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9章 虛靈上神
哈吉村外，獸骨內。
張子陵和青兒麵對麵的坐在篝火旁，星光從骷髏縫隙中照射而下，地麵披上一層銀紗。
“帝君，哈吉村是暫且進不去了，我們現在該怎麽辦？”青兒用木枝戳了戳篝火，向張子陵問道。
自從白天太宏伯下跪那件事發生過後，整個村子都對他們抱有極大的敵意，別說是進村了，就算靠近哈吉村，所有人都對他們避而遠之。
“先等等吧，他或許會來。”張子陵盯著篝火，說了一句雲裏霧裏的話。
青兒疑惑：“他是誰？太宏伯？”
張子陵並沒有直接回答青兒這個問題，自顧自的說道：“即便他們對我們兩個抱有極大的敵意，卻依舊不敢對我們惡語相向，最多就是遠遠瞧見我們之後便逃走，甚至在背後咒罵兩句的勇氣都沒有……”
“生活在混沌大陸的下民，活得太卑微了。”
青兒讚同的點了點頭：“的確……那太宏伯明明有至高的實力，卻真的把自己當成了下民，他明明可以出手救下那兩個孩子，最終卻選擇了下跪乞求這種最恥辱的方式。”
“奴性太重……”
青兒到現在都還不理解太宏伯的做法，不明白他為什麽寧願尊嚴盡失，都要隱藏自己實力。
這已經不是用低調能夠解釋了。
“這個問題，還是等他來了，直接問他吧。”
張子陵笑笑，看向獸骨外邊。
在那樹林後邊，正好有一團燈火閃爍。
青兒順著張子陵的目光望去，隻見太宏伯正提著一盞燈籠，顫顫巍巍的向這邊靠近。
這一次，青兒同樣沒有感知到太宏伯的氣息。
“他來了。”看到太宏伯出現，青兒下意識站起來，甚至還有些緊張！
她到現在都摸不清太宏伯的真正實力。
張子陵倒是一直坐在篝火旁，似乎真的需要用篝火來取暖一般。
太宏伯提著燈籠走到張子陵和青兒麵前，幹笑道：“兩位大人，久等了。”
“這地方沒什麽能招待的，隨便坐吧。”
張子陵隨手用靈力挪一塊石頭到太宏伯麵前，說道。
“多謝大人。”
太宏伯緩慢的將燈籠熄滅，顫顫巍巍的坐下。
青兒看到太宏伯的樣子，竟有些擔心太宏伯會一坐不起。
太宏伯的身體，虛弱的太不像話、
“天虛州的夜晚，要比其他州都要冷，老朽身子都快凍壞了。”
太宏伯笑嗬嗬的搓了搓手，隨後便將雙手靠近篝火，竟烤起火來。
青兒見太宏伯沒有威脅，也暫時放下了戒心，重新坐下。
張子陵平靜的看著太宏伯，道：“你應該清楚，我有不少問題要問你。”
“清楚。”
太宏伯笑嗬嗬道：“今天大人給了老朽一個麵子，放過尤斯和葉介，老朽自然對大人的問題知無不言。”
“並不是給你麵子。”張子陵幽幽的看著太宏伯。
“我隻想稍微改變一些下民在混沌大陸的生存環境，順便想知道你待在哈吉村的目的。”
“隻不過後來我意識到，自己的做法有些過於激進了。”
聽到張子陵的話，太宏伯搖頭笑了笑，道：“兩位大人，恐怕都不是混沌大陸的人吧？”
青兒眼中閃過一絲疑惑，問道：“你怎麽知道？”
“這並不難猜。”太宏伯一邊烤著火一邊說，“雖然兩位大人體內都流淌有混沌神族的血脈，甚至這位大人還覺醒了神格，可隻要生活在混沌大陸，就會明白，下民的處境永遠不會改變，也不會妄圖去改變下民的處境。”
“沒有繼承混沌神血的人，在這個世界，就什麽都不是，卑賤如蟻。”
“能否改變下民處境這件事先不談，我們還是先聊聊老伯你。”
張子陵跳過這個話題，對太宏伯問道：“你身為至高……至少曾經是一位至高，在混沌大陸怎麽說也該是混沌神，為何淪落到這種地步？”
“你體內並沒有任何禁製，隱藏的實力隨時都能使用出來，為什麽要藏著掖著？”
張子陵毫不掩飾自己的問題，直視太宏伯的眼睛，目光灼灼。
“終究還是瞞不過大人……”太宏伯苦笑，“並非不是老朽要刻意隱藏實力，而是不能用。”
“老朽現在這具身軀，承受不住那股力量。”
“別說用全力了，隻要稍微用點力量，這身子骨都得壞掉，老朽也就命不久矣了。”
青兒越加疑惑：“你明明擁有至高修為，為什麽身體這麽孱弱？”
即便再怎麽不注重體魄的修煉，在強大的靈力或神力滋養下，至高的體魄都不會太差，根本不可能出現太宏伯這種情況。
“這件事，就得從這骷髏說起。”
太宏伯看向上方那巨大骷髏骨，渾濁的眼眸中閃過複雜的神色。
“老朽曾是虛靈上神，司掌魂靈。”
“虛靈上神？那不是太虛嗎？”聽到太宏伯的話，青兒徹底驚了，滿臉不可思議。
虛靈上神可是如今混沌神族八大至高神之一，太虛已經在這個位置上數千萬年！
她還從沒聽說過，還有其他人是虛靈上神！
張子陵同樣驚奇，他雖然清楚太宏伯的身份不會太簡單，可他也沒有想到……太宏伯的身份竟然如此勁爆！
太宏伯笑了兩聲，道：“老朽在與第三魔神虛行一戰，神格被毀之後，的確是太虛接任了我的位置。”
“你說的第三魔神，莫非就是這個？”張子陵用手指了指上方那巨大的骷髏骨架，向太宏伯問道。
太宏伯點頭道：“嗯……這就是虛行的屍骨，當初混沌魔族進攻混沌大陸，老朽就是在這裏迎戰的虛行。”
“雖說老朽僥幸斬殺了他，也身受重創，修為全用來吊命，如今更是壽命將盡，沒有多少日子可活了。”
太宏伯淡然的說著自己的死期，似乎一切都已經看透。
張子陵皺了皺眉，繼續問道：“即使身受重創，以混沌神族的手段，想要你重鑄神格並不是多大問題吧？”
張子陵記得，自己剛上大世界，第一個殺的至高神就是太虛。
既然太虛都能複活，混沌神族完全沒有必要讓太宏伯這種能斬殺魔神的至高沉淪下去，而重新選一個廢物去當至高神。
“族內的手段，的確能重鑄我的神格，甚至能讓老朽重回巔峰。”太宏伯笑笑，“不過老朽在與虛行戰鬥前，曾妄想改變下民的地位。”
“身為至高神，卻是維護族內的恥辱，自然再無法做混沌神的領袖。”
“不是至高神，可無法享用族內的資源。”
“僅是如此？”張子陵眉頭緊皺。
太宏伯幹笑：“僅是如此。”
“這世界，沒人能救下民，至高神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