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一回是可忍孰不可忍
許夷光想著,與李氏一道上前給許老太太行禮。還未福下去,許明孝已自一旁跳起來,揚手就往李氏臉上扇去,嘴裡還罵著:「賤人,當初竟敢夥同了外人那樣陷害我,忘恩負義的東西,不得好死的白眼兒狼,害我丟了官位不說,還連功名一併丟了,也
不想想,當初若不是老子憐憫你,娶了你,你和你們李家全家都早死光光了,老子今兒不打得你半死,再將你休了扔出去,只能沿街乞討,苟延殘喘,老子再不活著……」
可惜巴掌還未挨到李氏,已讓許夷光眼疾手快的截住了,冷冷道:「許二老爺既然已經得過教訓了,還是慘痛的教訓,怎麼至今仍學不乖呢?」
甚至不等許老太太興師問罪,也不等與郭姨娘許宓對質,已變成承認了當初許明孝丟官丟功名的事,的確系她所為,壓根兒連遮掩都懶得再遮掩。
看在許明孝眼裡,她這就是有恃無恐,從頭至尾,根本就沒有怕過,越發氣得眼前發黑,把手猛地抽回來,便又是一掌扇過去,這次扇的便不是李氏,而是許夷光了。
到底許夷光的力氣遠遠比不過一個成年男子的,何況她還沒打算躲,於是「啪」的一聲脆響后,許夷光趔趄著摔到了地上,除了臉火辣辣的痛,耳朵嗡嗡作響以外,嘴裡還嘗到了血腥味兒……
「敏敏!」
「二妹妹!」
「二姐姐!」
李氏與許瑤光許流光幾個齊齊驚呼起來。
李氏更是一個箭步上前,扶住了許夷光,心痛得聲音都變了調:「敏敏,你沒事兒吧?」說完抬起許夷光的臉一看,見她半邊臉都是又紅又腫,與另外半邊上好美玉一樣白皙細膩的肌膚形成觸目驚心的對比,就越發心痛了,看向許明孝的目光又狠又厲,殺人一般,「許明孝,我早說過,你敢動
我敏敏一根手指頭,我都會與你拚命,看來,你是把我的警告,忘到腦後去了!」
許明孝卻是滿不在乎,就李氏那個懦弱無能的性子,能把自己怎麼樣,又敢把自己怎麼樣?冷笑一聲,罵道:「我打她怎麼了,我不但要打她,我還要打死她這個忤逆不孝,心狠手毒,連自己親生父親都下得去手的畜生,反正當爹的打死了當女兒的,死了也白死,我倒要看看,我打死了她后,你
能把我怎麼樣!來人,拿鞭子來!」許夷光已扶著李氏的手,慢慢站了起來,滿臉冷嘲與輕蔑的看向許明孝道:「你若真敢打死我,我反倒高看你一眼,可惜你骨子裡就是個無能沒用的,不然你試試,看你這個利益至上的親娘會不會攔你!你
心裡既知道終歸做不成的事,就最好別再胡亂嚷嚷了,畢竟我連給人開膛破肚都敢了,這世上還有什麼事是我不敢的,你最好別與我比狠!」
可不是嗎,這個孽女連給人開膛破肚都敢的……許明孝果然被嚇住了,色厲內荏的看向許老太太嚷嚷道:「娘,您聽見這個孽女的話了,都到這個地步了,她還絲毫不知悔改,這樣畜生不如的東西,還留著做什麼,還有這個吃裡扒外,忘恩負義的賤人也
是,到底留著做什麼?我不管,您今兒若是不同意我休了她,再將她們趕出去,以後是死是活通不與我們許家相干,我也不活了!」
許老太太打昨兒起,便窩了一肚子的火了。雖然之後事情到底解決了,目測也不會給許家帶來什麼不好的影響,反倒有可能會給自家帶來好的影響,她心裡依然怒不可遏,當初她說什麼來著,讓死丫頭別救那些底層的百姓,她偏不聽,結果果然惹
出事來了吧?本來她是想趁機給她一個教訓,所以昨兒才直接揚言不會管她死活,如此她以後自然也就不敢不聽話了,誰知道,事情竟解決了,可就算這次僥倖解決了,下次呢,下下次呢,得給府里再添多少麻煩,又
得讓人再看許家多少次熱鬧?家裡其他人成日里也什麼都不做,只管給她收拾爛攤子算了!
許老太太因此昨兒便想叫了許夷光和李氏到跟前兒,臭罵一頓,甚至狠狠懲罰母女兩個一頓了。
是許明忠與大太太一個硬,一個軟的攔住了她。
許明忠是惱她自家的孫女兒都不護著,旁人知道了,誰知道會說出什麼難聽話兒來?只想佔便宜,卻絲毫風險都不願擔,這世上哪有那麼便宜的事,連帶將許明孝也罵了個臭死。
大太太心裡自然也是不屑許老太太與許明孝所為的,只她不能說出來而已。
便只是勸許老太太,承恩侯太夫人不是說今兒要帶了許夷光一道進宮去覲見皇後娘娘嗎,就算昨兒那周嬤嬤中突便先回去了,可萬一承恩侯太夫人仍肯帶許夷光進宮呢?
那如果她挨了罵受了罰,臉上帶出了痕迹來,或者整個人都怏怏的,皇後娘娘見了一生氣,豈非整個許家都要跟著遭殃?
夫妻兩個好說歹說,才攔住了許老太太沒有昨兒就找許夷光和李氏興師問罪,答應好歹過幾日再說。
可今兒剛起來,許明孝便帶著郭姨娘與許宓來了松鶴居,說他們已查到當初許明孝被鐵御史彈劾寵妾滅妻,以致丟官丟功名的事都是許夷光與李氏所為,還說他們人證物證俱全,請許老太太做主。
這下許老太太哪還忍得住怒氣。兒子的官位與功名是何等的重要,若不是因為有此事在先,她何必要百般哄著順著那個死丫頭,就是為了能替兒子把失去的再掙回來,也為了把許家的名聲再次變好,讓許家再上一個台階……誰知道到頭來
,竟然就是那個死丫頭與李氏那個賤人在背後弄鬼,簡直就是是可忍孰不可忍!許老太太這才會立時打發了珍珠去叫李氏和許夷光過來,也沒有讓大太太三太太等人迴避,若事情是真的,這次她絕不會輕饒了李氏,死丫頭想保住自己的娘不被休,也只能以後她讓她做什麼,她就得做
什麼!
倒是沒想到,死丫頭竟然一進來便承認了事情是她們母女所為,還一點悔改或是求饒的樣子都沒有,莫不是,她有什麼倚仗,吃定了他們最終還是奈何不得她們母女,所以有恃無恐?
難道,她是知道靖南侯夫人私下與她的約定,吃准傅二爺非她不可了?還是,承恩侯太夫人給了她什麼承諾?還有鎮國公老夫人,那也不是好惹的角色……許老太太想到這裡,雖然心裡仍氣恨得不行,一開口到底還是留了三分餘地:「你著什麼急,事情都還沒徹底弄清楚,就要死要活的,你也是過了而立的人了,還是個大男人,像什麼樣子!夷丫頭,你也別
因為你父親昨兒沒為你出頭撐腰,就賭氣該說的不該說的,做過的沒做過的,都亂說一氣,氣話可最是傷人的,回頭把話說死了,你再後悔,可就遲了!」頓了頓,又道:「我呢,也不會只憑郭氏與許宓的一面之詞,就信了她們的話,到底真相如何,還有待對質查證,現在,我就先聽一聽你們母女有何說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