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0章 總得有一個交代
看著穆宏激動的樣子，張子陵當然地品了一口茗，隨後輕應：“嗯。”
見張子陵答應，穆宏眼中也不由湧現喜色，不在這裏繼續逗留，向張子陵告別之後便退出了別墅。
龍部的裝甲車，發出了猙獰的咆哮聲，飛速離去。
穆宏也知道，雖然張子陵答應給他們多一些時間準備，可這時間也絕對不會太長，所以他們從現在就得著手準備。
如果有心應對塵家滅亡帶來的動蕩的話，對於龍部來說，幾天時間勉強足夠了。
穆宏離開之後，張子陵依舊靜靜地坐在椅子上，看著麵前冒著熱氣的茶杯不語。
塵采薇站在張子陵的背後，安靜地等待著，沒敢叫張子陵。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茶水已涼，張子陵才緩緩開口。
“都去休息吧，明天不是還有黑市拳會麽？”
“嗯。”聽到張子陵的話，塵采薇這才微微躬身，去收拾桌上的茶杯。
現在塵采薇完全沒有大小姐的表現，就真的如同女仆一般。
在遠處的薑武和楚河看得真真切切，可對於塵采薇的轉變沒有任何意外。
沒有人，有資格在九帝麵前擺架子。
“師伯，明天我們還要參加黑市拳會麽？”這時候，星宇走到了張子陵的旁邊，低聲問道。
“參加，在她們都出現之前，塵家還不能動。”張子陵平靜地說道。
星宇自然知道張子陵口中的“她們”是誰，也沒有提出疑問，隻是靜靜地離開，回到了自己的房間打開了電腦。
星宇準備靠自己入侵塵家防火牆，尋找消息。
至於薑武和楚河，也不敢去打擾張子陵，兩人帶著各自的心思，靜悄悄地離開了客廳。
客廳當中就隻剩下了張子陵一人，此刻殘陽柔和的光芒正好透過窗簾打在張子陵的身上。
張子陵平靜地看向窗外，眼神深邃，也不知道在想什麽。
塵采薇收拾好剛從廚房當中走出來的時候，恰好看到了望著窗外出神的張子陵，那柔和的陽光打在張子陵那平靜的臉上的場景，竟然讓塵采薇有一種安寧的感覺。
張子陵就好像跟周圍環境徹底融在了一起般。
塵采薇看癡了，可眼中又出現了疑惑的神色。
塵采薇實在是想不到，為什麽一位看起來如此清秀的青年，會是讓修煉界產生劇烈震蕩的九帝。
在一語間，便可決定她家族的生死……
從某種意義上來講，張子陵應該是塵采薇的仇人，或許現在不是……可終將是。
塵采薇，終究是塵家的人。
而張子陵，終究要滅了塵家。
可是……塵采薇卻對張子陵卻沒有那麽深的恨意，這並不僅僅是因為即將被滅的是塵家大長老一脈。
塵采薇看得出來，張子陵對那“三十六號”十分在乎。那種在乎……塵采薇根本就無法用語言來描述。當張子陵看到“三十六號”之後，塵采薇心中便湧出了一種……他會為一人屠一城的感覺。
即便“三十六號”那僅僅是人造產物。
這種感覺說不上邪惡，塵采薇甚至還覺得有一種異樣的淒美。
或許，這其中還有很多她不知道的隱情……
不過，不管怎麽樣，塵家終究要成為曆史。
塵采薇歎了一口氣，心中想著，將濕漉漉的手在圍裙上擦了擦，脫掉圍裙。
“你有空麽？”
這時候，張子陵的聲音在塵采薇耳邊響起，讓塵采薇微微一愣。
“我……”塵采薇微微張嘴，卻沒來得及說出口。
“過來坐坐吧。”張子陵淡淡地說了一句，塵采薇便呆呆地走了過去。
塵采薇坐在了張子陵的旁邊，身體僵硬。
從走到張子陵一旁到坐下來，塵采薇都不清楚自己是怎麽度過這段時間的。
張子陵是九帝，擁有和神靈一般的力量，而塵采薇僅僅是一名凡人。
神要滅掉她們……而自己卻無能為力，這讓塵采薇感覺自己無比渺小，在張子陵麵前感受到了無邊的壓力。
“你們塵家當中分有很多派係吧？”張子陵看了一眼緊張非常的塵采薇，不由輕笑，隨後輕聲問道。
“嗯。”塵采薇點了點頭，“不過目前主要分為大長老一脈和我們一脈兩大主脈。”
“大長老一脈掌握了塵家絕大部分權利，我們在塵家幾乎沒有話語權了。”塵采薇又補充道，雙手握拳放在並攏的膝蓋上。
“那你對大長老他們的做法怎麽看？”張子陵繼續問。
“不知九帝大人說的是哪一方麵？”
“任何方麵。”
聽到張子陵的話，塵采薇思慮了一番，隨後才對張子陵說道：“一開始，我隻是看不慣大長老他們和外界勢力勾結，以不正當競爭方式來提升自己一脈的實力，來壓製我們。”
“不過後來，在大長老他們靠著暗影門的支持徹底把控家族的大權後，所作所為越加放肆，家族弟子也越來越浮躁起來，家族的聲譽在魔都越來越差。”
“還有那人口販賣……雖然我隻有一份證據，可那已經是幾年前的了……可就算那樣，交易的數據依舊驚人，更不要說日趨猖狂的現在。”
“塵家……似乎已經成為了毒瘤。”塵采薇咬著牙說道，顯然是很不希望塵家變成這樣子，“也應該受到懲罰了。”
“可……那依舊是塵家，不是麽？”張子陵微微開口，讓塵采薇整個人一愣。
“在你的內心，你依舊不希望塵家毀去的，無論這個家族看起來有多麽的爛……”張子陵看向塵采薇，“所以你內心最深處，在恨我。”
“采薇不敢！”聽到張子陵說出這句話，塵采薇頓時一慌，連忙對張子陵說道。
“不必慌張，恨便恨吧。”張子陵輕笑，“我不介意。”
塵采薇呆呆地看著張子陵。
“我也不介意在這件事過後，你會如何策劃向我複仇。”張子陵淡淡道，“你和星宇是舊識，本身也是極為優秀，品性不壞，我對你沒有絲毫的惡感，甚至還有些喜歡你的性格。不過這些，也改變不了，塵家有一部分人會毀去的事實。”
“你有你在乎的，我也有我在乎的，各自有各自的立場。”
“不過決定事情結局的，永遠不是立場……”張子陵淡淡道，看向窗外快要落下的夕陽，眼眸再次變得深邃，“我總是不想讓她受到傷害，自私也好，無情也罷……”
“明天你和我一起去塵家吧……就你和我。”