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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零回夜會

  許夷光這次預感得很靈,她前腳才回了屋,果然傅御後腳便來了。


  穿一襲玄色底綉暗銀色福壽紋的錦袍,烏髮墨眉,高鼻方額,一雙鳳眼湛然有神,下頜上透著淡淡的青色,不過是微微一笑,便已能顛倒眾生。


  許夷光的心猛地一跳,臉上也微微發熱,道:「你來得倒是挺巧,我也才剛回屋。」被他灼灼的盯著,連手腳都不知道該怎麼放了似的,忙走到桌前,給他斟起茶來。


  傅御仍沒有收回視線,只道:「瘦了些。我還當你在承恩侯府待得樂不思蜀了,怎麼也得再過幾日才肯回來呢。」


  語氣酸溜溜的,雖然知道她這幾日怎麼也不可能「樂」,自然更談不上「不思蜀」了,相反,她只怕身心都一直緊繃著,所以他才堪堪忍住了沒有去承恩侯府看她的衝動。


  倒不是怕讓人瞧見了,於她閨譽有損,承恩侯府的侍衛與護院想也知道攔不住他,他主要還是怕打擾了她,那是她的熱愛她的理想,他幫不上她忙也就罷了,至少不能影響她,拖她的後腿。


  可想是這樣想的,這會兒真見到了人,想到她這麼幾日不見,竟然並不怎麼想念她似的,他心裡還是忍不住發酸了。


  許夷光就嬌嗔的瞪了他一眼,道:「我哪有樂不思蜀了,我早想回來了好嗎,這不是之前承恩侯夫人情況不穩定,我怕出什麼岔子,前功盡棄,不敢回來么?」


  一面說,一面把茶遞給他,不經意擦到了他的手指,忙道:「你手怎麼這麼涼,來的路上吹風了嗎……你竟然穿得這般單薄,難怪手這麼涼,就不能多穿一點么?」


  傅御忙笑道:「我就隨口這麼一說而已,敏敏你能救活他們母子,我不知道多與有榮焉。我也不冷,手也不涼,只是我從來體溫就比常人略低一些而已,不信你再摸?」


  心裡訕訕的,他就穿了一件中衣一件外袍,能不冷嗎,可寧願冷,也不能丑啊,總不能輸給傅燁那個小白臉兒吧,竟然還敢上門堵人,簡直可惡!京城的天氣也是可惡,江德就不必說了,再冷也有限,可遼東夠偏遠夠冷了吧,那風裹著雪粒吹在人的臉上時,就跟刀割一樣,也不像京城這樣濕冷得連骨頭縫兒都隱隱作痛啊,得虧他底子好,不然還真


  未必撐得住。許夷光見他說著,就把手伸過來,要捉自己的手,微微后傾身子避過來了,嗔道:「我才懶得摸呢,反正你都這麼大的人了,難道還不知道冷了加衣裳嗎?對了,我有一件事請你幫忙,你有認識的可靠的畫

  師嗎?」


  傅御眼見就差那麼一點點,便沒能摸上小手,大是遺憾,道:「沒有,不過應該能找到,就是你找畫師做什麼?」這事兒雖涉及顏曦的私隱,可等畫像畫出來后,十有八九還得傅御派人幫忙找人,許夷光遂也不瞞他,把顏曦的心事三言兩語說了一遍,「……不管怎麼說,我總要幫曦姐姐勉力試一試,若試過了仍改變不

  了結果,便是天意如此,她將來也至多只會遺憾,不會後悔了。」傅御知道她和顏曦要好,也知道顏曦始終是站他們一邊,且還直接間接幫過他們不少的,忙道:「人這一輩子,總要怦然心動一次,才算不枉此生,不沖旁的,只衝顏四小姐有這份為自己爭取的勇氣,這個


  忙我也幫定了,敏敏你就等我消息吧。」許夷光點點頭,笑道:「我就知道你一定會很樂意幫這個忙的,不過不光得樂意,你還得快,這幾日我在承恩侯府雖身心都高度緊張,依然時刻都惦記著這事兒,惟恐遲了,那位公子就不在京城了,那可再


  往哪兒找人去?」


  如今傅御肯幫忙,她明兒一早就能打發人去給顏曦送信了,她這幾日想也知道必定著急壞了。


  傅御忙應了:「放心,我待會兒回去后,便吩咐下去,一定儘快找到合適的畫師,就是畫師怕是不好進鎮國公府,只能讓顏四小姐出來。」


  許夷光道:「這個你就不用操心了,我來安排,你只儘快找畫師就是了。那排查我娘給的那張名單上的人家,排查得怎麼樣了?這事兒同樣是宜早不宜遲,不然……」


  不然靖南侯太夫人真一氣之下,不顧傅御的意願把親給他定了,她難道還真不要臉面了,到這個地步,仍死命要嫁進傅家去不成?


  傅御明白許夷光『不然』後面想說的話,心裡一緊。這幾日他還是沒能找到機會與母親單獨談話,反倒是府里開始大肆採買辦喜事所用的各種東西,就算傅煥成親在即,照理也採買不到那麼多才是,就怕母親是打著先斬後奏,他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也得

  同意的主意。


  不過就算如此,他也絕不會妥協的,大不了沒有母親的同意與祝福便是,他過了元宵節,就請了媒人上門提親!傅御想著,道:「已經安排人在查了,只是任何蛛絲馬跡都不能放過,所以需要多一點的時間,再就是當中有兩家,已經搬離京城多年了,更需要時間,不過不管查清當年之事需要的時間是長是短,有些事

  都不會有任何改變,我的心也不會有任何改變的。」


  說完不待許夷光有所反應,已笑道:「敏敏,過幾日就是元宵燈節了,到時候我帶了你去燈會賞燈好不好?」


  有些話說得多了,便顯得不那麼鄭重了,他也不是那種時時將自己決心掛在嘴邊的人,他只要彼此心裡明白就夠了。許夷光自然是信傅御的,見他不欲多說此事,也就配合他笑道:「我還真沒去燈會賞過燈呢,不過我雖沒去過,到底時常能出門,何況我還年輕,以後有的是機會,不像我娘,不管十二歲以前有沒有去過燈

  會,至少這十七年間,是再沒去過的……熠之,能不能,到時候連我娘一併帶去?」


  傅御自那日告訴了許夷光自己的字后,一直等到今日,都沒聽她叫過,還以為,至少成親前,自己怕是聽不到了。萬萬沒想到,幸福會來得這般突然,『熠之』兩個字經她之口叫出來后,也果然鍍了一層蜜似的,前所未有的悅耳動聽,忙笑道:「自然是能的,只要太太願意,什麼時候都能,什麼事也都能,那我回去后就

  安排,一定讓你和太太都玩兒高興。」


  許夷光方才怕傅御不願意帶李氏一起去,畢竟有長輩在,他一定會覺得束手束腳,各種不方便。


  所以『熠之』兩個她自知道以來,便只在心裡默念的字,立時便脫口而出了,脫口而出后,方發現其實並沒有那麼難,反倒有一種水到渠成般的自然。


  傅御又毫不猶豫便答應了她的要求,她就更高興了,道:「你先別忙著安排,我先問過我娘的意思后再說,指不定,到時候還會多一個人,有那個人在,應當輪不上我們陪我娘。」也不知道汪師叔會怎麼感謝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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