過茶,喝了幾口,放下茶盅后,方又問道:「那後來呢,公爹便帶著四爺回了京城嗎?」  傅實點點頭,「適逢皇上下旨召各總兵府的總兵們提前進京述職,君命難違,且老侯爺本已心灰意冷,便沒再去找過媛夫人,直接帶著四爺回了京城去。可無緣無故多了個孩子,老侯爺在遼東又是出了名的潔身自好,豈能不惹人懷疑?老侯爺又捨不得委屈了四爺,讓他將來被人質疑血脈……這時候,太夫人站了出來,自告奮勇要為老侯爺解決這一難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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