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九回不強求
可方皇后若連手裡的權利都沒有了,她這個無子色衰的皇后還能剩下什麼,誰又還會把她這個皇後放在眼裡,更不必說承恩侯府老的老小的小弱的弱,還要她照拂了。
賢妃至於這般的咄咄逼人嗎?五皇子的勝面本來就已夠大了不是嗎?把方皇后逼急了,於他們又有什麼好處? 許夷光心裡很不是滋味兒,強道:「若皇後娘娘鳳體真箇抱恙,倒是的確需要有人替皇後娘娘分憂解勞才是,可皇後娘娘鳳體如何,我實在不知,皇後娘娘召我進宮,是問事情、說話兒解悶兒的,得問
專給皇後娘娘請脈的太醫們才知道了。」
很想末了加一句『要不太夫人問問太醫們去?』的,想著傅御,到底忍住了。
但另一句話沒忍住,「再一點,皇後娘娘雖喜歡我,到底我如今也已算是傅家的人了,皇後娘娘如何敢讓我與她診脈?到底防人之心不可無,不是嗎,還請太夫人明鑒。」
靖南侯太夫人卻是一個字也不信她的。
更沒想到自己說了這麼多,許夷光還是油鹽不進,之前娘娘找她時,她不肯幫娘娘分憂還能說名分未定,她不敢貿然出手,怕出了手到頭來有個什麼事,她什麼都得不著。 可如今名分都定了小定也下了,她竟然還是這樣的冥頑不靈,半點不把自己這個婆婆放在眼裡,半點不為靖南侯府的立場和利益考慮,也半點身為靖南侯府的人的自覺都沒有,她是不是以為有皇上賜
婚,她也將傅御的心抓得死死的,她就進定他們侯府的門,以後也誰都奈何不得她了?!
靖南侯太夫人再也控制不住的黑了臉,冷笑道:「既然康寧縣主信不過我老婆子,半句實話都沒有,我也不強求了。我也不耽誤康寧縣主寶貴的時間了,送客!」
服侍在她床前的一個嬤嬤,便屈膝應了「是」,上前對著許夷光做了個「請」的手勢:「縣主請吧。」
許夷光與這個嬤嬤也算是熟人了,知道她是靖南侯太夫人的心腹之一,也不多說,屈膝行了個禮,說了一句:「那太夫人好生保養身體,明兒您得了閑,我再過府來給您請安。」
起身隨那嬤嬤出去了。 靖南侯太夫人見她出去了,方一把將窗前桌上的葯碗給拂到了地上去,恨聲道:「好個目中無人,油鹽不進的賤丫頭,如今是還沒進門,就敢這般的囂張,連我也不放在眼裡了,等明兒進了門,豈非越發要狂到天上去了?就該讓傅御那個鬼迷心竅的東西看一看,他為之著迷得不惜一再的忤逆我,甚至差點兒叔侄相殘的女人,到底是個什麼貨色,心裡又到底有沒有他的,哼,他倒是把人家當寶,人家卻
當他草都不如!」 旁邊趙媽媽知道她氣得狠了,一臉同仇敵愾的道:「可不是嗎,就沒見過這般油鹽不進的,難道不知道只有娘娘和五殿下好了,侯府才能更好,四老爺才能更好,她也才能更好嗎?卻一心反去抱皇後娘
娘和承恩侯府的大腿,什麼意思!」 靖南侯太夫人冷笑道:「還能有什麼意思,她娘家有等於沒有,別說給她助力了,不拖她後腿就是好的了,自然時刻想著給自己找個強有力的靠山了。畢竟咱們靖南侯府又不是那寒門祚戶,她就算有夫君的寵愛,短時間內也是別想站穩腳跟的,更別提是個女人都會有色衰愛馳的那一日了,若能把皇后和承恩侯府哄高興了,一直當她的靠山,咱們府里豈非人人都得讓她三分了?她那縣主,不就是哄好了
承恩侯太夫人與皇后,得來的嗎?已經嘗到甜頭了,自然更不會輕易放棄了。」
趙媽媽一想,可不是這麼一回事了,忙道:「那太夫人,她不肯聽話,不肯配合,咱們接下來要怎麼辦?」
豈止是不聽話不配合,簡直連一句話都不肯說,若不是御賜的親事,她明兒就給退了去!
靖南侯太夫人余怒未消,道:「傅御不是過兩日就要回來了嗎?讓傅御與她說去,對著我們她一句實話沒有,對著傅御,她總肯說了吧?若是對著傅御,她也這般的信守承諾,我就真箇服了她!」
趙媽媽笑起來:「對著四老爺,她必定肯說的。」 靖南侯太夫人冷哼道:「那是自然,傅御是她全部的依靠,她那麼姦猾的,會不知道這個理兒嗎?我倒是巴不得她仍什麼都不肯說才好呢,也讓好傅御親眼瞧瞧他喜愛的是個什麼東西,指不定不到成親
,兩個人就已先分崩離析了!」
那就真是稱了她的心,如了她的意了! 趙媽媽笑道:「她不敢不說的,四老爺有多敬重娘娘這個大姐,她會不知道么?再說又不是讓她去上刀山下油鍋,不過是向她求證一下皇後娘娘是不是真箇病了而已,就一句話的事兒,她省得厲害關係
的。等她與四老爺說了后,既開了頭,後面再想讓她聽話配合,自然就更容易,咱們娘娘的皇貴妃之位,也自然跑不了了。」
靖南侯太夫人沉聲道:「希望如此吧,總歸三五日的,也是急不來的,總得一步一步慢慢來才是。」 心裡倒是至少現下不敢想讓方皇后「病重不治」這樣的好事,只敢想一想能不能找到機會,讓方皇后病上一陣子,讓賢妃先得了代掌六宮的權利,回頭再設法兒推她一把,坐上皇貴妃的位子,那五皇子
便也算是嫡子了,自然其他所有皇子都比不得了。
這也是賢妃想的,皇后之位她並不敢想。 讓她冒險為他人做嫁衣,更不可能,能找機會坐上皇貴妃的寶座,她已經很滿足了,倒是沒想到許二那個她萬分不待見的未來弟媳,這麼快便起到作用,把現成的機會送到她面前了,那就多留她一些
時日又何妨?
以後再一併算總賬也就是了!
許夷光坐車出了靖南侯府後,臉才沉了下來。 唬得一旁的小寒不敢說話兒,又擔心是不是靖南侯太夫人給了她什麼氣受,只能在心裡想著,待會兒回去把情況稟了太太,讓太太勸一勸縣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