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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二三回遷怒

  靖南侯夫人見賢妃本來都緩和了臉色的,誰知道眨眼間又惱了起來,知道自來心高氣傲的她一時間過不去心裡那個坎兒,正待再拿話來勸她,讓她徹底消氣,這人的怒火與力氣一樣,都是一鼓作氣,再而


  衰,三而竭的。


  不想她還未及開口,靖南侯太夫人已先恨聲道:「這口氣別說娘娘咽不下,便是我,也咽不下,定要給那賤人幾分顏色瞧瞧才是。」  又罵一旁侍立的沉香,「娘娘日理萬機,片刻不得空閑,你們這些服侍的人卻都是死人么,讓那賤人鑽了空子,勾引得皇上臨幸了她也就罷了,不過區區一個采女,轉頭皇上就會忘得一乾二淨的,只要


  你們及時給她喝了該喝的東西,不就不會有今日之禍了?真是一群廢物,養你們何用!」  與賢妃一樣,靖南侯太夫人這些日子也滿肚子的火氣,看什麼都不順眼,偏還要忍著,不能讓人看出端倪來,以致憋出了滿嘴的火泡,明明乍暖還寒的天,還得日日喝涼茶,就算日日喝了,嘴巴依然

  痛得時不時一陣的鑽心,簡直苦不堪言,早想找個由頭,狠狠的發作一回了。


  罵得沉香忙忙跪了下去,急聲說道:「都是奴婢該死,還求娘娘與太夫人恕罪。」


  一個字也不敢為自己辯白,雖然心裡很是委屈,皇宮可不比外邊兒,只有皇上發了話『不留』,才能喂臨幸過的妃嬪宮人湯藥,不然便連皇後娘娘也沒有那個權力,又豈是她們這些小小奴婢敢動手的?  可沉香更知道,她如果這樣自辯了,太夫人肯定立刻又會問她,那當初為什麼不把江嬪給看好了,給她可乘之機,又為什麼在她診出喜脈來之前,不採取行動,她有沒有換洗,她身邊最親近的人總知

  道吧?


  無論如何都會問她一個失職之罪的,那又何必再辯,惹得她和娘娘更生氣了,到頭來倒霉的還不是自己!


  沉香是滿心的委屈與既不敢怒更不敢言。


  靖南侯夫人則是滿心的惱怒與不耐,明明眼見就要把人勸好了的,她又來火上澆油,跟剛才一樣,她到底是進宮來開解勸慰娘娘,大家一起拿出個萬全之策來,還是專為火上澆油來呢?  深吸一口氣,靖南侯夫人好容易才把滿心的不耐壓下,笑道:「母親息怒,您是娘娘的主心骨,只要您不動如山,娘娘自然也能不動如山,何以反倒還比娘娘更生氣的樣子呢,事已至此,生氣可解決不

  了問題,還是得……」  話沒說完,已讓靖南侯太夫人沒好氣的打斷了:「你這話是在指責我嗎,哼,兒子給我氣受也就罷了,你竟也敢給我氣受了,這還是當著娘娘的面兒,要是背著娘娘,你豈不是要生吞我了?我可真是為自己聘了個好兒媳!娘娘也真是有一個好大嫂,不與她同仇敵愾,替她想辦法就算了,還不停的扯娘娘的後腿,巴不得娘娘息事寧人,哼,果然只是小姑子,隔了一層,不心疼是吧,那好啊,等回去后,


  我就賞一個年輕漂亮的丫頭給你男人,讓他今晚便收了她,一個月後便診出身孕來,到那時,你就知道刀落在自己身上,到底是什麼滋味兒了!」


  靖南侯夫人被罵得滿臉通紅,腦子嗡嗡作響,羞憤得恨不能立時死過去才好。


  當著娘娘的面兒這樣罵她便罷了,殿內可不止娘娘,還有個丫頭在呢,也是一點體面不給她留,以後她還怎麼進宮,還怎麼服眾,她再怎麼說也是正一品的侯夫人吧!


  因此靖南侯夫人雖立時便跪下了,卻怎麼也不肯說出:「母親息怒,都是我不好。」這樣認錯示弱的話來,只低著頭,咬牙渾身輕顫著,無聲的抗議自己的不滿。


  也不想想,她都是為了誰,是為了自己么?誰又願意當惡人?


  可侯爺有命,『大局為重』,老不死的又瘋了似的只會火上澆油,她不當這個惡人,還有誰能來當?許氏嗎?人早抱自己的高枝兒去了,管這些破事兒呢!  還有侯爺也是,從來只會罵她,從不理解她的難處,她本來已經多少煩心事兒了?燁兒那個不省心的東西,已經讓她操碎了心,明明就正血氣方剛的年紀,又長期素著,打著公務繁忙的旗號,好容易

  才回家一次,卻連碰都不肯碰自己的媳婦兒一下,是想幹什麼呢,為許氏那賤人守身么?時間一長,代氏又是個聰明的,怎麼可能不瞧出端倪來,到時候又該怎麼收場?


  她還要主持中饋,還要讓府里上下都滿意,哪日不是從早忙到晚,殫精竭慮的片刻不得閑?偏到頭來,竟然費力不討好,被老不死的這樣辱罵,她還活著做什麼,還不如死了算了!

  靖南侯夫人想到這裡,眼淚都要落下來了,寬大衣袖下的指甲,更是早已深深嵌進了肉里。


  靖南侯太夫人卻半點沒覺得自己有錯,她自己的兒媳,還不是想怎麼罵,就怎麼罵?且因為這樣借題發揮的發作了靖南侯夫人一回,她難受憋悶了這麼多日的心裡,總算好受了那麼幾分。  還是賢妃正煩躁得緊的,都看不過眼了,發了話:「大嫂別與母親計較,她老人家上了年紀的人,就跟小孩兒似的,想哭就哭,想笑就笑,但她的情緒來得快去得也快,轉眼就忘到了腦後去,要不也不

  會都說『六月的天,娃娃的臉』了,放咱們家如今就是『六月的臉,母親和璋哥兒的臉,說變就變』。」  到底大嫂是他們靖南侯府的當家主母,為侯府生兒育女,主持中饋也是素無差錯,母親便不看她,也得看大哥的面子,看煥兒燁兒的面子才是,至於這樣當面給她沒臉嗎?也忒隨心所欲了些,當真是


  老糊塗了!  又嗔了靖南侯太夫人一頓,「母親您也是的,不能仗著大嫂性子好,對您孝順,就老是這樣亂說一氣,說完了又後悔啊,這麼好的兒媳您上哪兒再找去?雖說牙齒和嘴唇再要好,也有磕著碰著的時候,

  磕完碰完就算完,可當時那一刻,到底彼此都是疼的,不是么,您這又是何必呢?沉香還愣著做什麼,還不快扶了夫人起來呢,地上涼,凍壞了夫人,本宮惟你是問啊!」


  沉香聞言,忙把靖南侯夫人扶了起來,靖南侯夫人也就坡下驢,忍氣說了句:「都是我不好,白惹母親生氣白讓娘娘操心了。」  方把事情揭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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