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四四回施救
傅燁只知道代氏『不好了』,卻不知道具體怎麼個『不好』法,聞言忙道:「那四叔知道代氏……我媳婦兒是什麼病嗎?怎麼忽然就這般的兇險,光四嬸還不夠,還連孫太醫也一併請了來?」
對代氏傅燁雖沒多少感情,責任卻是有的,所以才會一接到消息,便連夜快馬加鞭趕了回來。 傅御冷聲道:「聽說是中了毒。照理她才進門半年,連府里的人都還認不全,不該與人結下這麼深的仇怨才是,那會是誰要害她呢?我想來想去,也只有她是因你之故,才會有今日之禍這一條,才能解
釋得通了,你好好想一想,到底都與誰結了仇結了怨,或是惹下了什麼風流債吧,這般見不得人的陰微招數,可不是婦人們內宅爭寵時慣用的么?」 傅燁聽得臉色大變,「中毒?怎麼會這樣?我也沒有與誰結過仇怨啊,就算是結了,那也是男人們之間的事,應當不至於波及到內宅女眷才是,至於風流債,就更是沒有了……四叔您稍坐片刻,我先進
去看一看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再出來陪您說話兒啊。」
說完便不由分說出了花廳,過了穿堂,徑自往裡去了。
餘下傅御本就滿心的煩躁,想讓自己的人去查幕後主使吧,偏是內宅的事,事涉的還是侄媳婦,瓜田李下的,他不好插手,可不查吧,又怕兇手再一次逍遙法外,不能為上輩子的許夷光報仇了。
再想到傅燁進了房間后,不可避免就要見到許夷光,要與她說話兒,地方還是曾經他們一起住過將近三年的,某種程度上來說,算是昨日重現,便越發的煩躁與慍怒了。 還是想著好歹孫太醫還在呢,自己的老婆也正躺在床上生死未卜,傅燁應當不至於在這個當口有什麼花花腸子,許夷光則心裡只有他,只有治病救人,他就算不自信,也該信任她才是,心裡好稍稍好
過了些。
再說傅燁進了自己和代氏的正房后,首先見到的便是廳堂里坐著的靖南侯夫人。 她忙了一夜,擔心了一夜,整個人都憔悴了不少,心裡更是將兒子恨個半死,他自己不省心,娶的老婆也不省心,這要是代氏真救不活,可該怎麼向親家交代?或是救活了,也跟廢了差不多,以後又
該如何是好,她還抱不抱嫡孫了?
但見兒子一臉的風塵僕僕,一進來就叫自己「娘」,問自己:「娘沒事兒吧?都是兒子不好,讓娘跟著操心了。」 靖南侯夫人的心又一下子軟了,擺手讓貼身媽媽將屋裡的丫頭婆子們都帶出去后,方嘆道:「我除了忙點累點,倒是沒事兒,可你媳婦兒的情況,卻不大好啊,萬幸應當已經沒有生命危險了,不然親家把好好兒的一個女兒嫁給我們家,才半年時間而已,便……我們可要怎麼向人家交代?偏我把你院里的丫頭婆子都過了好幾遍了,又沒誰可疑的,只盼你大嫂在大廚房能找到線索吧,不然同樣不好向你媳婦
兒和親家交代。」
傅燁聞言,忙道:「紙始終包不住火的,只要有人做過,就一定能查出來,娘也不必急於一時,總會水落石出的。您忙了一夜,如今我也回來了,就先回去歇著吧,有事時我再打發人去請您便是。」 靖南侯夫人見兒子體貼,心下又熨帖了幾分,道:「我回去也睡不著,還是在這兒守著放心些,何況算著時間,你爹該起身早朝了,我回去也歇不了,不過得打發個人去告知他一聲,你媳婦兒暫時沒有
危險了才是,他夜裡幾次打發人過來問,怕也是沒睡好,告訴了他,他也好安心去上朝……你先進去看看你媳婦兒吧。」
反正有孫太醫和那麼多丫頭婆子在,想也生不出什麼事。
傅燁應了「是」,抬腳進了內室去。
就見許夷光與孫太醫都正滿臉疲憊的守在代氏床前,代氏的乳娘與幾個丫鬟更是滿臉的緊張,連眼珠都不敢錯一下,惟恐一個眨眼的功夫,自家主子便又不好了。
以致傅燁進來了,都沒人察覺到。
還是他咳嗽一聲,開了口:「讓四嬸與孫太醫受累了,我這心裡真是過意不去。」 才讓眾人發現他回來了,代氏的乳娘立時滿臉的驚喜:「二爺,您可算是回來了,若不是四夫人和孫太醫,您這會兒只怕就見不到二奶奶了,也不知道到底是誰要害二奶奶,您可千萬要為二奶奶做主啊
……」 代氏的乳娘只知道傅燁碰自家奶奶碰得少,顯是不喜歡她,不滿意她,卻不知道傅燁心裡另有所屬之事,代氏與她再親近,這樣的事,也沒想過要告訴她,亦是覺得恥辱,對著自己的奶娘都難以啟齒
,是故一直悶在心裡,只她自己一個人知道。
所以為自家姑娘抱屈歸抱屈,對傅燁不滿歸不滿,如今出了事,代氏的乳娘見到傅燁終於回來了,還是很高興,也跟終於見到了主心骨一般,心裡那塊大石總算是落了一半回去。 傅燁先看了一眼許夷光,見她並不正眼看他,立刻便移開了目光,與代氏的乳娘道:「若真有人害你們奶奶,這事兒自然沒完,輪不到我,娘就先要把兇手揪出來,為你們奶奶做主了,你就放心吧。對
了,四嬸與孫太醫忙了一晚上,你出去回了大夫人,讓大夫人著人準備一些熱的吃食來,好讓四嬸與孫太醫暖暖身子,也緩解一下疲勞。」
待代氏的乳娘應聲去了,方看向孫太醫來:「孫太醫,不知拙荊如今怎麼樣了?」
一面看向床上的代氏,見她嘴唇乾裂,呼吸微弱,一臉的死氣沉沉,饒沒有多少夫妻情分,心下也禁不住一陣陣的難受。 孫太醫應道:「下官給傅二奶奶催吐施針幾次后,又吃了兩次葯,她的脈象已經平穩了不少,可見已經緩過來了,只什麼時候能醒來,下官暫時還說不好,總得人醒了,才算是徹底沒有生命危險了,所
以,下官怕是還得在尊府逗留一段時間,給傅二爺和尊府添麻煩了。」 傅燁聞言,忙道:「孫太醫言重了,是我們給您添麻煩了才是,等拙荊醒來后,我們再好生的答謝於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