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二一回借刀
破口臭罵了五皇子一通后,靖南侯心裡總算沒那麼火大了。
看向靖南侯太夫人沉聲道:「這事兒母親就別管了,我回頭就見五皇子去,勸也好,罵也好,這次一定要讓他徹底打消了念頭,再不許同樣的事情發生第二次!」 頓了頓,又道:「四弟那裡,我也會儘快探探他的口風的,他愛許氏若命,若許氏告訴了他,他在我面前無論如何掩飾,都不能完全掩飾住怒氣。若是許氏果然沒告訴他,當然就最好,說明許氏顧全大
局,若是告訴了,我再設法安撫他吧,他對家族還是很有責任心的,他那個位子又關鍵,殿下縱不百般捧著他,也不該這樣欺辱他才是,簡直就是不知所謂!」
也不知道許氏有什麼好,不就比尋常女人漂亮些,有本事些,氣度過人些嗎? 怎麼自家的孽障們都被她迷得神魂顛倒呢,一個個的也不是沒見過美人兒啊,尤其五皇子,更是打小兒長子佳麗如雲的皇宮裡的,怎麼還能這般的鬼迷心竅,人倫綱常、前途大局通不顧呢,果真得不
到的才是最好的么! 靖南侯太夫人愁眉苦臉的道:「我怎麼能不管呢,娘娘又不是沒說過罵過殿下,還不止一次呢,若是有用,也不會有今日的事了,你的話,殿下又能聽進去幾分呢?傅御也是一樣,縱然能被你勸住一時
,心裡的刺已經紮下了,誰知道什麼時候便會爆發了,把所有人都扎傷呢?到底都是治標不治本啊,還是得想個一勞永逸的法子才成。」
「一勞永逸的法子?」
靖南侯諷笑,「除了許氏死,哪有什麼一勞永逸的法子,可若能有讓許氏死得人不知神不絕,還不留後患的法子,母親和娘娘之前也不會接連失敗好幾次了,哪有那麼容易!」
若許氏真死了,光一個傅御,便不知道會瘋成什麼樣兒了,何況還有永安伯,還有九芝堂和京城這麼多百姓,勢必都要吵著把事情查個水落石出的,屆時誰知道事態會發展成什麼樣兒?
指不定他們根本就會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所以讓許氏死,簡直就是下下策中的下下策! 靖南侯府太夫人嘆道:「我也知道不容易,可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再不容易,也得做啊……不然,咱們借刀殺人?那麗婕妤不是恨許氏恨得什麼似的嗎,等下次許氏進了宮,我便讓許氏奉承她去,許氏那個性子,若麗婕妤真是她的庶妹,要讓她向自己的庶妹低頭,她必定死活都不會願意,一言不合之下,二人吵起來,甚至是動起手來,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只要安排得當,譬如二人在水邊說話兒……
那還是有希望的。」 「屆時若萬幸人死了,麗婕妤便是兇手,原因便是二人本就有舊仇,傅御與永安伯再氣再恨,也自有麗婕妤頂著,我們可以撇得一乾二淨不說,還可以替娘娘除去心腹大患,豈非一舉兩得?若不幸沒能
如咱們所願,那也讓麗婕妤出了一口氣,讓她看到了我們的誠意,後邊兒自然也就願意與我們互幫互助了,你覺著如何?」
若不幸許氏沒能死成,能讓麗婕妤給她吃些苦頭,受些折騰,也能稍減她心頭之恨!
靖南侯聽完靖南侯太夫人的話,第一反應就是斥責老娘『胡鬧』,只會這些上不得檯面的婦人招數。 可認真一想,他又不得不承認,老娘這個法子雖然乍一看粗陋了些,若是安排得好了,成事的可能性還是很大的,等到成事後,他們再把麗婕妤的真實身份捅出來,縱然皇上本來還有心護著麗婕妤的
,見她不但敢殺人,還敢欺騙自己,定也會龍顏大怒,不再護著她。
那隻要麗婕妤以命償命了,傅御與永安伯自然都無話可說了。
再退一萬步說,即便沒能成事,就像老娘說的,那也算是讓麗婕妤看到了他們的誠意,而他們的初衷,不也正是如此嗎?如今不過是殊途同歸而已。 靖南侯因沉聲道:「那在行事之前,得先把四弟給遠遠的支走了才成,不然有他在,怕是輕易不會再讓四弟妹進宮去,甚至是皇上下了口諭,他只怕也有法子給攪合了,最好的法子,便是直接把人弄走
。」 靖南侯太夫人見長子同意了自己的主意,喜上眉梢,道:「要把他給支走,還不容易,你隨便指個由頭也就是了,其他的,就由娘娘來安排,娘娘好歹在宮裡也是僅次於皇後娘娘的第二號人物,一定能
安排得妥妥噹噹的。」 靖南侯「嗯」了一聲,「那我這便見四弟去,他昨夜當值,這會兒應當在府里才是,等我見過他后,再打發人告訴母親要怎麼做。若許氏沒有告訴他,讓他這會兒出京一趟,他肯定不會拒絕,可若許氏告
訴了他,他怕是無論如何都不肯離京了,那我們還得從長計議。」
一邊說,一邊站起了身來。
靖南侯太夫人忙應了,見他要走,讓趙媽媽送了他出去,自己則在兒子走後,癱在了大迎枕上。
這才覺得渾身都酸痛難當,太陽穴也一跳一跳的痛,明顯是勞累太過,也勞神太過了。
不免在心裡又將五皇子臭罵了一回,還將許夷光臭罵了一回,待趙媽媽回來后,又讓她給自己捶打按捏了半日的腰背和腿,才覺得稍稍舒坦了些。
傅御好睡了一個時辰,醒來后只覺神采奕奕,所有的疲憊都一掃而空了不說,連心情也沒有之前那般焦灼了。
他見許夷光還安睡著,不欲吵醒她,便只在她額頭親吻了一下,就輕手輕腳的下了床,再自己穿戴好了,洗了把臉,就去了外院見靖南侯。
靖南侯也正好要找他,見他來了,笑著招手道:「四弟來了,我正說要打發人去找你呢,快坐。」
又命人,「把我前兒得的大紅袍沏了來四老爺嘗嘗。」 一面說,一面不動聲色的打量著傅御,見他面色平靜,表情祥和,心裡已有幾分底了,看來許氏並沒有把事情告訴四弟,倒是個識時務也識大體的,想要讓她與五殿下苟且一回,指不定五殿下得到了
后,就發現不過爾爾,自此便徹底丟開了的主意,自然也是萬萬不可能的了。
話說回來,若許氏真是那樣的女人,也不能迷得他們家的三個孽障,尤其是四弟視她若命了。 所以這個餿主意就別再想了,還是好生想想怎麼把老娘那個主意實施得盡善盡美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