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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回幹得漂亮

  郭姨娘自己的母親自己知道,這些年上面沒人壓著,下面還有過繼來的弟弟弟妹小心翼翼的捧著供著,又自謂有自己這個出息的女兒做靠山,的確做得出叫許夷光『好外孫女兒』這樣的事,說得出李氏『除了一身病,什麼都沒有,早晚要給她騰位子』這樣的話來。


  但無緣無故的,許夷光怎麼會去她的銀樓,又剛好那麼巧的遇上了這麼一檔子事?

  要說這當中沒有問題,真是打死了郭姨娘也不能相信。


  所以,不是她們母女終於等來了好機會一次打倒太太和二姑娘母女,而是她們早就落入了她們母女的圈套里,如今還不知道要怎麼才能從坑裡爬出來!


  郭姨娘想通了這一節,對李氏和許夷光就越發恨得牙痒痒了。


  真是好狠的心,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就把她往死里逼,知道了她竟在正陽大街有一間銀樓,老太太與大太太豈能善罷甘休,不用她們母女出手,老太太與大太太便先饒不了她了,方才老太太和大太太看她的目光,可不就鋒利如刀嗎?

  屆時她再有老爺護著又怎樣,老爺也不能一日里十二個時辰都在家,何況母親與長嫂的話,老爺敢不聽么,不聽也行,可老太太當母親的或許不會跟自己的兒子計較,大太太牽涉到自己的利益,又怎麼可能不計較?

  早知道,她就不該心慈手軟,顧慮這顧慮那的,就該一早便下狠手,結果了病秧子的,再剩下個小的,過幾年一副嫁妝,遠遠的打發了就是,只可惜現在縱悔青腸子,也已遲了。


  郭姨娘心裡已是翻江倒海,面上卻絲毫不表露出來。


  因之前李氏跪下時,她已跟著跪下了,這會子便只是磕了一個頭,小聲說道:「回老太太,婢妾從不敢對太太和二姑娘有任何不恭不敬之心,也從不敢有任何非分之想,婢妾進府也這麼多年了,若婢妾是裝的,裝得了一日兩日,總不能一連裝了十幾年,都不露出絲毫破綻吧?」


  「至於婢妾的母親和兄弟,婢妾一年裡也見不了他們一次,對他們在外面說了什麼做了什麼,婢妾是真不知道,但他們從來都老實本分,怎麼敢那般囂張狂妄,所以這當中一定有所誤會,還請老太太明鑒。」


  說完又磕了一個頭,十分的恭敬謙卑,卻避重就輕的把話題圍繞在了她和她的家人們對李氏和許夷光到底恭不恭敬上,並沒有解釋正陽大街上郭記銀樓的由來。


  已經吞到了肚子里的肥肉,那就是她的,誰也休想讓她吐出來!

  只可惜大太太不讓她如願,立刻冷笑起來:「老實本分能說得出那樣張狂的話,做得出那樣張狂的事來?難道夷丫頭還會說謊不成,那樣不像樣的話,我相信她也編不出來!何況有你這個出息的女兒和姐姐擎天護著,他們怎麼不敢那麼張狂了,只怕在我們大傢伙兒不知道的時候,他們已經狂上天了!」


  說完看向許老太太,「母親,這事兒萬不能重重提起,輕輕放下,否則,也太委屈二弟妹與夷丫頭,尤其是二弟妹了,被人凌辱至廝,換了誰能受得了?何況夷丫頭主僕方才可說了,當時圍觀者眾多,把正陽大街堵得都不能通行了,只怕很快事情就要傳遍京城的大街小巷,咱們這樣的清流人家,名聲最是受不得半點損傷的,萬一回頭讓人蔘了二弟一本『不孝不悌,寵妾滅妻』,可如何是好,畢竟老話都說『父母在,不分家,無私產』,如今卻連二弟的一個妾都有如此豐厚的身家,二弟不是不孝父母,不悌兄弟,寵妾滅妻,還是什麼?母親千萬三思啊!」


  大太太向來自矜自持身份,要不是今兒實在太氣憤,才不會跟郭姨娘一個做妾的直接對話。


  想到都是二老爺許明孝鬧的,心裡雖知道不該盼著許老太太早登極樂,許老太太若真早登極樂了,她家老爺也得丁憂,實在太不划算了,這會子依然忍不住想,這樣沒規沒矩寵妾滅妻拖後腿的玩意兒,要是能早早給他分了出去該有多好!

  許夷光當然知道大太太說這番話,為的不是替她們母女打抱不平,而是為的那間銀樓,但依然忍不住心下大是稱願,大伯母幹得漂亮!


  卻仍一副哭哭啼啼的樣子,「祖母,我沒有說謊,我說的每一句話乃至每一個字都是真的,求祖母千萬為我娘和我做主。」


  許老太太被大太太說得越發的惱怒。


  你倒是會借題發揮,當我不知道你那一年比一年更豐厚的「嫁妝」,同樣有我兒子的功勞?

  大家不過半斤對八兩而已,便是要叫屈,也輪不到你叫屈,巴不得早點把我氣死了,早點讓這個家散了,你好當真正隻手遮天的當家太太是不是!


  卻也知道當務之急是把李氏與許夷光母女安撫住,再把事情壓下去,影響降到最低,至於旁的賬,大可等這事兒了了,再慢慢的算。


  遂淡聲問大太太:「那依你說,要怎麼處理這事兒才好?」


  大太太見問,冷冷看了一眼郭姨娘,才道:「自然是依照規矩,把賤人打一頓板子,再發配到鄉下的莊子上去,餘生都不許再踏進府里半步,如此她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娘和兄弟沒了她這座大靠山,自然也就狂不起來了。」


  「再一點,她一個做妾的,連自己都是個通買賣的玩意兒了,哪來的資格有私產?那銀樓自然也要收回公中,不但要收回,還要大張旗鼓的收回,讓滿京城的人都知道,那是賤人背著主子的勾當,她那母兄也是扯了虎皮做大旗,我們根本什麼都不知道,如此方能將二弟『寵妾滅妻』的嫌疑給洗清了,也不影響咱們許家的清譽!」


  平心而論,大太太這個法子倒是與許老太太心裡想的不謀而合了。


  她是不待見李氏,但郭姨娘如此膽大妄為,挑唆得兒子竟然連她這個當娘的都敢欺瞞了,再讓她留在兒子身邊,兒子眼裡豈不得越發看不到自己這個親娘,越發不孝了?大不了回頭她再賠兒子一個好的便是!

  許老太太遂點頭道:「那這事兒就這麼定了,來人,把這賤婢給我捆了,關進柴房裡,明兒一早就送到莊子上去,至於如何收回銀樓,且等老大老二回來后,問過他們的意思,再做定奪。也是坐三望四,在官場上歷練這麼多年的人了,做事竟還這般瞻前不顧后,稀里糊塗的,看我這次饒不饒他……」


  後面幾句話,自然是說許明孝的。


  只是話沒說完,已被許宓忽地衝上前,「噗通」一聲跪下,哭著給打斷了:「我姨娘的母親與兄弟便真有不是,那也是他們不好,與我姨娘何干,何況那銀樓還是我姨娘的嫁妝,求祖母開恩,求祖母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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